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被虐上瘾了,冷玉一皱眉:“既然你想要,那来点刺激的?”
薛长胤还没回过神,下一秒头皮就被狠狠一拽,痛得他声求饶:“停停住手!”
冷玉抓着一把头发,羞赧道:“不好意思呢,把你头皮薅秃了一块。”
薛长胤被拉扯得呼吸都粗重几分,冷玉安慰的拍拍他肩:“想开点,虽然头发没了,但您呻|吟求饶的声音真好听,我就喜欢清冷小美人的喘息。”
薛长胤头痛捂脸,他搜魂时记得可清楚,这句羞耻台词他对冷玉说过。
罢了罢了,报应不爽,他活该。
冷玉没时间理睬她细腻丰富的内心变化,照着单子给诸葛鹰扬采购完毕,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过了归元派弟子宵禁时间,山门早已关闭。
虽然薛长胤跟了她一天就为了求她回去,归元派还在研究解药,诸葛鹰扬还在等她,冷玉当然不会贸然离开,但自己回和跟他回那是两码事。
今晚只能暂且在城里将就一晚,冷玉找了家一看门面装潢就很贵的客栈,回头一看薛长胤早就自觉跟了过来,先她一步开口:“老板,一间天字号上房。”
冷玉皮笑肉不笑:“我跟他不认识,另外要一间。”
掌柜的翻过账册,苦哈哈道:“两位贵客,今日城内放灯来的远客实在多,小店只剩最后一间……”
冷玉只道没房她就换家客栈,谁知腰带早早被青年拽进手心:“家妻闹脾气,掌柜的莫要惊怪。”
趁他付钱时拽腰带的手劲不大,冷玉踹了他小腿一脚,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还没迈门,发尾被人在后边拽得生疼。
“狗比,放开我头发!”
薛长胤有样学样,笑眯眯抓住她头发不松手,略微释威压,镇得老板压根不敢管闲事。
所幸薛长胤手上没用力,冷玉抱住门前柱子不放手,他又做不直接将人扛上楼的行为,只得好声好气蹲下来劝:“小玉儿,我保证不碰你。”
被坑过很多次,冷玉才不信他的鬼话:“您修为比我高,谁知道会不会一进门就设隔音阵,我打不过你跑都没地方跑。”
薛长胤无奈,就地盘腿坐下:“那好,你想在这蹲一晚上,那我陪你。”
门口人来人往,冷玉不怕丢脸,抱着柱子安之若素。
一对祖孙经过,小孙子好奇地看了眼他俩问:“爷爷,里边阿姐为什么抱着柱子,旁边还有阿兄抓她头发?”
老人回:“那是客栈的招牌笑话,专把人骗进去要钱。”
“……”薛长胤脸色由白转青又转黑,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忍无可忍地问,“小玉儿,玩够了吗?”
冷玉:“你敢陪我去青楼喝花酒,我就跟你回去。”
“好,你说话算话。”薛长胤当真松手,拉住她抬腿就走,“前边是你心心念念的青楼,不喝够十斤就等我回去收拾你。”
冷玉:“喝就喝,谁怕谁!”
*
春凤楼的妈妈第一次见自家来了这般好看的客人。
男的白衣飘飘清绝尘,恍若神子下凡;女的轻纱蓝裙秀美绝伦,眉眼好看到连她都觉得自己给这对神仙眷侣看门都不配。
第一眼惊艳后,妈妈打量一番两人神情。
青年表情勉强维持镇定,环顾四周后略显嫌弃地掩住口鼻。
少女却不太乐意被他搂腰,不太开心的脸在见到楼里清俊美少年后瞬间开始放光。
妈妈急忙迎上去,朝冷玉一甩手帕:“啊哟贵客,请问……”
薛长胤言简意赅:“给她上十斤最好的酒。”
冷玉大声:“再来十八个美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EDG夺冠,宿舍楼群的呐喊响彻云霄,吹哨子喊口号比军训还整齐,等台湾回归我也去呐喊吹哨子,哈哈哈
第54章 .前二发红包·
一刻钟后,妈妈果真带着十多个美少年来给冷玉敬酒,先惴惴看了眼薛长胤,而后才谄笑道:“仙子,您要的俊秀小爷都在这儿了,都是一等一的样貌,平时只弄琴唱曲儿的清倌。”
这些少年大约十八|九的年纪,个个清瘦苗条,为首四个最好看。
穿黑衣高马尾的气质宛如少侠,穿红衣绣牡丹的少年眉眼迤逦,是一朵人间富贵花;穿绿衣的发梢微卷清秀可人,散发芬芳的绿茶清香;穿白纱衣的小少年娇软可人,眉宇间乍一看像姜慕白,上来软乎乎叫了声姐姐好,作势要扑进冷玉怀里。
冷玉端起一杯酒,饶有兴致地请他们坐:“别客气想喝酒就喝,今晚我请客。”
薛长胤齿间咯咯作响,画出光盾挡住主动扑来的少年,笑意僵硬:“第一次见面便投怀送抱,此子心机深重,你不要被他骗。”
少年委屈巴巴的鼓起腮帮子,小声呜咽:“我看姐姐合眼缘,哪成了心机重……”
冷玉不高兴道:“你嫉妒心真重,他还是个孩子!”
薛长胤:“……”
冷玉你清醒一点,这些小男人就是图你的钱!
当然这话他不好直说,憋着一肚子闷气紧挨冷玉坐下,驱走意图不轨的少年们,一看桌案都没擦干净,干了不知多久的葡萄皮都黏在梨花木桌面上。
薛长胤勉强忍住洁癖发作,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闭目养神。
绿衣少年勾唇轻笑,替冷玉倒了杯最烈的胭脂红:“仙子尝尝,连高门大派的弟子来我们这里都会说好的上品酒。”
“最烈的酒?”冷玉看了看成色,水光在烛火下泛出一圈圈明亮的涟漪,“你们这儿有归元派弟子来?”
此处城镇因毗邻归元派格外繁华,有弟子来取乐不奇怪,但不乔装打扮遮掩身份就来的,属实有些缺心眼。
冷玉哦了声,自己没喝,直接将酒樽怼到薛长胤嘴角:“这一杯给您。”
围着冷玉而坐的少年们身上香味实在浓得辣人眼,薛长胤半眯着眼尽力避开:“那十斤酒是专为你点的,不喝完等着回去挨收拾。”
冷玉惊讶失笑,讥讽道:“就你?还想收拾我,你敢吗?”
狗男人说话过于好笑,沐浴不愿意让她近身,锁骨都不给她看,还一本正经斥责她不正经,现在居然好意思说大话。
“有何不敢!”薛长胤长眉一横,“掌门令我处置你陷害下药未遂,如有反抗可就地格杀。”
还就地格杀,吹得好一个大牛比。
冷玉翻了个白眼,趁他口若悬河时把酒灌进去:“还处置我,拿来把你。”
薛长胤呛了口酒辣得鼻尖通红,眼角泪花涟涟,凌眉拧成结不住咳嗽:“咳,冷玉!”
冷玉矫揉造作地应了声,邪魅捏起他下巴:“美人,我喂给你的东西必须咽下去,不许吐。”
薛长胤:“……”
她哪学来的虎狼之词,听着就不像好话。
他反手捏住冷玉手腕,意图将人带进怀里未遂,绿衣少年含羞带怯地抓住冷玉衣摆:“哥哥不可以凶姐姐~您不心疼姐姐,留着给我们心疼~”
心不心疼不知道,薛长胤只觉得他腰间绿茶味的荷包熏得他心梗:“青楼男子向来巧言令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少年皱起鼻,抬手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奴只是说一句,没做过便不会心虚,为何朝奴发脾气?”
冷玉勃然变色,将绿衣少年护在身后:“你懂什么什么叫巧言令色,这是关心我的亲亲大宝贝儿!”
薛长胤:“……”
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他唯一的女徒弟茜桃一开始为何看不顺眼冷玉。
他的出现有一种强烈的不平衡感,打破先来后到的规矩更被偏爱,让自己的存在像个笑话。
就算对方是个陪酒兔儿爷,用钱就能买来的服务,但冷玉心甘情愿中了他的迷魂计?
眼看冷玉对背后的少年微笑,眉眼弯弯如月,薛长胤心头梗得说不出话,又看她还想用那杯喂过自己的酒给绿衣少年喝,一气之下夺过酒樽一饮而尽。
冷玉愣了愣,换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男人,欲擒故纵的把戏是骗不了人的。”
十斤酒分量着实多,浅酌几杯后都分给了陪同的少年,薛长胤一杯接一杯,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喝的架势很猛,冷玉察觉出气氛不对:“你怎么了?”
纷扰的楼中丝弦不断,青年依旧脊背挺直坐在角落,闻言瞥了她一眼,凉丝丝的眼神疏离冷漠。
这是气上她了。
冷玉歪头,朝他挑眉:“师尊也知道难过?”
“本君不是你师尊。”薛长胤硬邦邦地侧过身,“这些话,以后少说。”
冷玉:“你在生气?”
薛长胤继续喝酒,干脆回避任何眼神交流。
一时辰后,伏在桌上不省人事。
冷玉摸了摸他额头烫的惊人,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气的,反正玩也玩够了,从他身上翻出玉简结了账,而后想到一个重要细节。
薛长胤醉倒在青楼,不会还要她把人扛回去吧。
不会吧不会吧?
狗男人千方百计想让她回归元派,故意醉倒岂不是让她自己送上门,正好满足了他的小心思。
冷玉想了想,拿出溯影石开始合影留念,并贴心配上文字解说:“这是怀清真人第一次来青楼,这是他第一次喝酒的樽,这是他第一次呵斥的绿衣少年……”
她揭开薛长胤的衣领敷了块热毛巾散热,看到他锁骨口宛如昨天才咬的那圈牙印,冷玉思索片刻移开溯影石:“下边就不拍了,可能要留着自己用。”
*
第二日清晨,薛长胤意识混沌地睁眼,发觉已经回了自家峰头。
海棠一年四季开得正好,摆设永远是自己喜欢的清雅整齐,还有人时时洒扫庭院。
只可惜东方乌闭关思过,姜慕白那孩子被养的太好过于缺心眼,一并被罚去兽园。
外边沙沙的扫地声仍在继续,怀着疑惑开门,冷玉提着扫把适时抬起头,笑容清丽:“弟子向真人问安。”
阳光之下,少女身姿昂扬明媚,连扫地的动作都在发光,薛长胤使劲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昨日他忘记了什么。
果然,下一秒冷玉笑意吟吟开口:“不好意思啊,您昨晚的钱全部被我花光了。”
薛长胤:“……”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对了,方才掌门首徒纪星阑带来口谕,说既然您不疯了就去上课,您原来的弟子都可高兴了呢。”
说起来怀清真人在十三峰主中资历尚浅,前几年才闭关出山继承师祖衣钵做怀清峰主,教授子弟的经验不多,为新入内门弟子的传授基础剑法。
前三年他不在,是由秋云真人代替上课,如今她准备去魔域营救族人,这几日撇了担子就等着诸葛鹰扬生娃。
冷玉飞快转移话题,薛长胤看破不说破,垂眸问:“纪星阑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