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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簪雪_分节阅读_第77节
小说作者:荔枝很甜   内容大小:447 KB  下载:一簪雪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8-13 17: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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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院子里追着跑,又被刘嬷嬷给喝住了。

  姬玉落走到跟前关了窗,喧闹声一下就远了。

  她盘腿坐在席子上,侧身去拿那只碧玉色的茶壶,斟茶时的动作雅致,与她提刀拿剑时仿佛割裂成了两个人,他在她身上又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霍显起身坐过去。

  茶壶里是白水,没滋味,姬玉落抿了一口就不肯喝了,她垂着脑袋,像是走神似的,许久都没有说话,霍显没催她,兀自饮水果腹。

  方才说沐浴用饭后再说,可他们谁都没有闲心再用饭。

  第三杯水下肚,姬玉落才说:“我遇见谢宿白是七八年前,那时他的身子就已经很不好了。”

  霍显手里的杯盏轻轻一颤,水泼了三两滴出来,仿佛是预见了她要说什么。

  姬玉落道:“在我印象里,他整日都要喝药,一日不止一碗,药比饭用得还多,他不能动怒,甚至不能一气儿说太多话,那会让他咳嗽不止,但自从前两年来了个姓岳的大夫,我以为他的身子已经逐渐好转了,可强弩之末,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霍显静下来,捏紧茶盏,说:“我去给他找太医。”

  “太医没有用了。”姬玉落看着他,道:“他这些年殚精竭虑,身体亏空得太厉害,是他自己不想要命的,我原来不知他为何匆忙入局,现在我明白了,霍显,他没有时间了。”

  他,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霍显脑仁上,所以,上次会面时,他说他等不及了,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他行事这般急迫。

  他的呼吸都急了几分,姬玉落甚至能听出他吐息的频率,霍显握住了拳头,道:“什么叫他不想要命的,皇位比命还重要?”

  “是,比命还重要。”姬玉落道:“所以若是有人挡了他的路,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绝不会让。可他没有子嗣,所以……师父说了,如若这时候宁王与主上正面对上,只能两败俱伤,可这不值当,不如按兵不动,再等等。”

  楼盼春说,每个人心里都有心魔,乔家是姬玉落迈不过去的坎,东宫、怀瑾太子,则是谢宿白的梦魇,那是恨和不甘铸就的执念,没有人能消解,也没有人可以劝他放下。

  楼盼春不敢劝,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东宫的惨况,他亲眼见过谢宿白身上的陈年旧伤,那是催人命的东西。

  霍显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摆弄矮几上的茶具,哑声道:“我想见他。”

  夜已经很深了,白日里睡足了觉,霍显浑无困意。待用过饭,他抱着姬玉落在榻上躺了会儿,看她睡下,才踱步去了书房。

  书案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这画原是挂在内室,可当初他以为娶了姬家女后,大抵不会再出入内室,是以才让人将画挪到书房。

  他曾夜夜对着这幅画,一遍遍去回忆当年那些人,一次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可当真正的长孙连钰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些屹立不倒的支撑在无形间仿佛摇摇欲坠,让他曾有一瞬间茫然失措。

  可这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东西,他甚至不能说,这是谢宿白的错。

  霍显坐在椅上,弯腰撑着脸,大力地揉搓了两下,南月推门进来,见状一愣,“主、主子?那个,篱阳来了。”

  霍显强打起精神,“让他进来。”

  篱阳抱着一叠卷宗疾步走来,“都在这里了,云阳府与镇国公秘密往来的所有证据都在这儿了,其中牵扯到的官员不在少数,大人,咱们要亲自拿吗?”

  这是大案子,锦衣卫多少年没有这样大动干戈过了。

  霍显道:“不,你把这些东西,给宣平侯府送去。”

  -

  小半个月过去,南边的战争已渐渐消歇,兴南王余孽几近被剿灭,军报上传来了镇国公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朝廷又喜又愁。

  因这几日下来,顺安帝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

  原先虽也靠药吊着命,可尚有气力骂人,如今连话都说不利索,整日昏昏沉沉,印堂都发着黑。

  有朝臣借公务之名隔着帘子与他说了几句话,听气息便知,他恐怕撑不过今夏了。

  于是内阁躁动不安,皇帝是病是残他们都不在意,甚至残废的顺安帝比健朗时更让人省心,可前提是,他不能死啊!

  于是一时间,都把小太子登基提上了日程。

  可谁也没料到,小太子会在这时发起高热,反复了三日,而后陷入昏迷,眼看也要不行了。

  朝臣们两眼一瞪,又匆忙齐聚商议,终于把主意打到了宁王头上。

  这时才有人说:“你们可曾听说,当年的长孙殿下尚在人间,那个催雪楼……是不是从前一直与锦衣卫作对的催雪楼?”

  “这,民间流言,不好当真吧,何况东宫当年……”

  “且不说东宫出事时长孙尚还年少,当年皇上也并未下过满门获罪的旨意,怀瑾太子的事,与长孙不可混为一谈吧。”

  有人轻“嗬”了声,“谁都知道,怀瑾太子当年历练时与三法司共事,蔺大人乃刑部的人,自然也与东宫有交情,为长孙说话情有可原。”

  蔺侍郎眉毛一横,“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二位大人别吵了,也不是非要从外头选,宫里不是还有几个皇子么。”

  “哪有几个,除了太子,一共也就两个,还都是去年才出生的奶娃娃,顶个什么用?”

  “要不宁王……”

  “是啊,当年若不是厂卫合手,如今在位的本就该是宁王。”

  几人七嘴八舌争相发表意见,姬崇望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向来是个谨慎人儿,没看清风向之前,断不会随便出口,待到这场商谈不欢而散后,他才蹬上马车,回到府里。

  今日姬府的氛围与往常不同,姬崇望在小院外撞上了满脸雀跃的姬娴与,她道:“父亲,阿姐回来了!她回来看您呢。”

  不知为何,姬崇望眼皮一跳。

  作者有话说:

  提前说一声,明晚要加班,更新可能来不及,但后天(周五)比较空,到时候日六补上。

第86章

  姬崇望自诩清正, 为了这份好名声,为官二十载,从不肯在钱财上栽跟斗。

  也正因这份谨慎, 连厂卫都拿他没办法。

  但也因此, 姬府内里属实清贫, 本就不大的宅邸, 其中四分之一都划作了姬崇望的水榭。

  亭台楼阁,荷花锦鲤, 他到底是个故作风雅的读书人。

  平日未经允许,没有人敢擅自进入, 但姬崇望推开门时, 姬玉落已然入室,坐的还不是旁的矮凳,而是他书案前宽大的梨木座椅!

  她单手支颐,动作闲散, 正用着他昂贵的狼毫和御赐的白鹿纸, 姬崇望脸色一僵,那素来端正严肃的眉梢抖了抖,险些没昏过头去。

  姬玉落看到他, 仍旧没起身,抬头笑了一下, 道:“父亲安好。”

  姬崇望甩袖,背过手去, 老沉的眉头微微拢着,说:“你如今愈发没有规矩了, 与霍显成亲半年, 姬家的家训就都忘光了?荒唐!”

  “姬家的家训?”姬玉落不解地搁笔, 歪了歪头,费解地问:“你教过我么?”

  姬崇望没听出她话里别有深意,因他扪心自问,他对姬玉瑶也未曾关心过,他怒道:“你放肆!姬府生你养你,可你败坏家风,竟还不知反省,如今更是仗着夫家胆大妄为,我看你不仅是忘了姬家的家训,还忘了姬家的家法!”

  姬玉落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当然记得。”

  她敛去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眼里蹦出的光逐渐冷酷,她明明只是静静凝视着他,却刺得姬崇望有一瞬间生出惊疑的不安。

  但也只一瞬间而已。

  直到姬玉落说:“当年林婵送我出京,那一路属实惊险,毕生难忘。”

  如若方才的不安只是转瞬即逝,那么姬玉落现在这番话,却让他连头发丝都立起来了,那张沉稳的面具在他脸上分崩离析。

  姬崇望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一旁的书橱,瓷白的花瓶被失手打翻,“哐噹”一声,碎片溅起,在姬崇望手背上划出个不深的口子。

  他胸口急促地呼吸,“你、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冒充,冒充玉瑶的?”

  你看,这便是姬崇望,他冷漠又自私,心里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的官声,只有他的前途,他并不在乎姬玉瑶的死活,他甚至想不起来要多问一句,姬玉瑶在哪儿。

  她流着他的血,可却并不重要。

  她像蝼蚁一样不值一提。

  姬玉落忽然觉得,她兴许更像姬崇望。

  尤黛月是个满腔痴情的人,她爱得热烈,所以最后也疯得癫狂。

  她恨姬崇望恨得要死,于是将姬玉落当成了报复的工具,她太清楚姬崇望的死穴——名声,名声就是姬崇望的弱点。

  所以她要姬玉落继承她的衣钵,她要把姬玉落培养成最令姬崇望不齿的那种人,可惜死得太早,没能如愿,但她连将死之时,都要拼劲最后一口气告知姬玉落真相,要她回到姬家,回到姬崇望身边。

  她的爱恨都像凶浪,反观姬崇望,他自己就是一滩死水,冷漠自私,骨子里都藏着恶,藏着坏。

  而他把这些都留给了姬玉落。

  连同血液一起,长在了她的身体里。

  姬玉落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她忽然喃喃道:“原来她发疯时说我像你,不全是胡话,怪不得她看我那样碍眼。”

  那样,充满恨意。

  姬崇望防备地看着她,已然要急疯了,“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姬玉落回过神,回答他的话:“从何时起,你猜不到吗?”

  姬崇望几乎茅塞顿开,怪不得,怪不得顾柔没有得手,原来她不是没有得手,她是已经得手了!

  姬玉瑶,已经没了!

  而那阵子姬家接连出事,姬娴与遇刺险些救不回来,林婵发怒,顾柔死了,老夫人病了,姬云蔻性情大变……

  都是因为她,是……她。

  姬崇望咬牙,掌心用力地压在书橱上。

  姬玉落淡淡道:“你抖什么,我又不要你的命。”

  这话不如不说,姬崇望颤得更厉害了,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恢复理智,防备地问:“你想要什么?”

  姬玉落看着他,温和地说:“我只要你替我做件事。”

  她把桌前的笔墨纸砚往旁一推,抬着下颔指了指那边的矮凳,说:“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姬崇望谨慎靠近,他面上已不显惶恐,他最擅隐匿情绪了,可绷紧的轮廓依旧透露着不安。

  待听完姬玉落的话后,他那不安被更大的惶然笼罩,噌地一下起身:“你要我煽动——引导国子监学生逼内阁立长孙?不,不行,先不说当年怀瑾太子一事站不住脚,便是国子监,你、你与霍显那点事,你以为我在国子监说话,还有用?”

  姬玉落提了提眉,道:“人心这种东西最不值钱了,能轻而易举离心,就能轻而易举再拉回来,这事不用你操心。再说,怀瑾太子的事站不住脚,可你祭酒大人文采斐然,手底下的学生更是字字珠玑,你们能将死的写成活的,这种动动笔动动嘴的事,办不了?”

  -

  姬娴与趴在水榭对岸的院子里,那是林婵的沐秋苑,她正往对面探着脑袋。

  林婵也走上前,皱着眉头伸长脖颈,道:“她有什么可与老爷说的,还说这么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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