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尴尬地说:“他喝多了,在编笑话,你别当真。”
陶染扯了扯唇,觉得程离参喝高了还挺可爱。
自然没信醉鬼的话。
“老子没编!”程离参颇不满地拖了下贺南初的胳膊引起他的注意:“老子没编。”
“行行行,没编。”贺南初却把目光收回,没再理醉鬼,顺势开了瓶水凑过去问陶染:“一会咱们早点回去,我送他一趟。你点歌了吗?一会唱什么?要不切上去?”
还没等陶染回答,程离参继续强调:“我没醉!!刚都是实话!”
“嗯,实话。”贺南初点头。
程离参接着嚷:“真的,我记得那晚你还说,你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人家不喜欢你你还天天倒贴!”
“……”
“你还说人老公是一个从没出过门,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富二代!岁数也比你小好几岁,是姐弟恋!”
确实是醉话无疑了。
陶染好笑地看着贺南初喉结滚动,脸色愈发难看。
她开怀地笑出了声。
程离参这人喝高了还挺有趣。
以贺南初森严的家教,极高的道德感。
以及他的清高和尊严,是绝不可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她看着浑身僵硬、一脸严肃的贺南初笑着安抚:“你放心,他喝多了,我不会信他的话。”
“妈的,老子说的是真的!!!老子说的是真的!!!”
程离参急得吼了出来:“你还说你使坏把人家老公支走了!支到他妈的南非!”
“……”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萧岚去的南非,还记得吗?
小贺的社死时间!yeah!
兜兜转转还是初心……我明天文名换回《染春光》,大家不要找不到我哦
第43章
陶染的笑僵在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南初。
一点点将前后的蛛丝马迹串起来,串联起一整个真相。
萧岚为了带她进入那场宴会,在家属一栏写下了她的名。
想必贺南初也看到那张宾客的单子。
于是有了荒唐的一个判断。
再之后, 做出了送人飞机票的举措。
“哎, 贺神, 你可终于来了。”
一旁,刚唱完歌的萧橙终于抽出空来, 抄起桌上的饮料笑着举了举:“萧岚的事,多谢你和九九, 我以饮料代酒敬二位一杯。”
陶染静默。
一想到自己可能是萧岚受苦的源头,她都不好意思拿自己面前的水。
眼前晃过一片暗红色衣角。
贺南初伸手抄起面前的杯, 隔空碰了下,仰头喝了口。
萧橙仰头干了半瓶饮料,然后看着无动于衷的陶染,关怀地问:“九九,你不喝吗?”
陶染咬了下唇,结巴地说:“我……我刚喝的有点多, 实在喝不下了。”
心里有万千歉意。
“我替她。”贺南初抬抬胳膊, 又灌了下去。
诚心实意地,把一瓶水都喝完。
萧橙在两个人之间打量一圈, 放下饮料暧昧地笑:“你们两个慢慢聊。”
而后,去招呼其他客人。
陶染的目光随着贺南初喝水的动作,直直地盯着他,唇线拉平。
“这么嫉恶如仇看着我?”贺南初把空瓶放到桌上, 偏头凑到她耳边哄:“我有让那小子回来, 是他不愿意。”
不知道海外有什么感染力。
虽然萧岚现在乐不思蜀是事实。
但是, 在陶染的印象里, 萧岚当初确实是被忽然派走。
她看着不远处张罗大家唱歌的萧橙非常内疚,辩驳道:“那你不该送他出去,他没有离开过爸妈,他甚至没有自己出过陆城。他才二十岁,你怎么能以大欺小。”
贺南初揽着陶染笑:“九九,真是他自己要出去。再说了,我欺负他,哪有欺负你有意思。”
“……”陶染伸手去推他的胸口:“那问题先搁置,我们一起想办法,怎么道歉和补偿他。”
“说什么你才信,真是他先来找我的。”
平白无故地,萧岚怎么会去找他。
“这几年,萧橙大大小小事都陪着我挺过去。萧岚也一直帮了我很多。你能明白吗?当然,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愿意和你一起解决。”
像是被“这几年”三个字刺到。
贺南初的心口一滞。
笑意渐渐退去,他闭了闭眼,看着她问:“你愿意跟我站一块解决问题,我很高兴。但是,我脸上烙着坏人两个字吗?”
“不……不是。”
“九九,你该学会信我。”
看着这样的贺南初,陶染多了分心虚。
在此之前,她的回忆里全是他们两个美好的片段。
仿佛不去想,那些隔阂就不存在。
“喂,贺神,来唱一首呗?!记得你当年毕晚,你可是一曲成名,千古流芳啊!”
“来点一首呗,我们多少年没听到了。”
不远处,几个人朝这边招呼,用了KTV的音响特效。
陶染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在C大时,和贺南初相处的不错的几个校友。
贺南初:“我过去一趟,你要点歌吗?”
陶染摇头。
他系上西服外套的扣子,站起来,越过陶染走向包房的左侧。
身侧空荡荡。
有贺南初在包房里,也没人再坐到这空位。
KTV里空气不大流通,陶染散了散临位飘到面前的烟雾。
站在点歌台前的人留下一个凌厉的侧影。
她从没见过他发火,但刚刚那语调,大概是有些许心烦了。
看着远处微冷的面色,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抽烟的情形。
大四的一个周五,两个人刚约会分开不久。
陶染给贺南初打了个电话。
顺着话筒,陶染听到他声音里的难以抑制的喜悦:“才分开不到三个小时,这么快就想我?”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我们分手吧。”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别的,在那样一句话后,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关机。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躲了一整个周末。
周一,开机后,她把所有消息删掉,照常去了学校。
晚上照常去水房打水的时候。
水房外,在一片黑暗里,她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
夜色里,那一点猩红,异常刺目。
尽管看不清他的五官,隔着好远,她好像都能感受到他的难过。
因为,她也难过。
陶染把头别过去,强迫自己的双腿迈进水房。
她打开水龙头,在滚烫热水的蒸气里,忍不住湿了眼框。
她出神的想事情。
热水漫过壶口,飞溅起滚烫的水花。
旁边几个同学迅速躲避开。
陶染被人一下子拽开。
男人上前,在迸射的开水水花里,一把把水龙头关注。
陶染愣愣地站在水房中央。
想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南初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九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