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念情不自禁地笑,真是贴心的男朋友。
花了五分钟洗漱,又花了十分钟清点准备的风水器具,六点半左右,钟凯和秦放准时出现在四合院门口。
不能浪费男朋友的一片心意,荆念拉着秦放、钟凯两人坐在院子里的餐桌上吃早餐。
钟凯对早餐特别挑剔的人,也忍不住夸粥煮得不错。
荆念不想刺激这两个单身狗,厚脸皮接收了赞美。
饭后,秦放开车,钟凯坐在副驾,荆念在后排给自己占卦,卦象显示混乱,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依旧扑朔迷离。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到了龙潭山停车场。
今天是周一,出来旅游的人寥寥无几,龙潭山门票不贵,六十元一张票,算是五A级景区中门票便宜的一处景点。
天子脚下,物价局也要看眼色行事。
今年的风水师大比特别有意思,买票进山,各凭本事找到比赛线索,根据线索的指示,摸到比赛最终地点。
秦放背着黑色背包,包里装满水和食物,钟凯啥也没带,手机和纸巾分别揣在左右裤兜里,简单得令秦放自叹不如。
龙潭山不高,高度低于猫儿岭,有专门砌好的上山石板道,步行三个小时即能到山顶。
山不在高,有水则灵。
龙潭溪顺着山势蜿蜒流淌下来,半山腰处人工开凿漂流通道,没有险滩和急流,漂流过程短,安全系数高,适合全家老少一起玩。
秦放和钟凯一路上都在观察上山的人,奈何他们委实看不出对方是否是风水师。
当然,他们身边的朵爷,从外表也看不出来是风水师。
钟凯久未爬山,上山石阶看似容易,其实最耗体力,“比赛没规定几点开始吗?”
秦放经常跟着影帝健身,爬山半小时,他没觉得累。
荆念是三人中体力最佳的一个,她安步当车,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参天大树上。
“景点对外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上山通道不止正门一处,比赛规定在下午落日时分前,参赛者没找到最终场地,即为输。”
“哦,如此说来,今天只是热身赛。”
荆念笑而不语,可别小看热身赛,想要在偌大的龙潭山找到线索,难度等同于大海捞针。
近万名的大大小小风水术士,起码要被淘汰一大半。
上午一无所获,遇见几个同道中人,这些人见荆念三人不似来比赛的风水术士,目光匆匆一瞥就收回。
荆念沉住气,没任何抱怨。
秦放和钟凯大概事先说好了,上午半天话不多,一直耐心陪在她身后。
中午十二点,三人在半山腰一处人流非常多的小吃街上休息。
这个时间点,正是小吃街人气最旺的时间段。
各色游客行走在其中逛吃,还有人穿着各种可爱的玩偶服,或坐或躺,或佛系或任性地散发各种传单。
忽然,荆念盯着人群中某个方向,秦放意识到不对劲,问她是不是看到了熟人。
“你们俩等我一下,我去办件事。”
荆念把背包扔给秦放,拍拍屁股起身,往回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钟凯在低头打游戏,抽空抬头,“她去哪?”
“不知道。”秦放也不清楚,顺着荆念先前看的方向,却没看到任何眼熟的人。
奇怪。
一分钟后,荆念拉高衣领遮住嘴巴,拉低帽檐挡住大半长脸,眼观八方,终于被她在一家串串店里找到张文德。
张文德和四五个同伴喝着啤酒嚼着串串,长方形餐桌上还有一大盘待解决,他们正在眉飞色舞地吹牛,显然不会急着走。
她迅速闪到一边,捕捉到一个衣着相对轻便的玩偶,眼睛一亮,拔腿朝对方奔去。
五分钟后,一个手里拿着一大迭传单,模样憨态可掬的胖头熊走进了串串店里。
胖头熊先是挨个发了一遍,之后走到张文德那里,二话不说摁着对方的头,直接把人摁到红通通的串串盆里。
“啊——”
混乱在一瞬间发生,其余人都没反应过来。
胖头熊把手里的传单全部砸了出去,龙卷风一样逃了出去。
辣油呛到张文德的眼里,张文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其余同伴有的追了出去,有的围在张文德身边转悠。
“他妈的快滚出去给我把人逮着——”
胖头熊眼疾手快闪进串串店旁的巷道里,脱掉笨重的大脑袋。
荆念大口呼吸,抬手擦干额头脸上的汗,不敢耽误,立即脱掉身上的玩偶服。
“他在这!”
一声尖叫,她吓得心脏一缩,不顾脱掉一半的玩偶服,拔腿从另一头狂奔。
该死的,怎么追上来了?!
“快让开——让开——”
身后的两个男生不停地在追,她穿着拖累的玩偶服跑不快,还他妈不能脱,否则会被认出来。
跑过转角,速度过快,猛地撞到一个人,她刹不住腿,直往对方身上倒。
“蠢,玩偶服固然可以遮住身形相貌,但不利逃跑。”
被骂蠢的荆念无言以对,苦哈哈地笑,可不是吗?十几斤的衣服套在身上,和负重奔跑没啥区别。
下一秒,她猛地抬头看向对方,一个身穿灰色风衣,风衣里面搭配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高颀长的年轻男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秦家见过的邝博恒。
邝家接班人,金融与心理学双学位的高智商天才。
荆念眼神一颤,不无意外在龙潭山见到邝家人,当初京海拍卖行拍卖附小那块地时,她耳闻到邝、李两家背后皆有风水师。
只是不知道邝博恒是看客,还是本身也懂风水呢?
邝家来人,那么李家呢?她可记得李醇峰右手腕上有古怪的莲花佛纹身。
第74章 、未雨绸缪
荆念不了解邝博恒,光从面相上看,暂时看不出名堂。
邝博恒面相极佳,天之骄子,只不过有些人天生会隐藏,再结合刚才他的语气,不难猜出,此人有两面。
“你来参加比赛?”
既然她出现在龙潭山,刚才又去偷袭了张文德,显然装傻充愣骗过去不行,不如索性开门见山。
邝博恒微微一笑,她用的是参加,不是参观,好聪慧的女生,怪不得入了秦家人的眼,还是秦铮的未婚妻。
没想到,她是风水师。
他不答反问,“你和张文德什么关系?”
荆念不意外他会问出来,狡黠一笑,“仇人。”不是仇人,谁没事找事去算计对方。
荆念和张文德的恩怨要追溯到十年前,她当年刚出道技不如人,被张文德算计。
她这人不算太过小心眼,只是张文德对不起他的名字,他品德败坏,为人奸诈,见她是女的,拾掇其他人想要强暴她。
当年,她年纪小,本事不如他,等她历练多年,成为一方大佬时,张文德销声匿迹,她不便降低身份,挖地三尺去找他。
今天她运气好,遇到张文德,此仇不报非女子!
邝博恒偏头一笑,没继续追问。
荆念还有事,没时间和他扯东扯西,招呼一声,“走了。”
“一起吧。”邝博恒对她非常感兴趣,抛出诱饵,“我对你只有好处。”
荆念不喜欢他卖关子的态度,既然他主动要求跟着,她乐意之至,正好给她机会试探一下。
“行。”
这节骨眼上,玩偶服不能还回去,她随便找了地方藏起来,决定之后赔钱给对方。
几分钟后,她领着邝博恒与秦放、钟凯汇合。
秦放和钟凯见到邝博恒非常吃惊,不过几秒后,他们又释然,京城家大业大的豪门贵胄哪个不与风水师交好?
邝博恒出现在此,正常不过。
钟家、邝家有合作,秦放与邝博恒没有交情,但与邝家其他人有过合作,三个大男人寒暄招呼,还算热情。
邝博恒聪慧过人,一点即通,“原来附小那块地是阮小姐出的手,博恒今日才知道阮小姐是风水大师,失敬失敬。”
秦放和钟凯什么也没提,两人相视一眼,佩服邝博恒的同时,心里不禁堤防对方。
与太过聪明的人打交道,并非好事。
荆念倒是无所谓,她欣然接受赞美,而且还反过来利用邝博恒,挑拨是非。
“比赛组委会太不人道,偌大的龙潭山找线索,万一他们无聊把线索藏在男厕,我怎么找?”
“博恒哥,不如这样,为了节省我的时间,你直接带我去比赛场地,如何?”
秦放、钟凯面面相觑,暗忖朵爷骚操作,竟然想要贿赂……评委?
邝博恒呵呵一笑,别有深意地看向荆念,“就冲你这声博恒哥,好,我带你去比赛最终场地。”
能够收拾附小那块地的风水大师,自然不会把热身赛放在眼里,她的话一半是试探,一半是有意交好。
邝博恒眨眼,恐怕这次的风水师大比,那些老一辈的大牛们要遭遇滑铁卢。
秦放呲牙,颇为担心三叔头上要戴绿帽。
钟凯郁闷,为什么可以称呼邝博恒为哥,就不能尊称他呢?!厚此薄彼,哼!
于是乎,在荆念的大胆求证下,一个小时后,邝博恒带他们去了龙潭山背阴面一处平摊的山坡。
山坡上立着一块三角形的黄色旗帜,旗帜上没有任何字,周围环境没什么特殊之处,要不是已经有一些人等候在这里,还真的看不出来此地是比赛最终场地。
荆念一行人的出现引起周围风水术士的警惕,碍于邝博恒在场,这些人按捺蠢蠢欲动的心思,没主动搭话。
在太阳下山那刻,近万人的风水师,只有不到两千人摸到了这里,大部分人手里握着线索福袋,少部分人手里托着罗盘等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