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不客气地摸翁星胸,用着力。
翁星眼角含泪,这条路实在僻静,没人。
兜里的手机按了录音键,往后一步一步退,“一万?两万?五万?还是十万?”她盯着何惜玥的眼睛,笃定道:“我都能给。”
“明天,就可以。”
周围那几个女生听到这儿都有点心动了,犹豫着问,“你家什么背景啊?”
衬衫汗湿透了,头发丝间的汗水一滴连着一滴往下掉,翁星手挡在胸前,静静回:“我和陈星烈是邻居。”
“你他妈搞笑呢?”有个打了鼻环的女生伸了只手过来想拽她头发,“你随便编个小公司,我们可能还不会打你,但你连亭溪苑的别墅都敢编了,你是不是找死啊?”
“你知道这几天姐们儿几个因为阿玥被扣了所有零花钱哪儿都不能去玩的经历吗?”
“就那路边烧烤摊,狗能坐,我们看到却都要绕路。”
“你说你该不该死啊!”那女生下手掐她脖子。
“我微信里有五千!”翁星盯着她缓缓道,“可以现在转给你。”
何惜玥扫了她一眼,她没动作,她身旁女生却心动了,“拿出来看看。”
翁星低头摸出手机,把微信余额亮给她看。
“五千七。”那女生想直接扫了。
何惜玥比较谨慎,“你是不是想着报警啊?”
“姐零花钱两万一个月,你赔得上吗?”她笑了下,“还是打你更划算,你自己写申请书滚回B班换我回去。”
“这样我爸不会丢面子,他也能继续给我生活费。”
“我可以给你我的表。”翁星握住那打过来的手,“Cartier的最新限量款,市值十万。”
“我妈妈给我的奖励,我可以明天给你。”翁星认真道。
她旁边的女生低头查官网,“我去好像是真的。”
几人纷纷心动,“玥姐,要不咱们就听她的吧。”
“打一顿你是气消了,但是你真要回一班,我们还能这么方便一起玩吗,隔好远呢。”
何惜玥半靠路灯上,盯着她看,“翁星,你的建议可行。”
烟灰洒了片,指间猩红,“别耍小心机,否则你以后别想好过。”
“烟头烫皮肤听说挺舒服的,要不要试试?”她挑了挑眉,艳丽的脸上都是笑意,“还有啊,莎莎,你的卷发棒按摩背部应该挺过瘾。”
旁边有人笑:“不止呢,就现在脱她制服,拍几张照片,卖钱也行。”
“也行”,何惜玥伸手拍了拍她脸,“我今天先饶你一次。”
“自己扇十个耳光,脱了制服拍张照,明天把表给我们。”她撕了根棒棒糖,心情愉悦,“开始吧。”
那几个女人压着他,恶狠狠道:“快打啊!”
眼睫微微颤抖,翁星盯着何惜玥的脸,她下巴上有一粒黑痣,看人的时候很刻薄,咄咄逼人。她没有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弥散着果香,她弯下腰,盯着翁星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她脸,“怎么不动手啊?要我来,B班妹。”
“于莎,压着她。”翁星那清冷倔强的眼神把她看得发毛,心底不舒服,她咬着棒棒糖,抬手撸起袖子,动作很熟练。
那个叫于莎的女生压住她肩膀,大力掰过她手腕,箍得她动弹不得。
“不服气?”何惜玥把糖纸直接塞她嘴里,“既然你不肯自己打,那就我动手,打到你求饶为止。”
“把她衣服脱了,录像。”何惜玥扯了把她头发,她身后女生立刻打开手机全程录像。
“玥姐这贱人这模样真好笑。”
“是啊,这可怜样,真想划花她那张脸。”
翁星咬着牙,黑白分明的瞳眸里带着隐忍愤怒。
何惜玥抬手,重重的一耳光。
吐出糖纸,翁星偏头躲了下,脸还是迅速红了,白皙的脸上浮起几根指印。何惜玥却感觉权威受到挑战,立刻加重力度,“婊/子,你还敢躲!”
四野寂静,汽车飞驰而过,卷起一阵尘灰,无人注意这角落里的欺凌景象。
一颗心直往下沉,有一瞬间,翁星想过鱼死网破。
掌风带来力度,她头被人按着避无可避,翁星垂下眼睫。
直到视线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握住何惜玥的手腕,指骨用力,青筋迭起。
何惜玥“嘶”的一下松了手,疼得瞬间弯下腰去。
第11章 对峙
皱着眉,何惜玥正想发作,抬眸就对上那双狭长单薄的眼眸,眼尾锋利,微上挑,很浅的内双。
光影斑驳,照在石板上,男生身形很高,阴影压住她,气场低得逼人。
后背出了一层汗,何惜玥有点腿软,手被捏得又酸又痛,她声音微微颤抖,“陈星烈。”
“你怎么来了?”她嗓音底气不足,气焰一下便消下去,“松开我手呀。”
长指用力,陈星烈垂下眼睫,食指的银戒微反衬光点,皱了皱眉,厌恶地扔开她手,那眼神像看一堆垃圾:“不放我在眼里?”
何惜玥赔笑,谄媚得很:“我哪里敢,烈哥。”
她恶狠狠地盯了眼翁星,“我就教训个贱人而已。”
发丝凌乱,汗水糊在脸上,左脸的指印还清晰可见,胸前制服在拉扯中,纽扣掉了一颗,隐约可见白色胸衣。
翁星伸手挡住,站在陈星烈身后,平静而沉默地看向何惜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泪,但没掉出来。
何惜玥看着她,恨得牙痒痒:“一班的人不应该都恨她吗?她一个在B班待了两年的人,怎么敢指挥你们。”
“你他妈放尊重点,何惜玥。”陆行之冷冷盯着她。
她身旁的女生,有大胆的跳出来,“就是这个叫翁星的贱人害我们玥姐现在出门都要被数落,还被他爸扣光了生活费,卡也冻结,说不提升名次就永远没零花钱。”
“我们现在哪个场子都去不了,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那人说到激动处,伸手就想来打。
眉心戾气难掩,陈星烈捏住她手,反手下掰,眼眸冰冷,“你也配?”
难女生瞬间痛得眼泪都流出来,哇哇着大哭求饶。
抬眸,翁星看向陈星烈的侧脸,耳骨上一粒黑痣,冷漠阴沉,气压极低,一贯散漫,打起架来的狠劲却又无人能比。
大多数时候这人冷漠散漫生人勿近,极少数生气的时候眉眼的暴戾压不住,痞坏得没人敢惹。
十秒,二十秒,他没松手,估计再用了一点,那人的手腕真要被活生生掰断。
何惜玥反过来求情:“陈星烈,她是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是吗?”松开了手,扯了张纸巾,他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低头睨了她们一眼,“她们是你朋友?”
何惜玥烟熏妆下的眼影很亮,汗水晕染,脱妆,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黑色,丑陋而狼狈。
“洗下脸。”拧开瓶矿泉水,陈星烈直接从她头顶淋下去。
一瞬间,头发和衣服湿透,何惜玥眼睛嘴里都是冷水,她紧攥手指,因为用力脖子骨凸明显,冷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道:“不必要做得这么绝吧,陈星烈?”
“我爸也认识你爸,你回家怎么交代。”
“呵”,低嗤了声,陈星烈弯腰逼近她耳边,“我没动手已经是对你仁慈。”
“交代,对你们,没必要。”
男生嗓音低沉,字句缓和,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何惜玥脖子,她快呼吸不过来。
屈辱,难堪,何惜玥强忍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对翁星的方向鞠了一躬,“对不起,翁星。”
“是我他妈没本事,没想到你连我们班最有钱,最有势的男生都能勾引到。”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陆行之气得直接提起她衣领,“我们之前对你太好了,是吗?”
何惜玥笑的模样有点疯:“是啊,我不就说的事实吗?她一个插班生,凭什么陈星烈会来给她撑腰啊?不就是那张脸,和那副身子吗?”
“嘴真脏,操。”陆行之暴脾气上来,伸手直接压她到墙壁上,她后背撞上石头,下意识佝偻,脱了妆的黑色灰水顺着脸颊留下来,眼底充血,“我就这样的人啊。”
“陆行之,你有种今天弄死我,否则让我回家我一定让我爸饶不了你!”
“你家很有权势吗?”翁星站出来,冷冷盯着她,“你这么笃定你可以欺负所有人?”
何惜玥死死盯着她,“让你从此在一中过不下去,我还是能做到。”
“陆行之,你们有本事每天守在她身边啊,否则我堵她到死,她别出校门一步。”
缓和了会心绪,翁星伸手理了理耳畔黑发,上前一步,她把手机录音调出来,“我可以把这些证据提交给警察,寻衅滋事还是勒索未遂?可以构成刑事犯罪吧,入狱,你这辈子都会带着污点。”
何惜玥眼眶突然变红,眼白里尽是血丝,吼道:“那又怎么样,我爸有钱,他会捞我出来!”
“你个贱人这辈子只配看我吃香的喝辣的,看我怎么践踏你欺负你让你永远也反抗不了!”
“那我爸也会用更多的钱,让你服完你应该受的刑罚!”压抑,克制,至再也无法忍受,翁星喊出来。
她从书包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扔在她身上。
何惜玥看了眼,眼神里皆是不可置信,“我不信,你是姓这个翁!”
“我不信!”
信天企业,早年和陈津滕所在的公司互为合作伙伴,后涉及不同的领域,翁星父亲转型服装业,她爷爷曾在机关工作,处级干部,退休后出国。
但现在在体制内仍有关系,负责审批何惜玥爸地产项目的负责人就是翁星父亲的朋友。
这相当于是拿捏住何惜玥家地产公司的命脉。
“我在忍,是想拿到足够证据,让你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让你一昧欺辱我。”翁星看着她,“你被挤出一班,是你活该。”
“你个烂人。”
愤怒不甘冲昏头脑,何惜玥挣开陆行之的手,伸手就想去打翁星。
却被陈星烈拽住手,一把扔到她那群姐妹中间。
陆行之:“你应该谢谢我哥不打女人,否则你今天绝不是现在这么好受。”
低眸点了支烟,陈星烈抽了张卡出来,盯着那群小混混模样的女生,“要钱是吗?”
那群女生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眼底欲望掩藏不住。
“二十万,刚她怎么打翁星的,十倍还回去。”抬手,陈星烈直接把那张卡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