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戚因莱捂着肚子, 直接吐了出来。
陈延彻:“……”
这时候,一个明丽的女孩儿从中巴车里跳下来,正是水妹;她递给戚因莱一瓶开好的矿泉水,和一颗梅子:“你尝尝这个吧?我家里做的,吃了会舒服很多。”
戚因莱用水漱口过后,把梅子放进嘴巴里含着,酸味蔓延在舌尖,果然舒畅了许多。
陈延彻先带她去民宿里坐着,然后出门收拾,再回来的时候,看到戚因莱瞪了他一眼。
陈延彻想靠近:“……怎么了因莱?”
“别过来,”戚因莱捂住鼻子,皱起眉,“你身上一股包子味儿,我闻着又想吐了。”
陈延彻只好委委屈屈上楼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一把脸,刷了一次牙。
他今天早上要去给江有枝送东西吃,怕医院里的伙食不好,她吃不习惯;水妹家里给她熬了一碗白粥,又加了点开胃的咸菜,装在饭盒里,可以保温。
下楼的时候,陈延彻看见戚因莱正拿着相机朝外面拍着什么。
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帅哥朝这边吹了声口哨。
“啊他在看我镜头欸!”戚因莱兴奋地拍了一下陈延彻的肩膀,“天呐,这种风格的帅哥我还没见过。”
陈延彻:“……因莱,我们快走吧,待会儿车要出发了。”
“走啦走啦。”戚因莱把相机拿下来,一脸餮足的样子,“啧,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陈延彻回她一个笑容,并没有说话。
“你觉得好看吗?”戚因莱把相机举起来递给他;画面中那个白族男人皮肤呈现出古铜色,五官深邃,在早晨的阳光中,肌肉的线条非常漂亮。
陈延彻正想点头,戚因莱瘪了一下嘴:“算了,反正你也不懂什么叫审美。”
她戴好墨镜走出去,陈延彻就在后面跟:“因莱你才坐完车,走慢一点儿。”
“你快点儿,我存了好多图要给江有枝看看。”戚因莱一脸兴奋。
陈延彻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走上去,打开一把遮阳伞,根据太阳的方向,朝着东边遮,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戚因莱觉察到了,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谢谢啊。”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舒展开,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动人的色彩;陈延彻愣了一下,立刻低下头,掩饰住自己这瞬间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跟上她的脚步。
“燕子,没想到云南真的很好看欸。”
“嗯,好看。”
“这里东西也超好吃。”
“嗯,好吃。”
“你这人说话真是……嘁,没意思。”
“因莱,别走这么快,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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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陆仰歌正在泡一杯冲剂,是口服的,按照剂量和比例冲泡好,他白皙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杯壁,试探过水温,递给江有枝:“这个药不是很苦。”
江有枝坐起来接过杯子,捏起鼻子“咕嘟咕嘟”把药灌了进去。
确实不是很苦,应该是金银花的作用,再加上银翘,是比较温和的中药;她从小到大算个药罐子,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一吃饭就要喝药,也早就明悟了舌根更容易发苦的规律,喝药的时候越犹豫就越苦,还不如一鼓作气喝了,含一颗蜜枣,再喝几口凉白开,去除嘴巴里的苦涩。
陆仰歌看到她很是熟练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就喝个药,跟打仗似的。”
江有枝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一边喝凉白开,一边用眼睛斜他。
陆仰歌扬了扬唇角,把杯子拿起来,站起身走出门去洗手间洗杯子。
推开医院的移动门,陆仰歌注意到走廊上深黑色的人影被远处的阳光拉得很长,他转过身把门合上,并没有抬头,而是径直往前走。
人影也没有动。
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延彻和戚因莱一起走上楼。
因为曾经见过几次面,戚因莱连忙跟上去:“她睡醒了么?”
“醒了,我带你们过去吧。”陆仰歌答道。
“好。”戚因莱点头。
几人走过一个转角,戚因莱跟着陆仰歌走进病房内。陈延彻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人:“荣哥,你也这么早啊?”
严骆荣的眼下有些乌青,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抿唇:“昨天都留在这儿,小九害怕。”
“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小九退赛了,送她去机场后,我再走。”严骆荣叹了口气,“江有枝呢,她还好吗?”
“医生说她的身体非常差,应该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子,不能完全好,只能慢慢养。”陈延彻蠕了蠕唇,“……我以为,她到柏林去了,会过得好一点。”
“谁知道温锦书是怎么对她的,”严骆荣眉头紧拧,“我就不信,当妈的这么些年就算再有压力,难道真的没找到任何机会回来见女儿一面?”
陈延彻听了,只是闭嘴保持沉默。
病房内,戚因莱把饭盒放好,拿出自己的摄像机递过去,一张一张地给江有枝看:“嘿嘿,我以前一直以为潮牌才能堆出帅哥,现在嘛,终究是我以前格局小了。”
江有枝抽了抽嘴角:“我想先吃饭。”
“饭哪儿有帅哥重要?”
“那行吧,今天水妹做的鲜花饼你别吃了。”江有枝捧着粥喝了一口,觉得胃里暖暖的。
戚因莱托着下巴,连声说“别了”,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陆仰歌走到门口去接电话,戚因莱凑近她:“欸,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三哥了,他没进来看你么?”
江有枝的手指微微攥紧:“看了。”
“这样啊,那他有说什么吗?”
江有枝摇头。
戚因莱也没有多问,窗子上摆着一束花,应该是新鲜摘过来的,呈现出一种艳丽的橘黄色。
这是沈岸拿过来的,他只是静悄悄地走进来,以为她还睡着。
他在她的窗前摆了一盆花,这种花江有枝叫不上名字,只觉得有些眼熟;她也是朦朦胧胧刚刚转醒,有点不太确信走进来的人是谁,只是迷糊喊了一声:“陆仰歌?”
那个黑色身影微微一僵,没有多留,走出病房。
后来江有枝又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陆仰歌接了一盆水过来,递给她一条热毛巾。
江有枝接过来,蒙在脸上,擦了擦,问道:“你搬来一盆花干什么?”
陆仰歌的语气带着些疑惑:“什么花?”
江有枝的动作一顿,才明白刚才来的人并不是陆仰歌;她垂下眼帘,只说“没什么”,转过头看向窗台的时候,却是看到那一盆花随着清晨的风微微摇晃。
她抿了一下唇,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夏日的暖风带着治愈的效果,戚因莱把墨镜戴上,从这里的窗户往外看过去,毗邻洱海的地方有一个小渔村,房子的风格颇具异域风情,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游客还是当地居民都洋溢着温暖的气息。
江有枝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她需要回去工作。
对于简澄九的退赛,其他选手并没有多说,毕竟他们当时并没有主动救人,而且提起这件事儿没有任何好处;但是网络上简澄九的粉丝纷纷打抱不平,认为简澄九在比赛期间受到了不公平对待甚至被霸凌,要求比赛方给个说法。
齐颂给出的回复是,谣言止于智者,比赛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言多必失,尤其是官方,需要更为谨慎。
由于资本在控评,舆论并没有扬起多少波澜。
戚因莱的工作量非常大,基本上戚氏在把她当成下一任继承人培养,早上到了昆明,下午就得回北京去;救援队也没有多留,第二天就离开了大理。
大概一周过后,江有枝跟着队伍走完了整个比赛的行程和路线,收拾行李准备回北京。
坐在大巴车上,她看到一片橘黄色的花田,阳光落在花田之上,熠熠闪光,很是好看。
大巴车上的乘客纷纷吸了一口气,“哇”了一声,透过窗户欣赏这一处难得的风景。
李绛君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两只手指把图片放大:“是蝴蝶兰欸。”
江有枝侧目:“蝴蝶兰?”
“嗯。”李绛君点了一下头,“上个世纪的婚礼大家都不兴用玫瑰。我爷爷当时送我奶奶的,就是一束蝴蝶兰。”
江有枝没有再说话,把头靠在车窗上,手里捧着一杯柠檬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回想起窗边的那一束花。
还没来得及多想,鼻尖传来一阵薄荷清香的气息。
“拿着闻闻,会好很多。”陆仰歌递过来一个固体晕车鼻息,“水妹给的。”
“谢谢。”江有枝对着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李绛君假装没看这边,低下头偷偷给江有枝发短信:“说真的,小陆对你那么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是考虑考虑吧?”
那头江有枝手机“嘟嘟”响了两声。
“哎呀,我没有手,你帮我看看谁发来的。”江有枝一手端着柠檬水,一手拿着薄荷鼻息,说道。
李绛君骤然回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陆仰歌把手机递过来,嘴角的笑意都快遮不住。
“咳。”李绛君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去一趟洗手间。”
江有枝起身给她让道,把柠檬水放到桌子上,打开手机看到那条短信,也跟着稍愣了一下。
“……那什么,我也去一趟洗手间。”她找借口开溜。
“小枝——”身后,男人握住她的手腕,“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第47章 江岸47 不是我,我没有推姐姐(一更……
江有枝在整理东西, 带去云南没有用完的一些颜料护肤品之类,拿出来按照原来的位置一一摆放好。
东西不算多,但是她在整理东西的时候, 美元一直在脚边“哼哼唧唧”地撒娇。
江有枝俯身去把它抱起来, 在怀里逗着玩儿,想到许露曾经说的:猫咪的寿命很短,也许你出门一天,它觉得过去了一周。
人感到孤独所以需要宠物的陪伴,但是宠物同样也会孤独。
美元从她怀里跳出来,“哒哒哒”跑到它的猫别墅那边, 上面摆着一张丫头的照片;它有的时候就爬在最高的那个位置看照片,能看很久。
猫咪真的有感情吗,它知道责任,或是喜欢吗?
江有枝叹了一口气, 伸出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她今天要去参加一场拍卖会,她曾经在柏林创作的一幅作品《夜宴》也是本次的拍品,主办方邀请她作为宾客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