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岁点了一下头,严太太就笑呵呵地问:“那你要不要回家住几天,到时候我约她喝茶,带你一起去?”
“可以,没问题。”俞知岁爽快地答应,“那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严巧巧都看傻了:“……可是,我哥……怎么办?”
我哥就这么被老婆抛弃了吗?
俞知岁看她一眼,啧了声,“你哥要上班啊,能怎么办,反正他也不一定天天回家,我在不在都不要紧啦,而且我这是替他尽孝,替他陪妈妈,哇哦,我可真是太孝顺贤惠了。”
小严总要什么老婆,人家是可以睡办公室的。
严巧巧:“……”
严太太被她的阴阳怪气逗乐,笑了会儿,又把话题转回严巧巧上头,说:“不过幸好咱们家还算有几分面子,你要是真的去拍戏,可以让你哥帮忙打声招呼,兴许帮不了你什么忙,但多少能让你安全些。”
严巧巧听完,脸上意动之色更明显,俞知岁轻笑一声,“你把那个副导演的名片给我看看,我让人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人,张栩宁在娱乐圈也有名有姓,估计这工作人员不会是冒充的,不过谨慎起见吧。”
严巧巧闻言,立刻乖乖把名片双手奉上。
严家现在住在翠湖悦府,北临翠湖公园,东面离容城动物园不远,占地两亩,有大片的草坪,视野开阔,看起来非常舒服。
严松筠刚到家,母亲养的大白猫就从草坪上飞奔过来,围着他的腿团团转。
他弯腰揉揉它的头:“大白,今天大金没有回来,下次我再带它回来跟你玩,可以吗?”
大白猫喵呜一声,甩甩头跑了。
他站直身,刚要走,听见手机响了一声信息提示音,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看清楚信息内容后,整个人顿在原地。
这才分开几分钟,他太太就花了一百多万?合理吗?你就说,这合理吗?!
好家伙,她才是分分钟一百万大生意的那个人吧!
严松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忍住要发信息问俞知岁到底买了什么鬼的冲动,大步往别墅门口走去,他必须去看一眼他的基金、他的股票,看那青山绿水中属于自己的一抹红,心里那口气才能平下去!
才刚进屋,就听他爸对他说:“果然还是女孩子贴心,看看知岁,买包都带上你妈和妹妹,再看看你,一年到头连根针都不知道往家里买。”
严松筠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俞知岁花出去的那一百多万,看来就是这么花了的。
知道买了什么就好,他松口气,“……恕我直言,我买过的,是你和妈妈说给钱就行,不需要我买东西回家。”
严先生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你买的虫草鱼胶家里实在太多了。”
“那陈皮呢?二十年份的陈皮。”
“……家里也有。”
“可以留着送礼,或者以后孩子结婚拿来当聘礼和嫁妆。”
严先生:“……”好家伙,我都没敢肖想孙子孙女,你就已经开始帮他们攒聘礼嫁妆了啊?
所以说,俞知岁觉得严松筠是老严家基因突变的产物,不是没有道理的。
严松筠将手机调成静音,去书房处理工作了,严先生从厨房端着一盘西瓜出来,没见到他就问了一句,得知他去书房以后,忍不住夸张地叹口气。
“幸好我不干了,不然现在岂不是要倒过来,他吃瓜我干活?大白,吃西瓜了!”
大白猫一听到吃下午茶时间了,立刻从外面跑回来,扒着严先生的裤腿要抱。
可以说,此时此刻,全家只有严松筠一个人在干正事。
以至于当俞知岁和严太太大包小包地满载而归,听到家里佣人说小严总在书房处理工作时,忍不住说:“我前几天上网在论坛看到帖子,帖主说自己公司老板跟有夫有子的区域经理搞婚外恋,跟帖很多人说自己公司也有这种事,但是有一条回帖画风格外与众不同。”
“跟帖网友说,只有她老板是纯纯资本家,一心搞钱,压榨员工,在公司好几年了也没听说过他任何花边新闻,只知道他半夜十一二点还要拉人起来开电话会议,无时无刻不在开会。这个回帖的网友,不会是淮升国际的吧?这个黑心资本家老板,不会就是我们家小严总吧?”[1]
工作告一段落刚走出书房就听到这话的严松筠:“……”
严太太他们刚笑了两声,就听见被议论的正主幽幽出声:“是啊,所以你们吃的下午茶,做的内容,买的包包,都是民脂民膏啊。”
所以你这种既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说我黑心?
大家沉默一瞬,都感觉到了他的怨念,俞知岁知道他肯定是因为看到了刷卡金额,又要觉得她乱花钱了,于是拿了块西瓜递给他。
“消消气,高中政治学的你忘了吗?生产决定消费,消费对生产具有重要的反作用,消费是生产的目的和动力,能够创造新的劳动力,还能提高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我不花钱,你哪来的动力挣钱,你不挣钱,集团上万的员工吃什么喝什么呀,对吧?”[2]
严松筠咬了一口瓜,呵了声,“……太太念书念得那么好,我看你还是找个班上上吧,别浪费了。”
俞知岁敷衍他:“好的好的。”
另一边严太太把给丈夫买的新皮夹和领带拿出来,严先生有些得意地看一眼儿子。
然后大声道:“哎呀,还是老婆你对我好,不像有些人,一根针都没给我买过!”
严松筠立刻扭头看向俞知岁,见她正低头揉大白猫的肚皮,亲昵地用脸去贴它的头,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咳咳。”
俞知岁没搭理他,“大白,你是不是胖啦?”
“咳咳咳!”
俞知岁这次听见了,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了,咳嗽?让厨房给你炖点川贝呗,今晚的羊肉煲你吃不成了哈哈哈!”
严松筠无语死,不服气地问道:“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说:
注:
[1].这个帖子来源于阿晋的兔区,大意就是文里这个大意,那栋楼还有别的上下级之间的出轨瓜,不知道还在不在。
[2].来源于高中政治《经济生活》。
碎碎念:
岁岁:你嗓子不舒服吗?
小严总:……
岁岁:前天眼睛不舒服,今天嗓子不舒服,你一身病啊,果然,工作毁人青春。
小严总:……明天就安排你去上班。
岁岁:?我不去!我宁愿在床上躺着发烂,发臭!也绝对不去上班!
第八章
忘了什么?
俞知岁被问得一愣,摇摇头,“……没有啊。”
严松筠拿着瓜皮,盯着她看,“你再仔细想想,忘了什么?”
他笃定的语气让俞知岁发懵,真的开始认真回忆,并且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忘了什么。
“好像……嗯,我马上就能想起来了……”
严松筠闻言眼里不由得露出一丝期待,脸上甚至浮上一抹欣慰。
可是还没等他再提醒,俞知岁反应过来了,“不对,我什么也没忘,我又不是有健忘症,怎么可能忘了什么事,再说今天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去喝下午茶而已,这不喝完回来了么!”
差点就被这个狗男人骗了,幸好她反应够快!
严松筠:“……”
所以说,商业联姻还是要不得啊,这样结合的夫妻,别说情分,就连该有的默契都没有一丁点的!
年轻的小夫妻大眼瞪小眼,一个满脸茫然,一个满脸无语,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中间还有个凑热闹的大白猫。
这场面落在旁人的眼里,实在是很搞笑。
严太太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吐槽儿子:“你心里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非得这样拐弯抹角?稳重不是这样显的。”
严巧巧也笑得趴在沙发扶手上,忍不住提醒俞知岁:“嫂子,大哥是吃醋了,婶婶给三叔买了东西……”
“我没有,你别胡说。”严松筠立刻一口打断她的话,瞪了眼这倒霉妹妹。
俞知岁这时才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明白了。
但她随即又面露尴尬,“这个……你都有,就不需要我买了吧……不是你说的么,很浪费钱的……”
严松筠:“……”
俞知岁见他板着个脸,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又不能笑,于是只好抿着嘴唇,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然后两手一摊:“怎么办呢,你不是一直跟我说,节省点,不要乱花钱,钱要用在刀刃上,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既然如此,你当然要以身作则的,对不对?所以就不要因为没有礼物不高兴啦!”
送给你的礼物就是我配合你省钱呀!
她说完哈哈大笑地歪到沙发另一头,大白把上半身压在她小腹上,爪子一动一动地踩起奶来。
严松筠:“……”
说实话,严松筠此刻的情绪只有两个字,无语,他确定以及肯定,俞知岁就是没想到给他买什么而已,至于什么以身作则的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阴阳完她就会笑成这样,花枝乱颤的,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
而严松筠……根本不知道好笑的点在哪里:)
于是他只好像过去每一次那样,无奈地看着他的太太,看她笑得脸都有些红了,面上艳色更浓,也忍不住嘴角翘了翘。
晚上吃羊肉煲,五个人围着一口砂锅,锅里汤汁咕嘟嘟地冒着泡,白烟袅袅腾空升起,混杂着肉香。
严太太给大家倒冰镇的酸梅汤,笑道:“你们要多吃点肉才好,很补的,不要怕上火,我已经让厨房煮茅根竹蔗水了。”
锅里除了羊肉,还有白萝卜,萝卜已经煮成了淡褐色,一看就很入味,俞知岁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轻轻一抿就化了,满口是羊肉的鲜味。
俞知岁极其喜欢这炖煮得入味的萝卜,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连吃了好几块,连严太太问她羊肉好不好吃,她都回答成:“好吃,萝卜特别好吃。”
“你倒是会吃,萝卜是最精华的,都是肉味了。”严太太轻笑,舀了一勺羊肉放严松筠碗里。
严松筠低头吃了块带皮的羊肉,肉已经酥软了,皮还很有弹性,嚼起来咯吱咯吱的口感很好,热气熏得他镜片蒙上一层白雾,俞知岁抬头时看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惨了吧,这种痛苦只有近视眼才能体会吧,看起来真的……很搞笑。”
严松筠撇了撇嘴角,把眼镜拿下来用衣摆擦了擦镜片,戴上以后乜了一下她,“嘲笑别人的身体缺陷,你也很搞笑。”
俞知岁愣了愣,旋即难得感到愧疚,忙端起水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以酸梅汤代酒,跟你说声sorry,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一口就把酸梅汤喝完了,然后……被冰得打了个哆嗦。
严松筠见状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伸手拿过水壶,帮她把酸梅汤补上。
严太太隔着过看小两口的互动,笑眯眯的,觉得他们怪有趣,看着都能多吃一碗饭。
吃完饭,俞知岁抱着猫看婆婆泡功夫茶,泡的是凤凰单枞,手法娴熟优美,像飞舞的蝴蝶,茶香氤氲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她喝了两杯茶,抱着猫正要准备进入贤者时间,忽听严松筠道:“差不多够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