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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身后_分节阅读_第21节
小说作者:陈之遥   内容大小:203 KB  下载:在你身后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2-0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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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看到你之前,他已经跟我说过,打算申请gap year,或者干脆不回去读书了。当时我就在想,这真的就是他会做的选择,”魏晋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就像我们家人从前说的,typically Daryl……”

  随清木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发问,许久才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决定,对吗?”

  “对,”魏晋点头,说得极其简略,但也足够清晰,“他十八岁上大学之前,曾经把一个流浪的女孩子带到家里来,告诉我们他决定结婚了。那是他第一次恋爱,他们认识不过三个月,但他已经想好了今后的一切,住在哪里,今后如何生活。经济方面也算好了,他会放弃已经录取的私立大学,先出去工作一段时间,等境况好一些了再考虑读书的问题。”

  “那后来呢?”随清问。

  魏晋回答:“那个女孩突然走了,人家比他现实。之后这几年,他就没有真正跟人交往过。”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随清想笑一笑,轻轻松松地告诉魏晋,他们之间也已经结束了。

  魏晋却又道:“你要是真的想结束,give him a clear cut,否则他出不来。”

  说完这句话,魏晋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那一刻,随清脑中反倒静下来,唯有一个念头反反复复——没有人会是一本摊开的书,也没有一本书总共只有十几页。

  等魏大雷从G南回来,已是三天之后了。

  在过去的那三天当中,除去几次向她汇报G南的工作,他与她没有其他任何交流。就好像在工作之外,他们俩从未发生过什么,既没睡过一张床,更没分过手。

  而她也只是抽出两个小时去了趟医院,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一次去的医院只是普通的那一种,挂的也只是脑外科,她需要先排除一种可能。

  医生看过她的病历,便说:“你之前有过脑震荡,可能还是脑外伤后综合症,是不是有头痛、头晕、疲乏无力这些症状,感觉工作能力下降?”

  都不是,但她还是含糊点了头。这几天,她已无数次在网上搜索过脑外伤后综合症,对那些症状一清二楚。车祸之后,头晕曾经有过,很快就好了。疲乏和工作能力下降都没有,就她现在作息时间和工作状态,不疲惫反倒不正常。

  医生于是道:“那先做检查吧。”

  她又点头,不知该期待怎样的结果,是查出来有事比较好,还是没事比较好。

  所幸,这悬念也没有保留太久,检查当天就做了,结果都是好的。

  医生看过报告,又对她道:“你那次只是轻微伤,现在神经系统查下来也没有任何阳性体征,回去注意休息,劳逸结合,要是两周之后还没有改善再来医院吧。”

  如果不是脑外伤后综合症,那又是什么?“幻视”两个字已在嘴边,她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医生开始写病历,开了些类似安慰剂的补药,打发她走人。

  离开医院时,她又在想,究竟哪个发生在先?是那场追尾事故?还是她看到曾晨的车在雨中撞向桥墩?

  又或者还要更早一点,丁艾的电话骚扰,Q中心楼顶的人影,年轻美好的情人……

  也许,那天夜里,她只是孤独地站在Q中心的那道飞檐上,而后一个人离开BLU,开起了清营造,独自飞往G南,登上山巅,再回到名士公寓完成新的方案,以及那次汇报。

  也许没有什么是真的,一切都生自于她的想象。只有他是真的,那个死去的人。

  场景似乎突然跳转,随清发现自己在视频前恸哭。

  视频那一边是吴惟正看着她,好像也红了眼眶,说:“你啊,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

  “你懂什么?”随清却忽然反问,“你也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人物。”

  一个好朋友,在家中受宠,漂亮,自信,伶牙俐齿,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确,吴惟可能就是第一个生自于她想象的人物,就在她那段极致灰暗的青春期。

  “没错!我就是你想象出来的,”视频那边,吴惟气极反笑,“拜托你把我想得更好一点,瘦五斤,年轻十岁,但司考已经过了。那个考试,我实在不想再来一遍!”

  第34章 分手的续集

  魏大雷来找随清拿钥匙的时候,随清觉得自己已经想好了一切。

  那是夜里,在她的办公室,她放了其他人下班,只等着他。但当他进了事务所,朝她走来,随清看着他,便意识到他一定也想好了他的说法。

  大雷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身上背着一个黑色旅行袋,看起来风尘仆仆,眉目间有些疲惫之色。尽管过去的几个月中两人时常一起通宵达旦地加班工作,她见过他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叫她有点不舍得,却也更坚定了原本的想法。他们都没必要受这罪,只要分开了,一切就都好了。他不用为了全然不相干的事情忧虑,她也不用自责。现在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多一份自责。

  随清于是合上电脑,交叠双手,看着大雷推门进来,在她对面坐下。开口仍是汇报工作,一桩一件条理明晰,她静静听着,等着后话。

  但等到正事说完,房间里便静下来,他还是把先手让给了她。

  随清无所谓谁先谁后,反正结果都一样,直接问他:“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考虑过了,”大雷点头,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又反过来问她,“你想先谈什么?”

  随清不解,除了谈分手,还有什么?

  不料面前这人却将问题一分为二:“是谈项目,还是谈我们俩?”

  “项目怎么了?” 随清有些意外,工作上的事刚才都已经说完了。

  “中继站完全是我做出来的东西,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推出去。”他平铺直述,极力隐去语气中的情绪。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随清心道,所幸这个问题她并不是没考虑过。

  “你放心,我会支付对价。数字可以委托律师去谈,直到我们双方都觉得合适为止。”她回答。

  “要是我不想授权给你呢?”大雷反问。

  “你别忘了,你是我的雇员,”随清提醒,“你在雇佣期间完成的设计,权利归属本来就没有争议。我只是考虑到我这里并没有给你提供足够的条件,薪水也不能完全匹配成果的价值,所以自愿作出一部分额外的补偿……”

  “作为设计基础的论文是我一年前就完成的,当时我不是任何人的雇员。”魏大雷打断她,同样就事论事的态度。显然,这些问题他也都已经仔细考虑过了。

  “至于之前的论文,”随清于是补充,“在你申请BLU研究基金的时候就已经签过协议,东西是你的没错,但卖不卖你说了不算。就算论文那部分的归属有争议,现在要从BLU那里转过来,也是完全可以操作的。”

  “这么自信?”他看着她。的确,她离开BLU的原因和过程,并不能算太愉快。 在这个节点,设计权归属上闹出些纠纷来,也不是不可能。

  戏要做全套,随清只得又道:“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大雷看着她的反应,只默默坐着,等她说下去。

  随清继续:“这个项目现在最大的投资方是纵联,你觉得BLU会因为一篇学生论文得罪邱其振吗?”

  短暂的沉默,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呼吸的波动。

  “所以,那次巡回路演,纵联并不只是帮我们一个忙。” 他应该已经明白了。

  虽然不是问句,随清还是点了点头:“是,马上就要正式宣布了。哪有什么单纯的帮忙?只是互相拯救,各取所需罢了。你应该知道邱其振牵扯进商业贿赂案是因为什么吧?”

  “LEED认证。”他下意识地回答,真正在想的已经全然是另一些事。

  “在哪儿摔的,就要在哪儿爬起来,”但随清还是得解释,“所以,他需要这个项目重塑纵联的环保形象,以此为契机开启下一阶段的集团战略。而这个项目也需要他,钱,经验,人脉。这才叫Partnership,懂了吗?”

  一字一句说到此处,Partnership,随清眼看着他怔在那里,但还是强令自己说下去:“没错,我是说过把你当合伙人看待,但也只是说说罢了,你不要太当真了。”

  瞬间便有种揭开伤疤的感觉,是一时的畅快,至于痛,暂时还觉察不到。

  “现在,再说说我们俩。”她又开口,目光垂下避开他的眼睛,只看着他搁在桌上的手。这双手还是她最熟悉的样子,手指修长,骨节匀停。她记得这双手的温度与肌理,以及他抱着她时的感觉。

  A clear cut,欠他的,必须给他。她默默提醒自己,收回神思,而后继续:“前段时间,我看过一篇文章,算是心灵毒鸡汤吧。那里面说,如果上一段感情结束得不好,一直不能走出来,可以另外找一个人,再走一遍程序,最后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结束,这样就能走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想试试看,聊胜于无……”

  她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像听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又有些意外自己的记性竟然也可以这么好,只是吴惟随口说过的玩笑,隔了许久,字字句句都还能复述出来。她忽然想,也许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吴惟第一次说起这个办法的时候,她就听进去了,下意识地照着做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一个她在耳畔道:不是真的,你知道这不是真的。

  另一个她又在驳斥:什么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又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呢?你总之就是做了,结果都一样。

  “就算你想要我走,也不用这样吧。”现实中,大雷打断了她,脸上竟是笑了笑,但这一句话却说得有些艰难。

  随清仍旧不看他,低头照着事先想好的说下去:“还记得我带你去H市那个临江度假村吗?”

  大雷不语,自然是记得的。

  “我跟曾晨就是做那个项目的时候在一起的,从前工作忙,也没什么时间去远的地方度假,周末经常去那里。还有Q中心,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是我跟他做的最后一个项目。”

  “所以,这算有始有终?”他反问,语气里似还带着些自嘲的笑,声音却是轻下去,在喉间磨着。

  “这件事肯定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随清再一次这样说,恍然间似又回到初次同眠之后,BLU事务所那间会议室里,但她也知道是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你觉得道歉不够,”她继续,“还要追究其他责任或者经济赔偿,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你的意思我懂了,就到此为止,我没有任何要求。” 他又一次打断她,话说得很快,站起来转身就要走,撞得桌椅一阵响。

  ”你等等,”随清克制着自己,仍旧心平气和地劝说,好像在跟一个孩子讲道理,“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坐着听我说完,摔门走掉之类的,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不是成熟的态度。”

  “你还要说什么?都说了吧。”大约就是成熟两个字让他又坐下来,搁在桌上的手却紧握了。

  就快完了,随清告诉自己,控制着呼吸的节奏,道:“在我这儿,你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已经学了。接下去,你得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你管我回不回去?”他不讲道理,像是被她剥去全部自尊和骄傲,当真又变作一个孩子。

  “Ins,FB,你用哪个?我会看着你。”她便也不跟他讲道理,将他当做孩子。

  “你在这里看不到。”孩子又道。

  “我可以翻墙。”她更不讲理。

  “那就Ins吧。”孩子回答,像是敷衍着世上最无聊的要求。

  随清却无所谓,只是说:“好,你记着,我会看着你。”

  “看着我做什么?”他反问。

  “读书,旅游,开party,交一个岁数相仿的女朋友……”她一一例举。

  他听着竟是笑出来,又反问:“你真的想看到我跟别人交往吗?”

  我不想,随清在心里回答,她甚至不想看见他公主抱起他的妹妹。那个动作是属于她的,他的手,他的拥抱,一切的一切。

  但在现实中,她还是点头回答:“是,只要你高兴。”

  “好,”他也点头,“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随清道,“你可以走了。”

  他于是起身,背对着她走出去。但就在他侧身开门一瞬,她看到他的泪滑下面颊。他低头,用手擦去,那个动作就如他笑的时候一样羞怯,好像只要这样,她就会看不到似的。

  随清坐在那里没动,只在心里对自己说:A clear cut,她欠他的,必须给他。

  虽然这番话叫随清感觉呕尽肺腑,但总体来说,分手分得还算平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第二天,她将魏大雷离开的消息知会了事务所的同事与业主方面,原本在他手上的工作全部重新分配,离职的手续也已经委托外包的HR办理,全部细节都想到了,没有遗漏。她甚至替他写了一封推荐信,在信中不吝惜所有溢美之词。但她怀疑,在那一夜之后,他是否还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又过了两天,她看到魏大雷的Instagram更新了,那是一张机场候机楼里拍出去的照片,几架飞机正停在廊桥外等待乘客登机,配文只是两句话:It’s fun. Take care.

  随清知道这话就是写给她看的,默默重读了一遍,方才关掉手机。除去一阵锐利的疼痛,她心里竟是释然,一切都已经回到原本的轨道上面。

  第35章 奔逸

  就是在那一天,随清去了精卫中心。她没有给自己太多机会去细想这件事,既没有预约,也不管时间是不是太晚。她只是去了,不留退路似的。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等她到了医院的时候,当天的专家号早就已经没有了。她在自助机器上挂了一个精神心理科的普通门诊号,而后又像从前一样缴费,拿卷子,做测试。候诊的人很多,比睡眠门诊还要热闹。她看着门口那堵满是医生标准相的玻璃墙,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落在谁人手中。

  “随清。”身后有人叫她。

  她一惊,回头就看见屈医生正慢悠悠地朝她走过来,头发还是那么少,眼镜架在鼻梁一半的地方,身上穿着旧白色的白大褂,整个人看起来比坐着的时候更加矮小,九月份的天气,两只手还焐着一只玻璃保温杯。

  随清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应该解释自己为什么长远没来,还是为什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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