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才需要二人世界,我俩老夫老妻哪讲究那么多?”诗毅担心她不来,忙不迭地说。
“呵……诗小毅,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变相秀恩爱。”
“……”诗毅表示冤枉,但她不想跟翟曼妮扯了,能马上见到她人才实在,催促道,“别说了,赶紧过来,盛好汤等你。对了,我搬了家,我把地位发过去给你。”
诗毅挂断电话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昨晚她被闻樾缠着在沙发上闹了一次,她还是过去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遗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免得等会让人笑话。
可她刚一抬脚,就听到闻樾说:“老太婆,你还要去哪里?不是说饿得手脚无力吗?先过来喝汤。”
“什么?”诗毅不可置信地看着闻樾,“你喊我……老太婆?”
“嗯,老太婆,快点过来。”闻樾字正腔圆地又说了一遍。
试问哪个女人喜欢被人喊“老太婆”了?估计八十岁的老太太都不愿意被人家喊吧,更何况25岁的诗毅哪里老了?
“闻樾,你找死了是不是?”一向讲究礼义廉耻的诗馆长骂人了,她朝闻樾走过去,抬手就想捶他。
可手还没碰到他就已经被抓住,闻樾顺势把人拉入怀里,坏笑道:“是你自己说我们是老夫老妻的,那我喊你“老太婆”不是合情合理吗?”
“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你别曲解我的话。”诗毅仰起头瞪他。
他垂眸看着她,神色越发地温柔,说:“我觉得“老太婆”挺好的,叫一声“老婆”很容易,但叫一声“老太婆”很难。”
“……”这狗男人真是越来越狗,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把骂人的话说成是情话,偏偏她还喜欢听,此刻她心里完全没气了,只不过还是撇着嘴道:“你想喊,也得等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再喊。”
“好,现在喊宝贝。”闻樾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说:“等到我们满脸皱纹的时候,我每天喊你“老太婆”,然后牵着你的手去公园散步。”
“嗯。”诗毅满足地笑了起来,闻樾看着,又忍不住了,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亲起来就没完没了,汤忘了要喝了,直至被门铃声打断,闻樾才放开她。
翟曼妮进来之后,闻樾跟她简单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紧急的事要处理,然后用大碗装了些饭菜进了书房,把空间留给闺蜜两人。
“你盯着我看干嘛?”从落座之后,诗毅发现翟曼妮一直盯着自己看。
翟曼妮压低声音,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你瞎想什么呢?光天化日的。”诗毅反驳道。
“是么?”翟曼妮明显不信,“光天化日的,你嘴唇比我涂了唇膏的还要红。”
诗毅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唇,翟曼妮噗嗤笑了,“还想装?”
“没有……我们就接了个吻而已,真的什么都没做。”诗毅辩解道。
“接个吻就能接到这个程度,你俩的感情还真是好到让人羡慕呢。”翟曼妮叹了声气。
诗毅这才想起问她,“你……跟程嘉致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分了憋。”翟曼妮极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无所谓,可诗毅一眼看出她的勉强,“你不开心就不开心,在我面前不用死撑。”
“哼……你不戳穿我会死吗?”
“会,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吗?”
“能发生什么?不就是我跟猜得差不多,他心里装着个女人憋。”翟曼妮盯着眼前的白米饭,人有些放空,脑子里一闪现出程嘉致跟卢宜宁拥抱的画面,她的喉咙似是有人掐着一般透不过气。
当年被周浩广“拒绝”之后,她认为那几年的人生已经够痛苦了,没想到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分手是你提的?”诗毅问,虽然她知道程嘉致跟卢宜宁的事了,可她觉得,程嘉致对翟曼妮不是没有感情的。
“嗯。”翟曼妮淡淡应了一声。
“他答应了?”
“答应了。”
程嘉致答应了,他还说自己现在喜欢的人是她,但一开始跟她在一起时的目的不纯,他自知有罪,要重新追求她。
这些话听上去还挺诚恳的,但翟曼妮不打算相信了。
或者说,她从此以后都不相信爱情了。这要人命的毒药,她以后再也不会饮鸩止渴了。
感情的事,如因饮水冷暖自知,诗毅不好劝翟曼妮什么,只是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她。
不过,翟曼妮跟程嘉致这件事也给诗毅敲响了警钟,如果两个人之间存在秘密,那在秘密被揭露的那一天,大多数都会走向分离。
如果哪天,闻樾知道她拿了八百万的事,他会不会也要闹着跟自己分手呢?
一想到这里,诗毅的心忍不住发颤。
或许,她该把这件事跟他坦白?
翟曼妮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吃过饭就告辞,把二人世界还给诗毅跟闻樾。
诗毅担心她但也知道这种时候一个人静静比什么安慰的话都强,千叮万嘱她有事找自己后,才把她送出门。
因为翟曼妮跟程嘉致的事情,诗毅有些心不在焉,想了又想才鼓起勇气试探闻樾。她先把他们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最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能接受另一半有秘密瞒着你吗?”
“像程嘉致这种、还有戴绿帽之类的,我接受不了,其他的看情况。”
“……”套了半天才套出个“看情况”,诗毅也是服气了。
闻樾根本没听出她的试探,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他刚刚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读书节活动策划方案给吸引住了,“你这次读书节活动打算做农民工主题?”
“嗯。”提及到方案,诗毅也被他带偏了,说:“我最近在读书节活动群上面,看到其他承办方的主题活动基本针对孩子,我觉得这一代的孩子被投入的关注已经够多了,我想关注一下被忽略的群体,就像农民工。”
“前些日子不是有一条新闻被人民网点评了吗?说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民工大叔,因为疫情原因失业了,打算从城市回老家。离开城市前,他到图书馆退图书证,但依依不舍,原来他在城市打工十七年,去当地图书馆看书有十二年,现在要被迫离开,最舍不得的就是图书馆。好在,后来在当地有关部门的帮助下,他找到了工作,也能继续留在城市,继续去图书馆看书。”
“我看了之后很感动,也想为这部分群体做一些努力。人生而平等,在获取知识方面亦是如此,我想通过这次的活动,让更多平凡的人能够参与到“活到老学到老”中去。”
“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诗毅说到最后才问。
“不错,还跟我最近的一个想法不谋而合。”闻樾笑着跟她。
“什么想法?”诗毅好奇。
闻樾:“我爸创立的闻老师助学公益基金会,目前主要给学龄儿童青少年提供帮助。但有部分人在学龄阶段没得到帮助,只能辍学走向社会。当然,目前政、府对学历提高也有扶持政策,但是针对有一定学历基础的人,像你刚刚说的那位大叔的情况,就是政策以外的人了,我想做一个针对这类人群提供学习支持的项目。”
“那很不错哦。”诗毅双眸亮了亮,“那跟我这个方案还真有点不谋而同的味道。”说到最后,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在笑啊……之前北京国学游的时候,有一个学生问我,老师你有没有一个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我当时说没有,不过,现在,大概或许有了。”
“哪里是大概或许,是肯定有了。”
她的这句话把他哄得心花怒放,他忍不住又低头去吻她。
可他的唇还没碰到她的,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推开他去翻手机。
他不甚满意地说:“到底是谁这么不识趣打断我们?”
诗毅:“孤儿院。”
作者有话要说: 农民工的故事就这两天发生在东莞,小蜜看了很感动!(球球的喵)
第37章
闹了这么多次乌龙, 诗毅其实对找回亲生父母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不过每一次出现新线索, 她不试一下又心有不甘罢了。
所以, 当她听到孤儿院院长说这一次DNA比对证明了那对夫妻是她的亲生父母时, 她整个脑袋都空白了。
她突然down机, 院长在那头连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最终还是闻樾拿过她的手机, 接了起来,“院长, 你好!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吧。”
像诗毅这种情况, 院长见多了, 也见怪不怪,对闻樾说:“对方提出见面的要求, 所以让我问问诗毅的意见。”
“我等会问问她,迟点再给你答复。”闻樾道。
“行。”院长说完又补充一句, “你好好跟她说说, 她父母当初也不是故意不要她的,也是被人所害,他们也不容易,让她尽量跟他们见一面吧。”
“好。”
闻樾挂断电话之后, 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诗毅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不必勉强自己,想见就见, 不想见就不见,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诗毅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半晌才说:“我见。”
闻樾“嗯”了一声,“好,我陪你去。”
院长收到诗毅的回复后,直接把诗毅的联系方式给了顾嘉跟阮霜。
阮霜看到手机号码的时候就直接拨了过去,但当她听到诗毅那声淡淡的“喂”时,原本满肚子的话,这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诗毅看到陌生号码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压抑又悲痛的哭吟声时,她更加确定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了。
良久,阮霜才发出声音,“安……安,你在哪里?妈妈……现在……就去找你好不好?”
安安?原来她叫做安安。第一次听到自己原来的名字时,诗毅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但好像这句“安安”真的有安神的作用,她轻声道:“好。”
顾嘉跟阮霜在湾东市,虽然就在南岭市的隔壁,但路上也得耗费一点时间,预计在晚饭前后到达,所以直接把地点定在了饭店。
闻樾跟诗毅收拾了一下就出发去饭店,他们先到包厢,诗毅坐下之后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话很少,他知道她紧张了。
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说:“不用紧张,有我在呢!”
“我也知道不用紧张,可就是控制不住,你说我的父母会长什么样啊?”
“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肯定长得好看,否则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诗毅被他逗笑了,娇嗔道:“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我那是真心话,即使是油腔滑调,那也是你的专属。”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闻总是冷面冰山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紧张的心情不自觉被带偏了,直至包厢的门都推开。
诗毅立刻从闻樾怀里起来,抬头往门口看去。
诗毅的长相随了阮霜,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阮霜可以肯定,这个肯定是自己女儿了。她想马上朝她奔过去,可双腿不知怎的,都软了。
要不是顾嘉眼捷手快地接住她,她怕是要瘫坐在地上了。
阮霜的双眼瞬间红透了,闪烁着泪花,一眨不眨地看着诗毅。这是她心心念念二十五年的女儿,做梦都想梦见的女儿。
如果她曾经在大街上遇到她,她肯定能一眼认出她,因为她长得太像自己了。
“安安……”阮霜在顾嘉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朝诗毅走过去。
她是多么地渴望自己的女儿,可当她走到诗毅面前,她顿住了,她看着她,怯怯地问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请求的语气充满了卑微,诗毅听着心里泛酸,她轻轻点头,阮霜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了她。
“安安……我的好安安……我的乖安安……”阮霜奔溃大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诗毅的小名,其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阮霜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顾嘉才拉了拉她,说:“老站着累着安安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