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星站旁边已经努力把存在度降到最低,听他们说话心情都明媚很多,才感到青春无限。
此刻cue到她,她忙想拒绝。
司唯嫣就替她答了,“她去,陆行之,你把你朋友也叫上,人多好玩儿。”
陆行之挠挠头:“行。”
天气热,教室里学生嫌室内温度不够低,把空调开到最低,风最大档。
翁星坐在下面,卷子被吹走好几次,都弯腰在垃圾桶里捡到。
同桌抱怨,“这些位置只会给我们这些平常考试不好的学生坐,唉。”
“翁星,你成绩怎么样?”
翁星压住稿纸,轻回:“一般。”说完还接连咳嗽了几声,手指尖都是冰的。
在讲台上讲题的宋墨白听到这声咳嗽,走过来,他把空调扇叶往上掰。
有人抗议,“学委,你干嘛,热死了。”
翁星抬头看他,“宋墨白,谢谢你,不用的。”
后排,陆行之被踢了脚,站起来喊:“哎,学委我冷,把温度调高点。”
有人笑他:“陆行之你是不是s虚啊,这大热天的都冷。”
陆行之瞥了眼倒数第一排的某人,豁出去了,“哎,我就身体虚怎么了。”
“调到二十度”,挑眉他看那人搁桌上的手敲桌子,犹犹豫豫,“二十二度也行?”
“有没有搞错,二十二度热死人啊?”
“热死没热死没?写你作业,哥屋恩。”陆行之怼人不嘴软。
风力变小,没那么冷了,翁星回头看这个新班级的学生,此刻才觉得似乎他们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挺可爱的。
放学时,翁星收拾好东西就走,路过最后一排时看见陈星烈位置没人。
前车之鉴,翁星这次特地选了个人少的楼梯走。
刚走几步,就被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喊住,“翁星。”
少年穿了身黑,单手插兜,锋利眼皮懒懒耷着,长指间捏着那枚金色徽章。
海浪,波纹,鹰翅和一条如鲸般的雕刻图案。
翁星下意识后退,书包撞在身后杂物间的门上,砰的一声,心跳加快。她抬头看着陈星烈。
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下颌线流畅锋利,肤色冷白,倦冷无比。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逼视意味明显。
“你,你,干什么?陈星烈。”翁星努力缓和心绪。
“这,你放的?”陈星烈指着这徽章,嗓音一下变冷了。
翁星点点头:“嗯。”
“哪儿来的?”他低声逼问。
翁星第一次看见他那样在意的目光,一时紧张,“还有卡片,都是,我……”
“说清楚。”陈星烈语气缓缓的,与她相距不过十厘米,“我没收到卡片。”
走廊昏暗,一道斜阳射进来,男人锋利冷峻的脸半陷入阴影里。
睫毛很长,呼吸流窜在彼此间清晰可闻。
而楼下开始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很多人过来了。
翁星耳廓通红,紧张得颤动不已,心跳急速加快。
终于在那脚步出现在这一层楼时,翁星抬手抓住男生宽阔的肩,顺着往后拽了下,手指碰到他颈部硬冷的骨节,带着他一起压进了身后杂物间的门。
光线晦暗,门嘎吱作响,门外楼梯的脚步声密集,清晰。
独属于男性的凛冽气息侵入,乌木的冷调,手掌触碰男生的肩背,那瞬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跳。
那是一种呼啸而过,吹烬荒原上所有野草的心动。
第10章 听话
杂物间里很乱,生锈烂掉的课桌,椅凳随处摆放,多余的书本堆积在角落,上面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门的锁栓是坏的,关不严,张开一条缝隙,看得见路过学生的脚。
脚步声密集,如在耳边,话语间的交谈声不断,似乎是刚上体育课回来,按照走的方向分辨,应该是二班。
空间狭窄,翁星手掌腕骨处轻轻抵靠着陈星烈的肩,目光平时过去正对上少年凸起的喉结。
锋利,微红,骨弯处有细小的汗珠。
昏暗中,几近密闭的空间里很闷热,翁星维持着姿势不敢动,手心后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好像有点缺氧,在心底祈求着楼梯上的人赶紧离开。
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木屑和印刷纸业的气息,但通通都比不上男生凛冽独特,夹着乌木调的气息来得独特。
翁星轻轻挪了挪手,想换旁边木门扶着。
身姿颀长的少年懒靠在门栏上,低垂着眼眸看着小姑娘汗津津的额头和眼睑下那粒细小的红痣。
男生扣着棒球帽,下颌折角锋利,漆黑如映墨石的眼底情绪很淡,嗓音散漫一截,“说清楚,翁……”
“嘘。”翁星被这突然一声吓得手抖,连忙踮脚捂住他的嘴,黑白分明的瞳眸里有难掩的慌乱。
她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等他们走完。”
女孩儿发丝间萦绕着茉莉香,手很软,紧张起来的时候,眉微微蹙着。
她似乎太害怕了,一只手堵着他嘴,另一只手还在旁边预备,手肘磕在肩窝里,硌人。
眼睫耷下,陈星烈喉咙里闷了声笑,握过冰冷打火机的手一点一点掰下她手指,眼眸里有戏谑,“你还想对我干什么,嗯?”
门外脚步声小了,陈星烈低下头,薄唇刮擦过她耳边,呼吸灼热,银色的链条微微硌着耳朵,他嗓音里透着一惯的坏劲,“我不听你指挥。”
“告诉我答案,现在。”男生嗓音低沉,略磁,低低的,一手长指捏着那枚金色徽章,手腕骨骼分明,青筋迭起。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立刻回他问题,真要推开那杂物间的门。
心跳砰砰,所幸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差不多都远了,聊天的声音也快听不见。
松下一口气,翁星后退一步,大口呼吸,仿佛缺氧的鱼。
一场大汗淋漓,胸衣都湿透了,翁星伸手微微挡着,脸庞不自然的红,她不看陈星烈,“薛奶奶给的。”
眼神暗了下,陈星烈单手插兜,情绪冷得又令人窥不清。
翁星一口气全说了,“奶奶还让我带你一句话,我写卡片上了,卡片你没找到,那句话是“我床头柜第二个箱子空了”。”
“就这样。”翁星攥了攥书包带,转身想出门。
狭长单薄眼底疏冷,瞳仁深黑,情绪彷如深海底,厌世的颓废感显露无疑,他点了支烟抽,侧身过身去,让了条路。
等翁星走过他身边,他扫了眼她后背,先自己走了
停下脚步,想了想,翁星在班群里找沈晚晚的名字。
没过两分钟,平常和司唯嫣一起玩的孙曦跑过来,敲门递了制服外套。
翁星穿上,挡住胸前隐透的地方。
校门口,耽搁了些时间,错过班车,翁星沿学校旁边的那条小路往回走。
榕树枝干伸入天空,投下一方阴凉,翁星心绪难明,似蒙着尘,总是不住地回想刚刚在杂物间的场景。
少年喉结上的汗珠,左耳耳骨上那粒黑痣,明明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翁星靠着人行道走,走了几步,看见前面不远处聚集了群群女生,穿着打扮都很大胆,似乎是要去泡吧。
没多想,翁星打算绕过她们。
“砰”的一声,前面的石砖上砸了瓶易拉罐过来,啤酒流了满地,噗嗤噗嗤冒着泡。
“翁星。”凉凉一声,何惜玥带着五个女生堵住前路,“等你好久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不善,画着烟熏妆,黑色紧身裙,眼线上翘,看人很凶。
翁星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放兜里攥紧手机,“你要干什么?何惜玥。”
何惜玥笑了下,化着浓妆的脸妖艳妩媚,“堵你啊,乖乖女。”
“没听过?”她往前走,身旁几个同样打扮的女生也都围着她,围成一个圈,其中两人拽住翁星肩膀。
“你真的很厉害。”何惜玥低头,伸手捏住她下巴,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恨意,“都他妈是你,让我现在去见我爸的合作伙伴都得被问候一句被人挤到B班。”
“你知不知道啊,他妈为这事儿,我爸扣了我多少生活费吗?”手指力气加大,何惜玥身上喷的香水很呛人。
翁星不住咳嗽,脸憋得通红,“是你没认真复习。”
“呵“,何惜玥嗤笑了声,“你真搞笑啊乖乖女。”
“以往有B班学生考进A班的先例吗?”她摸了支烟,身旁女生立刻给她点上。
“你那个狗屁分班考试参加的人有一百个吗?”何惜玥把烟尽数吐到她脸上,“我要是提早知道有你,我就喊我爸捐一栋楼啊,让你这辈子在B班给我待到死。”
“贱人。”何惜玥伸手想掌她耳掴。
“多少钱?”翁星直勾勾盯着她,快速说出口。
何惜玥疑惑地皱了皱眉,指间转着烟,那一耳光没落下去,她问:“什么?”
翁星快速寻回理智,冷静道:“你扣的生活费,多少?”
何惜玥嗤笑了声,“怎么?你要赔?”
“我赔。”翁星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身旁那几个打扮得朋克烟熏的女生都互相对视,像听笑话一样。
几人上上下下把翁星打量了个遍,“没耳钉,没项链,没手表,全身上下就这一件学校发的制服,你他妈拿什么赔?”
“拿你妈赔啊?
“哈哈哈。”
何惜玥盯着翁星胸口,看见内里汗湿的衬衣,瞥见挺立的胸型,她她直接上手去扯她制服纽扣,“你他妈还挺有料。”
她咬着烟,说出的话下流至极,“是,能赔,你这身材伺候几个男人,说不定能挣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