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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行舟_分节阅读_第28节
小说作者:蘅楹   内容大小:734 KB  下载:烈火行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6-21 18: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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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真的有印章,难道马真的是赵慎亲自带走的,可赵慎在之前的提审中并没有提到,是他杜昙昼想错了?

  但见马场主人失态至此,杜昙昼又本能地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鬼。

  杜昙昼举起账册,走到屋外,迎着日光细细检查。

  他用指腹重重擦过印章图案所在的位置,印泥没有粘在他的手上,也没有在纸上出现被抹开的痕迹,并不像刚刚被印上的。

  难道印章是假的?

  可杜昙昼对照之前几次提马记录旁的印章图案,又认为不像是作假。

  “大人。”马场主人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印章可有问题?”

  杜昙昼凌厉的目光立刻射向他:“你怎知本官在看印章?”

  “这……”马场主人手忙脚乱地解释:“刚才大人刚刚问过,草民就、随口一说,随后一说!”

  杜昙昼心中怀疑更甚,蓦地收回目光,死死盯着那朱砂色的图案。

  少顷,他突然凑过去闻了闻。

  印泥是由蓖麻油混合白陶土、朱砂及艾绒所制,好的印泥颜色鲜亮,容易上纸不渗色。

  马场用的当然是便宜货,凑近一闻,还能闻到浓浓的蓖麻油味。

  这种次等印泥盖在纸上,时间稍微长一点点,印章边缘就会渗出油渍,颜色也会褪掉。

  之前的几枚图案,在红色的印记周围都渗出了油纹,而这枚新的却干干净净,颜色鲜艳无比,虽不是刚刚印下,但印在纸上的时间离今天也不会久,最多是三天前印上的。

  那时赵慎早已入狱,就关在临台监狱,这印定不是他带走马时盖的。

  杜昙昼定了定神,啪地把账册一收,往马场主人怀里一扔,一言不发,转身走回房内,撩开衣摆坐下,举起茶杯轻轻吹了几口,才慢悠悠送到嘴边。

  马场主人不知他是否看出什么,胆战心惊地跟过去,哈腰问:“大人方才验过,可还有疑惑之处?”

  “不急,本官忽然想到,与你打了两次交道,还不知你的名姓。”

  “草民卫六,京畿人士。”

  杜昙昼猛地将茶杯往桌上一砸:“大胆卫六!你可知罪?!”

  卫六被他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大人饶命!草民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何罪?”杜昙昼愠而不发:“你构陷朝廷命官,污蔑边关大将,还欺瞒本官这个四品的临台侍郎!简直是罪大恶极!”

  卫六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草民祖宗八代都是良民,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没做过,怎敢犯下这滔天罪行?!”

  “明鉴?”杜昙昼冷笑道:“本官问你,赵慎的马是何时带走的?那印章是何时印下的?”

  卫六面如土色,抖似筛糠,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这、这……”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一看便是想要胡编乱造!来人!”

  杜琢从门外跑进来:“小的在!”

  杜昙昼指着卫六:“将此人带回临台监狱,大刑伺候,本官就不信他不招!”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卫六抱着杜昙昼的腿,被杜琢一脚踢翻,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哀嚎道:“都怪草民见钱眼开!草民这就从实招来,绝不敢再诓骗大人!”

  片刻后,杜昙昼坐在椅上,杜琢手持纸笔,准备记录卫六的供词。

  卫六跪在杜昙昼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几天前,赵慎公子家的仆人拿着马票来,说要带走二十多匹马。草民当时就觉得奇怪,赵公子爱马如命,恨不得天天住在马场,怎的突然要将马运走?还要假手他人、不愿意亲自来?”

  “就像草民刚才说的,运马需要马票和印章俱在,原本那仆人没有印章,草民是不能让他带走马的。但赵慎公子是草民这里的常客,草民没有多想,便让那小厮将马运走了。”

  杜昙昼问:“来运马的只有他一个?二十三匹马只靠他一人如何能控制?”

  “不止一人,他还带了几个人来,草民以为也是赵府的家丁,就没有多留意。”

  杜昙昼想了想,说:“继续。”

  卫六哭丧着脸:“那些人带来了一辆特制的木板车,车上固定用铁笼,他们将马匹全都赶进笼子里以后,就拉走了。”

  “没过几天,大人您就找上门了,拿出的马票居然是赵公子家的,当时草民想起此事,生怕当时没有验印章的事暴露,便没有向您提起要盖章的事,只说凭马票就能带走马。草民真不是有意欺瞒大人,望大人明察啊!”

  杜昙昼神色不动,冷冷道:“继续说,那印章是哪儿来的?”

  卫六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喘了口气,说:“大人走后没过几日,大概就是三天前,有人带着赵公子的印章找上门来,说他是赵府家丁,知道当时没有盖章,现在特意把章送来,让草民补盖。草民听闻这个窟窿能补上,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接过印章盖在账册上了。”

  卫六蓦地挺直上半身,双手抱拳,苦苦哀求道:“这就是全部的经过,草民一星半点都没有遗漏,绝无半句虚言!至于大人所说,什么构陷大官什么的,草民是一件也没有做过啊!”

  杜昙昼锐利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卫六,你要知道,如果你胆敢二度欺瞒本官,本官可就不会轻饶你了。”

  “草民不敢!草民如有弄虚作假,天打五雷轰!”

  杜昙昼沉默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缓和了脸色,语带同情道:“看来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京中贵人你一个都吃罪不起,行事时偶尔有些纰漏,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以后万不可在重要之事上说谎,若不是本官在此,你早就被人拖进大狱严刑伺候了。”

  杜琢对杜昙昼的突然变脸早已熟悉无比,这都是杜侍郎在临台干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之举。

  找到了明确的线索,就要藏到最后才亮给犯人看,这样才能一击制敌。

  没寻到确凿的证据,就一定要装出成竹在胸的样子,骗得犯人自行吐口,再根据对方的供述推测案件经过。

  面对卫六这样的平民嫌犯,要先吓再哄,先把事态说得很严重,吓得这些人不得不招,再出言安抚,让嫌犯对他,乃至对朝廷都感恩戴德、不计前嫌。

  这一招只对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有用,面对大官就是另一套审法了。

  见到卫六感激涕零地给杜昙昼磕头的样子,杜琢在心里暗暗摇头。

  要是他犯事,绝对不要栽在杜侍郎手里,否则就是貔貅,也要给杜昙昼八棍子打出屁来。

  写完了供词的最后一个字,杜琢把供状递到卫六面前。

  杜昙昼说:“在上面签过字画完押,这里就没你的事了。”

  卫六写下大名,又按下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回城路上,杜昙昼心事重重,眉宇间神思凝重,一点也没有找到破绽的轻松之感。

  杜琢试探道:“大人是在为行动泄露一事忧心?”

  “你反应倒是快?”杜昙昼斜眼看他。

  杜琢不好意思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不是,是近朱者赤!小的在大人身边久了,自然也能有所长进。”

  “你哪里没吃过猪肉?”杜昙昼不满地瞪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我在忧心什么?”

  杜琢:“马并不是赵慎自己带走,而是有人拿到他的马票后,以他之名领走的。能偷的马票这种东西,那人必定和赵慎关系极近,说不定真就是他身边的小厮。”

  “而那些人带走马匹后,又得知大人曾去马场调查,担心会露出马脚,在大人离开后,急匆匆将印章从赵府盗出,送到马场来让卫六盖上,这说明那些人对大人的行踪也很了解。”

  杜昙昼点点头:“说得不错,不仅赵家有内奸,就连我身边也有内鬼,我们双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群人的掌握之中。”

  他顿了顿,眉心拧出深深的川字纹:“但还有一件事,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当初他们带走马时,没有盖章,说明那时还没有偷到赵慎的印章,是三天前才偷到手的。”

  “但三天前,赵慎早已入狱,赵家上下全都软禁在府,由翊卫严加看守。那么,那个偷印章的人,是如何将印章送出府的?”

  杜琢一怔,全身上下骤然一阵战栗。

  杜昙昼眼眸深深,似是有了猜想。

  一个时辰后,马车刚在临台门口停下,就有掌固跑出来向他传信。

  “侍郎大人,宫里有人来了,在偏厅等您。”

  杜昙昼几步走进偏厅,见椅上坐着个青色内侍衣袍的人,忙走上前道:“公公久等了,本官外出查案,不知公公在此。”

  这个七品的小太监是杜昙昼在宫里的眼线,但凡宫中有什么和他有关的大事,他都会借着传令之名,前来暗中告知杜昙昼。

  杜琢眼疾手快,立刻送上几个金锭。

  小太监接过,向杜昙昼拱了拱手:“多谢侍郎大人慷慨,奴才今日见冷容冷尚书带着一帮文臣,绑着一个男子进了顺泉殿。”

  “冷大人绑了一个人还进了顺泉殿?就算他要进宫告御状,为何不去川泽殿?”杜昙昼奇怪道。

  小太监:“陛下在川泽殿召见馥州刺史,像是有什么大事,屏退了所有宫人,从天亮谈到了现在。”

  “陛下召馥州刺史进京了?”杜昙昼更为疑惑。

  时值年关,皇帝体恤众地方大臣,很少在这种时候召他们进京。

  毕竟山高水长,从馥州到缙京走个来回,可能就要赶不上过除夕了。

  小太监说:“此中缘由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奴才这次出来,是想告诉大人,冷尚书绑进宫的那位,好像就是您新雇来的、那个叫莫迟的护卫。”

第22章 “杜昙昼,你竟敢常服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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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清晨,莫迟离开杜府后,脑中浮现了最后在平房墙角见到的记号。

  那串用芦管笔写就的字迹,标明了两个地点:一是西龙璧坊,二是西南角。

  龙璧坊是京中胡人的聚居地,因为紧邻城墙根,而城墙上又刻有龙的图案,得名龙璧坊。

  东坊是城内最大的生意坊,京中大多数胡人都在此地行商。

  而西坊则多为住宅,胡人多居住于此。

  莫迟沿着主街,向西龙璧坊走去。

  经过了坊门,莫迟抬头一看,差点被街道两旁的建筑晃瞎了眼。

  胡商富有,大多在坊内购置了豪宅,他们又喜爱金器,买了宅子后,将外墙屋瓦装饰得富丽堂皇,阳光一照,全都闪着金灿灿的光。

  而又由于北面紧邻皇城城墙,为了保护皇城安全,坊内朝北的墙上都不准开窗,以至于沿街的建筑全都是一面面的金墙冲着行人,更加刺眼夺目。

  莫迟被金光刺得眯起眼睛,心想,要是曾遂的藏身之处在这些房子里,那他的现状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那一刻,不得不说,莫迟是萌生了退意的。

  但那行夜不收的文字里,还有某样东西,让他打定主意,要前去一探究竟。

  坊间楼宇密布,除了主街外,其余巷道都狭窄弯曲,莫迟在曲里拐弯的道路间东扭西拐,走了许久,才在纵横凌乱的小巷子里转出去,来到了西龙璧坊的西南角。

  此处终于不再是豪宅林立,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紧密相隔的矮房,看来胡商里也有穷人。

  这西南角有众多房屋,究竟哪间才是曾遂的藏身地?

  空着手在街上探头探脑,实在引人注目,莫迟在街边小摊买了个胡饼,一边吃着,一边装作原本就是这里的住户,向矮房深处走去。

  经过拐角,见到一人鬼鬼祟祟从角落里溜进街巷暗处,莫迟警惕地看了一眼,见那只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乞丐也有早上起来要饭的?莫迟没有多想,在矮房中穿梭行走,每经过一处房屋,他都会假装不经意地扫向门框和窗棱附近,按照夜不收的习惯,他们会在藏身处的这些位置留下小小的记号,以便让同伴能够找到自己。

  不多时,莫迟就在一间破了屋顶的矮房门边,见到了那个久违的记号。

  他站在门口,手握腰间刀柄,轻轻敲了敲门——三疾两缓,这是夜不收固定的敲门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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