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雾仰着脸:“没有呀,我就是觉得你好可爱。”
“……”用的什么几把玩意儿形容词?
周星枕把人扯床上来,带着侵略性的气息环住她,哑声:“再给你一次更正的机会,谁可爱?”
他面无表情时周身都是冷感,五官又锐利,板着脸显得有些许慎人。但舒雾无畏地看着他,甚至抬头亲了一口他的下巴:“你好可爱!”
周星枕“啧”了一声,半点没留情地咬上她的下唇,留下个牙印,威胁道:“再敢说一遍。”
“你最可爱!”跟挑衅似的语气,舒雾抿了抿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重复一遍,“你最最可爱,我最最喜欢你了。”
粉红色的蕾丝被子把他视觉冲击得不轻,更何况这个呆楞女朋友一大早就跟他表白。周星枕眼皮动了动,怎么找了这么个气人玩意儿当女朋友?半点也看不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想不通她的反常就不再去想,他索性勾下颈去和她接吻。
嘴还没张开,舒雾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把人推开往床下走:“啊!我的粥我的粥。”
“……”
舒雾下厨次数极少,一是缺乏实践机会,二是懒。
熬粥熬得锅底见焦,白里透黑,才悔不当初一开始没叫外卖。
她今天晚点还要去公司交个剧本,倒是不急。
但想到周星枕显然还要回去为演唱会做准备,去排练之前估摸着还得回自己那换套衣服,她只好苦恼地打捞面上那一层还看得过去的燕麦粥。
周星枕洗漱完,绕到她背后看了一眼,认真提问:“黑暗料理?”
“……”舒雾唇线抿得平直,一板一眼道,“按照常规路子来说,你应该说我做的再难吃,你也喜欢吃。”
?这什么智障发言。
周星枕皱皱鼻子,拿手机点了份外卖。又拿过她手上的锅勺搅了搅,盛了一碗出来:“我呢,待会儿急着回工作室,就勉为其难拿这将就将就。”
舒雾智憋,低声下气:“那我也将就将……”
“你将就个屁。”周星枕粗声粗气打断她,把自己手机扔她手上,抵了下腮,“等外卖吧你。”
“……”舒雾看了一眼配送时间,只好坐在他边上看着他喝粥,托着脸颊,“周星枕,我发现个事儿。”
他言简意赅:“说。”
舒雾默了几秒:“你喝醉的时候还挺娇弱。”
“……”姓周的对昨晚上没半点印象,反驳不了她。只好抬手捏捏她莹白的耳垂,转移重点,“今天下了班记得要干什么吗?”
“要干嘛?”她被捏得有些脸红,趴在桌子上侧头疑惑地看着他。晨曦从阳台洒过,往她发丝上渡上一层金粉。
而她眼前的周星枕喉骨以下尽是灿烂朝阳的颜色,神情桀骜,仿佛完成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目标,带着点不可一世的盛气道:“搬家,和你男朋友正式同居。”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暗示感,舒雾语塞片刻,埋头若无其事地抿了口水,“哦。”
周星枕对她这反应还挺满意,把她拿错的水杯挪回来喝了一大口。漱完口边起身:“行,我上班去了,晚上等我来接你。”
碗里的粥已经见底,舒雾把他送出门:“拜拜,开车慢点。”
没走几步,周星枕倏地大步返回来。扣住她的脑袋,俯身咬着她的唇深吻,几十秒后分开。
他揉揉女孩头发,唇角带笑:“粥很好喝,走了。”
舒雾被他亲得还有点发蒙,半响后舔舔下唇。走向厨房,往锅里仅余的那点里头舀了一小勺尝尝味道。
“……”呸!
好咸,她好像把盐当成糖了!
楼梯间又传出脚步声,舒雾笑着转头:“又怎么———”
声音在看清来的人是谁之后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掌往后抵在料理台的大理石瓷板上。
门还大开着,几个月没见的黄峋章站在门口看着她:“好久不见。”
他前段时间被来来往往的记者跟,查财查学术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许久没认真打理自己了,头发长得打卷,衣服也是乱搭,面色饥黄,十分狼狈。
舒雾对他的消息还停留在单逸告诉她的那个阶段:犯罪未遂的缓刑待遇。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下,舒雾还是会本能地害怕。她手发着抖,尽量不动声色地往后摸。终于摸到那把水果刀,往袖子里藏。
见她不说话,黄峋章自顾自走进来坐在沙发上:“不记得你的好导师了?前段时间不是还言之凿凿地跟你师兄告状吗?”
舒雾冷下脸:“你找到这来做什么?”
“做什么?和我的得意门生叙叙旧啊,过来,坐下。”
他此刻像极了几年前在办公室的样子,撕下斯文的伪装,贪婪和虚伪在他脸上一览无余。
舒雾迟疑地看了一眼他指着的沙发,黄峋章不耐烦道:“非得老子像当年扯你头发一样把你扯过来?”
“……”
“我还纳闷,周星枕那个王八蛋,给那些臭.婊.子下什么迷魂汤了?一个个全来指证我!搞得老子书教不成,钱全用来打官司,还落得个众叛亲离。原来是为了你啊!我的好学生。”
舒雾坐到他指定的地方,手背着沙发:“你自己做过的错事,凭什么怪在别人头上?”
“我做错事?他妈的,是她们自愿的!我哪配不上她们?一表人才,学富五车,事业有成。你那个师姐不也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你比我清楚啊。”黄峋章神色多了几分凶狠,毫不掩饰地往她身上看,“你如今倒是比以前更有味道了,难怪能勾引上周星枕。”
舒雾没仔细听他说话,一心目测脚下到楼梯口的距离。趁他说话间,正想往外跑。
黄峋章猛地站起身,掐住她脖子往沙发背上推,语气阴森:“老师在跟你聊天,你可真是半点礼貌都没有。”
舒雾被他掐得快喘不过气:“败类,你真恶心!”
“给老子装什么纯?小小年纪跟男人同居,老师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尝尝你的味道,便宜周星枕了。”他粗砺的手指摸过她的脸,指腹掐下红印,“不过,我可没少拍你和那小子同出同进的照片。”
“周星枕如今正当红,最不缺小女孩喜欢……这些照片发出去,对他可没什么好处。”黄峋章那张脸逐渐靠近她,扭曲又狰狞地扯身下皮带,威逼完又笑得猥琐起来,“不知道要是我把你上了,他会怎么样?”
舒雾的肩膀被他强硬地桎梏住,手后的水果刀刀刃没进沙发缝里。
没等她开口出声,门外一声低哑的嗓音响起,含着男人冷冽暴戾的情绪:“他会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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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他撑着伞,不知在原地看……
听见熟悉的声音, 舒雾往门口看过去,眼眶蓄满的泪此刻再也忍不住,一颗颗往下掉。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 让她说不出话。
黄峋章拽起舒雾箍住在自己胸前,凶狠地对门口的周星枕说:“你别过来!”
舒雾顺着他的力道把陷进沙发里的刀抽出来, 她衬衫扣子掉了两颗, 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 恰好成了遮住手的屏障。
她咬紧下唇,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软弱, 不能变成黄峋章为非作歹、用来威胁周星枕的人质。
周星枕站在门口, 表情紧绷着死死盯着舒雾脖子上的手, 神色暴戾:“你他妈最好给我松手。”
“操!你真走运。”黄峋章咬着牙,凑到舒雾耳边,多了分想玉石俱焚的狠戾,“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走运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舒雾握住刀柄往他的大腿上用力扎下一刀。
黄峋章哀嚎一声甩开她, 周星枕反应迅速,快步冲过来给了他一拳。把人打倒在茶几上后,茶杯被撞碎一地。
这本就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人渣, 对上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就没了半点攻击力。
周星枕踢远了掉落在地上的刀, 把舒雾抱去沙发上,外套脱下盖住她脑袋。感受到她全身都在抖, 他眸色幽暗,骨子的暴虐气息渐渐收不住。
他未置一词,再度拉起黄峋章的衣领,连拖带拽把人扔去楼道上。
门被关上,楼道间传出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又逐渐变低, 成了奄奄一息的闷哼。
舒雾躲在周星枕的西服下缓了好一会儿,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报警,顺便叫了救护车。她鞋也没穿好,连忙拉开门。
眼前的周星枕似乎失去理智,手上青筋凸起,阴沉的脸面无表情。拳头上沾了血,蓄足力气,一下一下往黄峋章身上打。
舒雾腿软地直接靠在门框那滑下来,伸手拿过鞋架上准备用来搬家绑家具的绳子,连喊他两声。
周星枕神思终于回笼,回头接过绳把快昏过去的黄峋章绑好。他想抱抱他的姑娘,但手上沾满了血和灰尘。
“你怎么不过来?”舒雾仰头看着他,眼泪已经干涩。
她朝他伸手,是一个索求拥抱的姿势。
周星枕单膝跪在她面前,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但实在太脏了,根本蹭不干净。
他垂眸,只用手臂环住她脑袋,唇覆在她额头上,很轻地吻了一下:“对不起,怪我来太晚。”
舒雾听到他自责的话,不由得哽咽:“没有晚。”
“我一直没说。”周星枕额头和她相抵,一字一顿,“但不管那天晚上最坏的事有没有发生,你也还是你。”
“恶人犯下罪孽,受害者不需要因为罪犯的错误感到羞耻。”
……
因为这个点已经是朝九晚五上班族的工作时间,楼道里依旧安静,只时不时响起黄峋章的喊疼声。
周星枕打来水把舒雾的手擦干净,捡起那把刀,擦掉她握在刀柄处的指纹。
整个过程中,舒雾表现得尤为安静。
周星枕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抱进怀里,放低声音和她说话:“我车都开出去了,才想起来手机还落在你这。给你点的早餐怎么还没到?”
舒雾眼神还有些呆滞,缓慢地眨了下眼睫毛。僵直的身体随着他的话逐渐放松,迟疑地把脸埋进他的脖颈。
感受到温热的眼泪顺着他锁骨掉下,周星枕眼睛快红成血。
手掌攥成拳,青筋抽搐。却终究是轻拍她后脊,假意开着玩笑:“是不是饿得难受了?”
她闷声良久,终于破涕为笑。慢慢回过神来,把手缩回去:“待会警察要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有记者也过来拍,你先进房间。”
周星枕摸着她脸上的红痕,语气坚定:“舒雾,你相信我,我能保护你。”
门口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见到一地凌乱的现状又吓得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门口探出一个小黄头盔:“您您您好,外卖。”
周星枕起身把早餐接过来,礼貌道谢。
“实在不好意思,我在路上摔了一跤,回店里重新给您买了一份,所以千万别给差评行吗?”外卖小哥快语连珠说完,望着楼梯口被捆着的男人又多加了一句,“进贼了是吗?要、要帮你们报警吗?”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舒雾。
舒雾对上他善意的视线,很努力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笑脸:“警察快来了,谢谢您。”
“好的,没事。”外卖员站好,向他们小小鞠了个躬,“祝用餐愉快。”
外卖员下去不久,楼下警笛声响起,跟着警察及担架一起上来的居然还有赵问岚和陶知衡。
赵问岚率先冲进屋子里,看见舒雾急的不行,问题一连串:“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哪儿?他怎么你了?”
几个穿着便衣的民警在和周星枕做案件的基本询问,赵问岚和陶知衡听了个大概,后面两个护士在帮陶知衡做基本的止血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