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丘问:“会展出新画?”
施翩瞥他一眼:“你对抽象画感兴趣啊?看不出来。”
陈寒丘轻摸了摸鼻尖。
施翩还记得他在床头挂印象画的事,完全没有邀请他来看画展的意思,但礼貌地提醒了一下,画展免费,但每天有人数限定。
商场不远,走过两条街就是。
施翩和窦桃来过一次,上楼熟练地找到家纺区,各种材料各种颜色,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十分精美。
施翩累了一天,加上吃饱犯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你自己挑?”
陈寒丘就近找了一家,里面正巧有沙发。
导购见到两人进门,眼睛微微一亮。
很快有人送水和糖果上来,施翩在软软的沙发上坐下,仔细感受了一下,非常舒服,若不是灯光太亮,她可能会睡着。
施翩剥了个糖,薄荷味的,清清凉凉。
她听了一耳朵陈寒丘和导购说的话,听了几句,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果然又在问一些导购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了。
这人花钱谨慎,哪怕是花别人的钱。
导购显然还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
她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问这位难缠且英俊的男人:“先生,您问问太太的意见?”
她指的是施翩。
陈寒丘一顿,忽然不问了。
少了那些没人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导购忽然变得轻松起来,非常熟练地吹嘘着自家的产品。
她指着其中一套大红色的新婚被套道:“这款面料没有经过加工漂白,是纯天然的面料,摸起来手感舒适……”
施翩听着,忍不住上手摸。
入手手感滑腻,却不凉,很亲肤。
她侧头对陈寒丘道:“感觉还行,你……”
“小乖?!”
一道惊异的男声打断他们。
施翩诧异地抬头看去,对上两双充满怀疑的眼睛。
施富诚和施文翰两人正站在这家店门口,神色莫名地盯着店内的陈寒丘和施翩。
两人视线同步,移到导购的手上。
孤男寡女,在家纺店看新婚被套?
施翩一愣,看看他们,又看看手里,忽然松开手,干巴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祝这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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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没送你花
周六上午,施翩的行程被迫改变。
原定和她去乡下看望呆瓜的人,从于湛冬变成了施富诚,也就是她的爸爸。施富诚认为时隔六年,陈寒丘依旧不怀好意。
施翩对此无可辩驳。
如果要解释她为什么要给陈寒丘买床单,就势必会说到她在他家睡了一晚的事。
这事说出去更是洗不清。
上了车,施富诚先是称赞了一番她的美人。
他东一句西一句,最后又扯回那天晚上:“小乖,你们真是去那里采风?采什么?”
施翩诚挚道:“我们在调研70年代的国营纺织厂,想了解现在现代纺织的进步。您不信看我后座的文件。”
那天,施富诚和施文翰去商场,正撞上施翩和陈寒丘。
于是这两天,施富诚有事没事就拐弯抹角地问。
施翩干脆把之前的资料都带上。
有关于70年代的资料,都是之前陈寒丘从杨成杰那儿拿来的,其中就有纺织厂的部分。
入了秋,东川的阴雨天变得格外冷。
施翩没开窗,顺着车流开入高速,屏幕上显示着陈兴远家的地址。只是她和她爸一起去,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施富诚觉得这没什么,很正常。
东川靠海,周边有许多海滨小镇。
陈兴远住的小镇靠海,叫宁水,下了高速后,还有近半小时的路程。
施翩刚下高速,天便放了晴。
她降下窗,凉风轻拂,她轻嗅了嗅,隐隐能闻到风里雨水的味道,没有海风的咸湿味。
施翩第一次来,车速开得不快。
施富诚以前来过宁水,他往街道旁看去,随口道:“和爸爸几年前来的模样差不多,这里的海鲜不错。”
施翩问:“来这儿做生意?”
施富诚笑笑:“爸爸能干什么,就是想挣点钱养你。”
施翩嘟囔:“我现在自己能挣钱,都能养你了。”
父女俩就谁养谁这件事争论了一番,车缓缓驶入宁水镇,马路两侧的居民屋高低错落,和东川高楼林立的景象不同,这里的房子最高不超过三层。
天放晴,各家各户门口晒满了渔网。
施翩仔细看,除了渔网,还有很多鱼干,像一串串小风铃挂在晾衣架上,随风轻轻晃动。
经过居民区,乡道变得狭窄,路两旁树木林立。
车经过加油站,开过一座桥,视线变得开阔起来,再往里走,施翩忽而瞥见一片绿色。
起伏的绿色草地在阳光下泛着油画一般温润的光泽。
一只雪白的小羊正低头吃草,吃了两口,甩了甩脑袋。
施翩睁大眼睛:“这里有这么漂亮的农场?”
施富诚轻哼一声:“那小子每年挣那么多,弄个农场能花他多少钱,还是他爸打理得好。”
施翩眨眨眼,充满了羡慕。
施富诚琢磨着,问:“爸爸给你弄一个?”
施翩拒绝了,她在欧洲有庄园,光是每年的维护费便令人咋舌,她不想再拥有第二个。
只是太久没出门采风,她见了心生喜悦。
小农场大门敞开,施翩按了两声喇叭,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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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Proboto科技。
平时周六,他们公司只有技术部还在上班,但今天行政部也在忙碌,阮梦雪忙得忘了吃饭的点。
今天下午,东川市将召开今年的科技创新大会。
所有参与公司都在为这一天忙碌。
谭融溜达到行政部的时候,阮梦雪正在到处接电话,忙得无暇搭理别人,他随便招了个小机器人,问她忙了多久。
小机器人如实回答:“四个小时零七分。”
谭融一看时间,这是一大早就过来了。
谭融轻咳一声,假装巡视般接近阮梦雪,她正在接电话,看到他,眉头狠狠一皱,捂住话筒,问:“你打算穿这身去大会?”
“……这套不帅?”
谭融低头看自己,这是他最贵的西装了。
阮梦雪扭头不想看见他。
谭融:“……”
谭融充满嫉妒地想着,难道大画家的经纪人特别会打扮自己?
这么想着,他溜去了陈寒丘的办公室。
推开门,谭融第一句话就是:“大画家的经纪人叫什么名字?”
陈寒丘头也不抬:“你怎么不等别人结婚的时候再来问?”
谭融:“?”
他气恼道:“你好意思说我,我敢追,你敢吗?”
陈寒丘:“那你去。”
谭融:“……”
谭融问不出来,干脆问公司最新的人工智能,他坐在办公室里,喊:“Monday,抽象派画家Liz的经纪人是谁?”
须臾,办公室内响起一道平和的嗓音——
“天才少女Liz的经纪人查令荃,英文名Charlie,男性,时年三十七岁,出生于……”
“三十七?”谭融坐不住了,反复道,“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