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都是男人洗完澡后清爽沐浴露的香味。
夏眠看了他一眼,身子瞬间僵直,冷静地走回床边,一头栽进被子里。
她脸蛋热,感觉被子都快要冒烟了。
他这人,衣服,要穿好啊……
邵义只是听到了室外风雨大作的动静,想起窗户没关紧,洗完后没穿戴整齐便出来了。
谁曾想到,夏眠休息也是这么浅显的。
他轻笑了一下,没出声,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用毛巾把头发擦干。
邵义把毛巾挂好,拉开抽屉找到吹风机,把自己关回浴室吹干头发。本想也把胡子给剃干净,但这终究是女孩子的房间,没有剃须刀。
他打开门走出来,见到夏眠抱着被子,眼睛睁着,浅色的瞳孔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始终在发光。
看见他出来了,夏眠又吓得转回去,缩成一个虾米的样子,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她除了遇到一些紧急的事情,心跳还没有这么快过。
过了不久,夏眠感到自己身旁的床陷下去一角。
男人沐浴乳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炽热的呼吸和温热的水汽。
夏眠后背如贴着一块滚烫的烙铁,邵义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窗外风吹雨打,房间内却一片宁静。
夏眠的心也静了,一个拥抱,让她忘却今日的忧虑、疲惫,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看着窗外阑风伏雨,而她却呆在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避风小窝。这一刻,她还多了一个值得依偎的胸膛。
夏眠缓慢地转过来,埋首在邵义的脖颈里。
她的眼睛向来与人不同,瞳色清浅,瞳仁清亮,睫毛纤长绵密。她轻轻地一眨眼,邵义就感到脖颈处微痒。
“你会接吻吗?”
夏眠听到邵义的声音,低缓低醇,如同温柔的喁喁细语。
那两个字,夏眠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
但下一秒邵义就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脸庞,唇与唇相覆。
夏眠睁大了眼睛,看到邵义的额发、睫毛在她的眼前轻颤。他的双眼像枯井一般深邃迷人,她能其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夏眠感觉世界只有唇瓣有感知,邵义连唇瓣都是炽热的,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心。
慢慢地,他翻身将她压下,夏眠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的一只手亦紧紧地扣住她的脑勺,另一只手则握住腰身。
邵义的指腹带着薄茧,微有粗粝的触感,让夏眠浑身一颤。
他的衣服大敞,胸膛完全露出来,与夏眠的身体严丝密合。
而后邵义缓慢地闭上眼睛,吻得越发激烈,轻咬唇瓣,舌头相缠。
夏眠被他吻得愈发无力,像沉睡在世界的尽头。
突然,屋外有人在敲着门。
邵义将夏眠轻轻地放开,她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他只觉得心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呼吸一霎,心跳漏了半拍。
他的唇低压至耳畔,视线灼人:“在这儿等我。”
邵义起身,将衣服穿好,拉开门走了出去。
世界安静了。
夏眠躺在床上深呼吸,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了凌乱几分,但她有气无力,只想窝在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吻了她……
夏眠又缩成一个虾米状,思绪理不清,她也不想去理。
这种感觉,她很喜欢,像是总有一件一直愉悦的事情让她挂念着。
夏眠埋在自己的手臂里,轻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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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邵义带夏眠去吃饭,一个大圆桌上全是大男人,看到夏眠雪白的脸蛋一直从双颊红到耳根。
杨江举着饭碗问:“诶,是你太热了吗?我们开个大排扇。”
夏眠摇摇头:“……不用麻烦,不热。”
“噢。”杨江再狐疑地扫她两眼。
夏眠缩在自己的位置,吃的只是眼前的菜。
邵义起身,将离她较远的鱼肉和青菜夹到她的碗里。
“吃多点。”
他靠近她,若有若无的气息低至耳畔。
“嗯……”
夏眠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嘉吉大叔看着他俩,无法洞悉邵义的所作所为。
邵义这人,他不熟悉。但自己也这把年纪了,阅人无数,看人倒是能看出意料之中的七分性格出来。
第一次见到邵义时,安多县正下着暴风雨。他就在军区大院等候着来客,邵义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出现在雨中的车灯里,他隐于黑暗中,身影挺拔又高大,像藏区里独有的巨柏。
嘉吉大叔看向邵义的第一眼时,只见他不苟言笑的脸,眼神冷硬,气质锐利且逼人。
嘉吉大叔向前迎接他:“你好。”
他也朝他伸手:“你好。”
通常男人在初次握手时,或是意向示好或是树敌试探。
邵义有要事相托,必定表现客气和讨好。可相反的是,他的表现更像是在下达命令。
邵义今年28岁,嘉吉大叔还是认为他年轻。
但邵氏的长子,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眼中的邵义,出身于帝王之家,手掌重权,为人狠厉,唯利益至上。
他名字里的义,更像是在说他的人无情无义。
他喜欢黑色,仿佛连心都是黑的。
邵义一向自持、冷静和理性,他允许夏眠离开班戈时,嘉吉大叔怀疑跟自己对话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而现在对夏眠又是呵护备至,让嘉吉大叔更加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邵义看起来并不是为了利用夏眠而演戏,而是真的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像他这般铁血、狠厉的角色,让他心动像是永远不可能。
因为夏眠没有吃水果,杨江特意给她留了一块西瓜,趁着她还没回房放到桌面上。
他戳戳她:“记得吃水果啊。”
夏眠说:“好。”
嘉吉大叔用筷子朝杨江的方向扬了扬:“诶诶,人家刚吃饭怎么能够立刻吃水果呢?”
“对对,”杨江碎碎念着,“怕是会拉肚子。”
夏眠不想浪费他的一片好心,立马接过:“可以吃的。”
刚巧她也吃完碗里的饭,便开始吃起西瓜来。
有一位大叔问:“妹子,你哪里人啊?”
夏眠回答她:“南方的G市。”
大叔夸她:“噢,那儿的人确实水灵。”
夏眠笑笑,露出一对酒窝,冷艳的外貌看起来柔和不少。
“你还是大学生吧?”
“研究生刚毕业,下一年读博。”
大叔惊讶了:“你看起来才和杨江一样大啊。”
夏眠说:“我读书早了一点。”
大叔:“我女儿刚上大学,希望她也可以像你这么棒。”
夏眠就是城市来的女孩,长相纤尘不染,气质淡雅宁静,虽然带着一丝清冷,但确实是偏远地区的父母们想自己子女成长的样子。
嘉吉大叔顺势一问:“听邵义说你本来要回学校的,怎么又回来了?”
夏眠用余光看了看邵义,而后说:“突然又不想走了,还有点事麻烦您帮忙。”
嘉吉大叔爽朗道:“邵义都跟我说清楚了,我们立马从长计议。”
“嗯。”
夏眠内心着急,但已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是出事怕是也无法挽回。
叶介虽然没有追回自己,但他应该知道自己没有离开藏区,只要她还在,整个团队就还有利用价值,教授和师兄也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吃完了饭,邵义和嘉吉大叔进了楼上的办公室,夏眠没有跟着去,她坐在门口看着大院面对着的雪山和草原,它们笼在暴雨中,有朦胧的美感。
杨江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她的身旁,给她一盆洗干净的葡萄。
夏眠说:“谢谢。”
杨江也吃葡萄,说:“你刚才在饭桌上,要麻烦嘉吉大叔的是什么事啊?”
夏眠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了杨江,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这儿是军区大院,他们都是县里的警察,是值得信赖的人。
杨江皱着眉,问:“这么说你还在班戈报了警?”
“对,但我现在都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
杨江脑子一冲,说:“你当然收不到!”
夏眠看着他,等待下文。
杨江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又像扎马步一样大咧咧地坐下来,拿着一颗颗葡萄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