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袋里没摸出手机,她又来到床前,垫着脚胡乱摸着。
拿到手机放在桌前,她无所事事也随便调了个综艺看着:“那我下节课正好随着她们一起,都谁没过?”
“小小一个。”关安月笑了下,指着对面寝室:“刚刚回来的时候她还在门口跟我哭呢,她特倒霉,舞蹈鞋带那里开了,买了新的忘了拿。”
这种相对来说是极其倒霉的,但唯一幸运的是不是在最后期末考上。
到那时没过可就直接挂科了。
她拿着塑料勺子一口一口喝着白粥,眼前的综艺正好播到搞笑片段,可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诗诗?”关安月见人在发愣,伸长胳膊拍了她一下:“温诗文?你还好吗?要实在难受去床上躺着吧。”
思绪回笼,她放下勺子:“怎么了?”
“回一下导员微信。”关安月说:“刚刚导员问我你怎么样了,怎么不回消息。”
辅导员人很好,带她们那年是她刚出社会的第一年。没有像其他老油条那般对她们不管不顾,反而不论大小事哪怕与她无关,她都会主动问需不需要她帮忙。
打开手机,顶上去的第一条消息果然是辅导员发来的关心。
回完消息,她退出对话框刚准备合上手机,余光突然瞥到几乎被群聊顶到快消失的对话框冒着红色数字。
是于鹤清。
看到这三个字那一秒,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昨晚那场梦。
耳根越来越烫,双唇紧抿,颤着手指点开了对话框。
于鹤清:【今天抱歉,实验室出了点事,不是故意晾着你。】
于鹤清:【明天忙吗?请你吃饭,补偿一下今天。】
许是见她没回,十分钟前男人又发来了一条语音。
身后好友此时正抱着电脑追剧,望着那条语音,她小幅度挪动着身子拿出耳机。
她不是怕关安月听到于鹤清的声音,只是怕关安月听到来问她,发现她泛红的脸。
男人嗓音很轻,说话时胸腔威震还带着淡淡笑意:“温诗文,连消息也不回,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温诗文这三个字,她紧绷的身体下意识颤了颤。
这种感觉,就像昨晚梦里他叫她诗诗一样。
其实于鹤清很少叫她诗诗,多半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小诗文这三个字也是之前于雾从英国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出去逛街叫过一次。
舌尖舔舐着干裂的嘴巴,她心里止不住的暗想。
——还挺想听他叫一声诗诗。
要是平常,她肯定会立马收拾好跟于鹤清出去吃饭。可是现在,她脑海里全是昨晚做的梦,如果这时候跟他一起出去,保不准她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情。
指腹在屏幕上缓慢缓动,在消息发过之前,她又把感冒两个字换成了有事。
温诗文:【过几天吧清哥,我这几天有事。】
于鹤清如果知道她感冒,肯定会抽时间来学校看她。
消息刚发完,对话框上便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于鹤清:【行,等你不忙的时候跟我说。】
于鹤清:【你这是刚醒呢?】
温诗文:【嗯。】
温诗文:【昨天睡得晚,今早醒不来。】
发完没一会,见对方迟迟不回,她也没再继续捧着手机眼巴巴等着回消息。
忍着胃酸喝完最后一口白粥,收拾着桌上残局,她起身顺势也把钟青桦早上留下的垃圾提上:“我把这些扔大垃圾桶里,你吃完了吗?”
关安月追剧上头,头也不回地做出拜托的手势:“辛苦你了诗诗,全天下我最爱的就是你。”
温诗文弯唇笑,拿上手机便出门了。
宿舍每层中间都有洗衣房,而洗衣房那里放着两个大号垃圾箱,一般打包回来或者味较大的她们都会直接扔那里。
刚走到垃圾桶旁,手里虚握着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振动。
她停下脚步看了眼,发现是于鹤清打来的电话。
刚刚不是才聊过天吗?
抱着心里的疑问,她手指紧紧交错,缓了好一阵才接通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刻,阵阵电流声顺着听筒传到耳边,随着的还有男人清冽的嗓音。
“诗文,最近开始降温了,你带有厚衣服吗?温老师上一年带的衣服还在这,我给你送去?”他说着,那边传来阵阵忙碌声:“怎么不说话?”
耳边不断回响着男人的嗓音,她身体紧靠着墙边,指尖胡乱交错直至泛白没了血色。
“没、没。”她颤着嗓音,小声回道:“我带有衣服清哥,你放心。”
正在整理资料的手指微顿,于鹤清微蹙着眉:“声音怎么哑了?生病了?”
温诗文捂住话筒连忙清着嗓音:“没,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
“是吗?”镜片下眸色微松,于鹤清虚撑着桌子,唇角挂着笑。
“嗯。”
“那你再说一句话我听听。”
“……”
温诗文有些烦闷地撇着嘴角,声音放缓:“你想听什么啊。”
电话那边传来隐隐敲击声,于鹤清温笑:“没事,不舒服就跟我说,温老师离你远着呢。挂了。”
低眸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她心里暗骂一句有病便回宿舍。
关安月看到她连电视剧也顾不上看,笑问:“诗诗,你怎么回来了?”
“扔完垃圾我就回来了。”温诗文不解地问:“我现在应该去哪个地方吗?”
“不是。”关安月没忍住笑出声,起身朝她走来:“我的诗诗,你看看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
手上?
温诗文顺着看去,才发现刚刚提出去的垃圾此时还在她手上,只不过因为刚接了个电话的缘故而跑到另一只手上。
她面露尴尬地挠着耳垂:“……我接了个电话忘了。”
“我刚刚怎么没发现你脸这么红?而且怎么出去一趟声音还哑了?”关安月担忧地摸着她额头,停顿片刻,惊呼道:“呀!你体温又上来了。”
“你快进去量量温度,不行我陪你去医院看看。”说着,关安月把她往里面推了推,随后拿过垃圾朝外面走去:“你快别出去了,出去一趟垃圾也没扔,还把嗓子整哑了。”
她没觉得自己声音哑啊……
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样想着,她不信邪地试探性发出声音:“啊——”
“……”
好像真的有点哑了。
量好体温,发现她真的发烧了。
38.9
关安月看到数字那刻比她还慌张:“你快别坐着了,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温诗文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发烧。高烧还好,两三天就退了,要是低烧持续十多天都是常有的事。
“没事。”她挥挥手,堵着鼻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包退烧药:“高烧,我吃点药就退了,我高烧好的快。”
“那能行吗?”关安月半信不疑地问:“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的症状跟我说一下,我给你去医务室拿点药。”
“不用。”温诗文安抚似的拉住好友:“我来学校之前带有药。”
关安月拗不过她,替她把空调关了又倒好热水:“那你吃完药躺那睡会儿,下午那节课我给你请假。”
朝好友道了谢她握着面前水杯,隐忍着胃酸将药吞下。
其实从上高中之后她很少生病,再加上经常高强度锻炼,像感冒发烧这种除了换季,她一般两年才有一次。
吃完药整个人脑袋昏沉沉的,她裹紧毯子坐在凳子上胡思乱想。
好像自从高三那年认识于鹤清之后,她将近三年没生过病。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于鹤清:【下来。】
第9章
简单两个字,连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头脑本就昏沉,此时看到这两个字的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手腕撑着额头,另只手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啊?你在说什么?】
消息刚发过,对面秒回。
于鹤清:【我在你宿舍楼下,给你带了东西。】
温诗文:【衣服吗?我带了好多。】
于鹤清:【下来多穿点,我在下面等你。】
“……”
这分明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趁着困意还未完全上来,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稍厚的外套披在身上。
临出门前,关安月刚好从对面宿舍出来:“你去哪?”
“我朋友给我送东西,我下去取一趟。”温诗文随口道。
寝室楼下人来人往,许是因为正好是正午吃饭的原因,宿舍门两侧树旁边站着不少在等女朋友的男生。
校内大多种植的都是些国槐树,唯有每栋宿舍门前,都会种上两颗华山树。
华山树枝叶伸展较长,树叶繁茂,夏天自然也容易被当成遮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