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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绒之夜_分节阅读_第34节
小说作者:凉蝉   内容大小:207 KB  下载:天鹅绒之夜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2-01 02: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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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沧脑袋嗡的一响。

  他这才看到沙发上放着许思文的《奏鸣曲》。知道书房钥匙并且可以进入书房的,只有路楠。

  “人走了,别找了。”宋渝坐下喝水,皱眉问,“这个情况,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释解释?”

  “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宋沧直接问。

  宋渝被他气笑:“你跟我说,你不会放过害思文的人。结果你就是这样的‘不会放过’?我开始还以为你是骗她,玩玩而已,但你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乱来的人。在医院里当着思文的面跟我提要求,不能欺负她。你对得起思文!”

  她越说越气:“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出事之前还是之后?”

  宋沧无心在这个问题上解释。“让思文变成这样的不是她。”他直视宋渝,“你应该向她道歉。整件事情里,只有她是最无辜的,警方的调查结果早就公布,你们为什么一直都不肯信?”

  宋渝尖声一笑。她没想到宋沧居然会为路楠错乱到如此程度。

  “她无辜?她怎么无辜?!”宋渝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许思文,眼泪就要出来了,“我的孩子专程跑到她的办公室跳楼,她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宋沧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对宋渝会是可怕的冲击。

  “好,我告诉你思文为什么这么做。”宋沧从杨双燕的母亲与肖云声父亲再婚开始说起。

  宋渝起初听得不耐烦,得知肖云声带着章棋和梁栩欺凌杨双燕后,她的目光从困惑,渐渐变成吃惊,讲到肖云声认为许思文爱慕杨双燕,并以此胁迫她对杨双燕出手的时候,宋渝失声大喊:“不可能!”

  她是不会、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女儿曾做出这种事的。

  对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或者最重要的人掷出酒瓶,在仇敌面前用自己的双手对那个人施加恐怖的侮辱和死亡的威胁,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它是一种不可能得到原谅和安慰的摧毁。

  和许思文曾经用极端方式伤害过杨双燕相比,两个女孩之间的感情现在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思文是被迫的……那个什么声,是他逼迫思文这样做的。”宋渝忙说。

  宋渝无法接受许思文曾做过这些事情。同样的,许思文也不能接受自己竟是这样恶劣的人。

  她在一切结束后来到故我堂,她想寻求宋沧的帮助。没有任何可以呼救和援助她的对象,父母从一开始就被她剔除在外,她唯一信任的只有宋沧。

  然而宋沧不在。

  找不到宋沧,许思文彻夜不归家。她在杨双燕家门口外徘徊,试图得到杨双燕的谅解。肖云声撺掇杨双燕去见她,他不知道两个女孩之间说了什么,但结束谈话之后,杨双燕的状态变得更差了。

  杨双燕仍旧是靶子。许思文投掷酒瓶的视频成为更重要的胁迫证据,她和章棋、梁栩一样,成为肖云声取乐的棋子。她身边没有任何能帮她的人。

  杨双燕在学校崩溃、入院治疗之后,小团体失去了他们之中最重要的靶子。

  于是新的靶子产生了。

  宋沧在桥洞下听肖云声说这一切的时候,忽然明白为什么梁栩会那么恐惧。为什么是这个不够聪颖也不够精明的女孩子,第一个向旁人呼救——没有了杨双燕,许思文成为取乐的靶子;没有了许思文,下一个靶子就是梁栩。

  宋沧清晰地记得,路楠曾说过,在跳下去的前一瞬,许思文说了一句“老师,对不起”。

  她在学校里徘徊,在路楠办公室外徘徊,结束了一场痛快的大哭之后,跳上窗台。宋沧直到今日才明白,肖云声逼迫许思文去做这样一件事诬陷路楠,让路楠失去工作、名誉和平静生活;但许思文真正跳下去的时候,她自己也怀着赎罪的心态。

  彼时杨双燕已经在许思文的生活里消失。她们断绝了联系,许思文最后看到的杨双燕,是被人带上救护车的样子。没有什么比那一幕更直观地让许思文了解,她也是摧毁杨双燕的力量之一。

  甚至,她比肖云声更恶劣。

  宋渝听得呆住,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宋沧浑身湿透,在屋子里冷得发抖。小猫溜到他脚下,暖水袋一样依偎着他。

  “她……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宋渝怔怔问,“我是妈妈,我,我……”

  她瞬间想起许多事情,懊悔和痛苦石块一样填塞她的喉头。

  此时在医院里,护工正给许思文擦脸。她看见少女的眉毛微皱,便放轻了手上的力气。

  洗净毛巾擦手时,瘦弱的手指动起来,婴儿一样松松地握住她的拇指。

  护工吃惊抬头。床上少女双眼缓慢睁开,无焦距的目光正凝视着苍白的天花板。

第四十一章 “你昨天见过宋沧?”……

  路楠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所有事情刚刚发生的那一天。许思文从楼上坠楼, 她被人当头当脸扇了一耳光,哥哥问她出了什么事,母亲责备她什么都做不好。

  她呢?她躺在床上, 熬出黑眼圈, 在梦里一次又一次与许思文的手臂错过。

  但一切又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她没有失眠很久, 没有哭,没有在床上呆坐,并且不敢回忆。一切正好相反,她只失眠了一夜, 因为宋沧一直不停打来电话,发来信息。路楠坐在阳台上喝冰啤酒,桌上的手机不停响铃、震动, 直到没电关机。

  她猜测宋沧可能会过来找她。如果他来, 她愿意给他一个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

  但宋沧始终没有敲响她的门。

  酒喝多了,不停地上厕所。路楠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 仔细一看, 是熬夜生出的红血丝。她躺回床上,看见宋沧不久前给她新挂上的、适合夏天的浅蓝色窗帘在晨风里晃动。

  她跳下床, 狠狠扯下窗帘,连带着窗帘钩子也哗啦崩溃落地。那两张布轻飘飘地盖在她身上, 她蹲着把摔坏的钩子拾掇到一起,恍惚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像一场大梦, 异常荒唐。她终于失去了坚持的力气, 盖着窗帘爬上床, 闭目睡去。

  路皓然联系她,原来周喜英今年的生日不打算邀请亲戚朋友吃喝,决定在家里简单操持一顿就行。

  路楠有点儿愧疚:她把这件事彻底忘到了脑后, 竟然一点儿没想起来。

  路皓然吞吞吐吐,想让路楠帮忙,再缓和一些周喜英和自己女友的关系。路楠不认为自己有左右周喜英决定的能力,路皓然却十分坚决:“她最近总念叨你。”

  母亲病愈后不敢再随便生气,仿佛一场病足以让她看开一切,放宽心怀。路楠回家时见到周喜英在桌上铺了好大一张宣纸,正在抄佛经。她以前信过佛,后来又信过耶稣,不过妹妹走之后,对这几位全能上帝的信仰立刻崩溃,连一点儿渣也没在家里留下过。

  周喜英倒不是重新信起了佛。“抄这个,心静。”她说,“顺便还可以练字。”

  她年轻时写得一手好字,年长了功力也不见衰退,蝇头小楷十分娟秀流丽,路楠夸了几句。

  周喜英立刻很震惊看她。母女俩对上眼光,又各自很快别过头,有些尴尬。

  劝阻了想下厨的周喜英,路楠做了几道菜和一盆汤,把一顿晚饭张罗得有模有样。

  她的殷勤终于引起周喜英的怀疑:“你帮你大哥劝我?”

  路楠正给她舀饭,笑道:“我就不能单纯孝敬孝敬你?”

  周喜英嗤之以鼻,但那嗤笑才喷出一半,她立刻想起和唯一的女儿之间正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迅速把剩下半截笑声吞回腹中。难得见她在自己面前收势,路楠给她夹菜、舀汤,既然已经被识破,那就干脆更殷勤一些。

  “……你,见过那个女人?”周喜英犹豫着问。

  “见过好几次了。”路楠说,“去吃饭,还有去她家玩儿。”

  她聊起路皓然的女友和她的女儿。女人结婚早,离异也早,拼尽全力争取了抚养权,女儿性格随她,开朗活泼得让路楠自愧不如。她以前想象过自己的嫂子会是什么样,也配合路皓然的各位女友设想过以后的生活,甚至试图让沈榕榕和路皓然发展关系,但谁都不及现在这个。路楠第一次和她接触,立刻就明白路皓然为什么会喜欢她。

  路楠没有的东西,路皓然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也没有从父母身上得到过。他们有同样的缺失,所以会被同样的灵魂吸引。

  恰在此时,周喜英开口问:“我听你大哥说,你有男朋友了?”

  “太快了?”路楠笑道。她说完微微一怔:用问题回答问题,这是宋沧的习惯。

  “什么样的人?”周喜英不能确信,“比梁晓昌好?”

  “那当然,好太多了。”路楠说。她讲得流利、迅速,末了却主动补上一句:“但他骗我。”

  面对周喜英,她终于敢说出这个存在但无法被唇齿倾吐的事实。只这一句话就够了,委屈和不解被她狠狠压在心底,但逃避不能令它们平息,在母亲面前,在她一直熟悉和生活的空间里,它们更疯狂、更迅速地席卷了她的情绪。路楠掩着眼睛流泪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是故我堂的小猫,一会儿是音乐节,一会儿是宋沧会喊她“路桐”,一会儿又是他也曾竭尽全力地为路楠和许思文追查过真相。他的好和坏,是不同颜色的染料,全都扑在名为“宋沧”的人偶身上。

  周喜英其实没怎么听明白。路楠鼻音好重,哭起来像个小孩。她放下碗筷,扯了纸巾递过去,路楠抓着在脸上胡乱一擦。

  “我没有伤心,我不是伤心……我就是不明白……”她哽咽着,又不敢抬头看周喜英,生怕从她脸上看到以往熟悉的表情:嫌弃,憎厌。因为哭泣的、令人头疼的“路楠”不是周喜英认可的那个女儿。她多么难堪,没法经营好自己的感情和生活,在母亲面前始终摆脱不了狼狈的印象。

  正擤着鼻涕,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抱住了。

  周喜英走到她身边,暌违很久的拥抱,像年轻的母亲拥抱年幼的孩子,用轻抚头发的方式,抚平孩子在家外面遭受的委屈和痛苦。

  “他骗你,就是他不好。”周喜英也拙于安慰。她其实已经忘了怎么跟自己的孩子相处,但在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儿面前,有一句话莫名其妙地蹦到了嘴边:“桐桐,妈妈没照顾好你。”

  路楠怔住了:“嗯?”

  一个她被周喜英这出乎意料的话吓住了,回不过神,另一个她扁了嘴巴,眼泪愈发不受控制。路楠甚至说不出一句话,她的喉咙疼得厉害,所有声音通过口腔和鼻腔发出来,都成了眼泪的辅音。

  路皓然回到家里时,看到的是独自看电视的周喜英,和在厨房里洗碗的路楠。他钻进厨房戳戳路楠手臂,等路楠回头时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路楠刚刚哭得狠了,眼睛鼻子都红肿。路皓然眉头紧拧:“她又骂你?”

  “没有。”路楠答,“我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儿,就哭了。”

  路皓然揉她头发,很快又问:“你说了吗?她态度呢?”

  路楠:“……忘了。”

  路皓然着急:“这怎么能忘呢?你,你今天回来不就为了帮我吗?下周末就是吃饭的日子,多少人总得定下来。”

  路楠:“要不就我们三个,要不你再带两个,总共五个人,多加两双碗筷的事。”

  见她说一句话就吸一次鼻子,路皓然抢过她的手套和抹布:“我来洗,你快出去,再跟妈妈聊聊。记住我叮嘱你的!好好讲,不要吵……你干什么?!”

  路楠把脸贴在路皓然背上蹭了蹭。她的哥哥肩膀宽阔,身材高大,路楠现在才意识到,他的反叛远比自己早得多。

  “我去了。”路楠说。

  路皓然先是恳求:“拜托你了,我的爱情和婚姻,成败在此一宴。”讲完又威胁,“你要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罚你给我洗三年衬衫!”

  把任务交给了路楠,路皓然却总是不能放心。他时不时探头去看,客厅里很静,偶尔有一两句说话声,都只是闲聊。周喜英和路楠之间的气氛古怪得让路皓然无法读懂,有什么似乎正在化解,但经年累月的沉疴,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消融。

  三人确定了家宴的时间,兄妹俩和母亲辞别时,周喜英看路皓然:“带来看看吧。”

  路皓然眉毛一挑。

  “我还没有接受!”周喜英又说。

  路皓然不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送路楠回家路上,路皓然联系女友,让她调整安排,到时候把孩子也带来一起热闹热闹。两人隔着手机说笑,路楠很少见大哥这么开心,那笑声有点刺耳,又有点儿让人羡慕。

  “把你男朋友也叫上啊。”挂了电话,路皓然说。

  “分了。”路楠言简意赅。

  路皓然愣得忘了启动车子:“才多久啊?又分了?为什么?”

  路楠不想把已经跟周喜英说过一次的事儿又复述,潦草答:“合不来。”

  “分了我……我昨天怎么没听见他说?”路皓然茫然道。

  “什么?”路楠一下坐直,安全带勒得她胸口很疼,“你昨天见过宋沧?”

  “我班上有个学生肾结石,大晚上的疼得嗷嗷叫,我连夜把人送到医院看急诊。那个男的……叫什么?”

  “宋沧!”

  “啊,宋沧,他当时正好从医院里出来。他倒是认得出我,还跟我说了几句话。”

  路楠心想,他当然认得出你,我的几本相册都快被他翻烂了。

  “人还挺好的,热情,还帮我推轮椅把学生送到急诊室。”路皓然回忆,“也对啊,我提起你的时候,他没怎么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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