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匀叫了一声“阿紫”,又问“怎么了”。
陈紫捂着嘴怕自己弄出声音,直到陆匀的声音有点着急了,她才假装惊讶地出声:“咦?怎么在通话中?啊,陆匀,是你给我打的还是我给你打的?”
陆匀沉默,然后说了句“没事”,把电话挂断了。
陈紫对着通话结束的界面笑,还好,他还是在意她的。
岂止是在意,陆匀在那短短的半分钟静默里连外出的鞋子都换上了,还以为是她或者路飞出了什么事。
临近春节了,周嫂和徐阿姨相继回了老家,陈紫只能自己带路飞。
公司还没放假,她也不能天天居家办公,于是带着路飞去上班。
主编办公室里放了一个折叠车床,路飞可以坐在或者站在里面玩玩具,也可以调节档位让他躺下睡觉。
陈紫想得挺美好,边带娃边工作,结果一天都没坚持下来,她和路飞就同时崩溃了。
路飞的大嗓门哭得整层楼都跟着颤动,南茜还特意过来阴阳怪气地夸路飞肺活量好,以后适合当歌手。
没法子,陈紫只能问陆匀有没有时间,替她看一天路飞,她那天有例会必须去到单位现场。
菁华已经提前放春节假期了,陆匀原本是要收拾行李回家过年的,但事关他的宝贝儿子,他当然要优先选择照顾路飞。
本打算一早赶去陈紫家的,结果陆匀刚出门,陈紫已经把路飞送过来了,“我们小区今天临时通知停水停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我怕不方便。”
还有两大包路飞的日用品,是她昨天从公司拿回来放车上的,正好不用收拾了。
路飞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刚睡醒还有点迷糊,被妈妈交给陆匀抱着也没反应过来,揉揉眼睛靠着陆匀的肩膀又睡着了。
陆匀小心地护着宝宝,无声跟陈紫打了个招呼告别,把路飞抱回了家门,带到楼上卧室去继续睡觉。
路飞趴在床中央歪着头撅着屁股呼呼大睡,陆匀拿着粘毛器在他旁边来回刷,把李逵的毛毛清理干净,还好这被单昨天才换的,比较干净。
清理好了,他坐在床边玩着手机等路飞醒,没留神,再一低头发现李逵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门溜进来了,此刻正站在床边,前爪扒拉着床沿,偷看路飞。
陆匀挥手,赶它走。
它吓一跳,是真的一跳,腾空飞起逃走了。
落地声音有点响,路飞本就睡得不踏实了,被这声音吵醒,闭着眼就开始哭。
陆匀赶紧把他抱起来,拍着背颠着摇晃走路:“路飞早上好啊,是爸爸呀,爸爸爸爸~”
路飞慢慢清醒,撑着身子看清陆匀,他现在认人了,几天不见陆匀也还是认得他,张着大嘴无声笑起来。
宝宝的笑容好治愈,陆匀强忍住亲他的冲动,忽然理解那些说为了孩子凑合过的夫妻。
路飞来到新环境里有些好奇,东张西望地,可是等陆匀喂完奶带他读了两本绘本以后,他就开始不高兴了。
陪伴他最多的周嫂离开以后他本就有点分离焦虑,现在又见不到妈妈,他有点害怕。
陆匀不知道小家伙怎么就烦躁不安了,给他扒了衣服全身检查没有什么毛病,哄睡也不要睡,好像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第一次哭给他一块米饼止住了。
第二次哭不要米饼要抱抱,陆匀抱了半天,带着他听歌跳舞哄好了。
第三次哭得最凶,伴随着尖叫,吵得陆匀耳膜疼。
就在他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哄了的时候,路飞突然止住了哭闹。
原来是他的哭声引来了李逵,小黑猫正蹑手蹑脚地嗅他的脚丫,看这孩子在叫唤啥。
他们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地上铺了两床被子当地垫。
李逵在被脚的地方踩着奶看着路飞,路飞忽然开心的大笑,笑声把李逵吓得撒腿就跑,还因为脚太滑摔了一跤。
看到小猫跑了,路飞又开始崩溃大哭。
哭了一会儿李逵又忍不住过来瞅瞅咋回事。
要不说好奇害死猫呢。
陆匀发现李逵能止小孩哭,直接把书房门关上不让李逵出去了。
路飞拿手拍着地板嘎嘎笑,视线一直追随李逵,在地上转着圈想找李逵玩。
陆匀把逗猫棒和路飞的咬胶沙锤玩具组装了一下,这下路飞一摇沙锤,李逵就按耐不住地跟着上蹿下跳。
路飞可不像大人一样懂得适可而止和感到手酸,他就像个永动机,不知疲倦地晃沙锤,把李逵累得跳都跳不动了,瘫在地上眼珠子随着逗猫棒转。
路飞把沙锤一扔,手脚并用迅速向李逵爬过去。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婴儿的手更快的东西了,陆匀看路飞朝着李逵出手,根本都来不及阻止,等他慌张地抱起路飞时,小家伙的手里已经一把黑色猫毛了。
好险李逵没跟他计较,只是幽怨地望着陆匀。
上次陆匀看到它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还是带它割完蛋蛋的那个夜晚。
他愧疚地跟李逵承诺:“今天给你加罐头!”
李逵听懂罐头两个字了,骨碌一翻坐起来。
来,小号两脚兽,是兄弟再抓我两把。
作者有话说:
李逵:这孩子给我生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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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路飞熟悉一个陌生人可能要很久,但熟悉一只陌生猫却只需要几分钟。
等到傍晚睡小觉的时候,他已经跟李逵难分难舍了,被哄睡以后还满腹心事,隔几分钟就突然翻个身爬起来,迷茫地四处看。
后来陆匀干脆把李逵抱过来放在路飞脚下,路飞踩着毛茸茸的猫背,终于睡踏实了。
这哥俩看着还挺和谐。
陆匀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兄友弟恭,一个踩背,一个暖脚。”
评论点赞的人里,有个叫爸爸的人很扫兴地说:“小心猫挠伤宝宝!”
陆匀想想,不愿意被陈紫看到有同样的担心,把朋友圈又给删了。
陈紫确实没看到那张照片,她忙了一整天,下班就赶来陆匀家接孩子。
陆匀以为路飞会舍不得他,自己今天教了一天的“爸爸”,他还想着临别之际小家伙会不会眼泪汪汪抱着他的脖子喊一声“爸爸”。
结果路飞看见陈紫就迫不及待地要妈妈抱,并且因为陆匀交接动作慢了而不满,一巴掌拍他脸上。
逆子!
陈紫把路飞放进小推车里,她现在抱不动这臭小子了,可是路飞不乐意,在小车里扭来扭去,挣扎大哭。
陆匀看他的可怜样,也不计较刚才挨巴掌的事了,把他从推车里举抱起来,“走吧,我送你们到车上。”
陈紫跟在他身后推着车,说了句“谢谢”。
他们现在,就很像那种离异家庭,路飞趴在陆匀的肩头往后看,对着她笑,眼泪还挂在脸上,傻乎乎的。
等电梯的时候,陈紫问陆匀:“你明天回家吗?”
陆匀:“嗯。”
沉默了一会儿,他也问她:“过年就你和路飞在家吗?”
陈紫:“对。”
现在国外疫情蛮严重,路飞太小,陈紫不放心带他出去。外加隔离政策比较耽误时间,她干脆在国内和路飞两个自己过年。
下了楼,司机就等在门口。
没等司机来接,陆匀早一步拉开车门把路飞放上了安全座椅。不爱坐推车的路飞对安全座椅倒是挺喜欢,晃着小腿抓起旁边悬挂的奶嘴啃起来。
陆匀把车门关好,站在一旁,跟陈紫说:“有事打电话。”
陈紫:“好,一路顺风。”
陆匀没有目送车子离开,他刚才没穿外套就下来了,现在有点冷,转身就快步走回楼栋里去了。
司机倒车,陈紫透过车窗看已经进到门里面消失不见的陆匀,怅然若失。
年轻人的热情就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消失殆尽只需要一个月。
她是不是上年纪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
她把路飞前面挂的玩具镜子摘下来照了照,心态老不老的另说,她得趁放假先去水光针、热玛吉做起来,脸可不能老。
今年徐阿姨回家的比较早,备好的饭菜陈紫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虽然是一个人过年,她也很有仪式感地从饭店预订了一桌年夜饭。
除夕这天,她???和路飞在爬爬垫上一起看绘本听歌做运动,玩累了她只需要躺平,成为路飞最喜欢的攀爬架。
路飞像个猴子似的爬来爬去,骑在她大腿上骑大马,跳腾着有无限活力。
白天他们相处甚欢,到了傍晚,路飞不知道是跟妈妈一起玩得太开心不想睡,还是吃多了米粉有些积食,总之他闹了好久不要睡觉。
陈紫有些生气,把他丢在大床上,“不睡觉你就玩吧。”
路飞在床上打了个滚,嚎啕大哭。
陈紫闭眼,把火气压下去,重新把他横抱在怀里,塞奶嘴,关灯,轻柔摇晃,压住他不停踢腾的小脚。
屋里黑黢黢的,只有窗外投进来的灯光。
路飞闹累了,闭着眼哼唧哼唧的,抓着妈妈不放手。
陈紫的胳膊都要断了,刚要放下他,他手脚一抖,要睁眼。
没办法,又抱了一会儿。
房间静悄悄,夜色里,陈紫看到大床上堆叠的小被子,形状大小像是躺着个人,她心里有些害怕。
路飞终于睡熟了,她没再放下他,搂着和他躺在一起,手抱着他的屁股。
躺下看到床头柜上的发箍,又吓了一跳,像看到个脑袋。
她空着一只手翻出手机来,忍不住给陆匀发消息:“你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