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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有个小舅舅_分节阅读_第91节
小说作者:一只甜筒   内容大小:447 KB  下载:金陵有个小舅舅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2-19 03: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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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音不是个任人揉圆捏扁的性子,她从前面对二老夫人的责难一步不退让,今日更是不惯着她的阴阳怪气。

  “话是对的,可母亲不该这么说。”她一双明净的眼眸望过去,嗓音不急不慢地说着,“拿严家姐姐的惨痛经历说嘴,到底不是善良人该行的事儿。遇上喜欢的人想同他相守一生,有什么错儿?错的该是那些阴狠毒辣的男人。”

  顾南音的几句话不留情面,直将二老夫人抢白了个面红耳赤,她板着脸看着周遭无一人打算为她打个圆场,不禁有些难堪起来。

  “你这孩子倒是听不出好赖话,老身这是在夸你呢。”她说着,就有点来气,“莫不是母亲方才提了一嘴你是和离的,才教你不高兴的?”

  她假作恍然大悟起来,道,“和离便和离,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横竖家里头接纳你,也不怕什么。往后若是再瞧上什么好人,还可再嫁,说起来,这金陵城的鳏夫里,做了官的可不少。”

  二老夫人的话甫一落地,满桌子的人都不说话了,都觉出这老婆子的几分阴毒来。

  二老夫人却因自己成功怼了回去,暗自得意:从前在自己膝下讨口饭吃的小小庶女,如今想凭借着女儿高嫁,就想给嫡母甩脸子,那是万万不能如她意的。

  顾南音哦了一声,不打算同她一较高下,站起身正想去旁的桌子转转,忽见云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身后,匀了好几口气道:“姑奶奶,宫里头来人了,外头列了仪仗,说是为陛下送信儿来了。”

  陛下来这里送信儿?桌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长房的老夫人头一个站起了身,问道:“可是要人往门前接驾去?”

  云檀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捧了一个紫檀木的箱子,身后跟了一长串小内侍,笑模笑样的走了过来。

  顾南音正疑惑,那内侍却恭恭敬敬地将紫檀木箱子,递在了顾南音的手上,躬身唤了一声娘子。

  “这是陛下亲手给您做的鞋袜衣帽,您看一看,这针法可还能入您眼?”

第106章 .天子夜会(皇帝vs娘亲)皇上身边儿……

  一石惊起千层浪,这内侍阮雍的一句话,倒叫整个桌上的人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长房闫老夫人难以置信同自家儿媳瑾大奶奶对视一脸,瑾大奶奶出身名门,面色倒是如常,长房老夫人便也暂且将惊诧之心搁下了。

  二老夫人却憋不住了,往那紫檀木小箱探看了一眼,只觉得匪夷所思,不信的话脱口而出:“陛下亲自给她做衣裳?不能吧?”

  长房老夫人暗自觉得自家弟妹的蠢笨来,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二老夫人却不察,神色间有明显的不相信。

  顾南音懒怠同她解释,只微微颔首,想把紫檀木箱子接过,阮雍却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他最是知道陛下对顾家娘子的心意,也见识过陛下为着这位娘子思之若狂却又怕打扰到她的辗转反侧,使得他尤为看重顾家娘子,此时见这位没眼色的老妇人抢白顾家娘子,他面对顾家娘子的神态便益发谦卑起来。

  “好叫娘子知道,陛下做这一套衣帽鞋袜,可费了老鼻子劲儿,十个手指头扎的跟筛子似得,可一句痛没喊过。”

  阮雍在北地待过近十年,学了一口北地的爽朗口音,说起话来绘声绘色,“陛下说,娘子一向爱素,便选了竹月色的上衫,荼白色的裙裳,鞋子难做些,走线也不规整,到底能穿,娘子万莫要嫌弃的好。”

  顾南音听了倒是有所触动。

  她最是知道那梁东序的本事,早前他寻不到她人的时候,就能将她的小衣摆在柜子里,叫满金陵的妇人们去认,再后来就把她的荷包挂在进金陵的旗帜上,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心里有她。

  行事这般恣意妄为的人,又贵为天子,却没有以雷霆万钧的权利逼迫她,倒让她有些细微的感动。

  她知道二房老夫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在听,到底还是接过了紫檀木小箱,道了一声谢。

  “有劳中贵转达,民女谢过陛下美意,从前待陛下不过是举手之劳,陛下不必这般客气。”

  到底没有长久的心,如今又知道梁东序贵为九五之尊,她更不愿意蹚后宫里的那一池水,早些说清,对两人都好。

  阮雍就有些急了。

  今儿出门前,陛下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同他说道:“你同娘子说话说,且瞧瞧她的面色是阴是晴,倘或高兴,朕今晚就走一遭,若是不高兴,朕就再等等,不敢惹她生气。”

  如今听着娘子的话音,竟不是高兴与否的问题了,而好像是要撇清关系?

  阮雍急急道:“娘子千万不要这样说,奴婢实在惶恐……”

  他望了望周遭桌上的几位夫人,似乎意识到了活血有些话顾家娘子不好说,这便躬身请娘子移步花厅,同老奴多说几句。”

  顾南音正有此意,随着阮雍的脚步去了。

  桌席上便陷入了沉默。

  长房老夫人何等的机敏,瞧出了新皇陛下对顾南音的不一般,虽不知顾南音是怎么一步登天的,到底能为家族助力,心里自是又高兴了几分。

  二房老夫人却嫉妒的难以自已,如今二老爷赋闲在家,长房和西府都春风得意,叫她如何意难平?

  如今这要攀高枝的竟是自己瞧不上的顾南音,她的心益发嫉妒的扭曲起来,咬着牙低声道:“老身竟不知自己家里头,何时出了个魅惑圣主的狐媚子?顾家女儿哪怕被碾进了泥里头,都不该与人为妾,当年她三哥将她从泥沼里把她拉出来,可不是叫她行这等丑事的。”

  话越说越不像样,长房老夫人闻言斥了一句:“弟妹慎言!自家的孩子,旁人还没置喙什么,到自己作践起来了。虽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骨肉,到底是二弟亲生,当上了宫妃,届时享福的还是你二房!再者说了,与人为妾是要看谁,那可是九五之尊,多少人家削破了脑袋尖往宫里头送姑娘,这新陛下都不要呢,难得瞧中了四姑娘,你这应母亲的,倒先骂上了。”

  理是那个理,可二老夫人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强压了一时,还是不平道:“方才大嫂没听么?她都要随着那裴老夫人往梅庵去住了,哪里还能记得起咱们?”

  长房老夫人便冷冷一笑,嘲她道:“往常不对人家好些,这当口还要阴阳怪气,换了老身,都不愿回来。”

  二老夫人心里五味杂陈,一面安慰着自己,老四再风光,顶了天也就是给陛下当个宫妃,如今也不算青春年少,说不得陛下尝个新鲜,没些时候就将她抛诸脑后了。

  这一头,顾南音随着阮雍走到了花厅,见阮雍一脸惶恐的,顾南音匀了匀气儿,请他坐下。

  “劳中贵回复陛下,民女不过是个普通人,从前没有攀附的心,到今日也一样,这几日民女的女儿经历了难事,陛下暗中襄助,民女感激不尽,但旁的心思一样没有。”

  阮雍的心一下子就低沉了。

  回去该怎么交差呢?陛下满心期待地把他送出宫,结果迎来这样绝断的话,该有多伤心啊?

  顾南音也瞧出来他的为难来,心里也有几分歉疚,忙又安慰道:“非是陛下不好,只是民女习惯了当下的日子,不愿意再同旁人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免得以后伤心。”

  阮雍皱着眉,总是要回去回话的啊,还是得多问一问。

  “那您说,陛下有哪里好?”

  顾南音一愣。

  这主仆二人怎么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呢?

  她想了想,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陛下长得好,身材好,性情也很可爱。”

  这还不喜欢?阮雍的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到底是得了娘子的三句好话,回去陛下应当不会拿蘸了墨的笔甩他了吧?

  他谦卑地躬了身,却步往宅子外去了。

  顾南音打开了那紫檀木小箱的盖子,衣裳也便罢了,那顶上头是一双洁白的棉布袜子,针线走的歪歪扭扭,却也能瞧出来他的用心。

  上一回见面,他踩了一脚的泥水,那露出来的一截小腿白而紧实,顾南音为他寻了双自己的新袜子,为他仔细穿上,那时候梁东序说要为她做袜子,她那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万没料到他竟当真做成了。

  想着这些日子,她搬到了雍睦里老宅,那里人烟阜盛的,他不好爬墙,便叫人递了几回信来,顾南音正为着女儿、严家的事儿操心,哪里有同他来往的心,这便将他抛诸了脑后。

  今日见这衣帽鞋袜,倒令顾南音有几分意动了。

  可惜她从来都是个理智冷静之人,倘或梁东序只是个富贵闲人,她倒是可以同他维持着露水的情缘,可如今知晓了他是站在那至高云端的天子,这便不能等闲对待了。

  她爱闲逛,在外头同女儿、姊妹吃吃喝喝的日子何等的痛快,倘或真鬼迷了心窍,跟着他往宫里头去了,这一辈子十成十就交待在里头了。

  她这般想着,便依旧回了酒席待客,到得曲终人散时,她见濛濛还落席,便问起芳婆来。

  芳婆笑着说:“……晚间的时候,六公子来接她出去闲逛了,顾瑁同谷怀旗也在一道儿,您别操心。”

  女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主见,又是随着顾以宁出去,最是稳妥不过,顾南音便放下了心,先陪着裴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再盯着仆妇们将新宅子里,她们娘几个的住处院落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这才进了卧房沐浴更衣,将将洗浴完毕,便听得外头有异动,她忙奔出去看,临街的墙头上跳下来一个人,月色照过去,不是梁东序是谁?

  顾南音的一双妙目里就带了几分无奈,她拢了拢衣襟,乜他一眼,转身回了房。

  梁东序见娘子没呲打他,临转身的那一眼似乎还带了几分可怜他的意味,立时兴奋起来,叫人在外头把梯子撤下来。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南音进了屋门,见里头只点了一盏暗暗的灯,娘子往椅上坐了,外衫宽松,稍稍露了半边儿锁骨,那肌肤如雪似玉的,令他的心为之一跳。

  “娘子的这一处地界好,前挨着山后依附着河,纵是爬墙都没人能瞧见。”他找了个话题,凑到了顾南音的身边儿,“娘子别总拿眼睛瞪着我,我都不敢说话了。”

  顾南音将衣裳拢了拢,再乜他一眼:“你还不敢说话?”见梁东序忙不迭地点头,那眼神巴巴的,像只找不见家的狗,顾南音的心到底软了三分,嘴上却仍不留情面,“总是爬墙算怎么一回事?说起来,这可是擅闯民居。”

  梁东序拿一双满含了幽怨的眼神去瞧她,“我在宫里头遥感娘子有些想我了,总不好叫你空想,这便爬着墙就过来了,这一时月高风黑的,路也不好走,娘子收留我一晚?”

  他站起身往床榻边上走过去,往上头把自己一搁,摆成个大字型,有几分满意:“要我说,这床够用了,我就喜欢挨娘子紧紧的,马上入冬了,我给娘子暖脚。”

  这人实在赖皮,顾南音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怀疑那阮中贵,没同你说清楚。”

  梁东序立时便警觉起来,拿手撑着自己的脸颊,摆出了一副绝世美人的姿态,“娘子不是夸我长得好,身材好,性情又可爱?阮雍那老小子可不敢哄骗我。”

  顾南音啧啧,“果然只说了好听的。”

  相貌生的英俊的皇帝陛下抛来了两道眼波,那里头盛了挑逗的碧波,“娘子几日不摸,一定手生了,快来感受一下。”

  顾南音失笑,站起身把梁东序由床上拉起来,只是那人却赖皮的紧,一个反手将她拉下来,把她牢牢地锁在了怀里。

  “娘子,人生不过百年,一定要和好看的人过才不枉此生,我长得可爱身材健美,娘子还快些将我收房,往后日日年年的,我一定将娘子伺候的好好的。”

  这人若是认真起来,那气势倒是迫人的紧,此时他压在她的上头,鼻息相接,顾南音一眨眼,眼睫就能触到他的,偏他又顽皮,拿挺翘的鼻尖左碰一碰她,右碰一碰她,那眼睛里流露的喜欢毫不作伪。

  顾南音有点儿难以呼吸了,她拿额头撞了撞他的,语带威胁:“打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不能长久,你偏日日来缠磨,到底要个什么结果你才满意?”

  梁东序像个赖皮的孩子,在她的耳边细声说话,语带了几分委屈,“皇上身边儿得有个皇后……”

  顾南音心头一跳,呼吸便急促起来。

  竟不是宫妃?她忽然意识到了此人对她的真心,到底心里生出几分歉疚来。

  “不成。”她默然,到底还是拒绝了他,“往后这个话别说了,伤感情。”

  梁东序在她身边躺下来,像是怕她生气似得,好一会儿才说话,声音里就带了些失落,“娘子前些时日说过,若我乖些,就能时不时地同我见面,这话可作数?”

  顾南音心里正歉疚着,闻言便点了点头。

  梁东序听了她的话,立时就凑了上来,吮了吮顾南音的唇边。

  “那我就在梅庵对过买个宅子,时不时来住上几晚。”

  顾南音顺口一问:“住在那里做什么?”

  梁东序就巴巴地看着她,“给娘子做外室。”

第107章 .金屋藏娇世间美好唯独倾慕我一人,我……

  玩闹归玩闹,梁东序知微见著,倒从其中觉出几分窃喜来——上一回还不给他上床,这一次他都能在床上同她卖小可怜儿了。

  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娘子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经年累月地去磨,总会有金石为开的那一日。

  这一头,梁东序将顾南音缠磨的够呛,滴漏往回溯,花园子里的酒席热热闹闹,烟雨同顾瑁坐在花园子里闲谈,时哭时笑的,直到青缇悄声过来同她说,外头来了祝酒的客人。

  家里头摆酒,出来酬宾接待的该是娘亲才是,如何要禀告她?烟雨觉得很奇怪,问了一句:“是谁来了?”

  青缇便笑着说道:“是今岁武殿试的状元,明参将来了。”

  烟雨和顾瑁对看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的名字猛地一提起,倒令她有些许的歉疚。

  那一日接了明质初的书信后,小舅舅便同她确定了心意,再接着又忙着家里的事,到底是将明质初抛诸脑后了,现下猛一听到他来人,烟雨的心就惴惴不安起来。

  她叫顾瑁陪着她去,顾瑁却有心事,只道:“明质初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同他说明白就好。”

  烟雨何尝不知,只是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曾怠慢他的歉疚,慢慢地往花厅而去。

  将将走到门前,便见那花厅下,灯色明亮,一位劲瘦的少年正负手站在其间,听闻了有响动,这便微微转过了身子,见是烟雨,白皙明净的面庞上,便露出了笑容。

  他唤了一声烟雨妹妹,这便迎了上来,烟雨颔首应了一声明家哥哥,请他落座。

  “……近来我忙着家里的事务,倒是将你怠慢了,”烟雨斟酌着用词,她不是一个善于说场面话的人,此时眉眼间就有些踟蹰,“你的信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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