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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欢_分节阅读_第21节
小说作者:沉九襄   内容大小:222 KB  下载:烬欢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4-29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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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在她小臂上的手逐渐脱力,最后孤零零垂落在锦被上,温渺渺便不再多留了,动作轻缓地从床边站起身来。

  贺兰毓低垂着长睫呆怔片刻,忽地又伸手抓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绵长的吻,充满了汤药的苦味,后来他竟在哭,眼泪掺杂进来,变得苦涩又酸楚,他双臂抱住她很紧很紧,几乎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等他松开她时,胸膛伤口的血迹洇出来,沾染到她齐胸襦裙的胸口上,殷红一点,像极了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不多时,屋外传来一串女子的哭泣声,想必是齐云舒听闻他醒了,专程前来请罪的。

  那一碗又一碗的毒药,哪怕她是不知者无罪,可也不可能不怕贺兰毓因此生出心结,从而对她心生芥蒂。

  人的疑心一向是颗种子,一旦种下了,便不知哪天会发芽。

  温窈踏出明澄院寝阁时,齐云舒不顾仪态在外头廊檐下跪着抹眼泪,贺兰毓却没有开口教她进去。

  一时想必有些骑虎难下,毕竟她既然是自己要跪的,那便没有再自己起身的道理,当真昏招。

  老太爷返回燕林庄园疗养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温窈接回云嬷嬷与月牙儿后,便教她们全部回了温家宅子看家,自明澄院出来后的第二日,来福领着四个新的贴身婢女到灿星阁跟她。

  她之后没有再踏足过明澄院,便也没见过贺兰毓,临出发那天他也没有露面,随行的只有一队严阵以待的侍卫,与那四个婢女。

  温窈登上马车后,身心疲惫,躬腰埋头膝上。

  那弯曲的身子中,起初只传出一丝丝渐重的呼吸声,后来慢慢放大成啜泣,到最后,马车行入喧闹的集市区,放声的哭泣也被周遭嘈杂的声音所掩盖。

  海棠轩大火那晚尹曼惜临死前说得那句话,她后来听明白了。

  ——你也是个傻子。

  原来五年前身处那场算计中的傻子,从来都不止贺兰毓一个。

第24章 慵然 小曲儿佐梅酒

  马车出盛京城后, 整整往西南方向行了一日,下半晌日头陷进半山腰时, 停在了凤隐山脚下。

  温窈昏沉倒在车榻上大梦过一场,而后是教丫鬟锦珠轻声唤醒的,“姨娘,咱们到了。”

  燕林庄园原是前朝帝王为宠妃建造的温泉宫,特意挑中了这处山中有地下暖脉,每逢冬季气候宜人,早些年由先帝赐予了老太爷, 用作疗养避世之所。

  温窈从前其实来过一回。

  那是祖母去世后不久,她与郑高节因祖母治病一茬儿隔阂愈深,那段时间每日不愿见人,便将自己锁在闺房中以泪洗面。

  贺兰毓看不过去,遂给她出主意借口养病, 将她带来了这里。

  那次她一直在庄园中待了两个月, 贺兰毓并没空时时作陪, 便约定半月过来看她一次,每回前来, 总会带不少好吃的好玩儿的逗她开心。

  但其实那时他因科考白卷之事, 教先帝安排去了翰林院任职, 每日与故纸堆作伴,还美其名曰令他修身养性, 心里也正烦闷不已。

  有一回, 明明半个月来看她的日子都过了, 贺兰毓还没来,温窈等得着急了,便教人去找他。

  这一找, 才听说前不久先帝携几位皇子驾临翰林院,恰逢应他当值,先帝遂传召他近前陪同诸皇子,谁知派去的内侍走遍了整个翰林院也寻不见人。

  他当时根本就不在,把人家急得满头大汗都没辙。

  正所谓常走河边湿了鞋,这番消极怠工不巧正被先帝碰个正着,老太爷气不打一处来,紧随其后便将他禁足了,自此更坐实了他的纨绔之名,盛京无人能出其右。

  后来解了禁,他带着一堆小玩意儿来瞧她,晚上坐在廊檐下,他喝酒她看星星。

  贺兰毓说起这事,不忘告诫她道:“往后出门可别再把我挂嘴边,旁人现在听见怕是要笑话你了……”

  温窈没言语,听说了那事光顾着捂嘴笑他,教他抬手给了一爆栗,又被哄着喝了人生中第一口酒。

  那味道辛辣难忍,她都没敢咽下去,皱着脸吐出来,一蹦三尺高飞快去找水漱口了。

  此回下榻,温窈却没再住先前住过的那地方,为方便陪同老太爷,就近住在了水秀居,那地方靠水背山,后院有个拿汉白玉修砌而成的温泉池。

  车马劳顿一天,晚上锦珠备了玫瑰香膏,伺候她在池子中泡澡。

  池子是露天的,头顶的月色幽幽倾洒,浴在她身上照映着肤色莹白无暇,肌骨寸寸精雕细琢,慵懒闭目趴在池边,青丝微散垂落在肩颈,真像个月夜化形的鲛人。

  锦珠个姑娘家都忍不住看怔了。

  其实先前来福找到锦珠,要她来伺候这位远离相府的姨娘,她是颇为不愿意的,怨气不知有多大。

  她跟来福相好了几年,这眼看着就要回禀当家主母,做主成亲的关头了,出走一遭,虽说升了贴身婢女月奉翻番,但都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

  可来福那会儿说什么,“你就信我一回,只管安心去,这一趟权当给你镀一层金,要不了一年半载就能回来!”

  锦珠当时觉得悬,可看这位姨娘越久,越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那也铁定没法儿真的撒开手。

  这厢有盼头了,办事都有劲儿,她在手上抹了香膏,上前想给温窈按摩肩颈。

  谁成想掌心才触上去,原本闭目养神的温窈微蹙着眉睁开眼,扭过身肩膀后倾,眸中一时很有些仓惶。

  “姨娘……怎、怎么了?可是奴婢哪里伺候的不好?”

  温窈是神思恍惚了,亲舒一口气摇头说没有,也不教她再留着,自己独自在池子里泡得全身筋骨松软,这才起身回了寝间。

  这晚竟一夜无梦,好些日子了,难得睡个好觉。

  她早起坐在妆台前,自己对着镜子怔怔瞧了许久,眼底仍旧略有青色,长久的心绪郁结,想来并非一场好觉便能消解。

  锦珠打水进来伺候洗漱,见她出神,殷勤笑问:“姨娘今儿想梳个什么髻,锦瑞那丫头手巧,您只管吩咐,就没有她盘不出来的花样儿。”

  温窈笑了笑,想着待会儿要去陪老太爷用早膳,便只教锦瑞随意挽个寻常的。

  这厢挽了个简单的飞燕髻,临到配钗环,锦瑞拉开妆奁与她挑选,随手抽开,却偏巧是她往日存放簪花的那层。

  时过一年多,簪花原本素白的边缘已微微泛了黄,俨然已是古拙的旧物。

  锦珠从前听来福在私底下说过些许温窈的事,当即猛瞪了手欠的锦瑞一眼,二人低着头都不敢吭声。

  温窈眸中稍滞,怔忡望着那朵簪花半会儿,随后伸手,将里头的钗环全都挪了出来,便吩咐锦瑞将妆奁上了锁。

  至庄园后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水雾拢在山间氤氲出满目空濛。

  早膳过后,老太爷常时要往庄园南面的湖边钓鱼,温窈每日陪同。

  几人撑着油纸伞走山间青石道,头顶雨滴飘洒在苍郁树影间,掺杂在风里,带几分凉意。

  水汽弥漫的湖心亭,中间石桌上摆放几碟糕点,茶香清幽,温窈和老太爷并排而坐,一人一只木桶,每日且看谁能拔得头筹。

  但很可惜,近来约莫时运不济,两人一连好几日都没能钓上鱼来。

  老太爷常说:“钓鱼之事向来讲究心如止水,戒骄戒躁,重要的不是那尾不知何时会上钩的鱼,而是你坐在这里时的所思所想。”

  温窈如今无疑是个静坐禅定的好苗子,入坐便沉心,周遭耳闻尽是一片空山鸟语时,能免于想起俗世诸多烦扰。

  “你的性子,与你娘倒是颇为不相像,她一贯都坐不住。”老太爷侧身喝茶,见她淡然面容,稍有感叹。

  温窈听着轻笑,“若将时间再往回倒推几年,我定然也不肯如此枯坐的。”

  可不嘛,前些年她哪里是坐得住的性子,只恨不得每日都跟着贺兰毓身后,逛花街、钻巷子,但后来与易连铮成了婚,性子收敛不少,每日换成看书绣花,赌书烹茶,再后来……

  这厢说着话,锦瑞眼尖,伸着脖子在后唤:“呀,姨娘……姨娘快看,您那线动了!”

  温窈抬眼看时,手上也忙开始拉杆,这天她开了张,钓上来一条肥美的鲫鱼,念起从前学过炖汤,遂与老太爷收了工。

  回到水秀居换上一身轻便衣裙,捞起袖子便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做鱼汤简单,温窈没教人帮忙,兀自将鱼鳞刮了,剖开细致祛除内脏洗净,两面分别改刀。

  锦珠站一边瞧是帮不上忙,便眼力见儿十足地蹲到灶前去生火了。

  锅里添上油煎鱼,油烟不大,滋溜生香。

  锦珠仰头望温窈,这般模样的她,沾上几分红尘气儿,终于不似先前那般冷冷清清了。

  小火炖汤时,锦瑞在厨房门口闻着味儿寻进来,张嘴便夸,“姨娘做的汤怎的都比寻常人做的香些,相爷若在此处,可该有口福了!”

  锦珠闻言也附和,“是啊,相爷近来养伤,鲫鱼汤滋补正好,姨娘不若盛上一碗,教人马不停蹄送回去也是一样的,相爷看着必定会高兴。”

  温窈自顾弯着腰去取汤碗,没应这二人的一唱一和。

  她瞧鱼汤好了,只盛了一碗送去给老太爷,其他的都分给底下人喝了,锦珠锦瑞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张。

  日子一转眼便进了寒冬腊月,盛京城中西北风呼啸席卷之时,燕林庄园内却仍是山清水秀,苍郁融融。

  天气阴沉了一段时日后,一天早晨起来下了雪,但这园子里存不住,便没法儿堆雪人玩儿。

  温窈寻了个旁的消遣,吩咐过锦珠锦瑞都不得进来打扰,便换上身轻薄衣裙往后院去,手上的托盘上端着几碟小点心,一壶梅子酒,一只白玉夜光小盏。

  她将托盘放在温泉池旁,脱了鞋,缓步踏入其中,就着热气氤氲靠在池壁饮酒作乐。

  梅子酒甘甜,后劲儿却足,她喝得不算多,却约莫有些上头了,两边脸颊腾腾烧起来,眼皮儿也沉,便慵然伏在池壁的玉枕上,喃喃唱几句小曲儿。

  温窈向来是喜欢这些东西的,绵软低吟,多情又妩媚,直教人心都是痒痒的。

  从前盛马车路过脂粉楼,听见里头姑娘们闲来无事倚在窗边哼两句,她学得快,转个耳便能挂在嘴边儿。

  但要是教云嬷嬷听见了那就不得了。

  她说文人士子们都批那是“淫词艳曲”,正经姑娘家可没人会碰的。

  但云嬷嬷怎么不说,文人士子们都心口不一……当面口诛笔伐的是他们,背地里写出这些给姑娘们的,也还是他们。

  人怎么总有那么多张不同的面孔呢?

  身旁什么时候有脚步声走近的,温窈也分不太清,闭着眼懒得睁开,只听见衣料摩挲的窸窣声缓缓近了。

  来人在她旁边半蹲下身,她抬手,懒懒摸索到酒壶,往前推了推,“再去拿一壶来。”

  那人也不吭声,起身去了,片刻后回来了便没有再走,拉了个软垫到她身后侧坐着,尽职尽责给她倒酒,顺道听了她约莫十几首七零八落的小曲儿。

  后来第二壶没能喝完,温窈觉得有些倦了,手中一个不稳,玉盏汀咚一声,掉进了池子里。

  没有酒杯,她索性也不喝了、不唱了,靠在玉枕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外间已从白昼变成了夜色,温窈睁眼便不自觉打了个酒嗝,忙捂住嘴,抬手掀被子起身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到了床上。

  锦珠听见响动进屋时,手上捧着时刻备好的解救汤,到了床前递给她,面上隐有欣喜。

  “姨娘醒得正好,喝完汤奴婢伺候您起身收拾收拾吧,相爷下半晌到了,待会儿肯定还要来看您的。”

第25章 决绝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刃。……

  话说得是“还要来”, 那便就是早前已来过一回了。

  温窈时下方才想想昏睡前的事,不觉垂眸皱了皱眉, 接过解酒汤饮尽,却没有起身,重又靠回到了迎枕上。

  “我乏得很不想见人,你且出去吧。”

  锦珠见状略有心急,想开口劝上几句,却见温窈已微微翻了身,继续闭目养神了, 临到她踏出屏风,还嘱咐说要她将门关上。

  这厢碰壁杵一鼻子灰,讨个没趣也没法儿,做奴婢的也不能驳斥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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