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桌上的文书已无人理睬,砚台内的墨尚未用完,似乎还有几章折子未批完。
姜卿儿的手肘撑着檀桌,指尖微颤,那桌案不高,席地而放,她双膝抵着绒垫,衣衫已褪在腰间,肌肤雪白,香艳十足。
李墨倚在她身后,鼻息在后颈处徘徊萦绕,薄唇落在蝴蝶骨上,呼吸轻浅,他调整着姜卿儿的身姿,是不想伤到她,便格外的小心。
殿内气氛渐渐热起来,帏幔垂于两侧,他二人相处时,鲜少会有人打扰。
可姜卿儿仍是会心颤不已,柔腰被大手托起,忽然身子一抖,她抑制不住出声,眼眶湿润起来,许久未做,未能适应过来。
姜卿儿颤着手抓住他的手指,声线软糯糯的,让他轻点,模样楚楚可怜,媚态亦然,李墨轻声安抚着她。
随着起伏不断,姜卿儿轻咬下唇,额角薄汗湿了碎发,眼前是桌案上的文书,纸上的字,清贵大气,一笔一画都勾勒得恰到好处,端正且文雅。
而这字的主人正俯靠着她的后背,气息炽热,李墨声线低哑,“好看吗。”
他是在说那字。
姜卿儿眼眸迷朦,顺着他的话点首,长发铺着美背,滑落下来的几缕发,摇曳不已,膝盖微红。
李墨的手掌轻抚她的长发,使了几分气力,低声道:“我教你?可莫写错哦。”
姜卿儿心尖一颤,浮想起那次科举殿试之事,忙摇了摇头,她手软得不行,快撑不住桌案,却带着哭腔凶他:“不要…你敢…!”
李墨低笑出声,放柔了声音,“那卿儿的汗莫弄湿我的文章,到时便要你来写。”
姜卿儿纤手微抖,那股蛮劲尤为的大,哭着连骂好几声坏人。
李墨哪里会真的欺负她,见她撑不住手臂,将她转过身,面朝于他,抱着人放在绒垫上,手掌紧扣纤腿。
长元殿内,轻微的哭声起伏不断,姜卿儿从来都是小声的轻泣,这刚好,李墨也爱得紧。
直至午后,那娇媚的轻声才停下,殿内有着暖炉,暖意十足,姜卿儿身子娇贵,容易乏累,李墨并没有过多折腾她。
桌案上的文书有一字迹墨晕了她的香汗,李墨身上仅是一件单衣,尚在有些凌乱,瞧着那张文书,看来是要重新写一遍了。
而在他身旁,姜卿儿靠着锦枕,柔软的身子上盖着他的淡金衣袍,睡得安稳,青丝微湿,面颊还有些泛红。
作者:李墨:她摸我……
我把之前27章空出来的部分填上了,大家可以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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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朝暮(22)
平西王爷大婚,乃为两国交好之举,福公公领了圣喻前来,赐福赐语,也足表明当今圣上对此和亲的看重,给足了西昭女国的面子。
这事也算是平定下来了,立冬之后的天渐寒,姜卿儿变得懒散许多,时常往御花园里走动消食,是周三娘道:“娘娘多走动,是小太子好着。”
除此之外,那平西王妃为表心意,送了着安胎的香料过来,她本是医女,对安胎助孕自是有一番见解,让宋太医瞧着无大碍之后,便留着用了。
一来二去的,平西王妃便留了个好印象,二人便走得近了些。
盛京城内的清灵寺,求福求平安是出了名的灵验,姜卿儿听身旁宫女说道起,便念着了,虽然前些日子,长公主送来得有张平安符来,以保母子平安,但不是自己求的,难免有些遗憾。
平西王妃听言,提了一句,“娘娘有孕,这烧香求佛,为子保平安,乃为常事,趁着腹部尚未隆高,正好也可出去多走走。”
姜卿儿思索过后,便将此事同李墨说起,他并未回绝她,只道是:“改日我腾个时间来,与你同去。”
见他要形影不离的跟着,姜卿儿笑了笑,“这去处不远,你若是忙着,便莫跟着来了,我正巧可约平西王妃一同去。”
如此,李墨也没有说什么,让青云护卫着她。
近来天气皆是不晴不阴的,盛京城地界宽广,清灵寺还算显眼好走,半个时辰未到,马车便在寺门缓缓停下。
姜卿儿是被宁薇搀着下马车的,她手里捧着个淡紫色的汤婆子,微隆的腹部在狐裘斗篷的掩盖下,还看不出来,这一下车,风便吹得她鼻尖微红。
身旁的楚芙阳容色平和,不再是之前那套西昭的装束,挽起了妇人发髻,倒有位和雅起来,她轻搀着姜卿儿的手,二人踏上寺前的台阶。
这清灵寺可比当年的杜若寺大得多,虽天寒了些,香客络绎不绝。
宝殿慈佛,看起来和善庄严,让人心生敬意,姜卿儿一时瞧着发愣,或许就算让李墨来,他也不会入佛殿吧,这个他苦守了十年的佛,也曾是他内心溃塌的一部分。
姜卿儿让宁薇递了些香钱入功德箱,当年李墨在佛殿内杀生破戒,乃为大不敬,站在这里,她有着说不出的愧意。
于蒲团上一拜,若佛祖还显灵,便保他们一家三口一生平安,因果轮回,来世再报。
清灵寺的住持是个年老的方丈,身着一袭红袈裟,听了皇后前来,早早便在佛殿前候着。
姜卿儿手里捏着焚香,祷告之后,交给宁薇去插香,侧过身来,只见楚芙阳眸色微凝地瞧着佛像,似乎是有心事。
求子平安的香符还需寺内住持拿去开光加持,念经祈福,需要等待片刻。
寺内清静,带着幽幽的香纸味,扫地僧人在清扫着落叶,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姜卿儿心宁静不少,行到亭落中,一旁的宫女用软毯垫在石凳上。
姜卿儿坐下后,手捧汤婆子靠着腹部,如今时常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惹得她眉眼一弯,轻轻道:“这孩子似乎很好动。”
楚芙阳随在姜卿儿身旁,见她笑容,便随着扬了笑,从方才在马车上时,皇后娘娘便在说起腹部的动静了,她道:“那定是个男儿,哪有姑娘家这般折腾的。”
姜卿儿淡笑回应,这事儿哪有说得准,她倒是看得开,李墨是想要个长子,便省去不少麻烦。
楚芙阳坐下来,姜卿儿瞧她一眼,眼眸微低,这般敛眸的模样,倒是有些愁眉了。
姜卿儿开口道:“平西王妃是还不适应大盛的生活?”
楚芙阳回应道:“岂会,来了这么久,芙阳哪还有不适应。”
亭落内有寒风袭来,姜卿儿轻拢外衣斗篷,“本宫见王妃似有心事。”
楚芙阳停顿一下,自忆起往事之后,与平西王同处府内,她难有之前的坦然,缓缓道:“我总是顾虑过多,让自己为难。”
姜卿儿挑了挑眉稍,之前有听李墨提起过这二人的事,“你在顾虑什么,西昭之事?”
楚芙阳淡淡笑,“不是。”
姜卿儿顿了下,看向亭外寺院景色,手中的汤婆子温温热热的,她忽然提起:“当年陛下只是寺中僧人,白衣袈裟行得端正,可偏偏本宫是个没心眼的,愣是赖着他娶本宫,哪有什么顾虑,僧人又如何,都不如本宫欢喜。”
楚芙阳怔怔地看她一眼,撇下眼,叹口气,“若是没法坦然呢,王爷与我相敬如宾,做不到亲近,夫妻之间是这样的吗。”
成婚当晚,他们不欢而散,这也过去半个月了,未曾共枕同眠,总是有一层纱隔着,谁也没捅破,像是同住府邸里,却不相熟。
姜卿儿歪了下头,相敬如宾?似乎她和李墨在一起时,很少会如此,不是她动手动脚的,就是他动手动脚的。
这二人是过于被动了,谁都不踏出一步。
李墨以前虽然心事重重不够坦白,求欢倒是挺勤快的。
姜卿儿顿住片刻,伸出手去握住楚芙阳的手,“要不本宫借你几本画卷。”
楚芙阳疑惑,“什么画卷?”
姜卿儿道:“就是成婚前,女子看的那些。”
“成婚前女子有看画卷吗?”楚芙阳问道。
姜卿儿哽了下喉,没人给她看过这些吗?试着细语道:“你们可行过周公之礼?”
楚芙阳耳尖微微的烫,“应是...没有......”
庄家礼节严森,读多了医书和四书,后来流落到西昭,女子之国,周公之礼什么的不曾知晓,只知晓男女有别。
姜卿儿就不一样了,自小在青楼长大,听多了巫山风雨的事,早在及笄时,把戏秘图之类的看过几遍,不然也不会压着和尚上.床……
姜卿儿清清嗓子,“谢王爷这怎么回事。”
“我……”楚芙阳侧过身,其实也不能怪他,只是洞房当晚,她一个情急把谢五给踢下榻,之后就不再提起此事。
姜卿儿握紧她的手,认真道:“他若不依,你便强上,男人最会装模作样,待事后什么话都好说了。”
楚芙阳面颊有些红,“是…是吗?”
“是的。”姜卿儿道:“那个…画卷,总的还是要瞧瞧,回去之后,本宫让三娘送几本来。”
楚芙阳呼了口气,应声嗯,还真是让人难为情啊,竟把这种事同皇后提起了。
寺院有着隐隐约约的诵佛声,亭外飘零起片片白色,宛如鹅毛,二人看向漫天之物,是今年初雪,很快就朦胧了视线。
姜卿儿心间微喜,她走到亭前观望雪色,这雪来得突然,寒寺雪景,甚美。
她轻轻道:“瑞雪兆丰年。”
寺院的小径上,身着红袈裟的住持冒雪走来,入了亭,他将明黄色的平安符呈上,上面还有佛印。
姜卿儿将其接下,手感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似有些好闻,便让宁薇赏了些东西给这老方丈。
楚芙阳撇了眼护身符,那味道下意识让她蹙眉,却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
这初雪是越下越大,二人没有多做停留,皆把斗篷上的帽儿带上,便顺着道路往寺外去。
楚芙阳撇眼皇后,开口道:“这平安符的味道不对。”
正在此时,寺门之外匆匆走来一侍卫,上前躬身,“娘娘,皇上来接您了。”
姜卿儿听言,眼眸一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楚芙阳的话,提着裙摆加快了步伐,细雪飘零,落在她额前的发梢上。
清灵寺门前,正停着金漆马车,在漫天雪花之中,车前立着的男人,身披紫貂大氅,腰系龙环玉佩,颀长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把白色油纸伞。
直到寺内的姜卿儿出来,他撑伞走上台阶,见她步伐走得急躁,李墨忙道:“小心地滑,慢些走。”
地面湿润,有着霜雪,姜卿儿来到李墨跟前,就被他扶住了,油纸伞遮住落下的霜雪。
李墨蹙着眉,这小祖宗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叫他如何不紧张。
姜卿儿欣喜道:“陛下怎么来了。”
她鼻尖红红的,说着话带着雾气。
“早些批完公务,便赶着来接你。”李墨轻轻拍去她斗篷绒毛上的白雪,“落雪了,怎么不撑伞。”
姜卿儿手里捧着汤婆子,便蹭蹭他的胸膛,“我怎知要下雪呐。”
“先上车暖和些。”李墨回应道。
想起还有平西王妃,姜卿儿侧过身,皇帝在此,身后的宫女侍卫、僧人皆半跪于地,低垂着首,不敢妄动。
楚芙阳也正福着礼,见李墨的目光过来,她忙道:“臣妇楚芙阳见过皇上。”
李墨颌首,让她起了身。
姜卿儿则是楚芙阳道别,不忘贴耳同她悄悄道:“莫忘画卷一事,本宫挑几本合适的送来。”
楚芙阳面颊一红,福了下身。
随后便见着姜卿儿被皇帝揽着过去,搀扶着上马车,这二人恩爱之极,满眼皆是绵绵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