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反问一句,就这么掐着季亦安的下巴踮脚吻了上去,舌尖在他唇上灵活地扫了一圈,眼睛睁着,眼尾上翘,像只偷腥了的猫。
“现在信了?”宋初看了女人一眼,没等她反应,拉起季亦安就走了。
两人这样的亲吻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三次都是宋初主动,
季亦安被人拉着往前走,实在觉得莫名其妙。
宋初这个人,想什么做什么,偏偏撩拨时一股脑热冲上前,撩拨完后又全须全尾地缩回去,连根头发丝都不留下。
季亦安不知道她是对控制自己行为有障碍,还是她本质就是个对感情随便至极的混蛋。
***
“等会儿。”季亦安停下脚步,拉住宋初。
宋初回过头看他。
“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
宋初舔舔嘴唇,突然踮脚凑上前,拇指在季亦安唇上抹过,蹭掉一抹红,笑眯眯地问:“嗯?你说哪个行为?”
季亦安没笑:“再跟这妨碍公务就给我滚回去。”
这话说得严肃,是真生了气,尽管季亦安也知道自己这气生得名不正言不顺。
“你说说我哪妨碍公务了?”宋初侧过脸,故意忽略他真正的问题,“那女的已经没价值了,我找个理由让你脱身出来还成我的错了?”
“宋初。”季亦安说,“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亲你的那一下?”宋初耸肩,“季队长太帅了,情难自抑。”
“三次了,事不过三知道么。”
“那现在过三了……”
宋初上前一大步,几乎和他贴在一起,朝他脸呼出一口带烟草味与香水味的气,凑在他耳边。
“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她脱口的“惩罚”是勾引的、诱惑的,带着那方面的意思。
***
季亦安忽然明白,如果他真要了宋初,她大概也不会拒绝,甚至会很主动,可她就是不愿意让两人确定在一个稳定长久的关系上。
她对他的冲动,生理超越心理。
可到底有没有喜欢呢?
他也知道多多少少都有,宋初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她对他的情感,的确特殊。
可那一点喜欢,并不足以让她接受这么一份会让她产生不安全感的关系。
在她看来,灵活的、不用负责任、甚至是混乱的关系更能让她安心,而一种稳定的关系则成了束缚,成了一种随时可能断裂的长鸣警钟。
***
宋初直接被季亦安扯到了歌舞厅内的厕所隔间里,门板被反手甩上。
“砰”一声。
敲在宋初的神经上。
为了某些隐秘的刺激,歌舞厅的卫生间并不分男女。
狭小的空间,贴合的身体,逐步上升的体温。
季亦安把她压在墙角,小臂撑在两侧,将她束缚在中间的位置,厕所昏暗的灯光带着某种情/色的味道,铺天盖地地下来。
宋初觉得后颈都是麻的,腿软。
她觉得刺激,也很兴奋,季亦安就像是切中她命门的一支兴奋剂,让她嗓子眼发烧,脸颊通红。
她仰了仰头,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主动再次靠近,唇尖扫过他的喉结。
下一秒,季亦安就捏着她的后颈,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红唇。
动作缠绵细密,下唇被他的齿尖拉扯,在产生一瞬痛意后又放松,只剩下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神经传导全身。
季亦安的动作放纵又克制,没有一丝偏差,仿佛拿出万分精心吮着一颗蜜糖。
宋初被迫接受。
不。
被迫享受。
她被吻得喘不过来气,溢出点生理泪水,眼眶泛着红,双臂不知何时已经缠上季亦安的脖子,腿软到只能靠墙撑住自己。
直到季亦安松开,她都没回过神。
她眸子里那些惯有的戏谑与撩拨在这会儿尽数褪去,干干净净的澄澈,透出茫然的懵懂与渴望。
季亦安在她耳边戏谑轻笑:“这就站不住了?”
宋初的嗓子都哑了:“腿软啊……”
他把手放在宋初腰间,将人扶住,两人挨得近极了。
“就你那接吻的技术,当初还好意思说教我?”季亦安轻笑。
声线低沉,在她耳边起伏,瞬间让她头皮发麻。
宋初咬了咬牙:“没想到季队长阅人无数,经验丰富。”
“宋初,我对感情,比你认真的多。”
“是么。”
宋初还在兴奋状态没缓解过来,有些急不可耐,她手向下探,指尖在季亦安腹肌上蜿蜒而下,指节探进裤腰里。
“那继续啊……”
季亦安额角的青筋因为她这个动作一跳,咬牙下颚绷紧,极其克制地拨开她的手,随即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宋初因为这个额头吻,忽然冷静下来。
额头吻和嘴唇上的亲吻不同,它总是能让人感受到更多无关欲望的爱意与宠溺。
宋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季亦安那句话。
他是要跟她谈感情?
***
“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做/爱。”季亦安直接被她气笑了,“宋初,你这流氓耍得真是彻底啊。”
“……”
宋初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站直了些。
“你想要的,我可以给。”
这话说的露骨,宋初抬眼看着他,眸光湿漉漉的,唇色红艳。
“但我有个条件。”
“我没兴趣当什么炮/友。”他拉住宋初的手,“给我个名分,以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宋初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出来,可动作到一半,她却忽然又格外眷恋季亦安身上的温度。
当初她那句“我想要你”,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她想要季亦安。
从心到身,都想要。
可她那时对岑晗说的也是真心实意的。
她不会跟她抢季亦安。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是个怪物,满心仇恨又罪孽深重的怪物。
她已经深陷泥沼,不能再拉人下来了,也希望自己最终若真不得善终,轮回路上也能落个清净。
任何长久的关系对她来说都是羁绊。
各种念头在她心头转了一圈,然后她抽出了那只被季亦安握着的手。
她那句“那就算了吧”在喉咙里滚了好几遍,始终没舍得说出口。
***
可季亦安却重新拉住她的手。
宋初在那一刹那猛然抬头,将眼底的慌乱暴露于外,也陷进季亦安眼底的柔软。
他说。
“我可以教你,怎么把心交给我。”
“不急,我慢慢教给你,你也慢慢学。”
“每个人生活在这世上,都有数不清的各种关系连接,你也需要慢慢去接受这些关系,长久的短暂的,甜蜜的受伤的,所有人都是在这些关系中成长,你也一样。”
季亦安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精神状态不好,没关系;你心有魔怔,没关系;你心狠又手辣,也没关系,我就喜欢这样的。”
“把手给我,我教你,怎么做一个普通人。”
第26章 第二十六滴毒
宋初被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值得仔细揣摩的话砸得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她有些茫然,内心因为那一番话正沸反盈天的爆炸,可整个人却又笼罩在极其平静又疏离的氛围中。
季亦安视线低垂,仔细观察宋初的表情,一点一滴地微表情都没落下。
他能看出宋初的茫然与惶惑,她仿佛站在那深渊前,对下面的景色好奇极了,可又淡漠地始终没有探身看一看的冲动,就这么站在原地,没有人去推她一把。
季亦安不由弯低了背,俯身靠近她,把原本落在她脸上的灯光都尽数遮去。
他重新靠近她的嘴唇。
宋初却在一瞬间,突然偏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