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看到她开始做饭，在旁边看着，想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她知道在这里不如以前方便，所以不能随便从玉佩里拿吃的出来，每次偷偷进屋吃饭，时间长了肯定会被怀疑，所以今天以后就和对方一起吃饭。

　　“嘉宁你快去洗洗，等会吃饭就行了，今天我弄，等过两天有空的时候我再教你。”段明明正在烧火，转身一看看到对方正在看自己，笑了笑，“等我们下午下工回来的时候我带你去捡柴火。”段明明说着，心里想的是对方可能没有大队长说的那么娇气。

　　然而等到吃饭的时候，段明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咳——咳咳——”嘉宁看着桌子上的碗，她只喝了一口，但是觉得嗓子疼，其实不是真疼，从更多的是心理作用，比起苞米糊糊，她更想喝米粥。

　　“嘉宁你慢点，”段明明吓了一跳，“怎么吃个饭还呛到了，不用这么慌。”

　　嘉宁点点头，看看碗再看看手里的窝窝，小心地掰了一块放进嘴里，感觉味道有点奇怪，但是还能忍受。

　　只是毕竟比不上平时吃的东西，嘉宁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明明，我吃饱了。”

　　“啊？你就吃这么点？”段明明看到她碗里还剩下半碗，说好的两个窝窝头也只吃了一小半。

　　“嗯，昨天吃的太饱了，现在不饿。”嘉宁打算回屋啃两块牛肉干。

　　“剩下的我收起来，中午再吃。”段明明说道，这些都是粮食，浪费一点都可惜，等会她们要干活，肯定饿得快，“嘉宁你等会带点东西，万一在地里会饿了偷偷吃几口。”

　　“好。”嘉宁点点头起身进屋。

　　到了屋里，嘉宁关上门，先把放在旁边的牛肉干找出来，捏了两根放进嘴里，味道比她以前吃了好多，稍微带了一点辣。只是这么好吃又不舍得一下全吃光，嘉宁想了想，把剩下的牛肉干全都收起来，然后拿了两块糕点出来吃。

　　本来早上就不太饿，吃了两块糕点已经饱了，只是牛肉干加上糕点，嘴里有些干。

　　去旁边把昨天带过来的军用水壶拿过来，嘉宁晃了晃，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想出去灌水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昨天放在椅子上的纸和笔。

　　“贝贝，好像忘了给哥哥写信了。”

　　“现在还不到八点，你可以写了，然后让队长帮忙捎回去。”贝贝帮她出主意。

　　“好。”嘉宁放下水壶，接着做昨天未完成的大业。

　　她不会用这个笔，也不会写这里的字，记忆中自己没有上过学，所以她不用写字，拿起笔在纸上随便画了几笔。

　　画好了以后嘉宁把纸叠起来，塞进哥哥给她准备的信封里，然后出去找段明明：“明明，我想用蜡烛封信。”昨天对方早早的催自己上床睡觉，说蜡烛用不多久就光了，要省着点用，嘉宁不确定她要封信对方给不给。

　　“行，你等一下。”段明明刚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好，听到嘉宁的话把昨天收好的蜡烛拿出来，“信呢？我帮你弄。”

　　嘉宁把手里信封递过去。

　　段明明点着蜡烛，用蜡烛滴出来的油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好，然后还给她：“嘉宁要给谁寄信？”这才第一天，难道是想家了？

　　“给大哥。”嘉宁而幸运翻看了几遍，确定封好了才装起来，打算等会给秦老头送过去。

　　“刚来就给家里寄信吗？”段明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对，大哥说了，让我到地方就给他写信。”嘉宁点点头，又确定一遍自己没有忘掉哪句话。

　　“你哥真好。”段明明感慨，能这样说，说明很心疼妹妹。她在家是老大，再上面是几个堂哥，平时不打架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这么关心。

　　“对。”嘉宁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觉得这辈子的哥哥比上辈子的皇帝好太多。

　　“你还要带什么吗？没有别的话，我们就过去。”段明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我去拿水。”嘉宁说道，她还有点渴，等会还要在外面待一上午，不喝水不行。

　　“你快去，我等你，锅里有水。”刚刚做完饭，以后顺便烧了半锅水，本来还可惜家里没有水壶，现在看来没白烧。

　　“好。”嘉宁进屋把水壶拿出来，然后往厨房走。

　　段明明在她进了厨房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嘉宁，你别泡热水，我帮你弄。”

　　只是晚了，嘉宁第一次拿着瓢舀水，就算注意了还是被热气烫了一下，因为热，手里的瓢脱手而出掉进锅里，水花溅到手背上。

　　“嘉宁，你没事吧？”段明明刚进来的时候正是瓢掉进水里的时候，吓了一跳。

　　“没事。”嘉宁摇摇头，把一只手往身后藏。

　　“右手怎么了？我看一下。”段明明平时嘴直心快，但是该有的心思一点都不少，她是家里的老大，爸爸那一辈好几个人跟着爷爷奶奶过，平时不长点心眼被堂姐堂妹坑了都不知道，所以大大咧咧只是表现出来的。

　　“烫了一下。”嘉宁看被她发现了，把手伸出来，“水太热。”

　　“下回我帮你灌水。”段明明拉着她的手看了一眼，“还好躲的快。”除了有点红，别的没事，段明明说着把他拉到院子里，舀了半盆凉水，然后让她把手放进去。

　　“凉……”刚刚谁热没感觉到什么，但是现在碰到凉水，嘉宁打了个激灵。

　　“就是要用凉水泡，不然等会手会起泡，稍微忍一忍，等会就好了。”段明明耐心的安慰她，“就泡一会，等会就拿出来。”对方跟自己的妹妹有点像，让她忍不住亲近。

　　“好。”嘉宁答应，只是手背又疼又凉，决定下回一定小心。

　　“等会可能起泡，你不要动它。”段明明叹了口气，手背红了一片，如果嘉宁家里人知道过来第一天就把手烫了，肯定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巍：我也心疼

第13章

　　两个人在院子里弄了一会儿，等到嘉宁手没刚刚那么疼的时候，段明明才让她把手拿出来。

　　这么一耽误时间已经不早了，段明明帮她把热水灌在水壶里，两个人一起去昨天队长说集合的地方。

　　秦老头知道知青对村里不熟悉，而院子里的知青也不一定愿意带他们，所以选了村口，这个地方昨天刚来过，她们都知道，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到了。

　　只是到了地方才发现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我们走错地方了？”嘉宁疑惑道。

　　“应该不会，大队长说的就是村口。”段明明摇摇头，一个地方她应该不会记错，“可能时间还没到，我们再等等。”

　　“好。”嘉宁点头，因为这边太冷，两个人找了一个避风口站着。

　　“明明，你喝水吗？”过了一会，嘉宁看周围没人，想喝两口水，喝之前先问了段明明一句。

　　“我不喝，你喝吧。”段明明摇摇头。

　　“好。”嘉宁喝了两口水之后把军用水壶放起来，往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就看到秦老头过来了。

　　“明明，大队长过来了。”

　　“那我们就没走错地方。”段明明说了口气，一直没人过来，她都要怀疑自己记错了。

　　两人等了一下，秦老头走过来，看到只有两个人一点都不奇怪，说了一句跟着他走，就领两个人过去。

　　“我们去哪？”嘉宁问，“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其他人都没过来，不等了，他们今天没工分。”秦老头也是这两年才开始这样干的，刚开始只要有一个人没过来，就在那等着，直到后来越等越晚，等到晌午人还不齐，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没来到直接不领他们过去，当天没有工分，第二天就知道错了。

　　“哦。”嘉宁点点头，她知道没有工分等于没有粮食。

　　“你们两个还算听话。”秦老头在前面走着，“这都八点半多了，我刚刚看着没人，去地里看了一圈，今天第一天，就不给你们记迟到了，下回再早点。”就两个人，秦老头也没多说。

　　两个人在后面答应着，嘉宁看了一眼天色，决定明天比这时候早一点过来。

　　三个人走到半路，从另一边跑过来三个知青，秦老头听见动静停下来看：“还知道过来。”

　　“大队长，第一天起晚了。”其中一个知青客气的道歉。

　　他态度好，秦老头行了行，点点头没说话，带着三个人一起走，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

　　“大队长，我来晚了，不好意思。”田媛跑着过来，走到这边弯着腰扶着腿喘气。

　　“行了，来了就行。”秦老头看她累的不行，在这停了一会，然后才走。

　　带着六个人到了地头，秦老头指着正在干活的人说：“今天就是干这个，把两个麦苗中间的土刨开。”

　　嘉宁往旁边看了一下：“为什么要刨开？”御花园种的花刨开就死了。

　　“松松地，过两天再浇水，记住不能刨麦苗。”秦老头叹了口气，总觉得几个人看着听的认真，等干起活的时候不一定靠谱。

　　只是再怎么说几个人都过来了，秦老头想了想，分了三个锄头给他们：“三个男知青在这里干活，女知青那边。”到底不太信他们，加上这两天就快浇水了，活忙不完浇水就得往后推，队里的农具本来就不够用，秦老头不敢给他们那么多。

　　“我们去干什么？”嘉宁不明白为什么带他们过来了，又让她们三个人走。

　　“这活你干不了，去干别的活。”秦老头把手背在身后，“你看看你能行吗？能行在这里留着。”

　　嘉宁摇摇头，她更想锄麦苗，那个比较好玩。知道自己把想法说出来，肯定会挨一顿训，嘉宁老实都不出声。

　　头一回没听到顶嘴，秦老头特意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对方老老实实的还觉得不相信，昨天还顶嘴，今天就这么听话了。

　　“大队长，我听说你家老三醒了？咋样？问清楚是咋回事了吗？”秦老头刚想说什么，旁边干完一垄的人过来了，顺嘴问了一句。

　　“醒了，昨天晚上醒的，醒来啥事都没有，跟我说走到道上摔了一下，我寻思着让他在家里住个一年半载的，先别出去了。”

　　“还真是摔的？”对方嘟囔一句。

　　“对，大晚上没看清路，打算让他住老家不过去了。” 秦老头解释道。

　　“哎，大队长，我听说你把新房子给知青院的知青住了？”对方说完这件事，又开始扯另一件。

　　秦老头往后看了一眼：“知青院坐不开，腾出了两间屋让她们先住着。行了，我不跟你唠叨了，带她们去干活。你也是，别想着唠嗑偷懒的。”

　　“我这就干。”

　　嘉宁在后面听着，感觉对方的语气有点不对，等走远了时候天天背后传来一句话。

　　“多好的房子，给那群人糟蹋了。”

　　嘉宁有点不高兴，她们明明很爱惜新房子，什么都没碰。

　　“嘉宁别理他们，他们说话就这样。”段明明看到旁边的嘉宁愣了一下，怕她说什么话，让别人听见不好。

　　“嗯。”嘉宁点点头，她知道在这里不能乱说话。

　　“你们三个人力气小，针线活都会吧？”秦老头在前面边走边说，说完摸了摸腰间的旱烟，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拿出来。

　　“会。”三个人都点头。

　　“那就行，”秦老头满意了，会点针线活就行，那一批麻袋他一直没找人缝，就留着呢。

　　带着她们到了大队里，秦老头找了三个凳子让她们坐，从屋里一个角落里把一大堆袋子拿出来：“这些粮食袋子都坏了，我给你们找针线，你们把这些破洞缝上，针眼一定要小，到时候要是漏粮食就扣你们工分。”

　　这活前几年是村里的人在干，毕竟轻松，还不用出去挨累，只是缝布袋子是按件计分，有人为了多挣工分缝出来的针眼比手指头都大，最后跟没缝没什么两样。秦老头一看不行，让她们好好缝，她们又嫌挣得工分少，前段时间用不着袋子，干脆留了下来，正好趁这个机会给新来的知青练手。

　　安排好活以后，秦老头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见有什么东西，也就没关门，跟三个人说了一声出去了。

　　屋里的三个人，看着手里的针线，最后段明明最先开始动手，然后喊正在一边发呆的嘉宁：“嘉宁，别发呆了。”

　　嘉宁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袋子，有点不想拿，因为上面太脏了，但是看到身边两个人都已经开始了，忍了忍，把最上面的袋子拿起来。

　　装粮食的袋子大多是麻袋，偶尔有一两个白色的，嘉宁没见过，大多数袋子都是有破洞，也有的几个烂了一条缝，她拿到手里这个是在一个角上破了个洞。

　　嘉宁拿出针线打了一个结，然后用剪刀裁出一块破麻袋放在上面对好位置开始缝。

　　在宫里没有别的事情，除了吃就是发呆，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刺绣，所以别的方面不好说，针线活方面能比嘉宁的没有几个。

　　麻袋毕竟和平时刺绣的绸缎不一样，嘉宁适应了好大一会儿才习惯，然后在段明明震惊的注视下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