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乔稚晚有点得意,“我就说。”
怀野嗖嗖地在纸上改简谱,眼皮没抬,却是笑道:“你少得意。”
嘴上这么说,他却把她的意见什么的几乎都采纳了,不仅仅今天这个夏日的午后,刚才的情迷时分。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他们在某处,就是相通的。
就是懂得彼此的。
两个人在这里讨论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完成了这首歌,怀野又把铺子整理了一遍,还凭意识写了个鼓谱。
当真是全能。
怀野说晚上有个鼓手要来面试,可以让对方试试看打这个谱子,至此,二人都饥肠辘辘。
他给小丁打电话却没人接,末了也作罢,起身,又站在她房间门边儿:“犒劳一下你,今天请你陪我吃饭。”
“什么叫请我陪你吃饭?”乔稚晚还在打理自己的头发,听到这话,被他惹得发笑,又不禁迟疑一下,“……而且,犒劳什么?”
“想什么呢你,”怀野看她这表情,不禁又笑了,双手落在口袋,朝大门边扬了扬下巴,转身要走,“去不去?不然你就在家里吃泡面吧。”
嘴巴这么坏。
乔稚晚抚头发的动作都重了,好像在同他暗暗撒气,她一副淡然的口吻,说:“我也不一定吃泡面,我这阵子跟你演出也分了钱的,你少来威胁我。”
他的嗓音飘进来,“——你也少来,有钱了不起?”
“……你要这么说,那我不去了。”
怀野忽然又撤身过来。
“喂,姐姐,”他的脑袋抵着门框儿,换了一副哀求她的神情,黢黑好看的眼睛直瞧着她,换了副柔软的姿态,故意撒起了娇:“没人陪我吃饭,跟我一块儿,不行?我们不是关系很好吗,姐姐?”
关系很好?
哪种关系?
好好说话不行,非要撒娇?
乔稚晚顿了顿,说到底自己也饿了,她放下手里的梳子,却仍冷着脸:“车铺里不是还有别人?或者你找个别的姐姐,跟你一起?你不是姐姐很多吗。”
怀野仍死皮赖脸地靠着门。
看着她。
“不要,”他拒绝,“我就要你跟我一起。”
他那眼神儿灼灼的。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她说。
“什么事。”
“……一个朋友,要过生日了。”
她说。
什么朋友?
怀野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但他仔细想了想,这到底好像不关他的事,于是他微微地站直了身。
他似乎还没想走,站定了。
那肩膀又懒懒散散地倚了上去,双手闲散地落入口袋,明亮的眸中全是她有点闪躲的面容。
他忽然换了半是认真的口吻,仍吊儿郎当地对她说:
“行,你欠我一次。你记好了。”
“……”
“我自己去了,拜拜,”怀野对她道别,“我要饿死了。”
“——等一下。”
鬼使神差地,乔稚晚又叫住他。
怀野又回头,抬了抬眉梢,调笑:“怎么了,舍不得我?”
“……不是,”乔稚晚努力地忘记这个下午他们发生的事情,沉了沉气,还是说,“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第44章 Chapter.43
什么朋友?
怀野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但他仔细想了想,这到底好像不关他的事,于是他微微地站直了身。
他似乎还没想走, 站定了。
那肩膀又懒懒散散地倚了上去,双手闲散地落入口袋,明亮的眸中全是她有点闪躲的面容。
他忽然换了半是认真的口吻, 仍吊儿郎当地对她说:
“行, 你欠我一次。你记好了。”
“……”
“我自己去了, 拜拜,”怀野对她道别,“我要饿死了。”
“——等一下。”
鬼使神差地,乔稚晚又叫住他。
怀野又回头, 抬了抬眉梢, 调笑:“怎么了,舍不得我?”
“……不是, ”乔稚晚努力地忘记这个下午他们发生的事情, 沉了沉气, 还是说,“我可以陪你去, 但是,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
怀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他其实想忘记这个下午的, 并不愿把他们之间当作一回事, 他知道, 她也许也没有想当一回事。
等她磨磨蹭蹭换好了衣服, 她倒是真有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像是好久没有吃能入眼的东西了, 和他挑了好久的餐厅, 二人才一齐出门。
天热的要把人烤融化,乔稚晚坐上他的摩托车,都烫到了屁股,半天不敢坐下去,怀野就看着她一直笑,把自己的外套垫在了后座。
她才安安稳稳地坐了上去。
热风一吹,二人身上那缕薄荷香,混合在一起,碰撞着,酝酿着,散发出阳光的味道。
像是一个周密的秘密。
乔稚晚这下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到底放在哪里了,她好像做不到像之前把手环住他的腰。
这个下午之前她只把他当弟弟,而现在,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她到底是有点拘谨的,他载着她驰骋上路,风掠过她和他身侧,才似乎把两人之间的尴尬冲淡了些许。
“哎,怀野。”
乔稚晚叫他的名字。
“说。”
他简单地回复了她。
乔稚晚发现摩托车又小小地改装了下,不过她没怎么接触过这东西,所以并不清楚到底改造了哪里,于是问他:“你晚上,是不是,要去骑车。”
“说话不用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怀野淡淡地回她,“我没耳背。”
“……”她沉气,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话,“丁满都跟我说了,你确定要去?大晚上的,而且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怎么,你要和我一起?”
怀野稍稍侧头看了她眼——
或许看的不是她,只是后方的来车。
她只看到了他的鼻梁骨和唇锋的轮廓,他就又回过头:“不要那么啰嗦,不去的话你就只能一辈子给我的乐队打工了,你愿意?”
“……”
乔稚晚突然沉默了。
是啊,她可以和他玩儿一天,一周,半个月,一个月。
以后呢。
乔稚晚发现了,他虽然年纪不大,却一直是个蛮悲观消极的人,就是丁意的事情,她撬他的嘴巴都撬不出什么来。
他这人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自己的主意太正。
“我没想那么多,”乔稚晚说,“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怀野不说话了。
“喂。”
她又叫他一声。
他还是不说话。
“——喂,怀野。”
她又唤他。
“听见了,你不用叫那么多声,”他恢复了素来有点儿不耐烦的口气,语气却是柔和了很多,似乎在安抚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好得很。晚上结束了我会跟你说的。”
他好像从她说了她要给某个朋友过生日,他就知道了,她总会因为别的事情离开他的。
就好像,他现在重新振作自己的乐队,也知道,她在这里待不长久。
如果之前他们还算朋友的话。
现在算什么?
乔稚晚到底没法劝他,于是扬高了点声音:“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她顿了顿,又略带严肃地说,“一定要拿第一,知道吗,不然别回来了。”
他听到了,很快笑了起来:
“废话,我长这么大就没拿过第二名。”
真够臭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