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沉着脸走进厨房,去准备段竹说的蜂蜜水,她拿小勺在温水里搅了搅,转头,视线穿过餐厅定定看着客厅里的人,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端着蜂蜜水走过去,看着双眼紧闭的人,任臻挠了挠眉角,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他:“时柏年?”
时柏年听到任臻的声音,眼皮滚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发现他眼神迷乱混沌,醉的不轻。
“老婆?”时柏年看到她叫了一声,想伸手去抓她的手,迷瞪中,眼皮一沉又睡了过去。
任臻被他很自然的称呼说的愣了愣,来不及深想,眼看着他又要睡过去了,赶紧上前摇晃他的肩膀,“你把蜂蜜水和解酒药喝了再睡。”
时柏年被耳边聒噪的声音弄的皱了皱眉毛,疲惫地睁开眼,就着她的力量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任臻顺势把杯口怼在他的薄唇上,时柏年只好咕咚咕咚喝下去。
“等一下,还有药!”
任臻换了一支解酒灵喂他喝,时柏年刚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水让他脸上的表情顿时皱了起来,看到他作势要吐,任臻想也没想直接捂了他的嘴,“喝下去不许吐!”
……
任臻逼着他把药水和蜂蜜水都喝下去人已经有些累瘫了。
捡起地上的外套,她顺手关掉照明灯只留了两盏壁灯,目光看到茶几上的文件,她头痛地按住额头,慢慢瘫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盯着电视屏幕发起了呆。
她手里的协议书都快被揉皱了,也没过多长时间,她身后沙发上的人,突然跟被电打了一样猛地直坐了起来,吓得任臻双肩一抖,诧异地回头看着他。
时柏年没看到任臻在,他踩上自己的鞋,径直冲进了洗手间,夜深人静的,房间里特安静,他放水的声音从厕所传出来,任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两分钟后,时柏年从洗手间出来,他双手抓着松松垮垮的皮带,扣了好几次才扣好,扣盘碰撞的清脆声像涟漪一样震着任臻的耳膜。
他在舆洗池前洗了手,抓起毛巾把手擦干,才晃晃悠悠走到客厅。
任臻在那一刻站起来,问:“酒醒了?”
时柏年脚步一顿,扭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女人,“老婆?”
“那药我试过,应该挺有效的,你清醒点了吗?时柏年,我今晚有事要跟你谈。”
时柏年定定站在地上有些脚步不稳,任臻能看到他的身影摇摇摆摆。
“你今天浇花了吗?”时柏年突然冷不丁问她。
“嗯?”任臻怔忪了两秒,脑子空白了,“没有。”
时柏年打了一个酒嗝,闻言点点头,低声咕哝:“就知道你没浇。”
说着,他径直走向落地窗前,弯腰,拎起地上的一个洒水壶,伸着胳膊低头给玻璃窗台上的几盆绿叶花浇水。
他应该是醉的不清了,到现在还没解酒,一边浇花嘴里还呢喃着什么话,听不太清。
任臻站在他身后,紧攥着手心,用了好大的勇气才说:“时柏年,你别浇了,我真有事要跟你说。”
时柏年没有搭理她,又折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捞了肥料出来,给花施肥。
任臻泄气了,觉得自己跟一个醉了的人一本正经说话实在有些逗,也终于放弃了,手撑在额头上靠着沙发一言不发,任由他耍酒疯浇花施肥。
时柏年折腾完花,后知后觉意识到任臻不说话了,他转身,看到任臻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目不转睛,面色木木。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电视,男人迷乱的眼神突然一眯,朝着任臻走过去,他回来还没有换衣服,沾染在身上的浓重酒气袭人。
任臻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很轻,听起来很委屈的质问声:“你喜欢这样的?”
任臻皱了皱眉毛,抬头看他,一脸迷惑不解,像是没听清他话中的意思:“你说什么?”
时柏年吃醋了,他伸着手臂指向电视里躺在大床上的男人,说道:“这个男人尸长一米六,典型的二级残废,他配不上你。”
任臻微微瞠目,惊讶地看着他,失语。
时柏年感觉自己脚下就跟踩在海面上一样,实在觉得天旋地转,他上前倒在沙发上,满脸醉意泛红,看着同样盯看着自己的任臻:“我说错了?”
他伸手,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她想抽走,他应该也意识到了,固执地握住她死也不松手,他神情低落下来,有些憋屈地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神志不清,连讲话也颠三倒四,应该是没意识到自己在客厅里,“你的床今天怎么这么奇奇怪怪,变小了。”
“明天我就去家具城,给你买张大床来,我们一起睡。”
任臻这下是十分确定了,这人压根就没醒酒,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不等她说话,时柏年又突然问:“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任臻任由他温暖的手握着自己,垂眸说了一句。
“又失眠了?”时柏年慢慢坐起来,他的衬衣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结实的肩胛骨大敞,肌理分明的腹肌露在她面前,“失眠好办,我哄你啊,我抄了好几个故事,现在念给你听?”
第47章 氧氟沙星
任臻浑身一顿, 她抬起眼皮,秀气的眉毛凝住, “什么故事?”
“睡前故事。”
任臻在昏暗光线里, 怔怔看着他狭长像一汪黑洞的眼睛。
失神间, 他慢慢靠近, 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 这样的亲密接触, 让任臻猛地清醒过来,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起身。
“你醉得不轻,先好好休息吧”一种无力的眩晕感牵扯着任臻的神经,像是迷幻剂,指引着她沉沦接受他,可另一头又有理智强势地牵制她,提醒她保持清醒。
说完, 她迈着虚浮的步子噔噔噔上楼, 连电视都忘记关掉。
她一离开, 时柏年的头像有千斤重,顿时垂下, 他大力揉了揉自己的胯间,莫名的躁意让他冲动, 高大的身影起身走下沙发, 连鞋也没穿,跟了上去。
酒精让他肢体特别不协调,上楼足足用了他两三分钟, 他扶着楼梯摇摇晃晃上去,撞开任臻的房门,看到她正坐在床上脱衣服,笑了,径直走过去。
任臻看到他来,下意识拉住被子遮住自己,时柏年也学着她的动作脱掉衬衣,解开皮带裤子随意一扯,滑到他脚下。
任臻眼疾手快,眼看着时柏年就要掀开被子压过来,她想也没想伸出脚撑在他胸膛上顶住,感觉到他手已经摸了上来,她睁大双眼,娇嗔生气地瞪着他:“你下去!”
“不。”喝醉了的时柏年,权当她是在害羞遮掩,大掌掀起被子,就在他钻进去的那一刹那,任臻闭上眼,咬牙向前一脚把他蹬下床。
‘咚’!
重物倒地的声音。
安静,失声。
任臻抓住被子,微微直起腰坐起来朝地板上看过去,只见时柏年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他反应迟钝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
时柏年目光一动,看向她。
他双手撑在地上,坐起来,任臻看到他胯间一坨鼓起,脸上涌上一股燥热,她羞耻地别开脸,“清醒点了?”
时柏年太阳穴的位置剧痛,他伸手按揉了几下,没吭声。
任臻坐在床上低着头,见他不说话,她便比他更沉默,在这样的气氛里,她嘴唇一动,终于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
“时柏年,我们离婚吧。”
坐在地上的男人背脊僵住,浑身一震。
任臻从床头柜上拿起已经被她摸皱的协议书,递给他。
时柏年不动如山,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抬眼看着她,他眼中的混沌消散,目光深而沉,冷的像冰窖。
任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眼睫,说:“时家背景殷实宏大,任家小门小户,实在高攀不上。”
“就因为这个?”时柏年没说话,眼底的冷意却是消散了不少,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不在意。”
“我在意!”任臻用力抓住被角,“其实我半个月前就打算跟你提,但是被工作耽误了。”言下之意她已经沉思熟虑了半个月。
时柏年沉默不语。
任臻悄悄抬眼看着他,发现他拳头紧攥,一根根青筋在手臂上暴起,对峙着,时柏年突然抬头。
任臻吓了一跳,知道他不好对付,心想他不会发火揍人吧,愣怔间,却见时柏年双手在床边一撑,身体半趴在她床头。
任臻低头,四目相对间,时柏年直直看着她,男人的嘴角一平,竟委屈的像个三岁小孩,他低喃着说:
“我不离婚。”
任臻眼神一动,却面不改色,她安静地坐在床上,他们两人一个高一个低,这样的姿势,莫名像一张照片,恨不得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她问:“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时柏年眼眸一眯,抓起她的一只手,身体微微向她靠近。
他性感的胸膛贴在她柔软的手心,时柏年满脸微醺地想着措辞。
他看着她,扬起眉,无赖地问:“我长得不帅吗?”
任臻:“?”
时柏年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语塞,男人的眸子深沉无比,惩罚似得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一脸坏意地将她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无耻地又问:“我身材不好吗?”
任臻:“……”
趁着她失语,时柏年起身,亲热地搂住她,他的眼底荡漾着醉意,却挡不住耍贱开口:“我会讲故事,并且比你聪明,还会拿小号偷偷给你打榜。”
时柏年越说,脑子里越觉得自己优点还挺多,这么一对比,他舒展的眉眼顿时皱起,委屈了,握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质问。
“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真的舍得不要了吗?”
任臻睁大双眼,抬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一动不动。
任臻人傻了,这还是时柏年吗?!
这个人真的是……好不要脸啊!
任臻不说话,时柏年只当是自己说服了她,喜悦涌上心头,他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下重口他当然舍不得。
那一口很轻,从轻咬慢慢变成了舔.舐,暧昧四起,任臻耳后敏感,两只手臂很快就起了鸡皮疙瘩。
时柏年亲了亲她的脸颊,捏起她的下巴,强势地问:“怎么不说话了?还想不想离婚?”
任臻动了动唇,失声。
一室的幽静。
时柏年两只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沉重钻痛的太阳穴让他不得不低下头,下巴支在她颈窝里。
“老婆,我没法回头了。”
男性气息弥漫在任臻鼻尖,她精神被他蛊惑的已经开始恍惚了,“为什么?”
“为什么?”时柏年浓重的酒气喷薄在她耳边,轻声喃喃答:“我估计是落枕了,脖子疼。”
任臻:“……”
他的力量好大,任臻动了动,根本从他怀里挣扎不出来,只能紧紧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