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顿时暗了下来。
这一场令人欲罢不能,恨不得再看一回的芭蕾舞台剧谢幕,似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主持人说了好些话,傅染脸上淋漓淌着热汗,同时腿部像是有千只蚂蚁在啃噬的滋味儿令她脚步不稳。
就在她继续打算强忍着时,站在后台的商湛让从旁服务的工作人员,将椅子给搬了上来。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她的遭遇,所以许多人脸上都是同情与心疼。
坐在椅子上,她拿着麦克风先让司滢介绍自己,小孩儿嗲嗲的声音简直令在场的舞者骨头都酥了。
这谁家小孩儿啊!也太可爱了!想偷!
司滢介绍完,傅染这才拿起麦克风对大家礼貌招呼,她不热络,但也不怯场。
“我是傅染,一个芭蕾舞者,司滢是我的徒弟,我带她来长长见识。”傅染诙谐又幽默地介绍着。
而后,从高潮片段就站起来的林峥嵘和缓着笑意,她对别的评委万分高傲地介绍着,“舞台上这两位我得好好介绍下,傅染,我的徒弟;司滢,我家的小棉袄。”
“我作证,是亲孙女儿。”跟林峥嵘交好的林霜月站出来说话。
她对舞台上两颗璀璨的明珠,她都喜欢的不得了。
“我很久没看到这样令我难过又令我欣喜的作品了,这个故事是你的亲身经历是吗?”民族舞蒋老师捏着麦克风轻声问着,他眼中满是期许。
很快,他用温驯的眼神看向林峥嵘,“我幼时学过芭蕾,知晓学舞的辛苦,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让这么小的小家伙跟你一同登台,而且居然每一幕都能够融合得那么好。”
“小司滢,就喜欢芭蕾吗?要不要跟叔叔一块儿学民族舞,嗯?”蒋老师抛出橄榄枝。
他的举动惹得林霜月抿唇轻笑,她调侃,“不是点评嘛,怎么跟人家抢徒弟呢?”
“我没更多想点评的,我只想说这幕芭蕾,我会将网络里的视频点收藏,然后会反复观摩。”蒋老师眼中满是赞叹。他若是从技巧和动作上进行点缀夸赞,倒显画蛇添足。
这姑娘绷直的脚尖,优雅的身段,与情节的融会贯通,简直无可挑剔,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但的确可惜,他不经意间蹙了下眉。
他从林霜月那里听说过那件对于舞者几乎是灭顶灾难的事。
“作为特邀嘉宾,想必傅小姐也有很多话想对自己的粉丝说。”主持人按部就班地提流程。
傅染不是来比赛的,她是来对舞台告别的,因为她如此强度的芭蕾动作,她再难做到顶尖。
众人眼中的“游刃有余”是她强忍着的,握着麦克风,她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的肢体动作有点儿僵硬,她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两步,步伐明显有些异样。
“我从小学开始学舞蹈,初中正式在峥嵘老师那里学芭蕾,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诸多替我惋惜的朋友说我白走这趟。我是顶尖工作室的首席,是国内知名剧院的首席,却没有成为你们想象中的模样。”
“你们眼中的我该是顺理成章成为国外知名剧院的首席,拥有诸多代表作,在芭蕾事业里深耕。”
傅染眼神真挚,莹润的眼睛里仿佛含着水光,她笑得璀璨生姿,“不是离开舞台,我就放弃了我所热爱的事业,不是获得奖杯就能永远沉溺于耀眼瞩目的世界里。”
“奖杯、鲜花、掌声、荣光,只是为你的一段经历画上完美的句号,不能沉溺。”傅染柔软似水的眼神看向不远处,她弯唇,“我不会放弃我热爱的芭蕾,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热爱舞台,非常感谢喜欢我,给予我鼓励的朋友,更感谢陪伴我的老师。”
说完这句话,傅染缓缓地鞠躬,掌声再次响起。
发言结束后,傅染几乎是忍着挣扎般的疼缓步走下去。
彻底远离舞台后,她疼得止不住拿手去摁。
就在她走到后台的那秒,商湛急忙跑到她身边来,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他皱眉问:“哪里疼?”
商湛语气很急又有点儿冲,傅染绷直唇角,突然就不想说。
“我的祖宗,你到底哪儿疼啊?是这里,还是这里。”商湛忙不迭弯下腰,伸手触碰摁压着她常痛的几个位置。
他摁下,傅染忍不住地“嘶”了声,紧接着,商湛急慌慌地将她打横抱起往私人化妆室里走。
来到化妆师里,商湛像个保姆似的给她拿衣服和裤子。
接着,又斯条慢理给她换了双平底鞋。
换完衣服,傅染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商湛的按摩。
她抬眸看商湛,言语里满是玩味,“如果这会儿有草药,你是不是会直接给我敷啊?”
“你怎么知道我带了。”商湛将装草药的小罐子从西装衣兜里拿出来,但他犹豫地同傅染讲,“如若你不喜欢草药汁流淌的感觉,等我家我再给你贴。”
她真的很难想象,像商湛这样满分洁癖的男人,居然会随身携带草药瓶,傅染目光逐渐柔和。
稍稍缓解刺痛,突然化妆室的门被敲响,商湛不动声色将手中的药水瓶放下。
接着,他像是了然屋外是谁般地去打开门,可就在他开门的那瞬,他的肢体瞬间僵硬——
因为,怼在他面前的是综艺节目的摄影镜头,镜头由年轻的副导操控着。
看到商湛的那张神仙般的脸,那小导演有点儿讶异地说出自己来的原因,“直播间里的粉丝都想见见日常生活中的染染,我们可以进去采访下吗?”
这还是直播,商湛脸上的笑更僵,他不由自主缓缓挪开自己的身体。
就在他觉得要逃过一劫时,那小导演问他,“您的脸瞧着挺眼熟的,请问您是?”
镜头,伴随着这句话黏在商湛面前。
沉默得僵硬有一个世纪般那么久,商湛皮笑肉不笑地回复她,“我是傅小姐的司机兼任保镖。”
“噢,怪不得你瞧着挺健硕的。”那小导演不疑有他,她忙不迭凑到傅染面前问问题。
回想着自己的回答,商湛漫不经心地扯起唇角来,真是鬼扯。
不过,姑娘的名声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
我来更新了!
—
舞台上染宝没有跳那些很高难度的动作,只是林峥嵘老师心里清楚这些傅宝都能跳,她看得懂傅宝的动作。
第79章 热吻
◎“我的小天鹅她跑了!她跑去雁城,她不要我了!”◎
他刚想给陈屏打电话, 吩咐他花晚点送来,但陈屏已经派人将玫瑰花带到了门口。
陈屏侧眸看到商湛的动作,他顿时心领神会在门口等待。
化妆间内传来采访的声音,问的问题老生常谈, 都是关于舞蹈的。
只是最后, 那女副导问了句, “有男舞者想让我问您,您现在是单身吗?还是?”
沉眸思索了片刻,傅染给出令商湛满意的回复。
她说:“在谈, 希望能有结果。”
可接下来的问题却令商湛浑身泛着凉意, 女副导又问:“你接下来会继续在影视圈里深耕呢?还是接下来会出演更多的电视剧?”
傅染柔软的唇瓣轻抿,她认真地思量了下才给出回应,“来年我弟弟要高考了,我想先陪他度过这段时光。”
在傅染心中,没有人能敌得过傅玦, 站在门口的商湛不由自主地捏紧放在身侧的拳头。
早在几天前, 他从陈屏那里得知, 傅染不仅在燕京租了套房子, 还在雁西距离她家不远的地界买了两幢民宿。辐射周围千米之内有商场、高校、办公大楼、乡野民居、历史渊源颇深的槐河, 这个地界儿出了名的魅力水乡。
听到陈屏的汇报,商湛鸷冷的眼神愈发冷硬。他在想,傅玦就不能够待在燕京读书吗?
他能够为傅玦提供绝对优质的资源, 甚至能够为他未来的选择提供很多建设性意见,更能够送他出国, 只要他想。
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吗?商湛眼尾泛红, 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薄唇。
待到采访彻底结束, 在走进化妆室内之前, 商湛阴冷的脸顿时阴转晴天,惹得陈屏大为吃惊。
川剧变脸,都不带这样的。
姿态千妍的红玫瑰成团成蔟,每一朵都是被花艺师精心挑选过的,化妆室很快被艳丽的玫瑰花给堆满。
傅染被瑰丽的鲜花围绕着,她脸颊也不知是否被鲜花衬托得有些泛红,她有点儿无奈地看着商湛。
心想,商湛是真的给足了她排场。
但曾经她收到的却是满屋子的白玫瑰,她抬眸,笑得肆意又柔软,“湛爷,怎么不送我白玫瑰了?”
女人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原本在后脑勺扎成揪的头发被放下来成打卷儿似的海藻般耷在肩上。身上的衣服已然换成丝绸质感的衬衫,顶端的衣扣松开,模样瞧着纯情又撩人。
而傅染,撩而不自知,商湛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
向来骄矜的他缓缓蹲下身来,他不顾陈屏的目光,自顾自地伸手将她脚边的芭蕾舞鞋收在手里。
傅染很不理解地看着她,商湛却沉着嗓音轻喃着,“我们家小天鹅喜欢红玫瑰,我记着了。”
见他讲舞鞋打包好,让陈屏放在鞋盒里,傅染疑惑看他。
商湛面容冷静,浓眉微微颦着,他边向她伸出手来,边喃喃着:“小天鹅的任何东西都归我管。”
“商湛……”
就在傅染羞恼的时候,商湛将傅染打横抱在自己怀里,带着她离开这里。
母胎单身二十六年的陈屏不由自主觉得,似乎爱情的甜蜜,喜悦感真的远胜于事业的成功。
来到车库,傅染羞怯地从他身上下来,她步伐不稳地缓步往前走。
待到回神,傅染发现陈屏已经不见身影。
正当她回头望时,商湛已经走到她身边来,他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摁在车上亲吻着。
傅染猝不及防被她得脚步最后,脊背压在车上,他凉薄的唇紧贴过来,惹得暧昧气氛不断升温。
他的舌尖灵巧地勾缠住她的,湿润的水声与沉闷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他循循善诱地“欺负”着她。
姑娘纤长的睫毛轻颤,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去揪他的黑衬衫,泛红的眼尾楚楚动人,更惹人想要好好地欺负一番。
两个人在隐秘的角落里耳鬓厮磨,窸窣的脚步声惹得傅染耳廓泛红直往商湛怀里躲,商湛冰凉的手背摁在额头上散温,他笑得无奈,“怕什么?”
傅染仰头看他,眼尾处的红痕惹人情不自禁想要亲吻,而商湛却是也低头吻干她的泪痕。
“想回家?还是想去哪里……”他的嗓音低醇又哑,温热的气息与磁性的嗓音炸响在她耳朵。
他眼神满是认真,“还是想跟我出去野?”
傅染仿佛能从他纯粹的眼神中读懂这个“野”究竟是什么意味。
她咬了咬唇,而后缓缓摇头。
“那就跟我回家。”商湛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而后为她打开副驾驶的位置。
见她眼神止不住地打量他,商湛用凉飕飕的手贴了贴她发烫的脸颊,他逗弄着,“傅染,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我,我下不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