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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阿莼将事情言简意赅说与凉城。
凉城有些面露难色:“寒酥姐姐,从青丘引来的清梦泉还需要时日,我怕是今天走不了。”
阿莼刚要提醒:“那…….。”
凉城忙体贴说:“放心,日子我记得,定会提前赶到求如山。”然后指指梧桐收拾好的包袱:“里面也有我准备的药材,还有所写烹药的时辰及方式方法,若日子提前,还请寒酥姐姐赎罪,凉城不能侍奉在侧。”
阿莼听的一阵舒心,体谅的揉了把凉城头:“整天说话别如履薄冰的。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头上的温度还未逝去,凉城情不自禁轻轻抱了下阿莼,一触即离,和煦嘱咐:“姐姐也是。”
阿莼即将走至山门之前。
“寒酥。”熟悉的温柔声。
竟是长忘。
阿莼揉揉脸让其看起来更自然些,回身:“什么事?”
剩余半瓶治疗地狱火的药递过来。
“我已将灵力融入药中,晚上沐浴你可直接用,不必再行消耗。”近在咫尺的幽蓝,令人竟然的精美五官,目光就跟定住般,毫无保留凝视她。
阿莼故作轻松挤出笑:“干嘛那么费劲,不是还有悲伤呢,他整天闲的,灵力肯定很足。”
迎上来的,是那双情绪深到看不见底,又极具穿透力的凤眸,长忘走近一步,气势逼人窒息:“若你在其他男子面前随意宽衣解带,……。”
阿莼等了半天他都没说出下文。耳垂,突然被两根温热的手指蹭过。她用几乎震惊的眼睛瞪着长忘。
“保护好自己。”然后勾着致命吸引力的唇,转身离开了。
阿莼脑子一下被轰的乱七八糟,这样忽冷忽热让人着魔上瘾的男子,让她如何到应对?
山门外,悲伤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像似看风景,比寒生还要漂亮的脸,不知因什么愣了神。
察觉有脚步声,悲伤自石头上跳下,扫了眼阿莼意//淫笑不拢嘴流口水的脸,别有深意下套:“你这是……被非礼了?”
阿莼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心甘情愿跳坑,摸摸快要烫熟的耳朵:“这也算?”
悲伤更惊了:“就摸了个耳朵,傻乐呵成这样?听寒生说,你可是有二十几个男宠,脸皮薄,不应该啊!”
阿莼反应过来:“你诈我?”
悲伤随手掰了一枝花,揪着说:“长跟含蓄矜持的人混一块儿,当心日后相处起来如履薄冰。”
阿莼也摘了朵花,在鼻子尖似有似无闻着:“人家不愿意,我总不能生扑吧。”
悲伤说话路属比她还野,异常赞同:“要我说,就应该生扑,像他这种用规矩,用礼义廉耻,用圣贤书喂大的人,管他喜欢男女,生扑最管用,说不定,未来云阳山皇后都指日可待。”
阿莼本打算随意一听,听完后,竟真觉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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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有没有深陷其中
“悲伤,上次我就想问,云阳山太子未立,你怎知长忘是未来君王?”
悲伤特喜故弄玄虚:“你猜啊!”
阿莼翻翻白眼,不搭理他了。
突然,一只比冰还凉的手放在长忘方才碰过阿莼的耳垂上,快速拨拉逗:“有感觉没?”耳边落下悲伤声音。
阿莼捂着一躲:“占我便宜,小心告诉哥!”
悲伤眸光犀利:“我占便宜与长忘那小子占便宜什么区别?”
阿莼:“区别可大了,他比你长得好看。”
悲伤:“……。”像是自取其辱。
悲伤阴险套话:“我看你不是玩玩儿那么简单。”
阿莼机警:“别扯有的没的,我一生浮于红尘,戏于草丛,经历过各类美色与诱惑,却从未深陷其中。”
悲伤不屑鄙倪:“仅是如此?”
阿莼挑了个眉:“不然?”
悲伤:“你本打算约长忘一起去求如山,为何话到嘴边改了口?”
阿莼顾左言他:“不是怕凉城介意么,特意没叫。”
悲伤冷哼:“少放屁。”而后勾着嘲弄的笑,一语戳中:“你认真了!”
阿莼正要踹脚下的石子,猛地,竟没对准,空了。
悲伤添油加醋道:“这么明显,你自己都感觉?”
阿莼仿佛没听见,继续踹脚下石子,这次对的很准,但跑的不怎么远,徒劳解释:“我不过见他皮相上乘,性情颇对胃口,想着多沾点便宜罢了,为了尽快熟识,自是要花点真心功夫,这不对?”
悲伤:“这跟纳男宠有何区别?”
阿莼这次决定要将这个石子踹的比刚才更远一些,全力凝聚腿上,猛地爆发,石子依旧没跑多远,但石子刚才带过的地方被踢出个很深的小坑:“我可禁锢不了他。”
“不如,玩儿把大的怎样?”悲伤踩住跟阿莼较劲的石子,再挪开脚,小石子已经融入泥土碎成灰粉末。
“难不成我还要把未来一方世界之主纳成男宠?”阿莼百无聊赖,重新寻找踹新的石子,小草,踹一切挡住她去路的任何东西。
“你当然敢,就是怕东方世界讨伐问责,嫌麻烦而已,况且,人家愿意也行啊!”悲伤不咸不淡打趣阿莼。
“他是个断袖,你莫忘了。”阿莼停住踹一切的脚。
悲伤也脚步一顿,差点忽略这层。
两人一时敛默。
阿莼内心疯狂写书。
悲伤忧着脸,双眼放空不知想什么。
“你可以试试,无论成不成!”清冷半天气氛,悲伤认真冒出这么一句。
阿莼冷笑:“去找虐?”
悲伤敲敲她脑袋:“肉就在嘴边,却吃不着,你早自虐其中,想想,对别人你也非过如此心思?”
以长忘慢悠悠,后知后觉,能憋就憋,能忍就忍,满脑子降妖除魔的无比正义,耐性超乎常人的性子,若不提早下手,还不知道哪日哪月哪年再才能纳入囊中。
“我试试。”阿莼掷地有声,然后做作的唉声叹气:“凉城吃醋怎么办?”
悲伤勾起狂野不羁的唇:“同样的屁放一次就行了。”
因为阿莼的灵器暂未恢复如初,无法御风。而悲伤曾为兽身,从来都是喜欢走路,所以,化身为人后,不知哪根筋搭错,更享受这种行走的感觉。
原本本来御风一日就能到的求如山,两个人跟大傻子似的生生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用了六天。
终于,悲伤说:“到了。”
下方世界,轮回之地。
求如山。
阿莼放眼望去,云梦大泽之上有座荒山,而且是一座非常高的荒山,顶峰直入云霄。
整座山,角角落落,虽未靠近,但仍有种时时刻刻都活不下去想死的气息透过来。
密密麻麻,挤满各种风干的植物,死树,让阿莼有种错觉,这些生来就是这幅破败飘零、没有任何希望,压抑绝望的模样。
一瞬间,阿莼突然很想秀山,很想那年春,勃勃生机,处处花香,天天鸟鸣的地方。
阿莼紧跟悲伤穿过结界,来到山脚下,感同身受着死气,紧跟悲伤沿着一条即使多少人走也走不出的路。
没几步,听见有人说话。
这声音还有点熟悉。
长谣?
“他们到了?”
悲伤故作茫然:“啊,到了,前日就给了我飞信,难道我没说?”
阿莼磨牙:“你明知他们早来,还一路磨叽。”
悲伤不屑轻轻冷笑:“激不激动?”
阿莼望天,自己是不是欠他的。
两人循着声走过去。
就见二十多个身穿同样灰色长袍,束袖的弟子积极的从地下一个巨大的坑中往外搬东西,还有往里运东西。
站在附近,卖力指指点点,只动嘴,不动手,穿着与这周围枯色相近衣服的人是长谣,并未见到长忘与长庭。
正心思落空中。
“阿莼姐。” 长谣本佯装沉稳,回头看见阿莼便泄了模样,孩子气的招手。
“长谣。”阿莼还之高兴的也招手。
阿莼走过去,看看这声势浩大的架势:“现在什么情况了?”
长谣先瞟瞟悲伤,被这风霜之意又冻了个哆嗦,先规规矩矩叫声:“哥。”
悲伤连应都没应,好像聋了一样。
长谣喋喋不休在说这坑是长忘与长庭弄的地牢,有多么厉害,不会这样,不会那样,阿莼完全没有听进去。
忍不住中途打断:“长庭哥跟长忘呢?”
长谣一愣:“你没碰上?”
阿莼更愣:“没?”
长谣:“他们从你来的方向去山顶了。”
阿莼抬头后退几步,费劲看看:“他们御风上去?”
长谣让随侍搬两个凳子过来:“对,应该很快就下来。咱们一块儿等等。”
悲伤兴致勃勃的去看地牢。
以阿莼灵力,还是坐等比较现实。闲等很无聊,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索性四处乱溜达去了。
这座山的山洞很多,深坑也很多,但没有一个让她感觉舒服,偶尔还伴随差点恶心想吐的尸臭传来,仿佛任何东西,到了这里,只能等着无法挣扎的腐朽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