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匀爸妈不能理解,可也被陈紫的气场压住了,决定等等看之后的情况。
他们看到陈紫的肚子了,那么大的月份,也不敢跟她大呼小叫,怕她一生气再出什么意外。
老两口又气又急,气得是陆匀天大的事屁都不跟他们放一个;急得是不了解事情全貌,总感觉陈紫这人哪里都透着古怪,太像个骗子狐狸精了。
陈紫几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陆匀爸妈真的消停下来,不再一直找他了。
陆匀却不怎么高兴,因为她跟他爸妈答应离他远远的时候答应得过分顺滑了吧,痛快地仿佛一丝情谊也无。
他憋着气较着劲,连续几天都少往陈紫面前凑,有时候晚上没事干他就看那本育儿百科,那书是真的纯干货,密密麻麻全是字。
看着看着就上下眼皮打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晕字。
陈紫也因为孕晚期睡眠质量不太好,半夜经常会惊醒,白天精神不济,迟钝地没有发现陆匀的小情绪,还当是阅读陶冶了陆匀的情操,帮助他修身养性了。
陆匀自己跟自己较了几天劲,又觉得没意思,而且看书真的太无聊了,他但凡有一点喜欢学习,高考数学也不会只考16分。
于是在某个陈紫喊阿姨给他炖盅雪梨养养精神的夜晚,他原谅了陈紫的“无情”,又开始往她跟前凑。
他现在的最新爱好是陪她一起数胎动。
医生嘱咐要密切关注胎儿的动作情况,动太多或者太少都需要去医院,以防孕晚期胎死的悲剧发生。
陈紫每天早中晚三次,饭后半小时会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放一段音乐,拿一本游记,放松心情地感受孩子的动作。
现在数胎动的任务交到了陆匀的手里,他坐在躺椅旁边的小板凳上,大手覆在她偏左边肚子上,那是路飞的地盘,一般动作都能感觉的到。
陈紫有时候躺着太放松了会睡着,没关系,有陆匀尽职尽责地用数胎动的软件给她记录监测,结束以后像汇报工作似的给她看胎动情况报告。
动得好,她就会很开心。
她笑起来,他也跟着安心。
他真希望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再长一点,起码要到她40周的时候吧。
中间他也有走一些秀,拍一些广告,除了必要的工作外,他收敛了全部的玩心,谁约都不出去,就在家蹲守他儿子的降生。
儿子还没蹲出来,先蹲来了他表姐陆小时。
陆小时在江市生活,但她是个脱口秀演员,经常全国跑演出,最近似乎是没什么通告可接,有了空闲来看看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弟。
主要也是得了舅舅舅妈的嘱托。
更主要的是她真的很想看看骗他重金生子的富婆长什么样。
陆匀征得陈紫的同意后,发给了陆小时地址,她提着果篮牛奶就来慰问了。
陆匀不想陈紫被打扰,在楼顶阳光房里接待的表姐。
陆小时只匆匆见了陈紫一面,就觉得很喜欢。
漂亮姐姐谁会不喜欢呢!
她甚至问陆匀,人家怎么看上他的,直白粗暴地问他:“你之前是不是在做鸭啊?”
陆匀一口茶水喷出去。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陈紫为什么会怀了他的孩子还不想要他负责,听舅妈说陈紫答应了孩子生下来就跟陆匀分手,这么复杂的故事谁听谁迷糊。
但陆小时不迷糊,她猜到了能够衔接上逻辑链的关键点,那就是她的表弟在做一些特殊???职业!
陆匀气得要揍她,拎小鸡一样把她扔出家门。
虽然表弟这么不客气,陆小时还是在舅妈面前替他们美言了:“他们站一起挺般配的,陆匀也不像被绑架的样儿,看起来挺乐在其中的。”
陆小时来过的当晚,陈紫吃饭的时候就看到陆匀有些心不在焉,饭后数胎动的时间,她主动问起他来:“你家那边又给你压力了吗?别太焦虑,等孩子生下来,过段时间你告诉他们已经分手了就好了。”
她说得他更焦虑了。
今天陆小时走以后,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到底算陈紫的什么。
在他看来,他们早就不是协议约定的普通合作伙伴了,他把他的喜欢一览无余地展露在她面前了,可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一直在策划着未来怎么跟他撇清关系。
陆匀有点挫败感,石头就这么难捂热吗?
陈紫看他不说话,侧过头问他:“怎么了啊?你表姐说什么了?”
陆匀原原本本地复述:“她问我是不是在做鸭。”
“噗嗤。”陈紫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质疑。
看到陆匀垂着眼睛迷茫又失落的样子,她心里动了动,也说不清对他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她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没说话,好像在隔着他的手感受胎动。
然后她求助似的问他:“你能帮我涂一下妊娠油吗?”
陆匀没懂:“什么?”
陈紫眨眨眼:“就是防妊娠纹的,我最近太笨重了,自己都涂不到身后面,你能帮帮我吗?”
“啊。”陆匀这次听懂了,脑子却不怎么敢转,“我能吗?”
作者有话说:
你能!
你明天就能!
第21章
陆匀一句“我能吗”把陈紫逗笑了。
他这时候倒跟她装起纯情来了。
她没回答他,扶着墙边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回主卧,进卧室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有风情万种。
陆匀麻溜儿的就跟着进屋去了,像条摇着尾巴的大野狼。
陈紫穿了条蜜桃粉的睡裙,她把卧室的顶灯关了,只留枕边的小夜灯,散发着淡淡的橘光。
她抬手指指窗边置物车上的黄色瓶子:“那个油帮我拿过来,谢谢。”
陆匀立马精准地找到妊娠油,双手捧着拿过来,“是这个吗?”
“嗯。”陈紫拧开瓶盖,在左手掌心倒了些油,双手合十对着搓热,在自己的膝盖上揉了揉,示范给陆匀看,“这样打圈,轻轻揉,从腰到大腿哦。”
说完,她侧躺下,留给陆匀一个背影。
陆匀对着她的后背,感觉嗓子发干,尽量小声地咽了口唾沫,但在空寂的房间里还是过于明显。
他好像能看见陈紫在嘲笑他一样,小声嘀咕了句:“你房间要放个加湿器,太干了。”
陈紫虽然是侧躺着,脸却埋在羽绒枕头里,闷声“嗯”了一下。
陆匀坐到床边,倒了满手的妊娠油,搓,搓,搓得快要起泡了,才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睡裙往上拉,也没拉得太往上,到膝盖位置就停下了,然后两只手一前一后地顺着她的膝盖,向上揉捏打圈,柔软的睡裙鼓出手指骨节的形状。
说不出是妊娠油更滑还是她的皮肤更滑,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在揉嫩豆腐似的,生怕一使劲就给按压碎了。
陈紫闭着眼睛享受推油服务,从得知怀孕那天开始,她就没落下护肤的工作,可妊娠纹跟体质有关系,最近她发现自己的肚皮上还是长出来一些纹路,粉色的痕迹,从肚脐往下蔓延,然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尽管不知道涂油到底有没有用,但睡前的这片刻抚触时光让她能更好眠一些,她也就保留下了这个护肤步骤。
陆匀的手和她的还是不同,他的手指并不粗粝,修长温热,很难让人忽视那若即若离的触感。
屋里的气温好像越来越高,陈紫感觉嘴唇有些痒,咬着下唇用牙磨,却难解心里的渴。
陆匀涂得很细致,揉得也很缠绵。
陈紫感觉他的呼吸落在耳边,是低沉的声音:“好了。”
陈紫仍旧没抬头,“谢谢。”
陆匀的呼吸却没离开,他是坐在床边,一只胳膊肘撑着上半身,贴近她说话的。
他说:“好像也不需要加湿器,挺湿的。”
陈紫一贯用完就扔的态度回他:“滚吧。”
陆匀服务态度很到位,第二天睡前又进了她卧室,把门关上,问:“女士,需要推油么?您的专属技师随时为您上钟。”
陈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倚着床头拒绝:“今天不想涂了,反正总会长的,不管了。”
陆匀义正言辞地去拿油,“那可不行,你的皮肤问题我包了,多长一根妊娠纹都是我的失职。”
陈紫笑了,“哦?长了怎么办?”
陆匀看起来挺认真:“你长几根,我就在肚子上纹几个一样的花纹好吧。”
陈紫不当真,但挺喜欢他这么哄着自己开心。
她把爱和性分得挺开的,介意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却可以不介意他进入自己的身体,毕竟前者带来的是麻烦,后者却能带来快乐。
他这么上赶着的要伺候她,她索性放任地连肚子都不自己涂了,全权交给陆匀。
闭着眼,感官都由着陆匀的手支配。
陈紫不至于自卑,但总归是有些苦恼地问:“肚子上的纹多吗?”
“还好,有几根,挺特别的。”陆匀手指点了点粉色疤痕,“这一条比较长。”
陈紫和他唠家常一样抱怨,“等生完了,要去做个激光祛疤,不然穿裙子漏腰丑死了。”
陆匀喜欢听她这么跟自己说话,也没搭腔。
屋内静得能听见窗外路过的小朋友拍皮球的声音。
咚——咚——咚——
就像陆匀的心跳声。
他握住她腿心的泥泞,她扭头看他,又重重地把脸砸回枕头里,眼不见,心不乱。
这暧昧的气氛拉扯到第三天,他坚持要给她涂油,可手下揉搓的动作老练了许多,也不再刻意引逗她,单纯得帮她护肤而已。
陈紫有点好奇,她原本以为他会得寸进尺,没想到他偃旗息鼓了。
陆匀涂完油,看她疑惑地望着自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把油放回置物架上,抽了张湿巾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擦手,“会影响胎教,不好。”
陈紫:?
陆匀擦干手,湿巾扔进垃圾桶,跑出去冲凉睡觉了,至于睡前还有没有做其他事,陈紫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的日子,陆匀每天都会替陈紫涂妊娠油,还发展出了新业务,给她按摩脑袋助她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