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
她皱皱鼻子。
云岁跟她碰了下啤酒,“来,庆祝我跟明景签约三七成功!”
付思若惊呆了,“你真签下了三七?”
“这有什么假的。”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扬了扬下巴。
“卧槽牛逼!这下好了,轰动业界啊!”付思若用力又跟她碰了碰,“这可是明景的第一个三七开!首创啊我的天!”
她仔细一琢磨,发现越琢磨越不得了啊,“你这一先例直接把你身价往上给抬了不少,还有你的歌,以后只怕问的人会把门槛都给踏破!”
云岁笑眯眯地听着,喝了口啤酒,勾住她脖子说:“那我多写几首,把你给包了。”
“一言为定!”付思若眼前一亮,“说好了啊,不许耍赖。”
云岁见她答应得这样快,一头的黑线,“你这是有多恨嫁啊?打算赖上我啦?”
“那可不,嫁我们岁岁不比嫁别人好呐?赖上你多好!”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吃完了所有的烧烤,一人还喝了三四瓶的啤酒。
而事实证明,即使是啤酒,也不耽误云岁醉倒。正说着笑呢,说着说着,她那儿就没响了,付思若歪头一看,好家伙,趴那儿了。
付思若嘿嘿一笑,“还跟我争呢,酒量问题你可没得争。”
她把串烧烤的签儿什么的收在了垃圾袋里,准备提出去扔,省得在这儿搁一晚上生苍蝇,等扔完垃圾她再回来把这个小醉鬼整床上去。
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某个醉倒过去的人忽然爬起来,很生气很委屈地喊:“那不是破纸,那个是我……是我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你的……给你的父亲节礼物……”
她的气儿越来越短,声儿越来越小,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付思若默了默。
她只要稍稍一想,便能想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原地良久,付思若觉得心里难受得快喘不上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那股难受压了下去,出门要把垃圾扔了,却在转身时,看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付思若懵了,“你……”
第7章 (修) 阙杨老婆??
他怎么在这?
他怎么会在这?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从付思若脑子里窜过,她觉得她可能是被云岁传染了酒量,也有点晕眩了。
岑寂一身黑色家居服,这颜色,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冷峻。他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刚才云岁说的话,面对付思若的疑惑,他轻一颔首:“好巧,你住在这?”
呵呵。
付思若觉得她就算是个傻子,也不可能信这个人的鬼话。
说他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不如告诉她母猪会上树,她信后者都不会信前者。
她皮笑肉不笑道,“是啊,真巧。不过不是我住在这儿呢,是云岁住在这儿。”
演戏么,谁不会似的,她付大小姐信手拈来。
“是吗?”岑寂挑眉。
“是啊。”付思若冷漠。
不待他说话,付思若已然冷漠道:“我要去倒垃圾了,再见。”
付思若是云岁关系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都是,她有多生气,云岁就有多生气。岑寂深知以后还真离不开这位的帮忙,一点气不敢有,还有些小孩似的做错事的心虚,他握拳轻咳,“我正好也要去,我帮你倒吧。”
付思若瞪大眼,难以相信这是岑寂说出来的话,几秒钟过去,她都仍处于不敢置信的地步。
这谁?
真是岑寂啊?
可别是来个男狐狸精披了层岑寂的皮?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摸着墙往电梯挪,“不、不用!”到电梯口,她摁了摁按钮,好在电梯就停在这儿,一摁就开,她脚底抹油似的溜进去。
要不说付思若是世界上最神经大条的人呢?——她门没关。
岑寂大步迈入,看到刚才喊完复又趴在桌上的云岁,漆黑若浓墨的眸子里的心疼止不住地往外跳,“岁岁,我不在的这几年,我原以为……你过得很好。”
后五个字,低沉到几乎没有声音。
可他又怎么想得到,从前他在时,她与家中的宁静祥和都只是因为她羽翼未丰,不得不忍。
那些年,她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
也不知道她从小到大,有没有过…过得好的时候。
他根本无法将自己代入曾经的她,因为只要一代入,他就从心脏开始,痛得牵动五脏六腑。
据谢屿他们说,他走后没多久,不知发生了什么点燃她情绪的爆发点,她就与家中彻底决裂。
决裂后,云家很狠,所有的资金都给她断了,真是一分钱不给她,她也有骨气,怎么也不低头、怎么也不认错。
谢屿他们知道后,要给她钱,她不收,他们说就算是借给她,她也不要。等他们想到办法——婉转地买她的歌以资助她的时候,都已是半年后。
那半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过得好不好、手中是否有钱吃喝住行,他一概不知,但她有多苦、有多难,并非不可想象。
看着这样柔弱的小姑娘,内里像是火山一样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岑寂像是一个无耻的窃贼一样,单膝跪地,在她额间轻吻。
“岁岁,我回来了。”他声音低沉而哑,看着她,那颗漂泊无依整整五年的心,才第一次觉得有了着落感。
他回来了,欺负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他这五年的意义,一大部分都是在于她。
——他宝贝若斯的人,他们怎么敢如此对待?!
岑寂垂下眼眸,觉得他能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她,看上一辈子。他的目光像是胶着在她身上一般,粘性大得难以挪开。
估算着付思若从这里下去、扔垃圾、再走回来这一段路程所需要的时间,觉着差不多了,他才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上一秒他刚关上自家的门,下一秒,付思若的电梯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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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天天醉酒,但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没有那么压着。
她醒来后,发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四下逡巡,没看到付思若,云岁忍了忍头疼,趿拉着拖鞋去找。
付思若给她熬粥呢,在厨房里,背影像个贤妻良母。
——如果不是云岁闻到糊味儿的话。
付思若忽然喊了声:“哎呀——”
云岁赶紧上前,表情是生怕晚一秒就给炸了似的慌张,“怎么了怎么了?”
付思若吐吐舌头,“一不小心,煮干了……”
云岁把火关掉,一本正经地问:“是谁给你的误解让你重新觉得自己适合走进厨房这个门?”
“什么叫重新嘛?”
“某人十四岁那年指天立誓,这辈子都不踏进厨房半步。”
付思若十四岁的时候想给她妈做个蛋糕,然后硬是把厨房给点了,整个别墅都差点给烧了,付爸撵着她打,打得她嗷嗷哭,哭完后她找云岁接着哭,指天立誓以后再也不进厨房,气死她爸,让她爸后悔去吧。
而事实是,她爸知道后,松了一大口气,喃喃着阿弥陀佛,不停地说:再也不用担心家里被烧了。
付思若被迫回忆了下那段往事,很悲愤地说:“你为什么要提醒我!我不想回忆起来!”
云岁把她从厨房拎出去,“乖啊宝贝,我们叫个外卖。”
付思若气鼓鼓地往沙发上一摊,有些对自己厨艺不精的遗憾和颓丧,她厨艺不精,这世界上可就少了一个大厨!眼看她短时间恢复不了精气神了,除非来一杯奶茶。她喊着:“我想喝奶茶,你给我顺便叫一杯吧宝贝儿。”
云岁各种依她,大有一副“只要你不进厨房,什么事都好商量”的慷慨。
付思若……更气了。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鲤鱼打挺地蹦起来。
云岁被吓了一跳,眨眨眼:“怎、怎么了?厨房还有什么没关吗?”
付思若嘴角一抽,一脸受伤和警告:“能不能不提厨房!”
“行行行,你说。”
“你猜我昨天看到谁了!”
“嗯?”
“岑寂!我看到岑寂了!”
付思若惊讶得像是知道了什么火星把地球给撞了的消息一般,她表现出了激大的不可思议,连表情都在用力地扭曲。
云岁:“……”
她这才想起这两天太忙,又动不动醉酒,竟是忘了跟付思若说这事儿。
付思若见她怔愣,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云岁磕磕巴巴的:“啊,忘了跟你说,我也是知道没两天……”
付思若转念一想,也对,就住她家对面呢,哪能不知道。她拍了拍额头,嘟囔了句:“厨房是不是会降我智啊。”
云岁也没听清,自顾自地说:“我也没想到他突然回来,那天我也被吓了一跳。”
付思若生气:“一声不响地走,又一声不响地回来,又一副对你贼心不死的样子,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我家岁岁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云岁捂她嘴:“别乱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我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所以当年他走没告诉我,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跟我说吧。”
付思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妞儿。
合着岑寂的贼心,全世界都知道,就她到现在还糊里糊涂。
不算什么?怎么可能不算什么?!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她不开窍,岑寂就没法把她叼回窝。他的行为那么过分,过分到令人发指,是需要点教训,不然他都不知道她家岁岁有多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