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又温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虚伪,没有伪装,每句话出口,也都是真心的。
但是一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可能是父亲母亲着手开始经营那家小公司的时候。
可能是公司一天天做大——
可能是那个女人突然的一天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
还可能是母亲突然离世的那一天。
还可能是他的父亲娶那个女人入门的那一天……
可能,太多的可能。
从此,他有时候,自己都开始不认识自己了。
可以虚伪到明明心里讨厌的要死,但是依旧能够相谈甚欢,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父子承欢。
不喜欢的人,不管多么的不喜欢,也照样可以谈笑风生,坦然自若。
然后他背着那重重的壳,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遇到了冉月。
其实那是秦时第一次对冉月有印象,他原本正靠在墙角抽烟,而她在跟她的哥哥纠缠。
一个小姑娘,没有依靠,画着浓妆,纹着身。
伪装着自己,保护着自己。
仗着身上那随身携带,可怜的一把小刀,仿佛就真的可以扭转乾坤一样。
天真的很。
他们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报复心太强。
蛰伏十年,只为一场翻盘。
而她只是懂得如何艰难的来保护自己。
之后印象的再次加深,是在他跟苏瀚打赌,冉月下楼捡衣服的那个晚上。那时冉月给秦时的印象,是真的干净和清透。
小脸细细白白,很漂亮,柔软中带着一丝倔强。
他也是那时候从张印嘴里知道的她就是那天晚上画着浓妆的人,原来只是个小姑娘。
单从长相上来看,可以说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而当时的秦时,也没能例外。
他承认,当时就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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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那群人到最后还真的有人报了警,想来也是景区理亏,人家订好的酒店不让住。一个人两个人就算了,这可是一群人。
经过协调,最终结果是翻倍赔偿了旅客的损失,然后就近安排了住处方才作罢。
冉月累的不行,秦时造的孽,却让她折腾到半夜。
而且这个渭河街跟自己的住处离的又远,还没车。冉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夜晚十一点。整条街道也没了刚刚的嘈杂,变得安静了不少。
秦时剧组拍戏取景的地方是在最里面的一排仿民国建筑的旅游区域里,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街上三三两两的还能看到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有的拿着道具,有的穿着戏服。像是刚交接完了工作,回来住处休息。
冉月抱着一摞资料,腾出一只手摸出来一把钥匙,是秦时给她的那把。她现在累的,还真是只想找个地方能躺一躺。
这是一家风格很不错的民宿酒店,但是也归景区管理处统一管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新的旅客来住了。余下的房间,都安排给了秦时剧组的工作人员。
前台接待很有礼貌,冉月出示了一下工作证,就直接让上去了二楼。
酒店风格整体比较古朴有特色,从外边看是琉璃瓦,吊脚楼,别有风情。
就连门都是红木雕花的古式门。
但是推门进去,就是十分现代化的摆设了。
做秦时员工还挺幸福,普通员工住的酒店,都能这么高级。
这里,起码要四星级了。
有点铺张浪费了。
冉月换了拖鞋,这是一个标间,活动范围不是很大,但是设备齐全。
冉月职业病似的用手简单划了一下床缝,细节很完美,服务品质很高。
旁边小巧的茶台上还放了几样小点心,虽然分量很小,但是很精致。
冉月几乎一口一份,然后吃了个光盘。
她将资料随手放在茶台旁边,接着就听到外边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冉月过去开门,是个很有礼貌的客房管理。
“您好,这边是客房服务。”说着手下推到面前一辆小推车,上面放了一些类似毛巾之类的东西。
“好,谢谢。”冉月将小推车拉了进来,来的很及时,她刚想着下去给他们要来着,因为洗澡冲凉需要用。
冉月跑了一天,瞌睡的头有点发懵。
关上门捞过一条毛巾就进了淋浴间。
因为瞌睡的要命,冲凉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出来了。
但是她没带睡衣,什么都没带!
不过好在有夜间超市,而且时间没过零点,都还没关门。冉月后悔先洗澡了,应该买来东西再洗的。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只能拖着两条快要跑断的腿下楼找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他们仅有的一款睡衣。很有特色,很民族风,花红柳绿的,符合景区过来游客的口味,但是不符合冉月的。
但是没办法,只有这一种。
从外边回来就已经快要凌晨的时间,冉月想也没再想,换上衣服,直接倒头就睡了。
空调风吹的很爽,很舒服。
梦里都是一直在走,从渭河街的西头一直向东头走,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到头……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过来要寻个道理的游客,拍桌子的声音,不小心磕碰到桌腿的声音。
乱七八糟的什么声音都有。
还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紧接着一阵拖鞋擦地的声响将冉月从昏沉的意识里拉进了现实,她侧着身子,脸对着窗,第一时间醒来以为是在常住的小区里,但是环视了一下又不对,这才想起来是在渭河街这边的酒店住着。
而且此刻房间里还亮着灰黄的灯光,如果没错的话,冉月记得自己睡之前是关了的。
正想着就又是一阵拖鞋擦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接着像是走到了床边,声音停了,紧接着床像是有人坐上来凹了那么一下。
冉月心跳骤然加快,跳到了嗓子眼,睡意全无,在被子感觉被人掀起了一角透进些风的时候,她警觉的两手拽过身边的被角猛地转过了身:“谁?”
在她想着会不会是酒店搞错开重复了房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冷冽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说话间,还带了点酒气。
“秦时?是你吗?”因为秦时背对着光,冉月又刚睡醒,看的不甚清晰,不由得又确认了一遍。
“嗯。”秦时惯有的回应。
冉月心稍稍放了下来,但是紧接着又提的老高,跳的很快。
他不是要熬通宵的吗?怎么会突然过来这里?
他明明说这个房间要自己过来住的。
这是个标间,标间。
他过来……
“不是,要拍戏么,怎么过来这边了?”冉月话说的慢吞吞的,强压着心头的慌乱,让自己看上去淡定到不行。动作也是小心翼翼,轻轻的将身子躺平,却是轻扯着被子,一点一点,已经要盖过了脖子。斜过眼看了下秦时,又立马收了回来,将被子往上又扯了扯,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秦时背靠着床头,在翻看手机,闻言同样斜过眼看了眼冉月,她的小动作被尽收眼底,接着淡淡的说:“他们拍他们的,我过来这边,自然是……睡觉了。”
一句话被他说的轻描淡写。
轻、描、淡、写、
自然是——
睡觉了。
冉月:……
可每一个字都像是热水珠,从冉月的身上滚着过去的,不自觉的,烫的她蜷缩起了脚趾。
第52章 月圆 热、
冉月被子再一扯,直接盖过了眼。
隔着被子,冉月听到一声沉闷的类似放置手机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是她听的很真切。
紧接着自己用来遮脸的那点被子竟是被人给直接扯了下来,冉月下意识的侧过身,目光却是只能对上秦时的脖颈。还有突出的喉结。温热的气息,让冉月脸颊直发烫,说出来话的嗓音略带沙哑:“干嘛?”
“捂着不闷吗?”秦时淡淡的酒气萦绕在两人周围。
冉月抓着身前的被角,条件反射般咽了下喉咙,慢吞吞的问:“你喝酒啦?”
秦时嗯了一声,声音透着魅惑,动了动往下退了退身子,拉近了一点两人视线的距离,声音暗哑低沉:“一点点,助助兴。”
冉月啊了一声,暗黄柔和的灯光打过来,两人的鼻息都萦绕交错在了一起。冉月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人,手里握着的被角,已经被她抓成了一团。“助兴?助、助什么兴?”
秦时从鼻息间哼出一声笑,“装什么迷糊?”
“啊?”
秦时用手拨动了下冉月遮在眼角的一缕头发,指尖所到之处,像是划着电。
冉月抬着眼眸看过秦时的样子,带着娇怯,脸红扑扑的,还有一丝慌乱。心脏砰砰跳到了嗓子眼,似乎下一秒,就会从嘴里跳出来。“我、我还——”
冉月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秦时伸长了胳膊到台灯下面的床头柜上,摸了个盒子过来,然后在她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将它外包装的塑封,慢慢撕开。
冉月:“……”
“……”她将东西看的清清楚楚,脸已经热到如同发着高热。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而且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