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昉咬了下唇,刚想说,却见房间那有轻微的响动。
于瑾穿着拖鞋出来,他换了浅白色的家居服,条纹格,模样像是医院的病号服。
“操。”付与从睁大眼,调侃道,“你这是什么造型?”
于瑾眼皮耷拉着,抬眼懒懒的看了付与从他们几眼,很不耐烦。
“你们来干什么?”
这话说的,嫌弃之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靠,探望你还犯法了不成。”付与从一脸受伤的样子,“我是怕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病死了都没人知道,你还不领情。”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他妈还真不是一个人。
于瑾没理他,视线越过几人,像他们不存在似的,径直走到陶昉边上。
盯着她看。
这种情况下,于瑾就是个聚光灯。
他走到陶昉边上,其余人自然而然就把目光落在他俩身上打量。
陶昉有些不自在,她温声道,“你干嘛?”
于瑾抿唇,淡声说,“有点渴,想喝水。”
“……”
陶昉抬眼,视线落在他唇上。
他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白,但唇色却淡红,有点点干。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的就想到刚刚那个吻。
他刚刚的唇就落在……
想到刚刚那旖旎的一幕,陶昉垂下头,脸倏然泛红,从脖颈一点一点的,红上耳垂。
于瑾挑了下眉,仿佛一眼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他轻笑一声,道,“只是喝点水,你想哪去了?”
“没……没想哪啊?”陶昉作势辩驳。
“没想哪,那你看我嘴干什么。”
“……”
他真的是。
陶昉又羞又恼,但想到旁边还有他朋友看着,她想忍住脾气。
没成想于瑾却不依不饶,幽幽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害羞啊。”
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抬起腿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嘶~”于瑾疼的弯下腰。
陶昉不想理他,转身跑进厨房,拿水壶烧水。
付与从在边上看了个尽兴。
手抬起来拍了几个巴掌,喝彩,“哈哈哈哈,踢的好啊,真出气,你这种就该好好教训。”
于瑾没想理他,径自走到沙发边上坐。
付与从啧啧一声,走过去单手搭他肩膀上,低声道,“于瑾,你这简直是火箭速度,才几天就把人小姑娘骗到家里来了。”
他视线往下落,扫了一圈他的衣服,点头,“不错,还真有那么点病娇感。”
田鹏噗嗤一下笑出声。
于瑾挑了下眉,懒得理。
田鹏笑完,骂道,“付与从,你挑明就没意思了吧。”
“成。”付与从缩回手,很快速的贴了下于瑾的额头,幽幽道,“还真发烧了,操,39度4。”
“真够狠的,医生的名声都不要了,牛逼啊!”
“……”
“喂,我想问一下。”
见他们一人一句的,旁边的周明浩不明所以,最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其实开门见到陶昉的刹那,他就惊的不行。
怎么那个美女就出现在于瑾家里了?
他一脸困惑,问道,“刚刚那个女孩,你们都认识?”
“噗~”付与从想到什么,突然喷笑出声,“不是,你眼光还挺好。”
付与从想到周明浩在火锅店搭讪陶昉这事就想笑。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数字,语气夸张,“何止认识,那可是咱小瑾爷的白月光,挂在心窝子里心心念念长达八年的心上人。”
“啊?”周明浩给愣住了,“她就是……她就是……”
于瑾有个喜欢的女孩,暗恋了好多年,这事他们都知道。
但周明浩是在计宇集团成为A轮独角兽时才加入的,所以并没有参与他们这段过去。
他只知道计宇集团是一帮热血年轻人共同创立的公司,这些人相互之间关系都很好,而且还同校。
于瑾是集团元老之一,也是股份第二多的股东。
可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在大学期间攻读的是医学,闲暇时间才来公司。
等公司步入正轨,人才充足后,他便鲜少去公司办公,大小事全由季同负责。
周明浩性子无拘无束的,和付与从他们也玩的好。
时间久了,也八卦到于瑾有那么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心上人。
但具体是谁他不清楚,也没有见过。
“昂,就是啊。”看他惊讶的样子,付与从轻哼一声,“不然人一医生,高烧到三十九度四?”
“为了把人骗来,他已经不要脸到苦肉计都用上了。”
说到这,付与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幽幽补充道,“哦,他连医生这个职业都是为这个女孩做的。”
“……”
似是还不够震惊,付与从扭头看了眼靠在沙发上浅眠的男人。
他说:“文科状元,为爱复读,你说牛不牛?”
说完,付与从腻了周明浩一眼,舌头顶上颚,“学学吧,你个渣男。”
“……”
*
周明浩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他这股震惊劲儿并没有维持多久。
他想起自己去勾搭过陶昉这件事,还他妈勾搭了两次。
要是知道,她是于瑾的心上人。
他剁了脚也不敢上前一步好吧。
水烧的沸腾,咕噜咕噜冒出热气。
陶昉把插头拔了,她对于瑾家物件摆设不熟,找了一会儿,才在顶上的柜子里发现了几个陶瓷杯。
泡完一杯水后,陶昉往客厅望了望,又拿出三个杯子。
水是刚烧好的,很烫,需要凉一会儿。
陶昉打开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五点半,到了晚饭时间。
付与从他们挺奇怪的,带来的是一堆食材。
陶昉掀开塑料袋看了看,除了蔬菜外还有鱼和排骨。
陶昉叹了口气,她哪里会烧饭啊?
她很奇怪,看他们几个人也不像是会烧饭的样子。
倏然间,她想到了刚刚在冰箱顶上看到的食谱。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陶昉有一点点不敢相信,因为她总觉得于瑾和下厨是有明显壁垒的。
就像他做医生一样。
他没有温润的气质,说实话,他身上带着点散漫的野气。
陶昉以前形容他说于瑾像风。
他就该是穿着一身皮衣夹克和头盔,坐在轰鸣机车上的男人。
所以当他一身白大褂坐在问诊室时,她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她从未想过,于瑾会成为一个医生。
陶昉收回思绪,把塑料袋里的食物放进冰箱。
仔细思考后,决定点几个外卖。
只是可惜,她不知道于瑾家的具体位置。
客厅里还聊的火热,陶昉不敢贸然插入,其实这些年她的性格变了许多。
在病房里关了些日子,然后又在异国他乡呆了这么些年。
人倒是变得恬淡和温吞起来了。
她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青涩时期那股自信的傲气也不知什么时候一点点散去。
变的防备,不那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