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悄悄尾随着来到一座坟地,见长尾巴们一下子从碑下一个洞口钻了进去。第二天,财主就让人在洞口布了许多铁夹子。可每次连一只狐狸也没逮到,铁夹子却被扔得到处都是。有一个长工叫张三,夸口胆大,人称“汉州张三”,自告奋勇要到洞前看个究竟。他布完夹子后,手持一把砍刀,砍刀上还撒了他家酿的黄酒,爬上洞边一棵高树。太阳刚落山,只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冉冉从洞口飘出……
那是一位穿青衣的老者,白须当胸,拄一根木杖,仿佛仙翁临凡——身后却拖一根尾巴。老者将铁夹子三下五除二拨到一边,很生气地自言自语:“哪个混账东西在路上放这么多夹子,弄得孩子们都不敢出门。”
张三仿佛走了三魂六魄,砍刀脱手而落。说来也巧,刀正砍在老者尾上。只见一道火光,破空直下东南而去……
财主家后院自此安静。忽一日,有外地来人寻访“汉州张三”,说家中有怪作祟。请了多少法师,总无效果。那怪每来时,便先作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汉州张三那一下黄酒刀!”
张三有了那一黄酒刀作底,便欣然前往。晚间趁那怪饮酒不备,一刀甩劈过去。一声惨叫,复见一道火光夺门而出。天明后,张三循点点血迹追到村外黑树林中一个被草丛掩着的洞口,沿洞匍匐而入,至洞底,惊异地发现洞底竟也有瓦屋堂舍,俨然大户人家。早有一老者率男女老幼数人跪接张三,言道知错,哀求张三念他们千年修行不易,饶过这次,并愿意将女儿嫁与张三为妻。张三心中不忍,又见其女貌若天仙,便欣然在洞中住下来……
至此,黄酒成了狐狸精的天敌!
哎,也是雪银河的克星,
告辞出门时都还好,
车仅开出胡同口,
雪银河来反应了,
燥热难耐,
双眸中涌出来的也不是泪,就是水汪汪,盈盈一摊,柔媚耀人!
她脑壳烧得唇愈发烫,不由抱住自己浑身打起颤,
祁神当然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
但是,雪银河跟从前一样上了车就扭头看窗外像又在发呆,祁神多时都没话想找话了,是见她不由抱着她自己才警觉——“银河,哪里不舒服么,”银河却坚持不回头,她坚持愈抱自己愈紧,甚至往车门缩!
“银河,”祁神当然担心,张劲儿把她扳过来!——这下,别怪祁神当场愣那儿,是个男人见她这样,都受不住啊——
银河颤着红唇,咬着,滟眼汪汪,犹现迷离地望着他……
“银河,”祁神不由轻声唤道,估摸跟那“汉州张三”初见美若天仙的“妖妻”一样个神态,着了道一样,
更不得了,
银河突然像泣出音,“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祁神猛然将她抱进怀里!
狠狠吸了口气,
都不顾前头荀元看不看得见,
突然沉声,
“停车。荀元,你先回去。”
这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对荀元,
更是对参长!
荀元秉持职业操守,保持极大的沉稳将车停在了道旁,始终没有回头,甚至从后视镜一眼都没看!
荀元下车后,
祁神攒足了极大的克制,稍稍推开她些,垂眸,小声,“病了么,我带你去看医生。”就要彻底推开她,跨去前驾驶位。
哪知,今天摆明这只“老狐狸精”就是来考验他的呀!
银河似乎“吸上瘾”了他身上的味道,在他要离身时,完全情难自已地死死框住了他的脖子,并,一小口咬住了他衬衣上颈脖,初始还是不自觉,却越咬越深,疼得祁神蹙眉!人是当真难受地哭泣开来,“我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呀!”
你问他,他还无力问苍天呢!
你就这么突如其来地要我的命吗!
第62章 62
“钱王登假仍如在,
伍相随波不可寻,
平楚日和憎健翮,
小山香满蔽高岑。
坟坛冷落将军岳,
梅鹤凄凉处士林,
拔似举家游旷远,
风波浩荡足行吟。”
这是苏公劝阻育达搬来北海边住的一首诗,他觉着作为京城最大的护城河畔,这里“风景虽然宜人,有吃的地方,也有玩的地方,如果流连忘返,湖光山色,也会消磨人的志气的。如像袁子纔一路的人,身上穿一件罗纱大褂,和魏小小认认乡亲,过着飘飘然的生活,也就无聊了。”
祁醉却“反其道而为”,偏独居这边,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志趣”不会轻易为外界所扰。
这座小四合院,北边儿临河,窗户下就是潺潺流水。院子里种满海棠,还有各种珍贵金鱼活游的小池子,生机勃勃。
小院子很少来外人,祁神的私人时间是十分私密宝贵的,极不喜他人来打搅。
他喜欢躺在北边儿临河窗边的摇椅上,听听戏,看看有意思的书。吃的清淡些,多运动运动,所以也喜欢走在走步机上听各种简报。
这会儿,清静着实被滟染了,来了个滟坨坨咩。
雪银河躺在他唯一的床上,左右扳,左右不是,
祁神衬衣领口解开,袖子卷着,屋里屋外来回跑,一会儿拿毛巾包着冰给她降燥,一会儿又炉子上烧着开水再兑温了给她擦汗……
雪银河酥光乍泄,每一次抱住他就是好一阵迷糊娇啫不放,你晓得祁神用到了平生多大的自制力哇!
他也看到了雪银河的果体,脑子里不是没犯过邪灵!
胡育颜拍了她那么多果照,他为什么不可以!
但是,
做不出来呀,真做不出来!
不是他比胡育颜善良多少,一点不是!要比起“物尽其用”,这招最毒,咋了不用?
可对雪银河——她就这么如软水一般躺在他的床上,他却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的还有别的。
你仔细看祁神的嘴巴,嘴角破了看见没?
六子刚才是有一时失控的,
雪银河攀在他脖子上,哭泣着不知如何是好,“你救救我呀……”祁神那一刻封住她唇的力度!……他脑海里是一大片空白的,也许,回想着苏公的警告“流连忘返,湖光山色,消磨人的志气”,却也回荡着银河的香甜沉吟,叫他愈发贪婪。
这是他们的初吻,发生得突然又异常激烈,
银河迷迷糊糊,
祁神充满挣扎……
这一吻,重而快,
他尽管贪婪,但是离开得也决绝,
这已经是他对自己最大的放纵了,
不可能再过。
一,他的自律系统实在强大,
再,他不可能趁人之危,
雪银河现在在他面前,唾手可得;但是,得来不能叫祁神称心如意的,欲再大,不及双方情之所至……
所以,几次他抵着她如此醉人的唇与旖旎,宁愿咬碎自己的唇,粗鲁地呼吸埋没人性,也坚决推开了她……
来回跟浇灭一场烈火般,她终于消停了。
这时候小六子的温柔无人可见,
他抱着软糯的她,低头指尖划过她面庞每一个细节,
她是真的漂亮,
眼睛清澈,里头住着什么,只要她愿意敞开,你都看得见;当然,她不愿意,你看见的就是一片森林,什么都有,什么都得猜,可费神了。
眉弯弯,不描而黛,
鼻挺得恰到好处,架上各式眼镜可以复古也可以时髦,
嘴巴最——六子低头轻轻挨了挨,多不舍地又离开,充满无奈与喜爱。她不说话时,好想她伶牙俐齿;她伶牙俐齿了,就想堵住;堵住了,只怕又是深渊,面临不得不顽强地抽离,反复就是折磨……
此时,外头的夜真美,
河水之上,窗棱下,祁神觉着自己能抱着她这样天长地久,
随着她一声呢喃,挨着她脸蛋儿的六子心上一紧,以为她醒了——她醒了,可就意味“天长地久”得碎了,
好在,左右看,她只是又迷糊半梦半醒间,
祁神手指头弹了下她的俏鼻,
小声,
“银河,议长是不是病了,”
你晓得她多可爱,
皱皱鼻头,
“分段函数分段点,左右运算要先行。
变限积分是函数,遇到之后先求导。
奇偶函数常遇到,对称性质不可忘。
单调增加与减少,先算导数正与负。……”
简直叫祁神哗然莞尔,
这都是高数口诀……
祁神不服,你迷迷糊糊的,还这么“守口如瓶”么,
小咳一声,清清喉咙,
“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