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罔极庙大门两侧有一对貔貅,被摸得油光锃亮,是开元朝的石雕原物,一直被视为“锁庙之宝”。如今游人香客只能从新修的侧门进入,大门口的一对貔貅也不见了踪影。银河住进来了才知道,这对貔貅已经被挪进了庙内安放,且就在她住的屋子斜对门门口,毕竟是珍贵文物。
罔极庙周围都是民居,附近的居民没事儿也能进来遛个弯、晒晒太阳。庙内一个院内养了好几只孔雀,平常一些老人、孩子在这里玩儿,挺有生活气息的。对银河而言,这里且再好不过了吧,虽然原本“穷极华丽”的大藏庙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破”庙,但足够接地气的生活人文,也有斑驳的历史痕迹,很舒适了。
第二件,银河还拜托了达岩一件一直叫她“耿耿在心”的事:她就不信这个邪,胡育颜真人间蒸发了?!
是了,这是她的另一个魔,怎么可能不想!日夜磨折,小璟是她的癌……胡育颜本就是属于“黑色”,既然青天白日找不到他,达岩家毕竟在暗势里曾有一席之地,绝不放弃,持续摸寻……
第189章 189
雪银河到底是关不住的,出了那宫殿回归俗尘有精神了些。
这罔极庙的执掌大喇跟达岩爷爷原本有私交,加之这次收了不少香火钱,对银河照顾那肯定也是没话说。半月晃眼过去,银河那孕相终于显出来,人也长好不少,每天自在吃睡都舒心好多。
她人美心善,加之又是汉州本地人,不多会儿也跟这庙里上下、街坊四舍搞亲热了,平常家长里短的,她又热心爱持援手帮忙,就算人不知她什么来头也有瞎猜的,大多还是对她极友善。
这天庙里好热闹,原来到了“燃灯节”。
燃灯节又称“五公节”,每年藏年五月二十五日举行,为期一天。在燃灯节前几天,胡佛教的信徒们就开始做酥油灯,寺庙里的喇嘛每个人都要做30盏以上的酥油灯。到了燃灯节的晚上,家家窗台上放满了酥油灯。因为在胡佛观念里,单数的数字有吉祥之意,所以,酥油灯盏的数量都是单数。
罔极庙这边老几年的规矩了,燃灯节当晚,庙里所有人包括喇嘛厨子都得上街给街坊们送酥油灯,今年规模还扩大了,延展了另外两个街区,于是人手稍显不够。这会儿银河帮上忙了,她也帮着出去分发,达岩也过来凑人手,热闹呢。
前儿说过罔极庙离九仙庵不远,如今九仙庵一带早已成了汉州著名商业街区,靠东的“耷拉街”也是久负盛名的妖孽出没地,酒吧夜店林立,早年银河和达岩没少在这边逍遥快活。
今儿出来送完酥油灯,达岩说来都来了,不如旧地重游,忆忆当年?银河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装扮——为显送酥油灯的庄重,她捞了件喇嘛坎肩披着,长发头顶上盘了个髻,显小吧,可也像个姑子。一想,这样也好,再弄个黑框大眼镜儿戴着,遮人耳目,谁还认得出她?遂高兴答应去瞧瞧咯。
汉州毕竟属大天朝富庶地带,随便挑个玩乐地出来都是顶级风流,音乐彻响,五光十色,银河好久没浸润在这样的环境里了——这才是她该有的快活,好似真正回了家,瞬间放松不少,全部惬意的毛孔打开,只想充分地感受这里。
她怀着毛毛肯定也不能喝酒,点了爱喝的果汁儿,吧台里的小帅哥儿问她“妹妹,果汁儿可以自己调,要加料呗。”
银河多久没来这些地方了,可天生老玩头的敏感性还是警觉起来晓得这“料”不会是好东西,她笑笑,“算了,突然没胃口了,不喝了。”也不怯场,悠闲往舞池里看,脚还跟着打拍子。小帅哥也不为难她,给她倒了杯清水,“是个好妹妹,喏,干净的。”去忙别的了。一旁达岩笑着直摇头,“现在的孩子啊,各个儿跟猴精儿似得,懂事儿极了,哎,反倒没从前咱们那会儿单纯得更可爱。”
“是呀,太聪明了未必好,聪明反被聪明误……”银河肯定想起胡育颜了呀,一时莫大的悲伤袭来,人眉心一染愁绪,精神望着就萎靡下去。达岩赶紧推她手,“哎,别想那些,来就是叫你开心的。”说着走下座椅,抬起两手邀请状,“大美女,拉着我的小手咱在这儿晃晃?听说你舞技大涨,叫我也见识见识撒。”银河嗔她一眼,“别把我肚子里的毛毛都恶心坏了。”也握着她两手走下来,哪会真跳起来,就是随着音乐划划步,已经非常快活咯。
高兴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振动,捞出来一看,更高兴,六子。
“喂,”
六子此时靠罔极庙她那妃靠上给她打电话呢,“在哪儿,”结果一听,那头热闹的——六子不禁起身,“上哪儿疯呢!”这不知怎的,六子竟然有些酸味儿,拴不住她了,看这一放出来,她飞哪儿去了!
“外头玩儿呢,你在哪儿,小舞在身边吗,”
六子脸更沉,不是和她儿子争风吃醋,就是她那快活的语调——真自从圣城回来,她就没这开心过的感觉,“快回来!”六子就这吼吼三个字儿,电话挂了。坐那儿还怔了会儿,越想越不是味儿,还说离不开我,这不离开了更快活了?
银河那头也顿了下,不过马上会过来,喔唷,六子来啦!哪儿还顾得了这快活,赶紧就要回去,达岩扶着她“慢点儿,”一瞥眼不经意见那小帅哥一直还依依不舍望着银河,捂嘴笑“看那孩子眼巴巴瞧你,你给道个别呀。”银河回头望去,一笑,“拜拜。”还摆手,她就是个孩儿憨心性,六子来了,高兴更甚。小帅哥潇洒一抬手,“再来啊。”
出来时,本来还匆匆往外走的,银河一抬眼似乎瞄见什么,顿了下。“走啊,”达岩拉她,银河跟出来,小声,“最近有一鸣的消息吗。”达岩望着她——王一鸣是王座的独生女,那回银河不还跟她闹过一次么(详看38章),怎么又想起她来。嗤一声,摇头,“谁理她,忘了上次她那么对你。”银河还是稍顿了下,轻蹙眉头,“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了。”“这儿?”达岩回头望望,“不可能,你知道矩庵是她的地盘,人是不屑到这边混的。”银河想想,遂没再问下去。
“六子!”巷子口,银河像个小蝴蝶飞奔到他怀里。六子抱紧她,她人穿的跟个小道姑似得,身上一股子夜店酒醉金迷味儿,抱着就不放下来走了,反正夜已深,路上也没多少人。
边走六子慢沉沉睨着她,“上哪儿玩儿啊,这么高兴,”
银河笑眯眯,“今天燃灯节,我和达岩帮着去挨家挨户送了灯,耷拉街那边热闹……”跟个孩子似得说了开心事,六子心里可闹着呢,“哟,那种地儿可好玩儿,怎么不打扮好看,你这样儿人家不嫌弃你。”
银河一开始还没听出来他不是味儿,还跟个马大哈似得笑,“我这样怎么了,多得是人跟我搭讪……”六子一听,是更闹心,掰过她的脸,声儿可沉了,“我看你是真得意忘了形,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银河怔那儿——她都快忘了六子是有“神经病”的,可没从前那么纵她!
第190章 190
银河肯定立即就挣,“我没忘!也用不着你这么阴阳怪气儿!”她就是拐,他神经病怎么了,她也不能纵着他!
六子实在被她逼得没法儿,还不是怕她伤着自己了,抱着她开始跑。一跑,银河本能搂紧他的脖子,六子这才减速停下来,也是气喘吁吁,“我这条老命迟早被你耗光。”银河两手死揪他的脸,“你就会叫我生气!”
“好好,你就会叫我高兴好吧,反正我气死你也不管。”
“就不管!”银河一噘嘴巴眼睛红,六子就歇菜,仰头咬她下巴,柔声了,“我还不是担心你,你怀着身子,那种地方人多挤来挤去,把你怎么着儿怎么办。”银河也软下来,挨着他脸轻轻揉,好像也心疼起来自己刚才揪狠了,是真都揪红咯,“我还没你懂么,肯定知道这些呀。”六子掌着她头又狠狠补一句,“别真被人勾跑了!”银河破涕为笑,几啫地亲他哦,“勾跑了你追不追回来,”六子一轻笑,“爷废他几辈子信不信。”银河一“哼”,“了不起。”六子再次掰过她下巴,眼放狼光,“试试。”银河这次憋着笑了,几娇气地亲他嘴巴,“不敢。”
回来,那就该六子缠着她了,
她忙喏,又叫六子有几分失落,是了,离了你,她过得是真好!
她每晚固定得“抄经书”,
真够她出息的,全是梵文,她说来自《八千颂般若波罗蜜多经》。六子对这方面了解不深,只晓得“八千颂”是指其诗颂调大约八千句的长度。银河像模像样又给他“普及了一些知识”:由于八千颂内容刚好为一函的分量,在印藏等地常见信徒施财书写《八千颂》。
她手上这本《八千颂般若波罗蜜多经》为罕见的贝叶经写本,共140页。贝叶经是指在贝达拉树的叶子上书写的经书。在公元前400年左右的古神奇国,佛经开始结集成册,人们将典籍用梵文书写在贝叶上集散而成册,以供阅读、收藏。公元7世纪贝叶经随佛教传入藏地。由于气候等原因,早期贝叶经已在神奇国绝迹。这套《八千颂般若波罗蜜多经》贝叶经存于藏地,经文墨书彩绘,上下以木质经板保护,板上有佛传故事彩图,尤显珍贵,是她从圣城“借回来”的。
此时回来,银河已将盘起的长发放下来,温婉娴雅地低梳一个马尾。她换上了棉质的藏红裙,韩式模样,皙白的素颜依旧掩不住她的艳美,因诉说,眼睛又亮得软美……对六子而言,是仙女儿也不为过了。
因为全是梵文,六子也看不大懂。银河糊弄他下还是糊弄得过去的:她手抄的,哪里又全是《八千颂般若波罗蜜多经》,里头,还有些她那天逛圣城,以及这回来了,达岩给她多方面黑的白的淘来的“藏地巫术典籍”。银河她也着实属刻苦型了,本身又是学霸,学习天分强,关圣城时就在学梵文,回来也在坚持学;边学边“钻研”这些巫术的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说六子逢着她这样的妖精是幸还是不幸?
你看她邪不邪,她不仅要“养成”他,叫他就是换了个脑袋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还——雪银河“钻研”巫术还钻出些兴趣咯,不仅仅要“医好他的神经病”,还真把六子当“小白鼠”要试试手了!
她读了这些书,摸出来这“藏地巫术”里都有这么个“基础语”,也就是什么前头都爱加个“阿毘达磨”,“阿毘达磨”是梵文abhidharma的音译,其中的abhi是“对”,有“对向”跟“朝向”的意思,而dharma则是指佛法。因此,阿毘达磨可译为“对法”,意指“对佛法名相的解释”或者是“带领行者朝向涅槃的佛法”。
银河就列出了所有“阿毘达磨”后跟“祝福”“向好”“解怨”的条语,一句句,她先背烂熟;然后,准备“潜移默化”教六子也背熟……反正短期六子是看不出来效果,但是,阴错阳差,这个却帮了她“另外一个大忙”!
除此,银河到底是好动的,修身养性她做得好,身体她也要养得棒棒哒。
前端时日,因为思念小璟,舞蹈她是断了;现在心情稍微缓和些,她又不敢剧烈乱动,有时候练练基本舒缓的舞蹈动作是很适宜的。
你看看六子再返京路上不脑子里都得是她!
被下了咒后的六子是全模糊了当初他和她的亲爱细节,连带,她的才华,她的舞姿全遗忘般,这下,又一点点全冲击回来!——银河说是活动活动腿脚,她就在那门庭下,那月光下,手臂如柳活动,颈项高举,白天鹅一般,垂下头,又如女王般典雅。她肚子还没见突起,腰身圆润,大动作肯定不敢,但臀腹稍加一转,就是那个范儿!——银河也太会玩儿眼神了,所以六子担心呀,她要去夜店那种妖孽地,哪怕只走几个步子,眼睛藏不住东西的,就得把人勾死!
六子当时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端着她要喝的——她自己熬的玫瑰露,望着这么个妖精,几番欲言又止,免不了,他又想像个吃味儿的醋坛子吼她,“你别那么看人!”甚至“不准出去!”
但是,他晓得一吼肯定又惹她生气,自己也憋屈,只能“挺可怜”地就望她的肚子,起码好想点,她肚子里是我们的孩子,这个妖精是我的!……
反正,六子也是照业就是,再来一轮“为她欲罢不能”,你以为他就没挣扎过:女人嘛,顶多我孩子的妈,还能咋地?看看这越来越“咋地”成啥样儿了,不得不感慨,命中注定啊,她就是他的那唯一……
走前儿,六子还在挣扎,她在他耳朵边儿滴哩咕噜一大堆跟咒语一样的邪魔玩意儿,非叫他反复跟着她读,说,这是她抄经文时找到的所有“我爱你”的句子,还委屈地说,看看我都背这熟,你还不会!六子说“你肉不肉麻”她就翘气,六子是没管她了,反正他不会陪她玩这幼稚玩意儿,可,为什么,他这一路回来飞行中,除了处理公事,就剩脑子里想她了,且,那些古怪的无聊咒语,他可记下得比她还流利!……
第191章 191
她也算手巧了,给自己做了个小发卡,别在耳侧,特别好看。银河这段时日对这些小手工艺品也很感兴趣,幻想着若这胎是个女儿,自己该怎么打扮她。
你以为六子想要儿子?哦不不,六子想要女儿。
那日银河靠他身上欣赏自己的小发卡时问过他,“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叫银河都吃了一惊,她仰起头倒着看他,一副就不信的模样,六子摸她下巴说,“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女儿好,小舞肯定也会更疼妹妹,弟弟的话……”
银河一下爬起来,“我的小舞才不会有你们这些阴沉想法!”
六子赶紧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哎,这样说吧,我不想我儿子给他哥打一辈子工好吧,若是妹妹的话,大家只会都更疼她,舍得她吃一点亏?”
银河还是噘着嘴巴,“你怪自私的,”
六子摩挲着她的手,“哪个又不自私,你不愿意听,但不代表将来就一定不会经历这些,”他温柔地看向她,“小舞在那样个位置,你也不是不了解历史,又有多少事是他们一出生时就想那样做的呢。再说,我也是不想将来你……都是你的孩子,好当然好,一个不好你都会难过……”
银河渐渐放柔表情,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也着实在为她着想……银河俯下身抱着他,“你也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六子也低头亲吻她,“我当然相信。”
不过,就算无关六子,银河私心里也希望这胎是个女娃娃,凑个“好字”多好!
她做了好多好看的小发卡,自己戴,也送给常来庙里逛的几个小女娃娃。
这天傍晚,常奶奶急死,她家小孙女胖妞跑不见了!银河也是揪心,昨儿才给胖妞别了个小太阳花的发卡。丢了娃娃,对每个做母亲的都是剐心,她也上街随街坊四舍到处找!
诶,佳婶儿跑过来,“四儿,这是不是你给妞妞做的小发卡!”大伙儿都过来看,银河一见直点头,“是的是的,哪儿找到的!”
“那头!”都往那边跑——这个方向快到耷拉街了,老街嘛,又人来人往,大伙儿正担心这找寻难度恐怕更大,忽然那边几位邻街的环卫师傅喊,“这边窨井盖子踩翻了,是不是掉下去人了!”
这真是不晓得叫人是喜还是忧,常奶奶都快趴到窨井边“妞妞妞妞”地大叫!——当女娃娃的哭声传来,多少人放下一颗心!
这边赶紧打119,同时街坊们也自发组织要下去救人,银河站一边心那揪着啊,手里还紧紧拽着她给妞妞做的小发卡——也就一抬眼,银河心又是一紧——她望见一个女孩子被三四个男人抬拉着向一家像夜店后门的地方走去,关键是,那个女孩子银河看着极像一鸣!银河本能走过去想看清楚,可这时听见“好了好了,抱住了!”原来窨井下救胖妞的有了进展,大家都围过去,银河又心挂胖妞的安危,遂住了步。
好在这会儿窨井下泥水不深,孩子掉下去陷在泥里,除了受惊不小身体伤害到还好,娃娃抱出来还能哭好大声咩,大人们算是终于放下一颗心了。
银河和佳婶儿她们挽着一路往回走,大家都在庆幸小胖妞无大碍也控诉“吃人的窨井盖”,银河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全因为她在记挂那头——是不是一鸣啊……那一看就不是好事……银河越想越不心安,回来就给达岩打了电话。达岩赶来,银河说她一定要去看个分明!
达岩肯定叫她莫急,她打了头阵,叫她在安全的位置等着,她先进去探探虚实。
银河坐在一旁一个舒适的小咖啡厅里等,看见达岩从那边出来,边还打着电话,达岩进来,银河已经着急起了身,
达岩眉头也是蹙得紧,“好像是她,”又低声十分不可置信一般,“她怎么……”见银河焦急,又握住她胳膊十分沉稳,“我已经叫周有正沁他们来处理了,你不慌。”
“她到底情况如何!被人,迷了么,”
达岩摇摇头,声音更沉,“我看她更像是吸毒,”
“啊?”银河大睁眼,简直不敢相信!
“先不说这,等周有他们把她接出来再说。”
果然,不多会儿,银河看见周有正沁几个强势进去,估计也是用了武力愣是把一鸣从夜店里带了出来!
达岩载着她去了小龟山别墅。这是达岩家的一处庄园,较为隐蔽。
一进来,周有正沁几个也是好久没见银河,都蛮激动的,但是银河顾不得这些,她就着急一鸣的情况,“她在楼上,童品过来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终于消停了,刚儿那个闹啊……”
“真在吸?”边上楼,达岩也是边问,周有点头,“我们闯进去时,她针管还正往里推。那些人不得依啊,估计得满城找她。”
“我看都是生模子,一个都不认识!”达岩也是吃惊就是,周有看看银河,见她脸色特别不好,可又不能不说,“她这些年把她爹给她留的点东西全败光了,唐悦伏鑫他们早不和她来往了……”
达岩也是看看银河,晓得她肯定揪死心!这些年,说也奇怪,他们也是好久没有王座的消息,他这个独生女都混成这样了,他也不出来管管?
银河一言不发,进来后走到床边,看见一鸣躺着,就这样晕迷着神情都是紧绷的,眼睑底都是黑的,人才二十出头呀,憔悴萎靡的……
银河是真心疼!
再无论如何,她是王座的女儿!
银河低声,“我得帮她,起码叫她戒了毒。”
达岩眉心也是蹙得紧,“看她这样,哪儿那么容易,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戒毒,生理上好戒,最难是心理。她有这个毅力吗!不是我说,这孩子坏胚子上了,你看看她从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儿!”见银河拉她手,达岩也是直摆手,“好好不说这些,就说她愿意接你这份儿好心吗,她不配合你做什么都是白搭。”
银河转头就是望向躺着的女孩儿,眼神既忧郁又倔强,“不试试才是说什么都白搭。”
达岩叹大气,“你呀……”
周有正沁他们是一眼都未离开她,银河啊,怎么能比从前更漂亮了呢!
第192章 192
接下来一段时日银河就耗在王一鸣这儿了,果然王一鸣不领她的情,一心要走,甚至用恶毒的话骂她,说她多管闲事,说她贱,周有他们听了都怒得——恨不得上去扇她!银河泰然自若,她轻笑摇摇头,“就当我贱吧,你不把毒戒彻底了,我不会放你出去。死了这条心吧,不如把力气放在怎么和毒瘾抗争上。”
这一看,银河比他们都有毅力,她要做成的事顽强得很。她始终陪在一鸣身边,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不断给她鼓劲儿,饶是一鸣再失去理智地痛骂,甚至诅咒她肚子里的孩子——银河的肚子已经逐渐圆润,这次的肚形比怀小舞时还漂亮,这个孩子也好温顺,除了一开始叫妈妈孕吐不止,之后,好像越来越晓得心疼妈妈了,叫银河笃定这是她最贴心的小棉袄,一定是个好乖好乖的女宝宝。——她骂她的孩子,银河不生气,她温柔地用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哪个孩子不是妈妈最心爱的宝,同样,她也只要明白妈妈的心爱,爱惜自己茁壮成长就够了。一鸣,你从前也是个多优秀的孩子,”她望向她,“你一直都是你父亲的最心爱,从前,我对你这样说过,今天,我还是这样笃定。”
这样的银河,简直太美了,太叫人,刻骨铭心,一鸣虽还在痛骂,但是,早已泪流满面……
终于迎来这一日,
天朝将普天盛装迎接他们的第十八世溥皇登基!
毫无疑问,电视里直播的全是这场举世盛典,银河前一晚就跟她的小陛下通话好久,电话里小舞反复就一句“我要妈妈!”银河只能不停哄,“小舞乖,明天妈妈跟你玩躲猫猫好吧,只要这个大游戏一结束,妈妈就出来接你……”哎,别说,银河也是边哄边流泪,才一岁多的毛毛啊……之后,六子电话里又跟她说好久,晓得她肯定得哭,直说这边一完就把小舞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