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盛说完,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挥手说,“给你小姨妈说,我今天留在老宅,让她多准备付碗筷。”
周越峰脸色在红白黑之间转换,最后一脸惨白的从书房里出去。
路知夏直奔高铁坐了前往鹿儿岛最近的港口。
高铁四个小时的路程,路知夏浑浑噩噩的从高铁上下来,感觉浑身发冷。
因为台风肆虐的原因,临近鹿儿岛的海域水雾漫天。
整个海面上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美女去哪啊?”蓝色出租车的大哥摇下车窗,隔着两米远的台阶问她。
路知夏一个人站在高铁的出站口,整个人被大风吹裹成一个细长条,看着就要被风刮走了。
“鹿儿岛,能去吗?”
路知夏尽量发出最大的声音,但是被快就被风吹散了。
“美女,鹿儿岛这会可不兴去。别看着会风平浪静的,不知道啥时候一个浪打过来了,连船带人就没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路知夏又给周嘉和打了两个电话,第一次没打通,再打就不在服务区了。
司机摇头。
路知夏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只好给路南征打电话。
路南征正端着水吃药,听到上午还坐在他身边说话的人,一转眼跑到台风肆虐的海台,杯子都没拿稳,洒了。
“周先生出事了,我来看看他。”
路知夏小声的解释。
“胡闹,你又不是医生,你跑去能干嘛?”
路南征扶额,一脸无奈的说,“我不是批评你,星星,你做事不能这么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你现在跑鹿儿岛去找周嘉和,先不说工作的事,你一个人就这么跑出去,万一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对不起。”
路知夏站在出站口的和角落里,眼角的泪还没流下来就被吹飞了。
“联系上周嘉和里吗?”
“没有。”
闻言,路南征轻哼了一声,“也是,你要是联系上他,也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爸爸。”
路知夏软软的示弱。
“罢了,我找人去接你,不要乱跑。每隔一个小时给我发条消息报备。”
路南征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的说。
“工作我马上打电话请假,但是清北我现在不回去。”
路南征叹气,刚开始知道星星为了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周嘉和分开,心里还庆幸自己的女儿好歹不是个恋爱脑。
现在看来,也好不到哪去。
“非要去找他?”
“嗯”
“那你注意安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和她以后都不要想在一起了。”
“好。”
路知夏刚说了个好,路南征就把电话挂了。
路知夏在高铁出口忐忑的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个男人开着半截斗的火车来了。
因为常年在海边工作,皮肤黝黑发亮。
“路小姐,我们老板让我带你上船。”
男人粗憨的嗓子连风都吹不散,非常具有穿透力。
男人带着她到了港口,一边带着她上货船,一边解释,“客船已经停了一星期了,这是政府给鹿儿岛送必要物品的货船,三天才有一班,你今天是来巧了,不然还要再等三天。”
路知夏很是感激的给他道谢。
船上的水手大副见到路知夏都调侃的问,“黑子,这是哪找到的珍珠宝贝啊。”
被喊黑子的男人脸色看不出黑红,只是闷声沉道,“滚滚,这是老板的侄女,去鹿儿岛找人呢。”
众人大笑着离去,黑子回头郑重的给路知夏解释,“路小姐,别在意,他们插科打诨习惯了。”
路知夏摇头。
对方也没有说很过分的话,她不在意。
“我们大概多久到啊?”
“两个半小时,不是台风季的话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鹿儿岛离海台不远。到了之后,你要去哪,我找人送你。”
“去医院。”路知夏想了一下,语气有些低沉的说。
也不知道周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那好,这艘货船送的有医院急需的药品,医院的人应该会在港口等着接药,到时候让他们带你去医院。”
“好,谢谢你啊。”
“不用,老板交代的份内之事。”
黑子给路知夏找了一把椅子,让她坐着休息,然后就去忙其他的去了。
路知夏第一次坐船,随着船身的波动,很快她就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但是一闭眼,呼啸的海风就好像透过甲板船身直达她的脑海,让她又惊又惧的睁眼。
天色昏沉,船上的吊灯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黑子正站在船舱门口,指挥者人搬运动东西。
路知夏有些踉跄的走出来。
黑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她醒了,朝她招手。
“我问了,医院的人马上到。你先上岸,去亭子里等着。”
黑子长手一指,指向港口岸上的一处亭子。
四周都是茫茫望不到边际的海域。
路知夏安静的一直等到了一个留着及耳碎发的女人过来喊她。
“路知夏”
路知夏回头看到一张笑起露出酒窝的女人,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稍微松了松,回了她一个浅笑。
“我叫苏梦禾。是鹿儿岛的流动医生。”
“你好,我叫路知夏,来这,来找人。”
“嗯,我听说了。你要来我们医院找人,找谁啊?”
苏梦禾领着人上车,问她。
“周嘉和,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周嘉和的病人,就是昨天他救了一个小女孩。”
“啊,那个快没气的病秧子啊。”
苏梦禾闻言挑眉。
“你找他干嘛,我就没见过那么爱生病的男人,就是个药罐子不说,还不好好配合治疗。他从来到鹿儿岛就一直生病,自己也不注意,结果烧成了肺炎。肺炎还没好利索,就想跟着人家渔民出海,结果还没出海域,就触礁漏水,翻了。船上还有个小女孩,周嘉和就又跳进水里救人,人刚救上来,自己就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
“一直不醒?”
路知夏心都揪起来了。
“可能缺少爱情的毒打吧。”
路知夏还一头雾水的时候,苏梦禾已经拉着她下车,进入了鹿儿岛唯一的公立医院。
“苏医生,周先生刚才又起烧了。不如我们用货轮把他送回去吧。”
深海九号研究所负责人桑梓铭一脸愁容的看着苏梦禾。
“他现在肺部有感染的迹象,货轮上的环境不适合他。我让人送的药已经到了。不是我说啊,桑先生,这周嘉和自己作死,送到哪也没办法。”
“哎,这事主要怪我,来的时候周先生就已经身体发热,不舒服了。又跟着我在海岛与基地之间奔波。才越来越严重的。”
苏梦禾走过去,拍了拍他,“你也不用自责,他也有责任,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负责。”
“你们是不是十七号来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路知夏突然开口问。
桑梓铭闻言点了点头,“当时提取装置出了问题,提取物的纯度突然下降,所以就催的急了点。”
路知夏想起来十七号前一天就是周嘉和身体不舒服,要还被撞了。
“他没有说,他前一天身体就不舒服了吗?”
桑梓铭没见过路知夏,眼神询问的看了一眼苏梦禾,有些尴尬的开口。
“是我疏忽了。”
“他在哪?”
路知夏说话声音都有些变调,但还是努力保持平和。
“二楼尽头的病房。”
苏梦禾抬着下巴朝她二楼方向点了点。
路知夏招呼都忘了打,就沿着楼梯直接跑向二楼。
苏梦禾双手抱胸,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遗憾。
果然还是年纪小,这以后岂不是要被周狐狸拿捏的死死的。
“苏医生,刚才那位是?”
苏梦禾耸了耸肩,“周嘉和的灵丹妙药。”
“周嘉和的病啊,能不能好,就看她了。你先去忙吧,这边我看着,不会让人交代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