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连心。带上它去学校,它会帮你找到女儿的。”江芜说着松开手。
路母双手捧着那只纸鹤,忽然发现纸鹤的翅膀似乎动了一下,像是要起飞。
“老路你看,它动了!”路母惊讶地喊道。
路父凑过来看,纸鹤又不动了,静静躺在她手心里。
“你是不是眼花了?”
“才没有,我们快去学校找女儿!”路母坚信刚才纸鹤就是动了,拉上路父就急急往外跑。
“爸,妈,你们等等我啊!”
路晓嘉发现路父路母居然连她都忘了,连忙追上去,出门前还不忘瞪了江芜一眼。
江芜都懒得搭理她。
她都三百岁了,才不会跟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呢。
*
路父路母开车火速赶往学校。
路母坐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纸鹤,时不时就能看到它翅膀轻颤一下。
路父握着方向盘,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车内镜,“嘉嘉,你们班同学通常在什么地方活动?”
路晓嘉从上了车就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班上那十几个女同学,不停做着排除法。
听到路父的话,她心不在焉地抬起头,“应该就是寝室,自习室,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吧……”
路父的语气意味深长,“嘉嘉,你别多心,爸爸妈妈只是想知道真相。”
到了学校后,路父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找系主任调档案,那只纸鹤居然真的摇摇晃晃飞了起来,好像在给他们带路。
路母追着纸鹤一路来到了一间空教室,里面有几个人在自习。
纸鹤飞啊飞,最后落在了中间第三排的书桌上。
正在看书的长发女孩下意识地抬起头,和路母四目相对。
女孩礼貌地开口:“请问您找谁?”
路母看清她的脸,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像,太像了。
她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孩子,我是你妈妈啊!”
路晓嘉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这一幕,一颗心直直坠了下去。
居然真的是郑钰……
她从入学起就看郑钰不顺眼,郑钰高考成绩比她高出一百多分,只是报志愿失了手才滑档到这个学校,结果阴差阳错成了全系第一,系主任和老师都对她格外器重,有什么评优评奖的好事都留给她。
而郑钰自己也是个学霸卷王,从大一起就天天泡在图书馆,明明不爱社交,不参加活动,却还是被班上男同学偷偷评为系花。
可以说只要有郑钰在的地方,哪怕路晓嘉这个千金大小姐都要暂退一步,无法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更让路晓嘉无法忍受的是,她喜欢的校篮球队队长居然公开向郑钰表白,结果还被郑钰拒绝了,说她现在只想专心学习?!
这两年路晓嘉没少排挤郑钰,在班上用钞能力孤立郑钰,让她没朋友,又故意在她参赛评奖的时候使坏,甚至还写匿名信举报她。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而被她排挤打压的郑钰,才是路家真正的大小姐?
完蛋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路晓嘉脸色变幻不定,大脑一阵眩晕,身体贴着墙滑了下去。
*
“那个,小江芜啊。”
看人都走了,徐铭终于忍不住搓手,试探着问:“你这个笔记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江芜眨眨眼睛,一脸天真地反问:“没有什么?”
徐铭语塞,“就是……就是没有字啊。”
“你眼花了吗,这上面明明都是字啊。”
江芜随便翻开一页,一本正经地指给他看,“这是智慧书,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一定是你太笨了。”
徐铭:……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三岁小孩给鄙视了?
江芜点开电话手表,给江知暮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家。
结果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她眉心皱起,闭上眼念念有词,忽地脸色一变。
不好,江知暮出事了。
江芜一把抓住徐铭,语气严肃,“快,送我去西郊。”
徐铭愣住,“西郊怎么了?”
“少废话,晚了就来不及了。”
江芜拉着徐铭就往外走,徐铭还想挣扎,却突然发现江芜力气好大,他一个成年男人居然毫无抵抗之力,几乎是被她硬拽到车里的。
二人以最快速度赶到西郊,江芜下了车,看到蓝色的412路牌,西边的树林上空隐隐被一团黑气笼罩。
她毫不犹豫地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哎,等等我啊!”
徐铭连忙追上去,总不能让一个三岁小孩独自行动吧,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越往树林深处走,那股腥臭的晦气就越发浓烈,就连徐铭这个普通人都闻到了,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抱怨:“这是什么东西烂了吧?”
江芜头也不抬,“对啊,是尸体腐烂的尸臭味。”
徐铭:“……呕!”
他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抓住江芜衣角,“那你还往前走?!”
“不走怎么救人?”江芜反问,又嫌他没用,撇了撇嘴,“你要害怕就留在这里等我。”
“谁,谁说我害怕了!”徐铭被激将了一下,连忙小跑两步跟上。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空地,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空气中隐约能闻到新鲜的血气。
“阿芜?!”
江知暮震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来救你啊。”
江芜走到江知暮身边,见他衣衫破烂,浑身沾满泥土灰尘,脸上似乎也挂了彩,不由皱眉,“不是说了让你远离有金有木的地方吗?”
江知暮一怔,这才想起江芜的话。
他也没想到会应验得这么快啊!
“别提了,我接到电话,说附近的村民在树林里挖出了无名棺材,要我带几个小辈过来做超度,没想到棺材里居然是个尸妖……”
江知暮心有余悸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阿芜,你那个什么护身符,真是救了舅舅一命啊!”
当时他正带着几个小辈绕棺布阵,一股煞气冲天而起,尸妖破棺而出,一下子就抓住了离它最近的一个村民吸血。
江知暮连忙冲上去救人,不料那尸妖铜皮铁骨力大无比,一抬手就将他轻松打翻,紧接着就要来吸他的血。
江知暮情急之下抬手去挡,手心里忽然射出一道金光,将尸妖弹飞。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用的是被江芜“盖章”的右手。
那尸妖吃痛发狂,又打伤了好几个江家人,逃窜进树林深处。
江知暮想跟家里求援,可这里像是被什么特殊磁场干扰了,所有人都打不通电话。
幸好这时江芜来了,否则江知暮还不知道要躺多久。
有人在这里养尸妖?
江芜打量了下四周的地势,又走到空棺材旁。
她努力踮起脚尖,却怎么也够不到。
江芜鼓着腮生了会儿闷气,挽起袖子,使劲一蹦,小手紧紧扒住棺材边沿,努力往里看了半天。
然后她跳下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江知暮:“炼成尸妖需要吸血七七四十九个极阴之体,这个尸妖顶多吸了五个人,还不成气候,你们居然被伤成这样?”
看来她要对江家的整体实力再打个问号了。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不屑冷哼,“小傻子,你见过尸妖吗,就敢在这里说大话!”
作者有话说:
芜崽:……我就说腿短真的会误事!
第9章
江芜转过头。
说话的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短发凌乱地支棱着,眉眼桀骜,鼻梁两侧零星分布着小雀斑。
此刻他正一脸不忿地瞪着江芜,似乎对她的话很是不满。
江芜挑了下眉,扬声:“小傻子说谁呢?”
少年想也不想:“小傻子说你……你耍我?”
他很快反应过来,越发恼怒,挣扎着就要起身。
“江荻!”江知暮轻喝,“不许你这么说阿芜,她已经好了!”
被唤作江荻的少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有本事她去把尸妖抓回来啊。”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江家人都搞不定的东西,江芜一个小屁孩还能……
“好啊。”江芜活动了一下手腕,“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江荻冷笑,“你要是能抓住尸妖,我就倒立吃土!”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