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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宠_分节阅读_第35节
小说作者:奶油小鹅   内容大小:378 KB  下载:奢宠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4-06 11:3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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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秘书眼看着门在面前合拢,低低地舒了口气,和董东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心有戚戚。

  书房中,一切都和往日没有半分区别,连桌上放着的一盏琉璃花灯,灯芯仍在亮着,幽静的火光投在五光十色的琉璃灯壁上,于四下的墙上,投出涟涟的影来。

  只是桌上,多出一枚钻石戒指,戒指之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仍如之前那样,随手从哪里扯下来的一张纸,字迹却不如往日那样飘逸流畅,反倒重重地落在纸上,偏又用最若无其事的口吻,淡淡写着:

  戒指还您,蒙您多年抬爱,祝您往后鸳鸯比翼,举案齐眉。另外,靳先生,您多年前问过我,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只是,特别讨厌您。

  靳长殊随手将价值连城的戒指拂开,反倒拿起那张纸条认真地凝视,从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靳先生,却将这短短两行字,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像是在齿间咀嚼着每一个字的含义。

  门外,赵秘书忽然听到里面,靳长殊发话:“进来。”

  他连忙推门进去:“先生?”

  “她人现在在哪?”

  赵秘书胸有成竹道:“宋小姐离开这里后,直接回了圣爱孤儿院,一直没有出来过。”

  靳长殊随手将戒指扔到抽屉里,却将那张单薄的纸条妥帖地收起,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外面,董东却又满头大汗地拦住他说:“先生……”

  靳长殊看他一眼:“怎么?”

  董东冷汗冒得更多:“刚刚传来的消息,宋小姐她已经离开圣爱孤儿院了。”

  靳长殊微微皱眉,他从来惜字如金,事关宋荔晚时,却又不厌其烦:“是吗,她去了哪?”

  “宋小姐她……上了阮少的车,一同去参加晚宴了。”

  靳长殊脚步一停,冷而锋利的视线,扫在董东身上,董东差点在这一眼里腿一软跪下,好在靳长殊的视线不过一扫而过:“阮烈?”

  董东说:“是……”

  “备车。”冰冷的黑色羊绒大衣一角划过他的眼前,靳长殊冷笑一声,转身向外走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敢同我抢人。”

  -

  宋荔晚回到孤儿院时,里面的灯只亮了一盏。

  是最小的那间屋子,三个孩子挤在一起,就着小小的灯,专心致志地写着作业。

  宋荔晚走进去时,三个人太过专注,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宋荔晚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还是阿朝先发现了她,惊喜道:“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荔晚对着他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反倒问他们说:“不是一人一个房间,怎么都挤在这里?”

  阿朝刚要说话,却被小盼在下面踩了一脚,嗷的一声闭上了嘴,瑶瑶含笑道:“屋子太大,一人一间有些冷清了。况且,在一起的话,他们两个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宋荔晚却说:“你们是不是在省电费?”

  阿朝闻言诧异道:“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又被小盼下死力踩了一脚,这才彻底偃旗息鼓闭上了嘴。

  小盼和瑶瑶看向宋荔晚,只见她俏面仿若拧了一层霜,秀丽长眉簇在一起,明明艳若初绽的玫瑰,艳光摄人,却又被冰封在了霜雪之中,冷得令人心悸。

  三人都不敢说话,宋荔晚“啪”地一声,将头顶大灯打开,明亮的光线落了下来,将这间小小的屋子照得明亮至极,她的脸色却还是差得要命:“我就缺你们省下来的这一点电费吗?说了多少次,不用替我省钱,我能供养得起!这么小的一盏灯,也不怕弄坏了眼睛,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得不偿失?!”

  她不常这样严厉,只是寥寥数语,三个孩子眼睛里都含上了泪,最大的瑶瑶哽咽说:“姐姐,我们错了,你别生我们的气。”

  “是啊,姐姐,我们以后都不这样了!”小盼搂着阿朝,小心翼翼地保证说,“我们都有小心的,做完功课都会做眼保健操,姐姐,你不要气坏了身子。”

  宋荔晚只觉得心底有团火气,烧得她坐立难安,可孩子们的眼泪,却像是一场大雨,霎时间,便将火给浇灭了,只留下生疼的心口,要宋荔晚回过神来。

  自己居然把火气发在他们的身上?!

  宋荔晚深吸了口气,勉强对着他们笑了笑:“姐姐没有生气,是姐姐不好,一回来就对你们大吼大叫的。你们吃饭了吗?今晚,咱们一起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自从宋荔晚跟了靳长殊后,孤儿院中的生活明显好了许多,可在孤儿院生活过的孩子,却自有懂事乖巧之处,哪怕如今并不缺钱,仍旧不肯大手大脚。

  小盼小声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今晚的菜了,姐姐,咱们在家吃就好。”

  瑶瑶看出宋荔晚今晚情绪不对,连忙拦住小盼:“既然姐姐想带咱们出去,那些菜,明天再吃就好。”

  小盼还想说点什么,阿朝已经开口:“可是咱们不是要省钱吗?姐姐,我们现在做饭很好吃的。”

  他们才这么小,若是寻常人家,对待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一定看得眼珠般珍贵,又哪里会在还需念书的年纪,便什么家务都如此娴熟了?

  宋荔晚再忍不住,眼泪已经滚落下来,她不想让弟弟妹妹看到,转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从来是孤儿院中最大的那个孩子,嬷嬷做主,也将最大的那间屋子留给了她,哪怕她许久没有回来,里面,仍是一尘不染,被褥也都替她准备妥当,似是随时等待着她的归来。

  万籁俱静,一切都似是往昔,可分明知道,嬷嬷已经不在了,那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连春天的第一缕风带来的花香气息都没有闻到,便已经永远地合上了眼睛。

  泪自眼眶滚落,汹涌地淌过面颊,她伏在床上,鼻端仍能嗅到被褥间淡淡的草莓香气,那是嬷嬷最常买的洗衣液味道,因为她小时候说喜欢,哪怕嬷嬷从来只买最廉价的牌子,可为了她,还是每次都挑选这一种。

  再没有一个人,这样无条件地包容她、爱她,为了她的喜怒哀乐,而殚精竭虑。

  她哭得声噎气堵,怕被弟弟妹妹听到,只能死死咬住被子一角,也将满腹的嚎啕压了回去。

  身后,有人轻轻地走进来,从身后拥抱住她,是瑶瑶哭着,哀求她说:“姐姐,你别哭了,我们知道错了。”

  可明明不怪他们啊。

  她心中究竟为了什么而痛苦,只有无声的山风能够明白,那些被丢弃在群山间、不见天光的爱意,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偶尔才敢取出擦拭得干净漂亮的情不自禁,都成了此刻,刺在她心上的一柄柄利刃。

  宋荔晚回抱住妹妹,将头埋在少女干净柔软的颈中,却又泣不成声,感觉到瑶瑶紧紧搂住她的腰肢,一遍遍地安慰她说:“姐姐,别怕,我们在的。”

  至少……她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们,这是嬷嬷为她留下的,没有血缘,却又比世上任何人都亲密无间的手足。

  “我想嬷嬷了……”宋荔晚喃喃着,终于放声大哭,“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一夜,宋荔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记得,弟弟妹妹们始终守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替她轻轻地将眼泪擦去。

  她如同回到了最初的伊甸园,在熟悉的草莓气息中沉沉睡去,像是躲避着无法面对的显示般,连梦都没有来临。

  之后,她就在孤儿院中住下,大概是瑶瑶和两个孩子说了什么,大家都没有问她为什么回来,只是快乐于姐姐能一直陪着大家。

  这天宋荔晚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听到小朝在外面喊她:“姐姐,有哥哥来找你。”

  哥哥?

  宋荔晚的手一抖,刀锋差点划过指尖,她连忙放下刀,迟疑片刻,到底还是走了出去。

  外面,男人正笑盈盈地蹲在小朝面前,手中拿着无人飞机的操作手柄,向小朝演示说:“……瞧,就是这样,向左、向右,是不是很简单?”

  小朝正仰头看着,有些向往地说:“飞得好高啊。”

  “要不要试试?”

  小朝是个好孩子,哪怕是很喜欢这样东西,仍旧只是腼腆地摇了摇头,男人就笑起来:“这种东西我有很多,这个就送给你了。”

  “小朝。”

  身后,宋荔晚忽然出声,小朝闻言,立刻向她跑去:“姐姐。”

  宋荔晚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嘱咐他说:“你先去后面替我看着火,别让菜炖糊了。”

  他应了一声,毫不留恋地一头钻进了厨房里。宋荔晚收起脸上的笑意,声音淡淡地向着面前的男人微微颔首:“阮先生。”

  阮烈却挑了挑眉:“看到是我,是不是很失望?”

  “阮先生说笑了。”宋荔晚却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不知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见见你?”阮烈露出一抹有些浪荡的笑容,“宋小姐,难道就因为我没替你把那樽神女像拍下来,你就对我弃之不顾了?”

  拍卖那天,阮烈对宋荔晚是很上头,只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拐回床上去,无奈却被靳长殊横刀夺爱。那时阮烈还觉得靳长殊这混蛋太不是个东西,可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找人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宋荔晚就是靳长殊金屋藏的那个“娇”!

  他就说,天上怎么会突然掉一个小美人儿到他面前。

  合着他成了靳长殊和宋荔晚耍花腔秀恩爱的工具人了!

  阮烈从来都是享受别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第一次体会到求之不得是什么感觉,哪怕知道,宋荔晚不是他可以染指,可再见到她时,仍旧心痒难耐。

  今日宋荔晚穿着打扮,远不如那日精致奢华,只是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家常衣衫,为了做饭,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手肘处几寸冰雪似的肌肤,像是稍稍呵一口气,就要被那样的热意给融化掉了。

  她的腰上系了围裙,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肢,被勾勒出分明的曲线,要人看一眼,就能遐想出那单薄布料之下的曼妙风情。

  阮烈的视线狠狠地在她身上钩过,就像是见到一朵长着刺儿的玫瑰,周围围满了黄金的荆棘,还被栽种在魔王的花园中精心娇养,动了会死,可不碰,说不定这辈子都得惦记着。

  宋荔晚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阮先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又何来的‘弃之不顾’?这座孤儿院并非公办,并不向外人开放参观,请您出去吧。”

  可阮烈却又笑了起来:“不打算勾引我了?”

  “什么?”

  “那天,拍卖会上,你不是对我挺有兴趣?”阮烈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森然若什么动物的獠牙,带着点鬼气森森的冷,“还是说,阮家落进靳长殊手里,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

  听到靳长殊的名字,宋荔晚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一跳:“我不懂你的意思。”

  “好了,别装了。”阮烈却懒得再同她虚与委蛇,上前一步,越发肆无忌惮地打量她,“靳长殊之前把你藏得那么严,还为了你,受着伤从蒲来赶回来。你现在却在这里……你们两个吵架了?”

  宋荔晚猛地抬起眼睛:“他受伤了?”

  阮烈嗤笑一声:“还这么关心他,看来,又是小情侣耍花腔。”

  “阮先生。”宋荔晚掩盖下心底的波涛,语调变冷,“这和你没有关系,请你出去。”

  宋荔晚话音刚落,却被阮烈扯住手臂拉入怀中,他微微侧头,耳畔钻石耳钉折射出冰冷的光线,落入他眼底,带着徘徊在疯狂边缘的克制,咧嘴一笑说:“我可不是靳二,只知道怜香惜玉。宋小姐,当初你和靳二联手做局坑我,现在,不给我个说法,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原来他是误会,当初她在拍卖会上的所为,是受靳长殊示意。

  哪怕再不合时宜,宋荔晚仍忍不住想要笑,阮烈实在太不了解靳长殊的骄傲了,他是那样的人,高居云巅,连鞋尖也不染尘埃,又如何会让自己的所有物,去做这样的手段?

  他不耻于这样的鬼蜮手段,更没有必要。

  面对阮烈的步步紧逼,宋荔晚反倒看向他的眼睛:“阮先生这样问,难道是在靳长殊那里受了挫,来我这里找回颜面?”

  阮烈一愣,旋即森冷道:“你是说我欺软怕硬,只敢对女人下手?”

  “我可没这么说。”宋荔晚淡色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中一痕讥诮,却又如红炉点雪,不过一拂即逝,“不过看来,阮先生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阮烈脸色几变,到底放开了她:“哼,口舌之利!”

  不过这样轻轻一握,她雪臂之上,便显出几道鲜红的指印,看上去似是抓破荔枝,透出一线流滟风情。

  宋荔晚活动一下手腕:“我只是小女子,又哪里斗得过你们这样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若是再笨嘴拙舌,被欺负死了,也没有地方可以伸冤。”

  “你有靳二做靠山,谁敢欺负你。”阮烈哼哼两声,又一改刚刚的阴冷跋扈,嬉皮笑脸道,“不过我来找你,还真有件正经事儿,也只有宋小姐能够帮我了——”

  说着,故意停下,等着宋荔晚追问他,是什么事情。可偏偏宋荔晚只是冷淡地望着他,倒像是对他说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

  妈的,靳长殊的女人怎么和他一个德行,长得漂亮,可这么不会来事儿,一点儿也不捧场?

  阮烈等不到宋荔晚的配合,只好装作若无其地接着说:“我想请宋小姐,陪我出席一场晚宴。”

  这下,总得问我为什么请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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