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高峰期,路上车流算不上多,医院到学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和出来时一样,门卫叔叔并没有拦着他们。
看着这一切温诗文心里止不住地好奇,但身旁男人仍是衣服淡定自若地模样。
她眨着眼睛,直接问:“为什么你能开进来?”
“因为我有通行证。”于鹤清轻点着头,唇角含笑。
“……”
车子平稳停在宿舍楼前,她紧着身上的衣服,轻声到了谢。
刚准备下车,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随后被禁锢。
温诗文呼吸顿住,望着手腕上覆盖的手掌,眼眸渐渐染上氲色。
“怎、怎么了?”她颤着声问:“还有事吗?”
于鹤清啊了声,拖着嗓音懒洋洋道:“是还有一件事。”
她蹙着眉:“什么事?”
男人指了下放在杯架上的保温杯。
温诗文慢吞吞地顺着方向缓缓望去,随后镜子的小脸皱成一团。
是那杯姜水。
男人像是故意般,慢悠悠地说:“专门给你煮的,不赏脸喝一口?”
“……这能喝吗?”她小声喃喃:“而且我等会回去还要吃药。”
于鹤清反问:“真不喝?”
她愤绝摇头:“不喝。”
“那好吧。”男人敛着眼眸,语调放缓。
“……???”
这是要干嘛?这就没了?按照往常不是还有两个回合吗?
温诗文不太适应,小心翼翼地问:“你也发烧了?”
“说什么呢。”于鹤清轻笑:“回去睡觉吧,别再着凉了。”
见男人真的没事她也没再说什么。
闷着嗓子嗯了声便拉开车门下车,临关门前,她整个人突然扑进车里。
动静过大,原本静谧的氛围全然消失。
于鹤清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笑望着她:“怎么脑子烧坏了?”
“才没有!”她娇嗔着反驳,随后伸长胳膊拿过放置在杯架的保温杯。
冰凉地杯体窝在手上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她笑着晃了晃杯子,尾音上扬:“既然专门给我的,那我就拿走了。”
宽大的林荫路上正好一抹暖阳扫下,稳稳地落在女孩身上。
他神情怔楞地望着女孩离去的身影,高高的马尾扎着脑后一步一晃,可爱极了。
脑海里回想起窗前女孩明艳的笑容,以及医院眨着大眼睛委屈的神情。
唇角上扬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好像一眼真的长大了。
第11章
回到寝室后她整个人已经困到不行,拿起出门前晾的开水将医生开的药吃了下去。
没力气,不想爬楼梯上床,索性就先在下面坐回喘会儿气。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虽大病没有,可小病一大堆。
像感冒发烧常有的事,有时一到冬天晚上睡着还会疯狂咳嗽,但去医院检查什么也没检查出来,以至于她现在冬天半夜还会时不时咳几声。
其实这种症状最受难的不是她,而是妈妈。
小时候,晚上每咳一声,她后背紧随着便会传来温柔的抚摸。无论妈妈睡得多沉,再听到她不适的声响总会惊醒。
后来咳嗽稍好了点,她又开始感冒发烧。
当时正逢流感,进学校前得排好长一队测体温。她体质差,身体的不适比流感还先来一步。
吃不完的药,打不完的针,以及医疗室小孩无止尽的哭闹声。将她心里感观后怕无限拉大。
从那开始,她开始抗拒打针,并且看到针会腿软的地步。
还好有妈妈在,每当她想要退缩的时候,妈妈都会紧紧抱着她安抚。
偌大的宿舍昏沉沉,仅残留的一抹光线还是透过窗外的玻璃折射进来,刚好撒落在周围。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眼眶里渐渐染上一层氤氲。
想妈妈了。
但她不敢给妈妈打电话,如果妈妈知道她生病了,肯定会比她更急。
想到这,她又无助地将手机放到桌面上。
算了,等好了再打也不迟。
褪去身上的外套,她又从衣柜里额外拿了一床被子压在身上。
说是降温了,也只是早上刚起床的温度稍降,正午和傍晚还是热得很。室友回来肯定是要开空调的,她总不能因为自己个人原因而牵扯整个宿舍。
整理好床铺,临上床前,余光突然瞥见拿回来的保温杯。
指腹搭在栏杆上,她想了想,还是下去将保温杯拿了上来。
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男人穿着围裙给她煮姜水的场景,日光照映,画面一定很美。
指尖下意识扣着杯上的图案,晦暗不明的眸色若有似无地落在杯上。
既然专门给她煮的,那她就喝一口……?
一不做二不休,这样的想法刚萌现出来,她便立马拧开杯子屏住气猛喝了一大口。
辣种带着微甜。
这是喝进去的第一感觉。
味道很怪异,不算难喝,但也实在称不上好喝二字。
掌心不停地顺着胸腔,过了好一阵她才将这口完全咽下去。
药劲上来,再加上那一大口姜水。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期间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而这之后的几天,因为她体温还未完全褪去,许多需要动起来的专业课都不能参加,只能简单参与一下公众课。
期间于鹤清也问过她要不要去他那里住几天,毕竟夏天发烧加上室内开空调也挺难受。她心里面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去他那里住,但转念一想那个梦,她又立马拒绝了。
随后的每天傍晚或是早晨,她都会收到于鹤清为她煮的姜水。有时是他送来,忙的时候他会在软件上叫个跑腿,再或者碰上关安月去找方祺城的时候,让她正好给她捎回来。
或许是那天回去他自己也尝了尝,知道味道有些一言难尽,之后的几次特地在里面加了几片柠檬和蜂蜜。
柠檬的酸涩盖住生姜的辛辣,蜂蜜的甜腻顺着喉咙流淌。
生病期间,嗓子还真没有之前发烧的痛感。
这天下了课,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她立马倒杯水吃药。
“你这么着急干嘛?”关安月走在后面,拖着慢悠悠地步伐。
温诗文嘴里含着药囫囵着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后仰头一口吞咽下去。
缓了会儿,她说:“好不容易快好了,我不想在生病了。”
关安月忍不住笑了笑:“你这身板太弱了,你高三集训的时候生过病吗?”
“没。”她摇头:“我好像升高三开始就没怎么生过病了,而且我集训的时候身体也很好。”
关安月说:“这病毒还挺懂事啊,知道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不该来。”
温诗文无力地摆摆手:“可别再来了,这冬天还好,夏天太难受了。”
“你现在多少度了?”关安月递上体温表:“再量量?”
她也没拒绝,接过看了眼温度便塞在腋下。
“昨晚量的是三十七度左右,现在应该降了点。”
关安月左右瞄了眼,见没人便凑过去小声问:“那钟青桦今晚生日还去吗?”
其实钟青桦跟她们关系还行,虽在一个寝室不怎么相处,但她每次有重大事情还是会和她们交流,生日的时候也会叫上她们。
新生入学第一年,当时她们四个人并不熟悉。钟青桦在她们每个人生日的时候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温诗文试探性的晃了晃脑袋,比昨天好点,不晕了。
“去吧,感觉好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浴室突然传来一道冲水的声音,紧随着紧闭的房门被紧紧拉开。
她们两个人怔楞一秒,默契对视一眼,又同时地往后退了几步。
门前出来一道身影,她拿着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看到她们两个人这副神情自然略过。
尹娇淡声问:“下课了?”
尹娇不爱说话,性格与她们几人完全不一样,多半是独来独往的。
宿舍安静的太过明显。
温诗文嗯了声,问:“你什么是来学校的?”
“中午刚来没一会。”尹娇说:“我到的时候你们正好去上课。”
她点头,又问:“晚上钟青桦生日,你去吗?”
尹娇顿了顿,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去吧,但我有事可能走的比较早。”
她笑说:“行,到时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