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光止不住往一旁承玉身上瞟。
怪不得早前阿犀建议她给男人们换清一色的白衣,感情缘由在这儿呢,不过这是衣服的事儿吗?幸而她最后遣散了那三个男宠,毕竟珠玉在前,宫主哪儿还有心思应付他们。
迟欢当场板起脸:“你眼珠子往哪儿转呢,面具都挡不住你是吧。”
丽姑没料到宫主这次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忙收敛了些,乐呵呵道:
“宫主喜得佳人,属下不也跟着高兴么,”她说着稍稍压低声音,眼波暧昧不明:“您放心,府内一切布置妥当,今晚保管您满意。”
迟欢这才舒心一笑,十指扣住承玉的手,大步往拍卖行里走去:
“行,先把琴买下来再说。”
第21章 我就是要娶你!
梦城里统共就“天”、“地、“人”三大拍卖行,其中以天字拍卖行位居榜首,时不时便会冒出个举世稀罕的奇物。
譬如这回压轴的独幽琴,号称世间无双的太古仙琴,听说曾是琴圣毕生珍宝,于爱琴之人而言,乃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宝贝。
迟欢懒懒倚在软榻上,蔻指撩开纱帘,只漫不经心瞅了眼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便继续将目光转回一旁端坐着的男子身上,桃花眼尾不自觉翘起。
承玉君当真是极其注重仪态之人,无论何时,他总是正襟危坐,站着的时候,亦如青松般修长挺拔,哪怕她每每没骨头似的缠在他身上,也丝毫不影响那玉树之姿。
迟欢心里又有点痒了,下榻赤脚挪至他身边,悄无声息钻进他怀里,柔柔圈住他被玉带束紧的窄瘦腰身,细声软语保证:
“玉玉,你放心,待会儿我定将独幽琴拍下来送给你,作为我们的新婚贺礼。”
承玉闻言遽然睁眸,薄唇微微一动:“新婚贺礼?”
他音色极为清沉,如同夜空一轮孤月,引人无限遐思。
守在隔间门口的丽姑再次唏嘘,即便承玉君样貌平平,单凭这把嗓子,都不知要勾走多少姑娘,如此清冽的质感,若当动情低喘时……又该是何等醉人的场景。
啧……她都有点羡慕宫主艳福了。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迟欢抬头,两腿分别垂在他腰两侧,颇不老实地晃来晃去:
“告诉你也无妨,今晚咱们就成婚洞房,”
“玉玉,原本我是不在意这些劳什子形式的,但你不同,我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婚宴,给你该有的名分,以后你便是我合欢宫的正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样?”
承玉长眉愈皱愈紧,半晌方才冷冷道出八个字:
“出尔反尔,无耻之尤。”
迟欢早料到他的反应,笑嘻嘻望着他:“玉郎就是玉郎,骂人都这么有内涵。”
承玉面容偏向一边,似是不愿再看她。
迟欢却掐住他下颚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玉玉你不要不识好歹,能成为我合欢宫的正君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有什么可不乐意的,要不是我那么那么爱你,你以为你能占这等便宜?早成了我身下炉/鼎……”
承玉掰开她的手,淡墨瞳眸似泛寒光,流淌着丝丝冷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迟欢撇撇嘴:“你不信出去问问,我迟欢何曾这么爱过一个男人。”
“倘若你果真如你所言,便应当早日放手。”
“放手?为啥?”
“难道宫主没听说过么,真正的爱,是放手。”
“呸呸呸!”迟欢连唾几声,抱他抱得更紧了:“什么狗屁理论,爱明明是得到,是占/有!你少用这些歪门邪道来哄我,反正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爱你娶你占/有你!”
承玉呼吸微促,额心深凝,片刻后却是移开眼,不再同她说话了。
“宫主,独幽琴出来了。”
外头吴犀待自家宫主耍完流氓,逮着个机会赶忙插一嘴,提醒她该办正事儿了。
迟欢恋恋不舍从承玉怀里抬起头,重新把面具往承玉脸上一罩,方才道:
“你们进来吧。”
吴犀和丽姑应声而入,楼下已然在叫价了:
“最后一件拍品,太古独幽琴,起拍价1000灵石加100灵兽。”
很快有人开价:“2000灵石,100灵兽。”
“2500灵石,100灵兽。”
“3000灵石,100灵兽。”
“5000灵石,200灵兽。”
此价一出,良久再无人跟价了,其实5000灵石倒没甚了不起的,主要是那200灵兽,却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10000灵石,400灵兽!”
忽而清脆的喊价声再次遍及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齐齐朝上看去,纷纷惊叹:“原来是合欢宫宫主,怪不得出手如此阔绰……”
迟欢无不得意地看了承玉一眼,踌躇满志吩咐道:
“阿犀,快去把独幽琴取过来让玉郎瞧瞧。”
吴犀一脸欲言又止,你加价就加价,干嘛翻着倍来玩儿,真是吃饱了撑的败家宫主!
她到底忍住吐槽的欲望,准备出去取琴,正在这时,一根魔箭忽然从外射入,直奔承玉而去。
“宫主小心!”
迟欢挡在承玉身前,愣是单手接住箭身,眯眼看向帘外。
“宫主,您没事吧?”吴犀和丽姑惊呼一声,急着往外头追去。
“都回来。”迟欢指间意味不明地把玩着魔箭,忽而往后随手一扔:
“把琴取了,咱们打道回府。”
*
迟欢在梦城的产业不少,这处山明园便是她精心挑选的府邸,背山靠水,虽不及合欢宫钟灵毓秀,却也算得上梦城里数一数二的地方了。
今夜府内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唢呐声,湖边上围了一圈红色灯笼,婢子们端着菜盘进进出出,个个喜气洋洋。
承玉被迫与某人拜完堂后,直接给送进了洞房。
所幸后院清净,稍微设个结界一隔,便也没那么吵闹了。
承玉此刻正静心打坐,事实上,这段日子他灵力恢复不少,并且趁着在藏书阁那来之不易的几个时辰,他已将《阴阳阵》一字不差背了下来,但凡有空闲便闭目养神,潜心钻研。
尽管那妖女日日纠缠,然他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悟出了些门道,若当真给他一个月休养,他想他是可以破解危局的,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迟欢那女魔头竟如此迫不及待。
眼下最紧要的是,绝不能让她破了他清修多年的道基。
无情道无情于万物,又岂能被欲望左右。
“宫主,您慢点儿。”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娇嗔:
“宫主,您这大喜之夜,怎么也不多陪陪大家伙儿?”
“我陪你们做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家玉郎才需要我陪~”
听得出她说话粘粘乎乎,看样子是有些醉了。
“新郎官又跑不了,咱不着急……”
“啥玩意儿就不着急,我急着呢,我可急了,你们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好好好,看把你给急的,姐妹们,咱还是撤吧,宫主都急红眼咯。”
“哈哈哈……”
随着笑声远去,廊檐外的结界被人粗暴撕开,紧接着“砰”地一声,木门可怜巴巴歪向一边,任由那醉醺醺的女子踉跄着闯入。
只见她半眯着眼,发髻微乱,双颊若朝霞艳红,七扭八歪走向喜床,张开双臂冲着那琼姿玉影嘻嘻傻笑道:
“玉玉,我来啦……”
第22章 他跑了!
承玉早有准备,飞身避向一旁,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容亦生动不少,只不过下一刻红服四散,露出内里泠泠白衣,再往上便是那张不染人间烟火的脸。
红烛遥映,美人在前。
迟欢并未生气,只慵懒地靠着床沿,漫不经心扯了扯自己领口:
“玉玉,你这是要干嘛呀?”
承玉眸色极淡,薄透如蝉翼的唇瓣微微合动:“宫主,今夜之事恕在下不能从命。”
迟欢望着他“咯咯”直笑,媚眼如丝:“不能从命?玉郎,你也不想想,咱们都亲亲抱抱多少次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上回你还亲手……”
“够了。”承玉面皮上终于浮现一缕绯红,下意识阻止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
“不够!”迟欢这回没由着他,“蹭”地一下站起身:
“玉玉,你知道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我忍了多久吗,我天天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就不能配合一点么?”
迟欢越说越委屈,就像一个要不着糖吃的小孩子,开始冲他无理取闹:
“反正我不管,今天晚上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霸王硬上弓说不定更好玩儿……”
“呵,多年不见,想不到宫主还是这般贪财好色,放荡不堪。”
随着这句不屑的谩骂,一道虚影自屋顶直冲而下,转眼化身成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施施然飞身落地,横亘在两人中间。
迟欢脚步一顿,随即双手叉腰,呵呵笑出了声:
“原来怜花啊,这么多年了,你的审美怎么就没丁点儿进步呢,肩膀上缀那么大一朵红花,你以为你是花魁啊?”
怜花原本满眼倨傲,被她这一通嘲讽,整张脸垮了下来:“一个将死之人,竟还敢如此嚣张。”
“将死之人?”迟欢啧啧:“怜花,你不会真以为小殷子逃不出你那破洞府吧?”
女人闻言一僵,生擒殷环在,拍卖独幽琴,都是她为引迟欢来梦城抛出的诱饵。
事实上,自被赶出合欢宫,她便一直在暗处筹谋,只待有朝一日亲手捉拿迟欢这薄情寡义的女人,为楚霄君,也为自己一雪前耻!
可合欢宫戒备森严,多年来她试了无数种方法,始终没能找到可乘之机。
她深知迟欢生性谨慎,尤其功法受损后更是步步当心,故而她一直蛰伏在外,轻易不敢动手,唯恐打草惊蛇。
一直等到仙魔对峙,迟欢不要脸地为一己之私背叛魔盟时,她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不遗余力游说其他魔主,其中,吕钟樊便是头一个响应之人,毕竟合欢宫钟灵毓秀,富可敌国,如果可以,谁不想分一杯羹?
只是合欢宫固若金汤,即便有专门破阵的法器,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以卵击石,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迟欢引出合欢宫,来个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