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玥摇了摇头:“如果是我自愿呆在侯府的,这根本就不算囚禁。”
她一字一顿回答的格外认真,季长澜忽然轻轻笑了。
他靠在床榻上,像以前一样将她拉回怀里,犹带血渍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软绵绵的手,低头凑到她耳边,轻缓缭绕嗓音异常温柔:“玥儿你知道么,如果你刚才说想走。”
——“我会直接杀了你。”
陡然变冷的语调配合着男人唇齿间微凉的气息,乔玥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险些从他怀中跳了起来。
帘幔上的穗子微微摇晃,季长澜牢牢将小姑娘扣在怀里,明灭的灯光照在他半边脸上,精致的五官也染了一抹烛火妖冶的红,一字一顿的在她耳畔说:“如果不是为了哄你,我甚至连这间屋子都不想让你出去,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想关着你……”
男人声音异常柔和,说出的话却让乔玥胆颤心惊,季长澜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总让她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疯掉,想起白天李管家说过的话,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侯爷,你是不是……在清安寺见了什么人?”
窗外风雪肆虐,季长澜眼神瞬间冷凝。
那偏执中又带着隐隐疯狂的神色,一点一点的从他眼瞳里透了出来,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雨夜。
压抑至极。
乔玥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可以确定季长澜在清安寺遇到了什么人,甚至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话。
意识到自己戳到了他痛处,她忙将脸搭在他怀里,用手拍着他胸口柔声安慰道:“侯爷不要听别人乱说,那些和尚就会胡言乱语说一些空口无凭的话,侯爷不要相信他们……”
空口无凭。
季长澜忽然笑了:“你说得对,他空口无凭。”
乔玥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安慰奏效了,从他怀里正起身子,打算下床找些药膏给他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时,搭在他腰间的手忽然微微用力,她一个不稳又坐回了他怀里。
她不解的抬眸,刚想说些什么,眼前忽然笼下一片阴影。
季长澜低头吻住她的唇。
很轻很凉的触感,并未像前几次那样浅尝辄止,带着冰雪浸润的潮气,一点点儿从她唇齿间探了进去,轻轻扫过她柔软的舌。
乔玥心尖莫名一颤,陌生酥麻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想往后缩,季长澜的手却轻轻扣住了她的后脑。
雪花细细密密的飘落,男人的唇一点点烫了起来,他微微张开的眼瞳里深色浓郁,修长的指尖缓缓下移,停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
雪白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粉红,是与他肌肤不相符的娇柔温软。
软的让人恨不得狠狠触碰。
他指腹力道加重了些,看着少女水润迷离的杏眼儿,他忽然偏头,薄薄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用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她耳旁道:“玥儿,第一次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乔乔:男人真是麻烦,说喜欢又不信,说不喜欢又不高兴,好气哦。
季长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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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兽金炭火燃的正旺,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炭火的融融热气, 一点点钻进乔玥的耳朵里。
她被吻的晕晕乎乎, 四肢软绵绵的像躺在云朵上。微微张开的杏眼儿里漾着浅浅水波, 像映着晚霞的湖,犹带几分微醺的迷离,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季长澜,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直到中衣绸带被解开, 男人微凉的指腹从她脖颈处缓缓下移时, 乔玥迷迷糊糊的大脑才清醒了几分。
“侯爷!”乔玥软绵绵的小手抵着季长澜的胸口,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跑开。可男人手轻轻一勾,没怎么用力,乔玥就被他带到了榻上。
入冬的床褥极软, 被面是她喜欢的海棠色, 上面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绣纹,她小小的身子一倒下便陷进半边, 被那被褥缠着, 半天也没爬起来。
季长澜抬手落下帘幔, 榻上光影朦朦胧胧黯淡下来, 他缓慢褪去外衫, 里面的白衫衣襟凌乱微敞,全然不见平时的优雅自矜。即使神情极为冷静,可微微侧眸时,乔玥仍看到了他眼尾流泻出的的点点光华。
危险而阴鸷,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沉色, 与他平时清冷淡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好像真的要吃了她似的。
比她落水那天晚上还要骇人。
乔玥吓得往后缩了缩,有些懵又有些不敢相信道:“侯爷,你……”
“嗯。”季长澜轻轻应了一声,嗓音低低撩撩十分好听,微微倾身用指尖触碰着她紧绷的小脸,眸底深色渐浓,毫不遮掩的回答道,“早就想这样了。”
早就不想忍了。
什么冷淡,什么禁.欲,根本就不值一提。
从五年前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怯生生唤他“阿凌”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好了。
无数次梦里缱绻温柔,醒来却空无一人的感觉他早就忍受的够够的,四年来的孤独压抑就像一条条毒蛇似的反复纠缠着他,那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恐惧他根本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他本想着等她彻底喜欢上自己再做这些事的,他甚至不需要她多么爱他,他只要需要一点点喜欢就足够。
可如今竟然连这一点点喜欢都变成了奢求,既然她无法喜欢上他,那他不介意先得到她的人。
他本就是个自私又极度贪婪的人。
她只能是他的。
清清浅浅熏香从帘幔外一点点透了进来,床幔内满是馥.郁清甜的香气。
自从乔玥上次说了檀香气味儿不好闻以后,屋子里的熏香都换成了带有一点点儿甜味儿的依兰香。她记得季长澜当时还说这香味太甜腻,可是见她喜欢便也允了,包括床榻上的颜色摆饰也算换成了她喜欢的样子,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这般顺着她。
可现在这个顺着她的男人却变成了她从未见过的强势样子。
乔玥被他迷醉中又透着隐隐疯狂的神色吓到了,背脊抵在墙角上,急的睫毛都挂上了泪珠儿,晶盈盈的直往下坠,微红着杏眼儿啜泣开口道:“侯爷您到底听到了什么……那些、那些和尚说的都是假的您……您不要信。”
“与和尚没关系。”
季长澜眼睫轻敛,掩住他眸底暗沉的郁色,原本苍白的唇泛起了极淡的水红,轻轻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痕,气息灼灼在她耳畔道:“我就是想要你。”
“……”
他感情表达的毫不遮掩,乔玥不明白季长澜为什么几天不见就完全变了个人。
纤细的手腕被他扣住,生杀予夺的反派想要控制住一个小姑娘是何等容易,乔玥踢他小腿的动作根本不像是在挣扎,反而像是一只收着爪子的猫儿在和主人闹脾气。
见踢他不动,乔玥眸底蕴起浅浅水汽,呢喃似的啜泣声钻入季长澜耳朵里,他指尖扣紧,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绽起。
“再哭?”
乔玥抽搭一下,被他眼中燥戾的神色吓到了,忙将乱动的脚尖从他小腿上遛了下去,轻轻柔柔的,羽毛似的在他心尖挠了又挠,偏偏又婆娑着杏眼儿道:“不、不哭了。”
又娇又怯,绵软的让人恨不得将她生吞进肚里。
季长澜缓了口气,才堪堪将心里翻涌肆虐的情绪压了下去,薄薄的唇轻擦过她面颊,感觉到怀中女孩儿的颤栗,他低声说:“不会让你太疼的,但是今天必须这样。”
“倘若你真觉得受不了……”他的语声稍顿,下一秒乔玥手上就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一把精致的墨玉柄匕首。
乔玥瞬间不敢动了,生怕季长澜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可季长澜只是弯了弯唇,将刀柄递到她手上,寒芒落入他眼里,他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温柔与痴迷:“倘若真的受不了,就杀了我。”
乔玥眼睛里的泪顿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看着她被吓傻的呆愣模样,季长澜忽然笑了,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到时候衍书会帮你善后,我留下的东西够你今后吃穿不愁,我不会怪你的。”
墨玉的凉意从掌心传来,乔玥愣了半晌,才呆呆问了句:“侯爷你疯了吗?”
连命都不要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季长澜只是极轻的“嗯”了一声。即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
他早就疯了,从小姑娘离开那天起他就疯了。
对他而言,日日夜夜的渺茫等待比死还要可怕的多。
他宁愿死在她手里。
季长澜俯身,两人距离拉近。
乔玥看到他眸底炙热的火星,绝望又肆意。
眼前暗影罩下,乔玥下意识闭上了眼,疼痛传来的时候,季长澜轻轻吻住她的唇。
“如果受不了就杀了我。”他拨开她面颊上的碎发,漆黑的眼睫微微濡湿,微哑的语声带着与平时不同的细微颤音,低低在她耳旁说,“不然哭也没用。”他不会停的。
强势的令人生气。
墨玉匕首骨碌碌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丝散乱黏在雪白的肌肤上,少女含水的杏眸朦朦胧胧,像只小兽似的被男人困在臂弯里,避无可避。
晚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帘幔上的穗子微微摇晃。
他呼吸急促。低头吻在她锁骨上。
“记住我给你的疼。”
“不许再忘了我。”
*
雪一夜未停,乔玥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卷翘的睫毛湿漉漉的搭在眼睑,雪白的面颊微红,上面挂着几滴泪珠儿,正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季长澜用手巾将她的脸擦净,抬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除了比往常热一些外,倒不像刚才那般烫了。
明明没怎么折腾她,可小姑娘到最后就像团泥巴似的贴着他,软绵绵的连骨头都没了似的,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实在太娇弱了。
若不是体温降下去,他甚至以为她会发烧。
季长澜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眸光触及她淡粉的脖颈时,呼吸不自觉又重了些。
那种滋味儿,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从指尖到心尖都跟着颤栗。
陌生又难以抑制,和梦里的感觉全然不同。
她刚刚将他抱的那么紧,就好像永远不会与他分开似的……
季长澜眼睫微颤,正要吩咐丫鬟打水给她清洗时,门外忽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