然后,胡老太把鸡蛋拿进了她睡觉的房间,那也是藏着全家人粮食的地方。正当大家都感到失望的时候,胡老太又把两个鸡蛋拿出来了。
“既然蒙蒙想吃鸡蛋,那今天就先煮两个鸡蛋。”胡老太笑着说了。
于是,全家不论老少,大家都挤到了厨房。鸡蛋太少,分到每个人碗里,肯定是不够的。如果能够看着鸡蛋下锅,闻着那个香味,也能好好过把瘾啊。莫说太寒酸,大家都不怕羞,都是饿的啊。
胡老太先是把水烧开,然后就把鸡蛋打了下去,胡老太这是要做鸡蛋汤了。鸡蛋的壳子一破,那种独属于鸡蛋的鲜香味就冒了出来。大家看着透明的蛋液,还有那黄黄的蛋黄,都不禁伸长了脖子,有些难耐地咽了咽口水。
因为不用农忙,所以大家吃的东西便很少。今天一整天,大伙儿也就只喝了一碗清得见底的白粥,不论是小孩还是大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能忍受得了鸡蛋的诱惑。
鸡蛋液打到沸腾的水中,一下就由透明变到了浓稠的白色与黄色,家里也没别的,胡老太看了看旁边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她咬咬牙,便是往里面下了一些盐与辣椒粉。还别说,如今的调料也是公社按人头配给的,可精贵了。
很快,一锅香辣咸香的鸡蛋汤就做好了,虽然鸡蛋只有那么点,但经过胡老太的调味,大伙儿早就拿着碗,眼巴巴地盯着了。
最后,胡老太又用剩下的柴火,烫了几个掺杂了米糠的饼子,晚饭就做好了。
大家乖乖地回到屋子里,胡老太把汤和饼子分了,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掺杂了米糠的饼子本来是很难吃的,又卡喉咙又没有味道,但把饼子掰碎,再和鸡蛋汤一起吃,那就大有不同了。鸡蛋汤的咸香渗入到饼子里,那热热的汤不仅把饼子泡软,吃下去还暖人心窝,更别说那香香的鸡蛋丝,吃下去香辣咸足,大伙儿吃得都抬不起头来。
大家吃得满头都是汗,吃完后,瞧着对方那狼狈又满足的模样,大伙儿都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自从粮食减产以来,大家都没有这么开心与放松过了。
吃完饭后,胡老太还特意把胡蒙蒙抱进她睡觉的屋子。胡老太打开她房间里放‘宝贝’的柜子,用手指沾了沾里面的红糖糖罐,就把手指塞到了蒙蒙的嘴里。
“甜吗蒙蒙,”胡老太慈祥地看着蒙蒙“多亏了蒙蒙,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呢。”,她把蒙蒙抱到了床上。
今年收成不好,粮食减产,公社发的口粮也越来越少。大家吃不饱肚子,不知未来会如何,都愁得很,每天都没有什么精神。今天的鸡蛋,虽然不能让家里人吃饱,但却让大家难得轻松与开心了起来。只要人的精神上去了,日子即便是熬,也是能熬过去的。
蒙蒙舔着奶奶沾了红糖粉的手指,蒙蒙是只小狐狸精,她可不会觉得这个脏或者是不卫生,她最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甜!”蒙蒙笑着跟奶奶说,然后亲了一口奶奶皱皱的脸。她知道这糖来之不易,所以也很珍惜,她砸了几下嘴巴,想要把红糖甜甜的味道记住。
吃饱喝足,就想要睡觉了。蒙蒙打了个哈欠,胡老太就轻轻地拍着蒙蒙的小肚子。“睡吧,睡吧…”奶奶哼着歌,蒙蒙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蒙蒙醒的时候,已经是不早了。蒙蒙是只好动的小狐狸精,她爱到村里玩,即便是她自己一个人,也能在草丛里玩很久。岐山村闭塞,没有什么外人,所以家里人也很放心蒙蒙。
然而,在蒙蒙走到村子边边的一个草坡的时候,她却发现有五六个大小孩在欺负着她的哥哥胡安。
“哼,你学习厉害又怎样,还不是个短命鬼,我爸还让我跟你学,呸,学你走一步喘三口气吗!”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说了。想来,这又是一场由‘别人家的孩子’引发的祸事。
“他才不是短命鬼呢,他是厉鬼,是前世杀过人的厉鬼,”另一个小孩往胡安身上扔了一块石头,“要不是厉鬼,他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能背出毛爷爷的语录。”
然后,那些小孩扔石头的扔石头,吐口水的吐口水。胡安身体弱,他得的应该是哮喘的毛病,没法子走快,他手上拿着一本书,边咳嗽,边向前走,想要摆脱那些人。他本来是想要在草坡上看书的,谁知却惹到了这么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孩。
“我的哥哥才不是厉鬼!”胡蒙蒙见到有人欺负自己的哥哥,便赶紧冲了下去,她用手护着胡安,“我的哥哥最厉害了,是你们笨,笨到连人都分不清,你们才是笨死鬼!”
那些小孩子一听,更加生气了,他们捡起石头,就想要扔过来。
“你们还不赶紧逃?”胡蒙蒙大声地说了,“我是和柱子哥一起过来的,柱子哥已经回去叫我爸爸了,要是我爸爸见你们敢向我们扔石头,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些小孩想到胡大牛健壮的手臂,都有些害怕,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哼,给我们等着。”他们撂了一句狠话,就赶不及地跑了。
“哥哥,你没事吧,”胡蒙蒙赶紧转身问了哥哥。谁知,胡安却是不理会胡蒙蒙,继续向前走。
“哥哥,哥哥,”胡蒙蒙还是抓着胡安的衣袖,“哥哥,”她不停地叫着哥哥。
最终,胡安还是停下来了,他面容姣好,任谁见了,都会说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小儿’,或许是因为病弱的原因,他并不像别的农村孩子那么闹腾,他的身上,更有一种虽弱却雅的白面小书生感。
但是此时,胡安的脸却是黑着的,“你也是在心里嘲笑着我是不是,”胡安突然大声说了,“你也是像二婶那样,嫌弃我病了,需要花很多钱是不是!你也是希望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是不是!”
胡安的病确实是花了家里不少钱,但那些钱也是胡大牛两夫妻赚的,只是张红却认为,如果没有胡安的病,家里面的条件会好很多,她总是管不住她的那张嘴,却不知给小小年纪的胡安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胡蒙蒙被哥哥突然的生气吓了一跳,“我没有,哥哥,我没有…”胡蒙蒙只能不断地说着。
“没有了我,你就能每顿饭都吃饱,没有了我,你就能穿上新衣服,难道你不想要吃饱吗,难道你不想要新衣服吗?!”胡安大声说了。“你也觉得我是厉鬼投生的是不是,你也是巴不得我病死的是不是,我就是全家的累赘!”
“我要哥哥,我要哥哥,我喜欢哥哥,”胡蒙蒙听到胡安的话,便大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哥哥,即便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我也要哥哥…”
胡蒙蒙在她原本的世界,虽然有父母,虽然有兄弟姐妹,但她们之前却是没有什么联系与情感的。或许是因为那个世界灵气稀薄,大家都习惯了分开,胡蒙蒙更是没有怎么享受过父母或者是兄弟姐妹之间的宠爱。
但是来到了这个小世界,一切都不同了。蒙蒙有了宠爱她的爸爸与妈妈,有了虽然凶却很疼自己的奶奶,有了虽然不出声却会给自己糖吃的爷爷,有了虽然不怎么理会自己,却会偷偷给自己盖被子的哥哥,还有好多好多很好很好的家人,胡蒙蒙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宠爱的感觉,她又怎么会嫌弃会给自己盖被子,会偷偷把好吃的红薯干放到自己床头上的哥哥呢。
胡蒙蒙抱着胡安哭,胡安把手攒紧,他的眼睛,也留下了泪水。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扔石头的小孩子又回来了。“哼,你竟然敢骗我们,胡大柱明明就在村门口玩,你还敢骗我们,说他回去找你爸爸了?!”然后,他们就捡起更大的石头,扔了过来。
“啊,”胡蒙蒙被石头扔到,她疼得立马就叫了起来。
胡安一看胡蒙蒙被打到,眼睛都红了。“你们竟然敢…”他就像是恶鬼一样,冲到那些大孩子的面前,用手打,有脚踢,还用牙咬着那些大孩子,他急促地喘着大气,却一点都不怯弱。
一开始,那些大孩子人多势众,并不怕胡安,但是,横的怕不怕死的,胡安就像是疯了一样,别人打他,他就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反而把人咬出了血。看他恶狠狠的那个样子,就好像真的是厉鬼一般,不把嘴里的肉咬下来不罢休。
原本这些小孩也就只敢欺负欺负弱者,看到胡安这样不要命的样子,他们很快就感到害怕了。其他的小孩子扔下他们的‘头头’就跑,而他们的‘头头’被胡安咬着,也忍着痛,一把甩开胡安,屁滚尿流地就逃了。
“哥哥,你怎么了,”胡蒙蒙哭着扑向胡安。胡安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地把胡蒙蒙抱到了怀里。
“你是真的想要我这个哥哥吗?”胡安竟然问了胡蒙蒙这个问题,他没顾着自己的流血与疼,认真地望着胡蒙蒙的眼睛。
“我要哥哥,什么都比不上哥哥!”胡蒙蒙大声说了。
“好,”胡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觉,这让他重新有了勇气,“既然你要我这个哥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永远保护你,不会让坏人伤害你一分一毫。”胡安坚定地说了,他摸了摸蒙蒙的头发,把蒙蒙抱紧。
作者有话要说:
胡安哥哥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永远保护你,把任何企图伤害你,让你伤心的坏人揍跑,会永远爱你。
第5章 真假‘太子’
冬天的农村是静谧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雪花一瓣一瓣地落下,沾湿了人的衣裳。
胡安把蒙蒙抱在怀里,用身体为她挡住雪花,蒙蒙用她小小的身体撑着哥哥,当好哥哥的小拐杖,两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回家。
“蒙蒙冷吗?”胡安边走边问蒙蒙,他摸了摸蒙蒙的额头。
“恩,不冷,”蒙蒙大声回了哥哥,“哥哥的怀抱暖暖的。”蒙蒙抱着哥哥的腰,甜甜地笑着说。
然后胡安也笑了,他摸了摸蒙蒙的头发,把蒙蒙抱得更紧了。虽然两人的状况都有些狼狈,但脸上却都带着笑,看上去竟然有些高兴。
“安安,蒙蒙,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两人刚走到家中院子的大门,张翠花见了两兄妹的惨样,立马尖叫了起来。蒙蒙的头被小石子磕破,红红地流出血,而胡安更惨,他的上衣都被撕破,脸上被揍得又青又肿,嘴角还流着血,怎一个‘惨’字了得。
此时时间已是不早,张翠花本来是想着开灶做饭的,见到自己两个孩子的这幅模样,她当即就把手中的木桶放下,冲到了两兄妹的跟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翠花含着泪,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她摸了摸蒙蒙额前的伤口,又摸了摸胡安流血的嘴角,“快,娘带你们去大夫那里。”她甚至没来得及问清两兄妹弄成这样的原因。
家里的男人都到山上找吃的东西了,蒙蒙的奶奶,二婶张红还有胡萍就在家中补着男人们的衣服。听到大媳妇的尖叫声,胡老太一把就冲出来了,“叫什么叫,大清早的,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她一边走,一边埋怨着,老人家年纪大了,听不得刺激的东西。
然而,当她看到自己的大孙子与宝贝孙女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她却发出了更大的尖叫声,“天杀的,我的宝贝哟,我的宝贝哟,是哪个该天杀的,把你们弄成这个样子了!”胡老太当即就骂了出来,她用力把张翠花挤开,一把抱住了胡安与蒙蒙。
“告诉奶,到底是哪个破烂玩意儿伤了你们,”胡老太怒火中烧,她一副只要孩子们说出个名字,她立马就要冲到那户人家,跑到人家门前骂个三天三夜的模样。
“奶奶,是胡保和胡卫他们带头做的!”胡蒙蒙大声告状了。她可不会觉得告状有什么不好,反正她奶奶是无敌的。
听到蒙蒙的话,胡老太果然气不过,她让张翠花带胡安与胡蒙蒙去看大夫,自己就想着去那些熊孩子家要个公道。胡保与胡卫都是村口胡生家的孩子,他们家一共有三个孩子,胡保与胡卫是最小的两个儿子,他们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叫胡兰。
胡萍见母亲要去胡生家吵,不禁有些担心。她不是觉得母亲不应该去吵,毕竟自己家的孩子受了欺负,当然要讨回公道。她怕的是,母亲会吃胡家母女的亏。
要是让人知道胡萍的这个想法,准会让人笑掉大牙。胡老太可是‘名震十里八方’的泼妇,对上一个小媳妇和小孩子,胡老太又怎么会吃亏呢?
但胡萍却是知道,胡家的母女并不简单。
胡兰的母亲叫林潇潇,能起这样名字的人,可都不简单。林潇潇当年,可是旧社会百乐门的一大红牌,但让她最得意的,却是在她正当红的时候,勾引上的那个大官。
大官自然是有老婆孩子的,但那又怎样呢,林潇潇凭借着她楚楚可怜的美貌和隐忍的心机,终归是把那个大老婆给害死了。
林潇潇本是可以从此转正,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但是,或许真的是坏人有恶报,新革命终于来了,然后那个大官就倒了。林潇潇被大老婆的孩子毁容后,就成了一无所有的人。那个时候的她,拼命挣扎,到底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身段和手段,抓住了当时正巧外出的胡生。
就这样,那个被毁容的林潇潇,就‘嫁到’了岐山村。
她的容貌虽被毁,但她想要荣华富贵的心却越燃越旺。而胡兰的出生,正好满足了她的欲望。
胡兰就像是翻版的林潇潇,她不仅有林潇潇的美貌,还继承了她的狠和狡猾。在胡兰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装哭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她也知道怎样撒谎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胡兰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往上爬。
林潇潇对胡兰自然是多有‘教导’的,林潇潇从小就告诉胡兰,女人的泪水是最好的武器,女人的谎言是最好华衣,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
得到林潇潇的‘真传’,胡兰自然从小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胡兰是聪明,但她却不是胡安那种‘天才’般的聪明。她的聪明,更多是在‘人情世故’上,更多是在面善心狠上。在上辈子,胡兰就是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的。
胡萍看了一眼倔强的小侄子,胡安在上辈子,也被胡兰害惨了。胡安是聪明,但在这个年代,并不是说你聪明,你读书好,就能够出人头地的,毕竟,就连如今的大学都是工农兵大学,没有一定的关系,也是进不去的。
然而,没法靠读书出人头地的小侄子却另辟蹊径,竟然成了黑市的头头。这个自然是不好的,但在全家人都要饿死的情况下,这又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有了黑市的渠道,不仅是胡安自己家,便是整个岐山村村民的生活状况都好上许多。
然而,这一切却被那个胡兰毁了。胡兰本来也受了胡安的恩惠,却偷偷反咬了胡安一口,凭借向胡安的对头泄密,她取得了大量的钱财,凭借这些钱财,她又取得了工农兵大学的入学名额,后来更是一路飞黄腾达,搭上首长家的儿子,由此成了高高在上的‘豪门太太’。
胡萍的手攒紧,说来也不怕人笑话,她是有些怕胡兰的。胡萍再看了看胡安,胡安被揭发后就入狱了,不知怎的,他最后竟然惨死狱中。又过了一段时间,胡兰搭上的那个首长家的首长夫人竟然找来了岐山村,原来,胡兰的丈夫是她的养子,而胡安竟然是她失散的亲生儿子!
原来,首长夫人生胡安的时候,政局还有些动荡,夫人生下胡安后,便派警卫把胡安送回老家,但不知为何,那个警卫却不见踪迹,死不见尸,生不见人,而夫人刚生下的婴儿也不见了。后来,为了安慰夫人,首长便收养了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就是后来就是胡兰的丈夫。
不知如何,虽然胡安在狱中惨死了,但首长一家最终还是找到了胡安身上,首长夫人到了岐山村后,张翠花最终还是承认了,胡安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的孩子早产了,刚出生就没了。胡安是她在林子里捡的,但她是把胡安当做是亲生儿子养的。
胡萍想到这里,就有些害怕了。她能够肯定,胡兰一定是知道胡安的真实身份的,然后就连同那个养子把真正的‘太子’胡安‘杀死’,要不然,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凑巧呢?
如今胡萍也提前知道了胡安的真实身份,但是,胡萍也难做得很,难道她要傻傻地跑到首长家,说‘我知道你们的亲儿子在哪里吗’,恐怕,就是连首长家的大门,她也进不得。
胡老太本来是气势汹汹的,但她刚抬头,就发现有人‘恶人先告状’了。
竟然是林潇潇带着她的三个孩子,还有一帮村民过来了!
第6章 哥哥最厉害
胡老太‘身经百战’,哪里又不知来者不善,她看到胡兰带着弟弟,还有一圈的村民围着,就立马冲了出去。
“胡大娘,你瞧瞧,你们家的小子都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看这血流得可吓人了。”一个村民开口了。
“就是,怎么就这么狠呐。”“多可怜…”围观的村民纷纷开口了。
那些村民,是被胡兰姐弟‘叫’过来的。胡兰姐弟从村口哭到村尾,再哭回自己家,然后林潇潇装作惊讶的模样,又是哭哭啼啼地,带三个孩子到胡蒙蒙家。任谁见了,都会感到好奇,于是,村民们,便跟着过来了。
一问之下,原来是胡大牛家的那个小子,把人家的两个小孩都咬伤了,瞧瞧那两个小孩青一块紫一块,血流不止的模样,确实是可怜得很。
人都是有‘扶弱’心态的,加上胡兰她特意模糊了事情的起因,村民们冬歇的时候又闲得没事干,所以大家都喊着要上胡大牛家要个公道。
“怎么的,怎么的,你们这是趁我们家男人都出去了,就过来欺负我们这些妇女儿童吗?”胡老太大声喊了起来,看到那些村民义愤填膺的模样,胡老太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平时对他们多照顾啊,就凭那个女人哭哭啼啼的一两句话,那些村民就转过头来责怪自己了。
“建国家的婆娘,你借了我们家的蒜头,今天过来是想要还了吧,”胡老太指着一个还拿着针线的大婶说,然后,她又指了一个瘦瘦的小伙子,“还有你,海娃子,你小时候可爱‘拿’我们家的枣了,怎么的,如今长大了,是想要过来孝敬孝敬我这个老婆子了吗?”
胡老太说了一圈,把跟着看热闹的人都说得红了脸。胡老太辈分大,记性更好,那些芝麻谷子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等着这种时候派上用处呢,要不然,废那个老劲儿记这些干甚么。
胡老太说了一圈,她最后又说了一句,“你们有谁还想说话了?”
然后,那些村民就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人更是跑到了老远的地方,再看热闹。那些村民虽然说是要帮胡兰她们要个公道,但是到了胡大牛家,经过胡老太这么一番话,大家都有些退缩了。
胡老太平日是吝啬,但真的到了邻居家需要帮助的时候,胡老太还是会帮的。胡大牛的为人也很不错,在村里的名声也好,朋友也多,经过胡老太这么一‘提醒’,大家记着胡大牛家的好,都有些顾忌了。
林潇潇看到周围的村民都退缩了,心里不禁骂着‘废物’,竟然枉费了自己那么多的泪水。
“胡大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林潇潇虽然在心里生着气,但她面上却哭得伤心,“您看看我的两个儿子,都成什么样子了,”林潇潇抹着眼泪,“难道你就放任着家里的小孩,把我的儿子子咬成这样吗?”
接着,胡兰也配合母亲,偷偷拧了一下两个弟弟的手,于是,不仅是林潇潇,便是胡兰三姐弟,都哭了起来,看上去确实可怜得很。
林潇潇也知道胡老太的厉害,所以,她才会先发制人,先让胡兰把村子里的人骗到自己这边,再胡搅蛮缠地哭诉,让胡老太不仅拿不到赔偿,还得为了落个清净,而反过来赔偿自己。林萧萧想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