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根粗大的横梁挡在身上,她恰好在两面墙的夹缝中。只是整个人,像是----皮都不见了,那血淋漓的身子,就像是一只被剥皮的兔子。
一个男人从墙头上翻过来,村里人见状,嚷嚷道:“存孝,你咋才来,你兄弟都没了!”
“没了?”男人嘴唇哆嗦着“咋就没了?”
“你看看这房倒屋塌的样子,人还能活下来?你兄弟媳妇啥样,还没扒出来不知道,你兄弟是没了,头都炸飞了。”
男人顺着村里人指的方向,嚎啕大哭。
这时,一个女人又从墙头上勾头往这看:“存孝,存孝,他俩咋样了?”
男人止住哭,扭头吼自家女人:“谁让你出来的?你那腿不想要了?秋华,秋华,把你娘赶紧扶屋里去----”听到那边答应一声,男人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去擦脸上的泪水:“吃罢早饭,就在院子里单独把俺家的老母羊牵出来喂。这咣地一声响,就跟做梦似的,我被震趴下了,眼睁睁看着,灶房里正坐在高凳上和面的婆娘,呼地被掀飞了,然后落下来,凳子都砸烂了,这腚和大腿估计得骨折了,一碰就疼的嗷嗷叫。我闺女幸亏老早跑出去玩了,要不,还不知道婆娘叫我去看羊圈里的羊,我这一看,十几只羊没一只活着的,有的脑袋都没了。有的肠子都出来了,这羊圈紧挨着我兄弟家的屋子,爆炸声又是从我兄弟家传来的,羊都炸死了,我兄弟他们还能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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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莫少北回来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他把莫小西从锅灶前的矮木墩上拉起来。莫小西指着灶底:“地瓜,我的地瓜快熟了。”
莫少北蹙眉:“怎么又烧地瓜?早晨都已经吃了两块?”
“早晨的地瓜太小了,跟小耗子似的。没吃过瘾。”莫小西坐到凳子上问六叔,怎么回来这么晚?她们几个有没有伤着?
莫少北摇摇头,说不是小作坊,是一家自己做炮仗的。莫小西放下心来,接着问道,是不是挺严重的,莫少北想了想,简洁说了句:嗯,男的没了,女的送医院去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莫太奶奶刚才出门的时候,已经听到几个回来的人说过了,又是断腿又是头骨的太吓人,回来就没告诉孙女。
“咦?六叔,你有这么热吗棉衣怎么脱掉了?”此时的莫少北只着一件毛衣。耳朵和脸都是红的,双手却很热。
“棉袄给那个女人了。”莫少北随口说道,看到媳妇儿倏然瞪大的眼睛,急忙解释:“那家的女人!她家的房子都炸塌了,人被压在砖头下面,等我们扒出来的时候,衣服估计是炸飞了,连身上的皮几乎都没有一块完整的。总不能抬着她的光身子出来吧,我就把大衣让人给盖上了。”
“真可怜,这么大的雪,送到医院得耽误多长时间啊,她得有多疼啊-----”莫小西摇摇头。
“不生气?”
“啊?”莫小西被问的莫名其妙。
“我把衣服给别人你不生气?”莫少北紧张地问。
“嗨----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没做错什么,要是我在旁边,我肯定也得给她找件衣服穿。身子都让人看光了,还怎么见人啊。”莫小西拉住六叔:“你去咱们屋穿棉袄去。”
“这半天都没闲着,一点都不冷。”
“那也去穿----”莫小西推他。
“没听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么,;六叔有火力!”莫少北反手握住莫小西的手,小嘻嘻地说。
“还傻小子呢,你都成了老小子啦,再说了,你的火力不都泻了么?”莫小西见奶奶去堂屋拿馍筐子去了,掂起脚尖,趴在六叔耳根小声说。
莫少北一愣,不相信地盯住媳妇,结巴了半天,才吭哧住一句:“你-----你-----你个小坏蛋!”
第61章 化掉了
很快县公安局来人了,据说,法医找了半天,也没把谷存义的尸体拼凑完整。
那一天,县里、镇里派了很多穿警服的,开来十几辆带车厢的小汽车,把谷庄村,挨家挨户的搜查,做好的炮仗,空筒子,及其废纸张还有在黑市上买的huo药,全部装上车,拉走了,说是集中销毁。快晌午的时候,打麦场最空旷的地方,已经堆满了烟花炮仗。几个村的人都远远观望着,浓烟滚滚、响声震天。
莫小西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这些,那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女人,镜头一闪而过。莫少北和奶奶从来不在家提这件事,六叔说一惊一乍的对胎儿不好。就连亚辉家和三孬家的那么爱唠嗑的人,也闭口不提。她们像是这起事故的受益者,因为,经过这次惊吓后,她们的男人好像变的比以前知道疼人了。最起码在家里能给提桶水,烧烧锅了。还答应过年给买件时兴的羽绒服!
从此后,谷庄的人再也没有做炮仗的了。小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有某些胆小的人,偶尔去河筒子里放羊时,会神经质地到处看,生怕不经意间,那条没找到的胳膊,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谷庄的人在遭受到如此重创后,眼看到了年关,暂时打消了如何挣钱的心思。荷花村的人再也不眼热谷庄有挣钱的门道了。
一个小老百姓的死根本不值什么,如蝼蚁一般没了也就没了,没人会操心:男人死了,女人是守着孩子过,还是改嫁他人,听说,孩子的姥姥没几天就把孩子给送来了,扔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孩子的娘不知道是在医院过的年,还是在自己娘家,总之,谷庄的人都没见过她。
村里人也只在茶余饭后,嗟叹一声:可怜的孩子,狠心的娘而已。别的,想这么多干啥?要过年了,灯笼、窗花、门对子,年货,孩子的新衣服,这一笔不小的开销,让多少土里刨食的农村人,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这个年因为六叔在家,过的与往年不同。无论是蒸大包子、粘豆包、白馒头还是炸丸子、炸糖糕,奶奶干的更有精神了,甚至还用闲置了好多年的模子,用小米和玉米面、江米面、红枣、葡萄干、核桃仁,做了一个六层的枣山糕。
莫少北买了很多礼品给老舅老妗子送去,惦记着媳妇儿,都没在老舅家吃饭。
姜诚是在除夕前一天来的,给老姑奶奶买了很多糕点,给西西买了十斤核桃,和一堆的干果。说吃核桃什么的,小孩子头发会很黑,而且小孩生出来会很聪明。并且特意从专门卖孕妇服装的店面里,买了两套纯棉的孕妇装。肥的能把莫小西整个地装下去。
“我看大街上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都穿着这种衣服,还挺好看的。”姜诚解释说。
“挺着大肚子能有多好看?那肚子跟揣着个十几斤的西瓜似的,有的人脸上还长妊娠斑呢,啧啧----就跟蝇子屎的。穿什么衣服都难看。”
“瞎说,你想想啊,等你生的时候,已经是大夏天了,穿上这身衣服,跟那些个穿着大花裤衩大花背心怀孕的女人站一块,简直是鹤立鸡群啊。还有啊,莫小西,我不得不郑重提醒你,不要仗着长得好看,就不梳洗不打扮,小心表叔嫌弃你----”
“放P,给我生孩子,我为啥要嫌弃?还人民警察呢,肤浅!”
“哟----表叔,行啊你,还知道肤浅这个词儿。”
“那是,六叔是没接着上学,六叔要是跟你一样上学的话,现在肯定比你混的好啊。不过,不上大学也好,要是去大城市里上学了,外面那么多漂亮的姑娘,总有一个会绊住他的脚的,六叔才不管我和奶奶呢,说不准现在他孩子都上小学了。”莫小西摇头晃脑地说道。被六叔照脑门上弹了一下。
“越说越离谱了,六叔在外面那么多年,也没被哪个女人绊住脚,还不照样回家娶了你!”
于是莫小西便嘿嘿嘿地傻乐。乐完了她问六叔,当年家里又不是没钱,为啥不接着上学?
六叔端着膀子,扫了姜诚一眼,正色道:“我怕我还没毕业,你就被别人拐跑了---”
莫小西这下笑的更像个小傻子了。
姜诚“切”了一声:“一个个,没出息的样,我看呀,你们俩就是俗话说的情人眼里出”稀粑粑----”说完就跑。
莫小西最先反应过来,指挥六叔撵上他使劲揍,恶心死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你跟你媳妇儿眼里才出稀粑粑!
姜诚躲在莫太奶奶后面,一口一个老姑奶奶,把老太太哄得要不是明天就是除夕了,估计今晚不舍得让侄孙子走了。
姜诚一本正经打量莫小西一眼,撇嘴:“我说莫小西,恁些天没见你了,我咋就觉得,你肚子没见大,脸怎么变恁大了呢?好东西是不是都让你抢走了,没给你儿子留点?”
莫小西嗑了几个松子吃:“你这毛头小伙子懂什么,三个多月的胎儿根本看不出来好不好?等过了四个月,才开始正儿八经长小胳膊小腿呢。”
“莫小西,别忘了我可是你表哥!比你大5岁呢。我毛头小伙子----”姜诚特意把那句话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差着辈分呢,表侄子----”莫小西眯着眼睛咯咯笑。
“你傻不傻,我要是你表哥的话,要是他欺负你了,我还能给你出气,我叫你表婶的话,以后你受委屈了,我总不能收拾表叔去吧?小辈打老辈,没规矩!”
“六叔不会欺负我的,要是真欺负了,我就带着孩子跑!让他见不到儿子!”
“你跑的话,可别给我说跑哪去了,毕竟一拃没有四指近,我叫你表婶叫他叔,就算是为了老姑奶奶,我怕我忍不住告密-----”
莫少北罕见的没参与进来,他瞅着媳妇儿笑的意味深长。莫小西被瞅的有些发毛。姜诚照例在家里蹭了顿饭,下午很晚才回去。莫少北收拾着他从车上扔下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媳妇儿买的。牙----有些痛!
其实莫少北在姜诚面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卑的:多读几年书就是不一样!自己就没考虑这么周全连他自己都觉得,孕妇嘛,有件衣服穿就行呗,反正也穿不了几个月。但是,摸着这衣服的料子,确实很柔软、很妥帖。他后娘的腿儿,你还操上心了,这是我媳妇儿,还是你媳妇儿?
到了晚上,莫少北端了炉子去洗澡间,少了热水,打到房顶上的桶里。热水器里的玻璃管都冻上了,冬天不能用,幸亏有个黑色的塑料桶,莫少北都是把水打上去,用一根塑料软管引下来,洗澡用还挺好。
莫小西真是想不通,六叔咋想出一出是一出呢,白天天那么好,正好姜诚开车来的,想洗澡的话,干脆开车去镇上大澡堂子里洗去多好,非得到了晚上,这么冷的天又想起洗澡来了。
六叔挑眉一笑:“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我居然在你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真是该打。”
莫小西问有啥纪念意义?莫少北但笑不语。
望着小洗澡间里氤氲的水汽。莫小西问六叔里面冷不冷?莫少北大声说,热的很,一点都不冷。还让媳妇儿去被窝里坐着,等他洗完了,顺便把洗脚水端过去。
莫小西是个爱干净的,每天必须得烫烫脚才能睡觉,跟六叔结婚后,也逼着六叔养成了每天洗脚的习惯。只是每次洗脚的时候,总是跟媳妇儿凑一起洗,一双大脚丫子,逗着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莫少北乐此不疲,每次都是水都凉了,莫少北才意犹未尽地把水倒掉。
莫少北洗完澡,身上直接就披了个棉大衣,端着一盆热水,往床前一站,棉衣掉在地上,漏出精壮的身子。
莫小西面皮泛红,她眨眨眼:六叔你怎么不穿裘衣裘裤?
莫少北把媳妇儿的双脚摁进盆里,才说道:“一会还得脱,麻烦!”
莫小西的小心脏莫名狂跳了几下,她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给她洗脚的男人,他蹲着身子,头发都已经擦的半干了,根根竖立着。倔强又热情。
莫小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滑到-----那根几乎垂到地上的-----口有些干,她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双脚。没想到,六叔抓住她的脚踝,一左一右裹住了他的-----像烧火棍般滚烫滚烫的。
莫小西目瞪口呆,好久,才脱口而出:“流氓,老流氓!”
莫少北正色道:“我怎么流氓了?六叔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依法、应当应分交公粮!”
莫小西轻易被六叔的话说的浑身发烫。被窝里有热水袋,再加上六叔滚热的身子,炙热的眼神。莫小西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我是不是要化掉了?”这果然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晚-----
第62章 没那本事
开春后,终于不用穿臃肿的厚棉衣了,莫小西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轻省了很多,五个月的肚子,鼓了不少,六叔的毛衣还差一个袖子就完成了,她却不想跟她们几个凑一块了。
也不是不想跟她们聚一块,只是四秋家的媳妇儿秋玲,亚辉家的也说了,让人家抓奸抓的上瘾了,真不知道她咋想的,张嘴闭嘴就提小彪怎么样怎样。
农村女人再没文化,再泼辣,最起码的羞耻心应该有吧?三孬家的说秋玲自打那件事后,四秋闹了几天,然后去小彪家要钱,小彪娘不给,一个月后,小彪却不知道从哪弄来五千块钱,扔给四秋后,便到外头找活干去了。
四秋得到五千块钱,高兴的不得了,带着3千块钱去了谭城,两天后回来,往事既往不咎,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带着秋玲赶集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别人问干啥去,他乐呵呵地回:去妇幼院把节育环摘掉,该要二胎了。
秋玲也照常串门了,往日里连雪花膏都不抹的脸,现在竟涂上白白的粉,香味有些刺鼻子,莫小西一闻到就打喷嚏。只能远远地坐在一边。
秋玲说话也没遮没拦的,她说,女人这一辈子得想开,咋着快活咋着来,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多没意思啊。
亚辉家的嘴快,张嘴顶了句:“我们可没你那个本事,都能把人家没成年的儿子拐到床上。”
当时在旁的几个人还生怕秋玲恼羞成怒,谁知道她呵呵一笑,说,没成年也有没成年的好处,年龄小,别的地方不小就行。现在想想那滋味,啧啧-----跟四秋那没用的简直白过五六年了。其实呀,男人也就恁回事,再大再小,再正经,那档子事谁不稀罕?外面的女人一勾搭还不屁颠屁颠地往身上黏----”
莫小西听了直翻白眼,三孬家的一指莫小西:“能耐的你,你咋不去勾搭六爷爷去?六爷爷家的钱可比小彪家多多了。”
秋玲的脸终于挂不住了,脸上的笑几乎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站起来就走:“我娘说了,这世上就没有不吃腥的好男人,要么是不正经的男人要么是假正经的男人!平日里装的人五人六的,背地里指不定干过什么事呢。打量着别人不知道似的。”
“小六奶奶,你别搭理她就是了,她自己男人不争气,拿着小彪给的钱去城里找小姐去了。还寻思着所有的男人都跟她家男人一样。所有女人都跟她一样不要脸似的。”亚辉家的气呼呼地对莫小西说道。
莫小西根本没把秋玲的话放在心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六叔在监狱里蹲了将近五年,她也习惯了村里人善意的或者虚伪的、同情的目光。六叔不在家,连她都认为六叔蹲了牢狱,还能管的住别人嘴巴,别人的猜想?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身上不会掉一钱肉!
谁知道六叔回来后,风风光光地娶了她。别人有的,她不但有,而且只多不少,更比别人的好,别人没有的,她几乎应有尽有。家具家电,比城里人差不了多少。她们家美满幸福的小日子,让多少人眼热心动。
六叔并没有做错什么任何事,莫小西也没瞧不起任何人,那是别人的活法,她不予评论,但是千万别招惹到她头上,更别想往六叔头上泼脏水。
她笑吟吟地站起来,冲秋玲喊道:“不巧的很,那天你去我们大棚里。我恰好也在。以后缺钱的话,直接让四秋找我六叔就行,你也知道,我六叔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说话恶声恶气的死难听,我替六叔跟你道个歉,不好意思了,没吓着你吧?”
秋玲忽地转过身来,脸都憋成赤红色了,也没说出一句话。等秋玲走后,三孬家的扳住莫小西的肩膀问:“哎哎----小六奶奶,快讲讲,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还用问,这个女人已经没脸没皮了,肯定是勾引六爷爷去了呗,被六爷爷骂走了。”
三孬家的张大嘴巴,好久才说道:“确实没脸没皮了,咱们都小心点,回家好好敲打敲打自己家的男人!”
莫小西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原本并不想说的,可是那个女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这种腌臜事还拿出来炫耀炫耀,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给别人胡说八道,败坏六叔的名誉?趁早一盆凉水泼下去,浇醒她。
其实莫小西当时并没在场,是六叔告诉她的,六叔也是太实在了,回到家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儿都交代了,并且叮嘱媳妇儿:“四秋家的品行不好,以后少跟她在一块!”
莫小西因为六叔的主动交代,晚上好好犒劳了一顿,累的手儿酸,嘴也麻。早晨起来,六叔连碗都不舍的让端了,要不是奶奶在旁边,恐怕都要亲手喂了。
莫小西真的可以称得上“心灵手巧”的小媳妇儿了,她只是在画报上看到一名男演员穿的毛衣非常漂亮,针法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问过几个年轻小媳妇,更不知道咋回针的。她抱着画报细细琢磨了一小会儿,用针试了试,果然是一模一样。几天的功夫,毛衣就成形了。
莫小西想去大棚里看看,要说棚地她又不是不知道,直接去不就得了,干嘛非得缠着六叔呢,莫小西是听话的好媳妇儿,六叔不让去,她就不去,不是她不想去,她是不敢去呀。六叔会修理她的。
六叔说话算话,在修理媳妇这件事上,从来没有食言过,而且花样百出,光是听他一说,莫小西都臊的不行。
莫小西缠磨六叔的功夫也是见长的,反正前天去医院做B超时,医生都说了,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莫小西好奇地问男孩女孩,医生还没搭话呢,六叔一敲她脑门:“管他男孩女孩呢,健健康康就好,反正咱这是头一个。都高兴!”
医生乐了:“姑娘,你可没你家属觉悟高啊。看你们两口子都长恁好看,你们的孩子肯定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