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海与深海好像没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那她就再看一会吧。
让自己陷的更深,逃不出来。
第10章
医院节奏很快,无论医生和病人,行走的步伐、说话的语速,似乎都用了毕生最快。
可这一切,在她听到男人那句话的时候,就像开了慢倍速一样。
就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那你喝这个还是水?”于鹤清挑眉,再次将手里虚握的水杯递上。
思绪回笼。
温诗文低眸看着手中捧着的保温杯,虽然她很想捏住鼻子来一口,可这味道实在太呛了,还带着辛辣味。
她喝不下去。
就算在怎么专门给她煮的,她也喝不下去。
“我喝水。”她毅然决然地接过水杯,又将手里的姜水连忙放在一旁。
小动作快的跟手上拿了炸弹一样。
于鹤清忍不住哼笑了声,但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病人这时候是最需要休息,他叮嘱着:“喝完困的话休息会儿,再有两个就是我们了。”
温诗文闷声应了声,小手捧着水杯轻抿了一口水。
喉咙好像确实舒服了点。
今天急诊的人不算多,又过了一会轮到他们。
当着医生的面又量了一次体温。
39.3
想到在宿舍楼下她骗男人三十八度多,一时间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对药有过敏的症状吗?”医生手指敲着键盘配药。
“没有。”她说:“之前都做过皮试,没问题。”
“行,输液吧,好得快。”医生体贴道:“天热,感冒更难受了。”
温诗文从小到大最怕的是打针,但和打针相比起来,她更怕的还是输液。
打针最起码很快,不到一分钟。可输液不一样,那是论小时来的。
于鹤清接过单子,慢条斯理地点头,俯下身与女孩平视:“走吧,我带你去输液。”
牙齿紧咬着泛白的嘴唇,温诗文下意识紧攥着男人袖子,支支吾吾开口道:“能、能不输液吗?打针行吗?”
说完,攥着男人袖子的手指小幅度晃了晃,眨着大眼睛委屈地扁着嘴巴:“清哥,我想打针,不想输液。”
于鹤清无奈点头,没问她理由,只是轻声应下。
低眸看了眼手上的单子,又递给医生:“医生,能打针吗?小姑娘胆儿小。”
医生低头透过眼镜看她一眼,又收回单子。
温诗文长舒口气。
还好不是输液。
“你们这些小年轻还挺矫情。”医生手指慢吞吞地在键盘上移动,打趣道:“这打针都怕,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
温诗文瞬间石化在原地。
成年人谈论这个话题很正常,可尴尬的是,她喜欢的人还在旁边站着呢。
她撇着唇角,颤着声否认:“……什么啊。”
于鹤清嗤笑声,拿过单子,慢悠悠道:“这还是小孩子,还早着呢。”
医生听着也笑了笑:“行了,别耽误我时间,快走吧。”
……
态度转换的可真快。
打针的地方在另一间房,他们过去的时候最后一个病人刚好出来。
她神情焦虑地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余光只要瞥见护士拿针的动作都忍不住腿软。
一旁的于鹤清瞧着这场面,笑着提议:“要不我陪你进去?”
打针是要脱一半裤子的,他进去干嘛。
她是喜欢他,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强撑着困倦地神经,她睁大双眼:“我打针,你进去干嘛?”
男人的眼神略过她落在身后,上扬的唇角带着坏笑。
温诗文眉头微蹙,顺着他的视线朝后望去。
后面是儿科,此时一个小孩正因为打针嚎啕大哭,为了不拐针家长没办法只能将劳劳禁锢着孩子。
从他们这个视角看去,就像小时候打针感到害怕,家长将孩子抱在怀里一样。
于鹤清仰靠着墙,身姿慵懒:“怕公主害怕,进去壮胆。”
这句话听得她面红耳赤,连与男人对视都不敢,生怕露馅。
他什么时候变这么会了。
“才不要。”她颤这嗓小声反驳着。
这时护士拉开门:“温诗文怎么还不进来?”
她连忙应着,几乎以逃离的速度冲进去的:“来了。”
打完针后又去配药室取了一袋子药才回去。
因她来时吃了一包退烧药,医生怕药一起吃会引起不良反应,一直叮嘱她过三四个小时之后再吃。
只是她当时脑袋昏沉,一心只想着睡觉,连这些都是于鹤清在一旁替她记。
回去的时候正值四点钟,早晨夜里降下去的温度在这一刻又升了起来。
顾着她发烧的原因,车内并没有开空调,只是开着后排窗通风。
车内很静,耳边除了后排传来的呼呼声便什么也没有了。
温诗文静静地坐在副驾驶,阳光撒在身上,将平日白皙的脸照的透粉。
她有点怕热,虽然这时候生着病,可顶着烈日走身上止不住地冒虚汗。
披在身上的衣服稍往下拽了点便感受到一丝凉意吹来,很舒服,但骨子里也发冷。
下一秒,后排传来一阵嗡嗡声,紧随着一点微风也被抽走。
她睁开眼睛,略显不满地瞪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看我干什么?”于鹤清反问,温润的语气带着一丝严肃:“把衣服穿好。”
她没动,为自己辩解:“可是我热。”
于鹤清像是找到了她的弱点,直言:“穿好,别受凉了还得打针。”
想到刚刚在医院的场面,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在男人的注视下磨磨蹭蹭把衣服穿好。
昼夜温差大,夏日的酷暑还未完全过去。
“忍一会。”于鹤清知道女孩怕热,又默默把车内通风打开,又将空调温度调高。又问:“有胃口吗?带你去吃饭?”
温诗文轻轻摇头,小声说:“不想吃,出来前喝了一碗粥。”
于鹤清又问:“那你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她想了想,症状虽比出来前好一点,可还是有点恶心无力:“等会回去睡一觉,然后醒来再喝点粥吧。”
说完,她像是想起些什么,侧头问:“清哥,你今天陪我这么久,实验室那边没关系吗?”
“没事。”于鹤清耸肩,语调松快:“等会回去总结一下数据就行。”
啊……
她不了解这行业,但平日里在家也听爸爸念叨过。数据方面是实验室最重要也是相比较难得,得经过无数实验理论才能得到正确的数据。
藏在袖子的指尖紧紧交错,一时间心里渐渐萌上一丝愧疚。
她头埋的很低,闷声说:“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庡
于鹤清嗤笑,趁着没车流的间隙揉了下女孩头发:“瞎说什么呢。这就算耽误了?”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抚过耳垂,他动作很轻,像带着某种电流那般,让人心中止不住发痒。
她下意识捏住耳垂,残留的余温在她触碰的瞬间消失。薄唇紧抿,轻声说:“这还不算吗?要是没有我你就不用加班。”
“没有你也得加班,别瞎说。”
等红绿灯间隙,于鹤清转过身深深望她一眼:“你一个人在学校别逞强,有事就跟我打电话。比如今天,我不过去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温诗文微张着唇,说了声不是又缓缓闭上。
她总不能说昨晚梦到他,觉得羞愧、尴尬不敢见他吧。
算了,还是不说了。
于鹤清轻笑,拖着嗓音懒洋洋说道:“不逗你了,睡会儿,等会到了叫你。”
尽管她现在没有睡意,但此刻她还是选择闭上眼睛。
狭窄|逼仄的车内,两人距离算不上远,感受着身旁男人一举一动,耳边围绕地则是男人刻意压低的喘息声。
这道声音就像跟羽毛一样,挠的她想睁眼窥看。
四周渐渐攀上了一丝燥意,她紧抿着唇,抑住想睁眼把男人压倒的冲动。
尽管这个想法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