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气儿还好办?”单季秋被逗乐了。
陆允盯着单季秋的眼睛慢慢下移,目光定在她的红唇上。
随即撩起眼皮又对上她的视线,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他说着,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毕竟不是家里,饶是这里隐秘性好,也不适合再过分的举止。
两人也就亲了一会儿,就去洗澡换衣服准备离开。
陆允先洗完澡换好了衣服,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单季秋出来。
不多时,单季秋也洗好换好了衣服往外走,正好与两个男人迎面相向。
走廊不算宽敞,但昂长。
她往一边走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男人。
刚好此人也顺势看向了她。
视线在空中交汇的一刹那,单季秋首先是被他那双莫名熟悉的眼睛给吸引住了,停留了须臾,才看向他整张脸。
看清来人,两人已经擦肩而过,她转身看向他的背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盛茂武。
她转回身,继续往外走。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盛茂武也转身看向了她,本是含笑的目光里渐渐散掉了所有的笑意。
“那妞很绝啊。”盛茂武身边的朋友见他在看,不由得怂恿,“要不要玩玩?”
“这妞可不好玩。”盛茂武说完,转身就走了。
“怎么说?认识?”
“是个律师。”
……
夜深人静,雾霭一片。
单季秋一个人走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里,失了方向。
“小秋,小秋。”
是外婆的声音。
单季秋赶紧地四下寻找,可是却怎么也看不见外婆到底在哪里。
“外婆,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拼命地想掀开迷雾,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走,“外婆,你在哪儿?”
“外婆在这儿,小秋。”
单季秋努力地顺着声音找去,雾好像散了些许,能大概看清远处的路。
她继续前行,探着脑袋去看不远处的那个人。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终于,雾散尽。
在那条熟悉的毫无人烟的边郊道路上,无边无际的天幕上坠着闪烁的星辰和莹亮的月光。
月光洒在地上,渡在了不远处那老太太的身上。
单季秋看清楚了,那是外婆。
她激动的朝她走了过去,
骤然间,一道刺眼的光线从不远处照射而来,紧跟着是来不及刹车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她看向了驾驶座上那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对上她的眼睛。
从模糊不清,到渐渐清晰,渐渐清晰。
慢慢的跟一双眼睛缓缓重合。
然后是一道光影打在他鼻子上,再到嘴巴,将他整张脸完整的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砰”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跑车直直地撞向沈素约。
单季秋转眸看去,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
单季秋蓦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眼下一片漆黑,耳边一片静谧。
下一秒,床头灯被点亮,陆允也跟着坐起来。
他看着单季秋泪眼朦胧的双眼和满额的细汗,帮她擦了擦,柔声关心地问:“做噩梦了?”
单季秋望着陆允,眼眶还是红的,眼角布着泪痕。
“陆允。”良久,她才开口,却感觉自己说话都在隐隐发抖,“不是张猛,是盛茂武。”
第101章 欢喜 我只跟你谈情。
凌晨四点, 卧室里的微柔的光落在单季秋泪光还未消散的脸上,柔和了她冷艳的五官。
落针可闻的寂静里是她娓娓道来的清晰嗓音,她将自己所有的疑虑从头到尾都跟陆允说了一遍。
“……第一次认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张猛的眼睛不太像那晚我看到的肇事司机, 但他全招了, 所有的证据都对得上他的口供。我就想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确实, 我当时真的太急了根本没去注意。”
“上次帮师父接盛氏的案子是我第一次见到盛氏的小盛总,我就觉得他的眼睛似曾相识, 我也很肯定我从来都没见过他。直到今天我遇到了当年的办案民警, 才从他那儿得知撞外婆那辆车的车主居然是盛茂武。晚上在拳馆我又遇见他了, 他那双眼睛, 真的很像那晚开车撞外婆的人。”
单季秋顿了顿,双手把着陆允的胳膊, 继续:“我很久没做这个梦了,以前每次做梦都看不清楚开车的到底是谁。偏偏这次我居然看清楚他的脸了。不是张猛,是盛茂武。”
陆允听完单季秋所说的话, 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给她放松:“现在也只是你的一个怀疑,做梦是因为你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你所认为的, 梦境才会服从你的想法从而帮你反应出来你想要的。你也很清楚做梦是完全没有任何依据的, 我们不能仅凭这个去断定现实中的东西。”
“我也知道。”
单季秋点了点头, 自己也明白做梦怎么能当真。
“但是。”她对上陆允的双眸, 说, “张猛出狱来锦南, 自由出入盛氏, 从头到尾一副事不关己,没有任何的愧疚的样子,你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过于巧合了吗?”
其实听单季秋把这些都摊开分析之后, 陆允也隐约觉得这件事确实不像是巧合那么简单。
抛开梦境不真实这一点,其他的点确实有些巧合了。
尤其是盛鼎辉教出来的儿子,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的人。
但他也害怕这丫头因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失去理智,做出让他担心的事情来。
“秋崽崽,你要清楚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警方手里的证据,让案子判了是铁板钉钉的事,张猛坐了六年牢也是事实。”
“退一万步讲,就算所有的巧合和疑点都成立,张猛真的是顶罪。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在当年,所有不利于盛茂武的证据早已经被销毁了。当年这个案子没有一丁点儿的疑点,那现在想找不是大海捞针。”
“而且,现在也只是怀疑,仅凭一双眼睛一个梦,根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拿去跟警察说,人都会觉得你是不是神经病。”
“除非……”
“除非张猛能说出事实的真相。”单季秋接道。
陆允瞧着单季秋,问,“你觉得可能么?”
“万一,可能呢。”这似乎是唯一的一条路。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陆允说,“你想去找张猛。”
“也只有这个办法。”
“没有万一的秋崽崽,他不可能跟你说真话。你也是律师,你难道不比我明白?六年的哑巴亏都吃了,他会蠢成什么样,在这个时候突然翻供。”
单季秋听陆允跟她一顿分析,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是啊,她怎么可能指望张猛跟她说实话呢,他可是自己亲自去坐了六年牢。
这其实就是个无头公案。
一切都结束了,在七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陆允见单季秋失望又不甘心的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我不希望你一直被这件事影响生活,我更不希望你为了去查这件事而有任何的危险。”他停了停,语调噙着认真,“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轻举妄动。”
“嗯。”单季秋点点头,“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好了,睡吧。”
“嗯。”
陆允关了灯,将单季秋捋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听见怀里的姑娘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陆允。”
“我在。”
“我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但我也不想外婆走的不明不白。”
“太阳出来的时候,早晚会照进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它们就无所遁形。”
真相虽然难找,但不代表就一定找不到。
……
接下来的日子里,单季秋有遵循陆允的叮嘱,暂时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打草惊蛇。
她工作很忙,手头上法援的案子等着排期上庭。
还有其他非诉案件需要处理,忙到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纠结张猛和盛茂武之间的问题。
但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她调出了当年外婆的案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去寻找有没有被忽略掉的东西。
她也会从那个民警口中打探当年案件中的一些细微细节。
可惜,正如陆允所说,完全找不到任何能直接将案子跟盛茂武联系上的蛛丝马迹。
她心中虽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可久久也找不出任何线索,所有的怀疑也仅限于怀疑,毫无进展。
而陆允也是出了奇的忙,倒是没怎么回北京,就是总是早出晚归。
有时候还西装革履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甚至临近破晓才回来洗个澡眯一会儿,又去上班。
这感觉就像是所有出轨征兆似的,偏偏放到他身上就哪儿哪儿也不像那么一回事。
就总觉得吧,他有什么事瞒着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