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清往宿舍走的时候,心情“愉快”到要飞、起、来!
毕竟她已经提前预定了明早负重三十公里跑的“奖、励”!
一想到方才那幅场景,娄清脑袋都要冒烟了!
文教官顶着副衣冠禽兽的面皮, 微笑着对她说:“既然你也觉得我不容易,不如帮我分担点苦恼,提升下你们的整体水平吧?明早负重三十公里跑, 我等着你。”
气、死、了!
一直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娄清的满腔火气还没有消下去。
刚怒气冲冲地爬上.床, 门口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大半夜又来查寝?
怎么那么多事儿!
娄清快要气炸了!
火冒三丈地走到门边,“刷”得一下用力打开门。
她看都没看就脱口而出:“大半夜的来拜年吗!?”
面前的人:“……”
“怎么?哑巴了?”
娄清不耐烦地抬起头。
定睛一看, 却发现是个熟人。
原来不是来查寝的。
“……邵流?你来我这儿干嘛?”娄清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邵流关心地说:“刚刚看你好像情绪不太好,我有点担心你, 所以来看一看。”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
“这倒也不用……”
“停!”娄清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别演了, 刚刚你走的比我早多了,还能看到我生没生气?呵, 直说吧,到底来干嘛的?”
邵流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门口堵着不大好看,不如我们进去说?”
娄清“啪”得一下伸手按在墙上, 正好卡在门缝中间,不让他进来:“有事说事, 别瞎逼逼。”
邵流:“……”
沉默几秒后,邵流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我想来借个浴室。”
这话一出,娄清一时也沉默了, 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像是在看变态。
“……你宿舍里没浴室?来我这儿借?”
邵流匆匆忙忙地解释:“男生宿舍那边是八人间!共用一个卫浴……太乱了,根本挤不进人。你这儿怎么说也是单人单卫,不是, 是只住了一个人的八人间,比男生那儿好多了……再说,只是借用一下,又不是和你一起洗……”
他越说越乱,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比划一通,自暴自弃地说:“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娄清狐疑地看着他,上下打量几眼,突然问:“你是不是没抢到浴室?”
邵流:“……”
抿着唇,好半晌,他自暴自弃道:“你就说借不借吧!”
平时看上去高贵冷艳的一个人,居然会败倒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想到当初自己在星网上看到邵流以前的事迹时,还曾经敬佩过他,娄清登时觉得自己本就不多的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邵流好似已经放弃挣扎,然而眼神却还时不时往娄清身上飘,显然对她的人性仍抱有一丝期待。
娄清不由想,但凡这人别那么端着要面子,也不至于连个浴室都要跑女生宿舍来借。
“借你用一下……也不是不行……”娄清吞吞.吐吐道。
邵流大喜过望,说了声“谢谢”就抄起自己的浴巾衣物想往里走。
“诶诶、诶!等一下!”娄清一把伸手挡住他。
“怎么了,不是说借我吗?”邵流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
娄清挡着过道,大剌剌地抬首扬眉道:“是说借你,可没说不要钱啊!”〔铱驊〕
邵流:“……”
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但距离熄灯时间也没剩多久,今晚总不能就这样回去睡,事急还得从权。
他屈服道:“多少钱?”
娄清双手各伸一根手指,比了一个“十”。
口中说:“不多不多,十万而已。”
邵流微笑:“你怎么不去抢?”
娄清也笑:“随你要不要。”
5分钟后,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
军事基地管理严格,男女生串寝显然是不合规定的。
浴室就建在过道边上,邵流洗澡的时候,娄清就靠在浴室门外帮他望风。
娄清今晚在文教官那里受了大气,原本就差失去理智拳打墙壁了,没想到被邵流一闹,心情居然平复了不少。
但减弱了一点的郁气还是郁气。
这会儿倒是不想打拳了,恶趣味却上来了。
邵流在里头洗澡,她就在门外“咚咚”敲门,一边敲还一边说话糗他。
“诶,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住过校啊?不然怎么会连个浴室都抢不到?”
“你们家是不是那种特别……特别显贵的?别人住校的时候你就可以天天车接车送回家睡觉啊?”
“你今晚就这么灰溜溜地跑过来,是不是要在你那群小弟心里人设崩塌了啊?”
“你有见过凌晨四点半的联邦天空吗?”
“……”
没多久,邵流终于忍不住了,在里头大喊一声“闭嘴”!
娄清消停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故态复萌,继续她的垃圾话大业。
邵流:“……”
在娄清孜孜不倦的骚.扰下,邵流今天洗得比平时快上一倍。
他匆匆洗完,换好衣服打开浴室门时,迎面就瞧见了娄清的脸。
对视一眼后,邵流抄起自己的东西,一句话都不想说,闷闷地咬着牙向外走。
娄清背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承蒙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邵流闻言猛然定住,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盯着娄清郑重道:“我以后就是脏死、臭死,都不会再到你这儿来一次!”
娄清照旧懒懒倚靠着,无所谓地瞥了他一眼。
得不到回应,邵流心里浮起一丝挫败感。
深深吸了口气,抓紧衣物就要向外走。
刚握上门把柄,突然“啪”的一声!
灯灭了。
不仅宿舍里变得一片漆黑,连外头走廊上的灯都熄灭了。
骤然进入黑暗,还没适应的眼睛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见。
邵流摸黑走到阳台边往外看。
不仅是宿舍楼,整座基地都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连路灯的身影都消失不见。
偌大首都星上到处都五光十色的,这样纯然的夜幕倒是少见。
“这是怎么回事?”邵流顿了顿问。
“我怎么知道?”娄清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反正她本来就要上.床睡觉了,这对她没什么影响,于是随意道,“估计是到了熄灯时间吧。”
邵流想了想,还是决定摸黑回自己宿舍。
不说他待在娄清这儿不大像样,单从心理上来说,刚被娄清糗了那么久,他现在也很难接受和她共处一室。
思索间,娄清已经摸回了自己床上,钻到被窝里丢下一句:“我先睡了,要走要留,你随意。”
邵流不大想和她说话,径直打开门向外走。
到楼下却发现,宿舍楼的大门已经被锁死,根本就走不出去。
娄清的房间在一楼,窗户是焊了铁杆的,从那儿也出不去。
于是邵流转而向高层走去,想要从那些窗户没封死的房间翻出去,上了楼却发现,整栋楼里只住了娄清一个人,所以其他房间的门也都是锁死的。
显而易见,邵流并不会开锁这样接地气的技能……
怎么办?
难道要向娄清低头?
呵,当然不可能,下辈子吧!
*
十分钟后,被寒风冻得全身僵硬的邵流站在了娄清房门口。
卑微而无奈的情绪下,连敲门的动作都软弱无力。
敲了好久也没人来开门,邵流不得已,终于决定放弃尊严,一边用力敲门,一边高喊着娄清的名字。
两分钟后,娄清“刷”的打开门。
她面无表情,眼神像是要在邵流身上戳出一个洞来,显然很不高兴自己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