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乡下丫头见了世面,开了眼,开始不服管,开始寻求更高的精神层面的需求,林端不给她,她就连他都不要了。
不管怎么说,这于宋一馨是个好消息,老实说,她对林端一直都没死心呢。
其实她内心已经同意了左幼的请求,但她还是说了一句:“林总要是找上门来,让我辞了你,我也不敢不听啊。”
左幼:“不会,我会说服他,只要宋总给我机会。”
宋一馨:“行,那你就来吧。别的不说,你设计方面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正事算是谈完了,宋一馨还是想八卦一下,她问左幼:“你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被找回来的?”
左幼坦言:“被抓回来的。”
宋一馨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林总,他,真是让人想不到。”
左幼忽然也想问宋一馨一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林端偏执,占有欲强,你还会对他感兴趣吗?”
宋一馨眼睛冒了光,看到她这个反应,不用回答,左幼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就喜欢这种不大众,有个性的,比起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更喜欢征服与被征服。”对于宋一馨这个回答,左幼是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她喃喃道:“那我跟宋总对另一半的要求差了太多。”
宋一馨不解地问:“不喜欢这样的,为什么跟他在一起那么久?”
左幼:“初见时,我以为他是对我有恩的阳光少年。后来,我到云市,他帮我护我,我觉得阳光少年长成了暖男,最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林端,他骗了我。”
宋一馨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左幼面前提起自己对林端的肖想,而对方却一点都不生气,还心平气和地帮她分析。可见左幼对林端是真的放下了,不在乎了。
以宋一馨的经验,女人狠起心来,男人再怎么舍不得也没用。她应该要好好想想,等那两人彻底闹掰后,自己如何趁虚而入。
左幼临走前问宋一馨:“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宋一馨回她:“随时欢迎。”
晚上,林端回家,不像上两次左幼找工作时那样不闻不问,他主动问起:“你今天去馨安了?”
左幼:“他们公司招设计师,我就去了。”
林端蹙眉:“你去宋一馨的公司上班?”
“嗯,明天就去。”
“你跟她不是,”林端欲言又止。
“你们都说我钻牛角尖,误会了你。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在宋一馨的公司上班,她与林氏,与你的所有业务往来,我都能参与。也许在事实面前,我能解开心结吧。”
在林端看来,宋一馨以及她二人争的那个项目是影响两人感情的罪魁祸首。所以,当他得知左幼今天去了宋一馨的公司,做不到先前的泰然自若,忍不住要问清楚。
令他惊喜的是,左幼竟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话是不是代表了她终于不再赌气,迈出了妥协的第一步。
林端上前把左幼揽在怀中,左幼全身一僵,想逃开,但她忍住了。她的计划好不容易实施了第一步,她不能退。
林端感觉出她的柔软与顺从,心中顿觉舒爽,把人搂得更紧了,尤觉不够,忽然捧起左幼的脸亲吻起来。
亲得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她耳边说:“幼幼真乖,让我好好疼疼你。”说着打横抱起左幼,把她往床上带。
左幼明白了林端的用意,求着他:“别,给我些时间,林端,我有在努力。”
小蜗牛好不容易肯伸出触角来,林端不想破坏这大好局势,只得像先前一样,用了折中的办法。
虽然不尽兴,但左幼不再只一味消极抵抗,在心理上大大地满足了林端。最后相拥而眠的时候,林端展现出从左幼回来以来最大的温柔,一如左幼提出分手前的林端。
这样的林端令左幼一时有些恍惚,但也只是一瞬,这种感觉马上就被另外的记忆覆盖了。
被林端关在这间屋里的那段日子,一次,他一边鞭挞,一边凉凉地对她说:“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再忍了,说我骗了你,那现在就感受真实的我吧。”
第15章 “你要是一直不清醒,就……
想起那段时日,即使现在身处夏日被林端抱着、被他身上的热气包围着,左幼还是畏缩了一下。
谈朋友,发现不合适分手多正常的事,左幼哪里能想到,这么平常的事在林端这里却根本行不通。
一开始谈的是分居,左幼想搬出去,她一个人冷静一下,当然也有对林端表达不满的意思。谈分居自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但当左幼忍着心痛与林端提了以后,林端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当时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不要开这种玩笑。”
左幼偷听了他与宋一馨对话的事,相信在秘书告诉林端她来过后,他就应该知道了。所以,左幼觉得她不用说得太明白,林端也应该知道她要分居的原因。
可他却对当天的事不提一字,甚至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左幼站得笔直,目光坚定,以此表明着自己的决心:“我没在开玩笑,我今天就搬。”
林端终于肯抬起头,正视她。他眯了下眼,然后笑了,笑得如往昔般和煦,话语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错了好不好,你说什么都对,不要闹了,我弄好马上来陪你。”
左幼走过去,一字一顿:“林端,我没闹,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你知道的,我听到了你跟宋一馨的谈话。”
林端脸上戾气一闪而过,快得左幼没抓住,或许她看到了,但林端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不是个能对她做出此种表情的人,她当自己看错。
但他声音却失了刚才的温和:“你不该偷听的。”
以往赶上他有客她去休息室等,林端都是知道并默许的,但左幼并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在休息室等他的情况统共没几次,除了这次,哪一次她都没有打开过那道隔板。
一切都是命吧,偏偏上一次,她开了隔板,虽然看到的是她不喜的宋一馨,左幼也没起偷听的心。只是入耳的那句实在是太令人心惊,别说继续关上隔板了,当时左幼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那些话语入耳。
“是我不对,但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我庆幸听到了你的心里话,原来你是那样想我的。林端,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左幼语气里满是哀伤,不见怒气。
她是真的对林端发不起火来,有性格的原因,左幼从小到大没与人起过争执。另外的原因,林端又有什么错呢?既没出轨,也没家暴,算是不尊重人吧,把别人的心血当成玩具,因着自己的喜好左右别人的人生。
搬出去的决定,是左幼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她给过林端机会,等着他跟她解释那场谈话。但她没等来,林端像没事人一样。
左幼试探过,直接告诉他下雨那天她去了他的休息间,知道他那天的客人是宋一馨。林端的反应只是一句:“是吗?”再无其它。
林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你现在就是在闹,幼幼,再这样下去,我会生气的。”
这是林端对左幼头一次说这么重的话,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本来不想把话说尽,但现在左幼想较个真。
“你不记得你跟宋一馨都说了什么吗?”
林端的脸彻底阴了下来:“说了什么?总归是工作上的事。”
左幼:“没说不是工作上的事,天府豪庭是你的吧。”
林端不说话,只看着她。左幼也不说,两人之间像是绷了根看不见的弦,绷得紧紧的。
终于,林端道:“是我的。怎么?你要参与我所有的决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左幼忽然就说不下去了,觉得这一切都没劲儿透了,她为自己感到委屈。
她并不计较林端是天府背后的投资人,也不计较他把项目最终给了宋一馨,她心里的那根刺是林端亲手扎进去的,那些伤人的话,越想忘越忘不掉。
他说,右端只是个哄她的玩具,他还说,项目给了她,她更没时间回家了。他把她当成了什么,没有自我的所有物?只为他存在与服务的牵线木偶?
左幼不敢想,她甚至连质问林端的勇气都没有,让她当着林端的面把这些话再说一遍,她做不到。
左幼不欲与林端再争执,她叹口气:“不想再说什么了,你其实都懂。”
林端把手中的笔一扔:“我懂什么了?!右端是我给你的,它是玩具也好礼物也罢,一个说法而已。还有,宋一馨跟你有什么可比性,她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多年。你呢?从毕业到现在,被保护得好好的,商场那些尔虞我诈你经历过吗,见都没见过。就这,就玻璃心了?”
果然,他都懂。不仅懂,还很能歪曲事实。左幼脸一肃,转身就回了卧室,也不等下午订的车了,一手一个箱子,提着就往楼下走。
林端闭了闭眼,蹭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内心如狂风暴雨过境,有一些东西压不住了。
他拉住左幼,把她拽回屋里,回手锁了门。林端满身戾气,眼里含了冰,又冷又阴,左幼被这样的林端吓到了。
他说:“谁允许你走的,你哪也去不了。”
左幼茫然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关着我?”
“你要是一直不清醒,就关你到清醒。”
左幼这时才意识到,林端可能是来真的,突然没了安全感,左幼连行李都顾不上,朝着门扑过去。
林端挡在那里,如山一样无法撼动,他精准地移了一步,左幼自投罗网扑到他怀里,被他牢牢制住。
林端就这样一手制住她,一手拿起小柜上钥匙盒里的钥匙,紧接着带左幼到门前,手一松把她往屋里的方向一推,然后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一切发生的太快,左幼除了本能地拍打房门,根本不知该干什么。拍了几下,林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上去十分隐忍:“幼幼,我也不想这样,但你真的惹到我了。等你冷静了,不再胡来我们再谈。”
紧接着是林端离开的脚步的声音,他就把她锁在这里然后离开了。左幼反应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她从来不知林端会干出这样不讲理的事。这时的左幼哪里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比这再过分的林端也敢做。
第16章 林端解下领带,看着她:……
左幼被关的日子里,李婶会来送饭,一开始左幼还是存了希望的,觉得李婶至少是正常的,在听了林端把她关起来这事后,会斥他荒唐,会放她走。
但事实让她失望了,她跟李婶说完后,李婶十分淡定,脸上不现一丝波澜,甚至反过来劝她,说林端这样做是为了她好。
说她一个女孩子自打考到云市就住在品泊园,这里就是她的家,放着家里不住,没有跑到外面去住的道理。李婶又劝了左幼些什么,左幼已经没在听了,她意识到在这里她是孤立无援的,所有人都站在林端那一边,没有人可以帮她。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当李婶再来送饭的时候,左幼抓住机会想直接跑出去,可在门外她看到了辛煜文。
辛煜文脸上的不自在也只是一瞬间,一声“阿文”换一声“对不起”,左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这天开始,她就不太好好吃东西了。
左幼的内心世界塌了一块,她所熟悉的笃定的起了变化。梦里,林端的形象成为一个幻影,这幻影一会儿可亲一会儿狰狞,变幻莫测。
关了她后,林端消失了几天,待到再见他时,左幼心底的一丝希望还是被点燃了。
他可能只是对她偷听的行为太生气了,也可能是两人沟通有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也许,再好好谈一谈,林端会明白她的,毕竟这些年来,他对她是那样的好。
林端一进屋,左幼收起焦躁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对话。
“想通了吗?还搬吗?”林端直接问起她来。
一句话,把左幼听得顾不上心平气和了,她质问他:“林端,无论我搬出去的理由你是否认同,我都是可以搬的,我是自由的,你明白吗?”
林端解下领带,看着她:“你是我的。”
左幼听得一楞,这话如果是你侬我侬时算美好的情话,如果是在□□交加时说,算小情趣,而现在这种情况,被困在房间里听到,左幼只觉心寒。
左幼提醒他:“我们只是男女朋友,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林端:“你还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那你这是在闹什么?”
“男女朋友也不一定要住在一起,我只是想搬出去,你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可能不合适做你女朋友了。”
林端深深地看了左幼一眼,双眼微眯,问她:“什么意思?”
左幼其实这几天来的心里压力已经很大,她不习惯林端这样的处事方式,忽然就想快刀斩乱麻,从现在的困境中走出去,她脱口而出:“我们分手吧。”
林端慢慢地说道:“幼幼,你过分了。”
左幼哭了起来:“我哪里过分了,你不尊重我,把我当成你可以随意安排处置的私人物品,现在更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林端,你这样让我害怕,你知道的,我胆子小,我受不了这个,我不要在这里住了,我也不要再和你在一起,”
左幼还在发泄地说着,林端快步走向她,捂住她的嘴:“闭嘴!别说了!”
左幼停了下来,只余小声的抽噎,林端松了手,一下下地吻着她的脸庞,吻掉她的眼泪,左幼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抱着她,越抱越紧,两个人向床上倒去。左幼是不愿的,但她挣不过林端。林端哄着她,制住她......
左幼的世界随着那块崩塌的小角,再也坚持不住,全部轰然倒塌,她心里只一个念头,她跟林端完了,她一定要离开他。
浑浑噩噩了几日,左幼开始清醒起来,她离开的契机也是在这时出现的,莫启珊好多天联系不到她,找来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