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柠好奇地走过来,问店员:“他们觉得报价太贵了?”
“不是啊店长,”店员气道,“女生说别家有同款,比我们家便宜很多,他们想去另一家买。”
赵星柠皱眉,去找代理店长。
“王姐,你知道我们店的产品被盗用创意的事吗?”
王荷长叹一口气,愁云满面:“我这几天正在处理,前几天就有老客户来问,为什么我们的产品比别的店贵出两三倍……唉,这话说的,我们要付花艺师的成本,他们可不用,而且我们用的都是最好的新鲜花材,那些店用的低价花和染色品种怎么比。”
赵星柠说:“如果走法律途径呢?”
王荷说:“我问过律师,除非我们的产品有专利书,否则官司很难打赢。”
赵星柠头疼了。
两相比较,大部分顾客都会选择更便宜的,长此以往,木亦的高价花艺产品没有销路,失去市场,她预想的品牌效益也会夭折。
赵星柠打开有鲜花配送服务的外卖平台,搜了几家店铺,好一点的只借鉴了配色和装饰手法,恶劣的店家直接用她们的商品当宣传图,更有甚者厚颜无耻地在商品详情里写上了知名花艺店同款。
被抄的不仅是花艺,她还在一些甜品店的评价返图中发现了二楼大受好评的创新作品,点心的外观、摆盘、装饰都同木亦的下午茶一模一样。
点心还好说,模仿了外形,口味他们抄不来,客人尝试过一次就明白了。花艺这种纯装饰产品,替代性强,一些不太注重品质的客人觉得外形差不多就算过关,只会选择最便宜的。
三天后,王荷依然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她尝试联系抄得最过分的几个花店,少数店主愿意配合下架,而大多数都抱着“你不告,我坚决不改”的死皮赖脸心态,最多换个宣传图片,商品照抄不误。
当天营业结束,赵星柠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
店里目前有三个核心人员,代理店长王荷,花艺师郑晓筠以及新招来的运营丁灿灿。
几人之中,设计被剽窃的郑晓筠火气最大,气愤地表示她以后要给每样作品都申请个专利书,抄一个告一个。
见同事投来希望的目光,她又颓了,郁闷地说:“不行的,用真花做花艺,花的种类、颜色、新鲜度、花瓣排布各异,就算有专利也很难维权,除非用假花。”
赵星柠疑惑:“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假花?”
郑晓筠道:“高品质的花艺设计用到的假花材质和颜色要求严格,需要专业工厂订做,我们没有合作的厂家,用店里现成的花卉比较方便。”
王荷又问丁灿灿的意见,她年纪最小,负责木亦各个平台的宣传,从公众号到短视频都由她管理,丁灿灿建议从公众号入手,写几篇本地花店对比的文章,雇人发散宣传,让大众知道盗版代替不了原创。
王荷和郑晓筠觉得主意不错,于是讨论起文章内容怎样写才能吸引流量。
赵星柠则打开了思路。
假花成本比真花低很多,而且可以申请设计专利,二楼的定位是轻奢,一楼不是,花艺是她主攻的品牌方向,客户受众越广越好。
有人觉得鲜花作品昂贵,有人觉得鲜花才有格调,那她就将花艺产品分档,假花、平价花卉、高端花卉,三个价位档次满足不同的客户需求,盗版产品失去唯一的价格优势,顾客想必也不会再买账。
赵星柠迫不及待将想法说出来,其他人听完,皆是眼前一亮。
第二天,郑晓筠联系自己的老师,为店铺找到两个靠谱的厂家供应假花材料,丁灿灿的公众号文章也有了方向。
心头大患找到解决方案,赵星柠打算去男朋友那里分享好心情,后续处理交给手下的员工们,她拿起包准备收工。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有人给她发微信,赵星柠拿出手机,看到横幅显示的联系人,蓦地睁大眼睛。
任棋:后天回国,想要什么礼物?
第59章 喝醉了
任棋在她大学时回国工作了一段时间,两年前被派到海外的分公司,暂居国外。
他知道余弈和赵星柠在一起的事,兴冲冲地让她见面时把余弈也带过来。
正好赵星柠要去峥域,想等见面再说,给余弈发了自己下班的消息。
对方回复迅速:“我去接你。”
赵星柠等在店里,二十分钟后,余弈推门进来。
此时店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赵星柠已经挎上了包,像平常一样问:“我们今晚去哪儿吃?”
余弈沉默一会儿,道:“总去餐厅吃饭不健康。”
赵星柠说:“早餐和午餐是我自己做的啊。”
余弈垂下脑袋,声音低低的:“我的早午餐都在公司食堂解决。”
赵星柠去过一次峥域食堂,餐标超过国内大部分企业,菜色味道都是一级棒,不禁怀念起来,由衷道:“我可以交伙食费去蹭饭吗?”
“你随时可以来……”
话题越扯越远,余弈发现迂回战术没用,于是改变策略,单刀直入:“我的意思是,晚上我们可以自己做。”
灵感来源于办公室唯一有家有室的高助理,总裁办的人下班前商量晚上一起喝酒,高助理婉拒了邀请。
“抱歉各位,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她都做好饭了,不能不回去。”
高助理是全办公室唯一一个坚持每天自带午餐到公司的人,至今没把人拐回家的余大总裁深深嫉妒了,于是默许了其他人对高助理暗秀恩爱行为的办公室“暴力”。
他的暗示很明显,然而赵星柠这几天用脑过度,反应有点迟钝:“是要去那种私房菜馆吗?”
余弈含糊道:“算是吧。”
“可以啊,地址在哪里?”
“郦水一区。”
赵星柠说:“那里好像是私人住宅区。”
余弈说:“嗯,我家。”
赵星柠恍然大悟。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互进家门不算唐突,何况小时候还天天住一块,她也没扭捏,果断答应。
余弈心满意足,开心地将人拉上车。
路上赵星柠负责点菜,余弈负责赞同,愉快且快速地定下了晚餐的菜色。
依靠公司食堂和餐馆过活的人家里厨房必然是空空如也,所以他们先去了超市。
余弈走在后面推购物车,赵星柠在前面挑选商品。
“你家的调料齐全吗?”
“不太全。”
“缺什么?”
余弈回想只在装修验收时进过一次的厨房,顿了顿,道:“什么都缺。”
赵星柠拿酱料的手滞住。
“冒昧的问一句,府上的厨房有燃气吗?”
余弈诡异地沉默了。
赵星柠将所有调料放回货架,商量道:“不如改——改去我家吧。”
余弈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让她不忍心说下去,只好改口。
购物车推动的力度比刚才轻快了很多。
赵星柠家里厨房用品齐全,只需要拿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到家门口,身边的人笑容灿烂,她几乎能看到余弈身后欢快摇晃的大尾巴。
这应该不算引狼入室……吧?
外面天已经黑了,白日宣淫的条件不成立。
拧开门把手的瞬间,她心里多了一丝紧张,同时又有点难以言喻的期待。
“东西放这里可以吗?”余弈提了两兜食材找到厨房,指着案台问。
赵星柠说:“放地下就行。”
她找出两个围裙,幸好之前有个旧的还没扔。
余弈负责择菜洗菜,他撸起袖子,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开始干活。
赵星柠站在一旁剥蒜,偶尔低头看一眼,看第二眼的时候,垃圾桶的菜叶已经超过塑料袋里的了。
“……”
差点忘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似乎从没下过厨房。
以前在洋楼,冯初萍做饭,赵星柠都会去厨房帮点小忙,余弈也跟着一起,给冯初萍吓了一跳,她哪儿能让屋主孩子干活,连忙把小少爷请出去,顺便把赵星柠也丢出去陪他玩。
后来余弈加入篮球队,有了独立的课外时间,她才有机会进厨房跟妈妈学做菜。
赵星柠制止了他的浪费行为,将人赶去客厅吃水果,余弈自知帮不上忙,就老老实实站在厨房外,眼巴巴地看着。
一瞬间,他的样子与记忆中的小少爷重合。
赵星柠莞尔,清洗掉手上择菜沾到的泥土,走过去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下巴。
“等我,很快就好。”
余弈擅自从这句话里琢磨出别的味道,眼睛亮得吓人,赵星柠看出他想歪了,红着耳根继续准备晚饭。
两菜一汤足够他们吃饱,口味挑剔的余总对晚餐赞不绝口,直到赵星柠听不下去捂住他的嘴,才堪堪停下。
饭后,忍了一晚上的余弈终于逮到机会,两人在沙发上黏黏糊糊地亲热了一番。
赵星柠嘴唇红润,窝在他怀里小口喘气,余光瞄到茶几上的手机,想到被她遗忘的事,问:“你周一中午有其他安排吗?”
余弈想也不想:“没有。”
有也可以推。
她说:“任棋哥想见我们。”
余弈静了好半天,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缩紧,眸色渐暗:“你们还有联系?”
赵星柠很坦荡:“嗯,偶尔会聚一聚,他——”
她还想说什么,但嘴巴被堵住了,余弈比刚才更激动一些,有点凶,温柔的亲吻变成了轻咬。
来来回回折腾到半夜,她全身熟透,不禁想到,如果这时候他试图进行更深一步的亲密举动,她大概不会拒绝。
然而余弈在即将失控的前一秒刹住了车,最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当晚,他并没有留下。
赵星柠被抱到床上,听着门板关扣的声音,迷糊的大脑终于发觉了一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