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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与她》
作者:曲小蛐
文案:
1.林青鸦是昆曲世家出身,一大家子都是从骨子里传承下来的温和无争,
生性柔善若水,到她这里更是美得如一朵锦上幽兰。
别人都说,以后林青鸦会许个同样温顺性子的男人。
然后她遇上了唐亦。
2.唐亦生了副美人相,却脾性古怪、乖戾无常。
他背景煊赫,想投怀送抱的无论男女从不在少数,可惜唐亦没一个看得进眼里。
为此,背地里没少人笑他身体不行。
直到那年大年初三,底下分公司的人做东,盛情请他去看个什么昆曲艺术传人。
唐亦去了。
他耐性差,在台下等了三五分钟就没了兴致,唐亦扔了杯子,眉眼冷峻转身要走的时候,没一个敢上去拦的。
就在这时,台上曲笛一奏,清婉调子里,帷幕后一个女人缓步而出,扶着花扇望向台下。
楚楚又盈盈,只一眼。
从那夜开始,唐亦梦里全是她。
曾别经年,不敢亵渎的她。
3.后来旁人总说,昆曲艺术如阳春白雪,林青鸦是那白雪里一尘不染的仙子;
商业伐谋似下里巴人,唐亦就是里面最心绝污黑手段肮脏的佼佼者。
偏偏从泥淖里走出来的,一身污浊,却给白雪染上一抹最艳丽的浓色。
【阴沉疯批手段狠的商界大佬x一尘不染阳春白雪的昆曲艺者】
【疯批x小观音】(黑x白)
[——你是我的瘾。]
半*破镜重圆 伪*强取豪夺
【题记】
她曾是他不敢亵渎的神明。
——直到神明抛弃了他。
[注]:文中昆剧团、人物、演出、艺术成就及获奖纪录均为虚构,无原型。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青鸦;唐亦 ┃ 配角:虞瑶;白思思;程仞;冉风含;唐红雨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是我的瘾。
立意:传承和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增强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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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污泥与白雪
年关将至。
破天荒的,北城下了场连绵的雨。
细密的雨丝将长街高楼蒸得雾气蔚然。隔着玻璃窗,街上人影物景被笼成了画儿,朦朦胧胧得像走马灯,一帧帧晃过去,看不清晰。
“哎,就这儿!师傅您快停车!”
“吱——”
刹车猝然拉停了“走马灯”。
林青鸦意外,从车窗外落回视线,望向前排。
“小姑娘,你到底有谱没谱,一路上给我叫停多少回了?我这是出租车又不是公交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副驾驶座里,白思思一边连声跟司机道歉,一边把脑袋凑到车窗上。顺着车窗往外巴望了会儿,白思思信誓旦旦转回来:“这回准没错了,就这儿!”
话是朝后排的林青鸦说的。
林青鸦点点头,眉目淡得像青山远黛,虽然不笑,声音却轻得温和:“付钱吧,思思,多一倍。”
“哦。”
白思思应了,乖乖掏钱。
司机没出口的抱怨咽了回去,讪讪地笑:“这,其实也不用……”
“我们初来北城,不熟悉去处,劳烦您了。”
“不、不麻烦,不麻烦。”
加了一倍的钱被副驾驶座的小姑娘递过来,司机下意识接了。人下了车,那清清和和的声线也绝了,但又好似还婉转动人地绕在车厢内耳腔里,像滚烫的雪,抚慰得他每一个毛孔都熨帖。
雨丝被一阵风挟裹,猛扑进窗。
凉意浸上来,司机自失神里一栗,蓦地醒回来。他忙抬头,隔着车窗望向街里。
停车的地方对着条胡同,一柄白底山水画的伞撑在雨中的青檐下,伞面湿透,像淌着淋漓欲滴的墨汁。
伞下背影蓄一袭鸦羽长发,被月白色手绢束起,就那么垂着。
孤影成画。
直看到人影远去了,司机莫名有点怅然若失。他视线在雨幕里游弋几圈,终于看见胡同口,青瓦檐下的红砖墙上还钉着块木牌。
从掉漆程度来看有些年份了,拿瘦金体写着几个字。
“芳,”司机艰难地辨识着,“芳景……昆剧团?”
“……”
“这地方好难找啊,地图上都没标注,进个胡同还这么七拐八绕,偏僻得要命,哪像开剧团的喔?”
白思思背着只挎包,对着眼前的双开黑漆木门吐槽。
山水画伞停在白思思身侧,伞下的人没说话。
白思思偷偷歪过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得到那截艳过雪色的下颌微微仰起,想在认真看面前的院落。
白思思见有戏,抓紧机会进言:“角儿,怎么说您也是拿过梅兰奖的人物,就算销声匿迹几年,回来也犯不着来这么个小破剧团作践自己吧?”
“这里,”林青鸦想了想,“挺安静的。”
“可不安静吗?再安静点都能当坟地使了。您看看这门,古董似的,劈下来都能当柴火,里面估计更不用说,我看您还是考虑换个剧团——”
“嘘。”
轻飘飘的一声,和着细密的雨丝润进心脾。
白思思本能收声。
不等她疑问,面前“古董传家宝”似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穿着戏服,怯生生地露出脸。看得出是个昆剧功底不错的孩子——眼神很灵,只是害羞了点,他视线在林青鸦和白思思身上转了一圈,落去山水画伞下。
“老师。”
戏服孩子挽着水袖,朝林青鸦恭恭敬敬做了一礼。
林青鸦还未说话,白思思笑嘻嘻地弯腰凑过脸去:“哪来的小俊生?怎么,你认识我家角儿啊?”
孩子猝不及防被凑近,傻在那儿闹了个红脸,过去一两秒才轻“啊”了声,退了两步。
“我,我我……”
本就害羞的性子,这一逗更忘了到嘴边的话,结巴起来了。
白思思笑得得意。
“思思。”山水画伞下,林青鸦无奈,轻压了句。
“知道啦,我不逗他就是了。”白思思收住得意忘形的笑,说完还偷偷背过脸,朝那孩子鬼脸吐舌头。
孩子低着头也不看她,一板一眼像在背戏文:“老师,团长让我今天下午两点去街口接您。我练云步忘、忘了时间,对不起。”
“好啊,原来就是你害我家角儿在这破胡同里绕了这么多路?”
“对不起,请老师责、责罚……”
孩子显然有点怕。林青鸦往前踏了一步,拦住还想折腾人的白思思。
她抬手摸了摸小孩头顶。
“好好练,以后我要查验的。今天就先领我们进去吧。”
“……好,谢谢老师!”
那孩子傻了会儿,回过神如蒙大赦,他连忙脱下戏服,小心收叠免沾了雨,然后才领两人穿过剧团后门,朝里走去。
院里果然一样的破败。
水泥糊起的半边院落闲置着上了年纪的桌椅,缺胳膊少腿地躺成一团,被雨淋得狼狈。另半边大概是个花圃,可惜没人打理,枯干的荒草哆哆嗦嗦地在雨里抱成团。
白思思撑着伞,嘀咕着走过去:“好一出‘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角儿,我看这儿最适合您唱《游园》,这不现成的美嫦娥和破败景?”
“……”
白思思的话声不高不低,刚好被走在前面的孩子听得分明,他低下头,加快几步。
林青鸦没作声,手腕微挪,那柄山水画伞偏了偏,压得白思思的伞檐轻轻一低。
再一再二不再三。
跟在林青鸦身边好一段时间,这点道理白思思还是懂的。她只得把满肚子的抱怨咽回去。
穿廊过门,三人直进到剧团的戏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