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道:“晌午了。”
话音未落,银珠走了进来,兴冲冲说道:“夫人,被子藏针的事查出真相了。”
江黎道:“何人所为?”
“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冬梅。”银珠道,“不过冬梅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所为,同大夫人没有任何关系,老夫人见状也只是命人责打了冬梅,并未对大夫人做什么。”
银珠抱怨:“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罚了夫人,可轮到大夫人了,便是轻飘飘一句以后好生看管手里的人,便没了,真是厚此薄彼。”
江黎唇角淡扯,厚此薄彼的又何止谢老夫人,谢云舟不也是吗。
提到谢云舟,少倾人还真来了。
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三个婢女,每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谢云舟示意她们把里面的东西取出。
江黎抬眸去看,都是些吃食,品种样式是她没见过的,一时叫不上名字。
谢七上前搭话:“夫人,这是天子赏给将军的,将军都给夫人送来了。”
谢七本意是想缓和谢云舟同江黎的关系,言罢,给金珠银珠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悉数退了出去。
金珠作势要关门,被江黎拦住,“门不用关。”
“是。”金珠轻点头走远。
方才人多,谢云舟一直没看江黎,此时屋内没了其他人,他眸光落在她脸上,见她脸色苍白,气色还是不好,沉声道:“你屋里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连主子都照顾不好。”
言语间颇具微词,似乎把江黎的不好,都归在了下人身上。
江黎听罢心情顿时不好起来,声音虽轻但透着冷意,“妾身这样同下人无关。”
她淡挑眉:“方才的事夫君不是看到了吗。”
言下之意,她的不好都是谢老夫人所为,同金珠银珠不相干。
谢云舟神色微顿,随后道:“母亲也是无心之过。”
解释的不痛不痒,说了等同于没说。
江黎道:“所以呢?”
谢云舟不喜欢她这副咄咄逼人的语气,声音也冷了些,“那件事也不能全怪母亲。”
“那要怪谁?”江黎走近,仰头看着谢云舟,“难不成要怪妾身?”
江黎从未多求什么,只希望谢云舟能公允,不要偏颇任何一方便可。
然,他每每都会叫她失望。
“我并未说怪你。”谢云舟垂眸睨着她,黑眸无波无澜看不出一丝心疼。
江黎盯着他多看了两眼,随后心死,他何时心疼过她,“夫君出口便是责怪我屋里的人,难道不是在责怪妾身吗。”
“江黎,你别不讲理。”话没说两句,谢云舟便给江黎定了罪。
上次是搬弄是非,这次是不讲理,江黎还从来不知,原来在他心里她便是这样的。
她凝视着他,问道:“夫君说我不讲理,那大嫂呢?听闻这件事是大嫂屋里的婢女所为,不知夫君打算如何处置大嫂?”
“大嫂那自有大哥去管,何须我出手。”这是谢夫人对谢云舟说的,原话是,你大嫂是你大哥的人,即便要做什么也应是你大哥,你这个做弟弟的,说到底总归不合适,还是等你哥哥回来自己处理吧。
江黎嗤笑,“夫君的意思,今日这跪,活该我受了?”
“冬梅也挨了打。”谢云舟说完,指着桌子上的美食又道,“知晓你心里委屈,是以天子赏赐的吃食,我只送来了你这里。”
他声音不重,比平日轻很多,可细听下来,不难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
这已经是对你的厚待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就是跪了吗?我这不是已经拿吃食来哄了吗。
你若是再揪着不放,可就是你不对了。
见江黎未言,他继续道:“都是一家人,当和睦相处才好。”
若说前面的话江黎还能忍受,最后一句当真是在她心上戳刀子了。
“好一个一家人。”
她们几时拿她当过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一下。
知道老婆们很气,男主无趣冷漠没有人情味,对女主各种不好,但是呢,事情的发展是站在女主视角写的,以女主的角度去看他。
女主心里各种委屈,女主要和离,女主已经看不到他任何的优点了。
实则,人怎么可能没有优点,只是角度不同看待不同。
所以,正文完结后,我会以男主视角写几篇番外,相信我,男主不是无可救药的,事出必有因。
另外想骂就骂,只要不骂作者就行(给老婆们捶腿)
感谢在2023-04-10 15:35:17~2023-04-11 11:4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咪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囡宝儿 6瓶;cr、早就不酥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你跑不掉的
两日后,江黎挨罚的事到底还是传进了江昭的耳中,江昭听后气急,早朝后把谢云舟拦在了殿外。
谢云舟睨着他,淡声道:“阿昭有事?”
江昭脸色如此时的天色般阴沉,冷冷道:“有事。”
此处不是讲话的好地方,谢云舟朝前指了指,两人走到无人之处,谢云舟问道:“何事?”
江昭不提江黎还好,提起江黎眼圈先红了,“阿黎在你府里可安好?”
“安好。”谢云舟想都没想定定说道。
“安好?”江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眉梢皱起,冷哼道,“若真安好,她为何会被罚跪!”
“你怎知?”谢云舟下意识的不是解释,而是追问,他谢府的事,江昭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是江黎自己讲的?
江昭知道这事纯属巧合,前日江黎被罚时,正好有人去谢府送菜,也是赶巧,送菜的那人也供给着江府的蔬菜。
那人是个话痨,走到哪说的哪,对着江府的管事提起了在谢府看到的那幕,待江昭回府后,管事把那人的话复述给江昭听。
江昭气得晚饭都没吃,夜里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他鲜少做梦,那夜梦到了父亲母亲,二老对他是诸多指责,问他为何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妹妹受如此大辱。
他还梦到母亲一直在哭,声泪俱下的诉说着担忧,他惊醒后亵衣都湿了。
暗暗自责,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人,阿黎也不会为了救她去求谢府,也便不会有这诸多的不幸。
“我怎知?”江昭轻嗤道,“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道:“辰砚,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云舟字辰砚。
谢云舟声音还是没有任何的起伏,淡淡道:“事出有因。”
“好一个事出有因?”江昭质问,“那么请问谢大将军,事是什么事,因又是什么因?当真是我家阿黎错了吗?”
“……”谢云舟被江昭问的哑口无言。
久久后,他说道:“是误会,不关她的事。”
“误会?好一个误会。”江昭道,“一句误会,我家阿黎受过的苦便白受了吗!”
谢云舟在朝堂上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因为功绩,即便是当今天子也从未这样质问过他。
江昭算是第一个。
远处传来窃窃私语声,谢云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神色变暗,“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若你有话要讲,改天去谢府,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不必改天了,今日我便要带阿黎回去。”江昭道,“我在这里先告知谢将军一声。”
言罢,江昭不愿再看谢云舟一眼,怒甩袖子转身步下台阶。
-
傍晚,江黎正倚着榻子休息,金珠在给她膝盖热敷,自从那日跪了后,她膝盖越发的疼,用了药也不太管用,今日看了大夫,大夫意思,除了内服药物外,还要热敷。
金珠不敢耽搁,早早烧好热水给江黎热敷起来,没多久,银珠匆匆跑进来,金珠斥责她,“越发不稳重了。”
银珠没太理会,吞咽下口水,“夫人,江府来人接你了。”
江黎一下子坐起,“什么?”
银珠道:“大少爷说快到老爷夫人忌日了,要你回家祭拜,嬷嬷已经在外等着了。”
就这样,江黎在金珠银珠的陪同下再次回了江家。
这次同上次不一样,江黎出来时只提着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些细软,其他都未带。
路上金珠银珠难掩高兴,“夫人,这下你总算可以歇歇了。”
江昭突然来接,江黎有几许不放心,不知出了何事,心一直提着,到了江家,见江昭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又听他说的那些话,没忍住,她也跟着落了泪。
伏在江昭怀里哭了好久。
等心情平复后,江黎轻声道:“兄长切莫惦记我,我很好。”
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哪里好了。”江昭打量着她,“又瘦了。”
“瘦了穿衣才好看。”江黎打趣道,“兄长看,我是不是比上次来更好看了。”
江昭噙笑道:“我家阿黎一向都好看。”
言谈间他又想起了往事,感慨道:“都怪兄长无能,害你嫁进谢家,让你受如此苦楚。”
江昭有多后悔呢?
想起来恨不得用头去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