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阿黎这样的性情,无论嫁给谁都可得夫君偏爱,可天不公,唯独让她嫁给了冷血无情杀伐果决的谢云舟,常年在军营中,不能给她片刻温暖,对母亲又是愚孝。
江昭越想越气,拉过江黎的手说道:“阿黎,咱不回谢府了,兄长养你。”
昔日江府败落,需她用自由身换他安虞,可今他虽不才,但也有了些功绩,虽说不能同谢家相提并论,但到底也不是太差。
他的妹妹决不能任人欺辱。
江黎还未开口,门口传来声音,有人挺着肚子走进来,声音淡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是江黎的嫂子,江昭的妻子,相府之女,赵云嫣。
江黎起身去迎,搀扶上赵云嫣的胳膊,“嫂嫂慢点。”
赵云嫣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冬日衣衫穿的多,她显得也越发笨拙了些。
“阿黎快坐。”赵云嫣说道。
江黎坐在了赵云嫣身侧。
江昭再次说起方才的话,“为何不可?”
赵云嫣道:“阿黎和妹夫是夫妻,夫妻怎能这样儿戏,你切莫乱说。”
江黎知晓赵云嫣的意思,轻声道:“嫂嫂放心,兄长只是随口提的。”
“日后也不要随口提。”赵云嫣道,“咱们女子本来就得以夫为天,受点委屈也不必这样,忍忍便过去了。”
江黎唇角轻扬,淡笑道:“嫂嫂说的极是。”
江昭欲说什么时,被赵云嫣制止,她道:“对了阿黎,方才谢府来人,晚点妹夫会来接你。”
江黎的心一寸寸变凉,面色看着还好,实则心里难过的很,到底江府不是她的家,只是她的娘家,且她已经没了疼爱她的父亲母亲。
江黎道:“好。”
有了赵云嫣,江昭同江黎再也不能说些体己话,话题变成了其无关紧要的,闲谈间到了用膳的时辰,饭菜都是江黎爱吃的,是江昭叮嘱厨房做的。
用膳到一半,谢允舟来到了江府,江昭的意思他要冷冷谢云舟,让他尝尝受挫的滋味。
赵云嫣意见不同,她给了江昭一个眼色,示意他去迎,江昭不去,她冷色沉下来,手撑着腰,作势要自己去。
江昭怎么可能让一个怀身孕的人去,更何况外面还下着雪呢,他道:“我去,你坐着。”
后面用膳,江黎越发食不知其味,如同嚼辣,晚膳后没有停留,江黎同谢云舟上了回谢府的马车。
远远的,江黎还能听到赵云嫣对江昭说道:“你若是下次再敢随意把人接回来,那我便回相府,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我和孩子。”
马车走的快,江黎没听到江昭说什么,抬眸间她发现谢云舟正在盯着她看,心一缩。
方才赵云嫣的话想必他也听到了。
无助感袭上来,她心道,听便听吧,左右她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谢云舟一路没开口,快到谢府时开了口,轻撩衣袍,淡声道:“冬梅已经被赶出府了。”
“你也莫再气了。”
“母亲那我已经告知了,日后厨房你不必去,月银方面,我会再另外给你一些,想买什么,你尽管去买。”
江黎听着,神色还是那样淡漠,好像谢云舟说的那些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谢云舟没等来她的回答,猜测她还在闹性子,冷淡道:“有些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谢云舟可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这还是第一次,他说完眸色变了变,有些许不自在。
江黎掀起眼皮去看他,脸色有些许缓和,刚要说什么,听到他说道:“大嫂那,你便也不要计较了,得个空闲,去跟大嫂赔个不是。”
“之前的事便可以翻篇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去赔礼道歉。
江黎刚缓和的脸色再度变沉,声音很轻,风一吹,几乎快要听不见,“还是要我道歉?”
谢云舟道:“道个歉也不会怎么样。”
江黎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
“有差别吗?”谢云舟问道。
与江黎来说还是有差别的,长辈偏心不分青红皂白,那她能忍,但如是他的意思,就……
太让人寒心了。
谢云舟淡淡道:“我的意思。”
江黎手指一抖,抠掉了指甲上的一层皮,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都说十指连心,当真好疼。
街边笼灯亮起,红艳的光透过车帘缝隙流淌进来,拂到江黎脸上,浅浅勾勒着她的眉眼,可惜的是,光始终未落进她眸底深处。
那里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透着死寂。
江黎隔着帘子看了眼外面,想起了那年,她为了能见到他,瞒着兄长跑出府,在雨里等了许久,也不过是等到他骑马而过。
即便她唤他,他都未停。
“你觉得如何?”谢云舟问道。
江黎收回游走的思绪,淡声道:“……好。”
-
江黎这边同意道歉了,王素菊那边又作上了,说只是道歉怎么行,江黎怎么也得做些什么吧。
问她江黎需要做什么?
王素菊道:“冬梅被赶出府了,我身边没个能伺候的人,不如就让江黎来伺候几天。”
银珠把这个消息告诉江黎时,江黎正在刺绣,手一抖,针扎进了手指上,她把手指放在唇边吸了吸,问道:“将军怎么说?”
银珠道:“将军没同意,给大夫人新找了婢女。”
江黎轻嗯一声,她还以为谢云舟会同意呢,毕竟在他眼里谢家的任何人都比她金贵,她可以受委屈,其他人不可。
今天这事倒是挺出乎意外的。
岂料,晚上又发生了件让她出乎意料的事。
谢云舟赴宴多饮了些酒,酒劲上头,回府后没回正祥堂反而来了东院。
彼时江黎只穿着单衣,若隐若现间映出她纤细的身形,嫩白的脖颈在烛灯照耀下越发勾人。
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怎么看怎么好看。
谢云舟的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把,痒痒的,他喉结轻滚,一把抱住了江黎,唇贴上她侧颈,用力吮了一下,白嫩皮肤上映出鲜红的印记。
江黎未料到他会如此孟浪,身子不由自主战栗一下,推拒道:“不要。”
酒醉中的男人力道大的很,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轻轻松松把她扔在了床榻上。
江黎下意识想逃,身子刚翻转过去,便被他扣住了脚踝,用力一扯,她退到他面前。
氤氲烛灯映到他脸上,漆黑的眸子越发显得深邃,他轻笑道:“你跑不掉的。”
作者有话说:
狗儿子:你跑不掉的。
女鹅:你等着。
作者君:狗儿子,有你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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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黎,你有事瞒我?
江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一踹从他手中挣脱开,急忙朝前爬过去。
喝醉酒的男人少了平日的矜
丽嘉
贵高冷,反而多了一抹柔和,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大了些。
他弯腰坐在床沿,眉眼轻挑,伸手作势去抓她,指尖还未碰触上,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谁?”谢云舟敛了笑意沉声问道。
“主子,是我。”谢七回道。
谢七不会无缘无故敲门,谢云舟的醉意瞬间退了七八分,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了些,“何事?”
谢七回道:“月国使者遇袭,圣上命主子即刻进宫。”
谢云舟睨了眼靠在床角的江黎,什么也未说,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就像他来时一样,匆匆来,匆匆走。
金珠银珠跑进来,见江黎躲在床角,说道:“夫人您没事吧?”
怎么能没事,江黎被谢云舟方才的举动吓得心狂跳,颤抖着声音说道:“备水,我要沐浴。”
直到泡进水里,她身体还是抖的,脸色惨白,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
金珠见状越发心疼,问道:“夫人水温可以吗?要不要加些热水。”
“好。”江黎身子朝下移了移,水到了下巴处,好像还是抖,她道,“要烫的,越烫越好。”
金珠没敢加太烫的,怕伤到她的皮肤。
一桶热水加进去后,江黎瞬间感觉到暖和了不少,紧绷的臂膀微微放下,狂跳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
她在水里泡了两个时辰才彻底缓和下来,回到床上时,皱皱的褥子已经换了,身下的这条是新的,她前年亲手做的。
眼睛刚闭上,谢云舟那张醉意朦胧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她以为像他那样的人永远不会有喝醉的时候,原来,也有。
这晚,江黎睡得不好,醒醒睡睡,一直在做梦,具体梦到了什么她也不不记得。
仅有的印象是最后一幕,谢云舟把她压在身下,用力掐着她的腰肢,咬着她的下唇瓣,对她说:“躲什么,这是你身为妻子该做的事。”
江黎吓出一身冷汗,倏然从梦中惊醒,耳边传来的是金珠和银珠的说话声,声音不大,听不太清,隐约的她听到了皇宫两个字。
“金珠,银珠。”江黎边唤边掀开被子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