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
殷钰拉着盛兰蕊的手,温柔地说,又对太后讲道:“不如这样,先将盛宽佑压在大理寺牢里,待兰蕊生下皇子朕才好大赦,不然文武百官要说朕偏私了。”
太后还要再讲话,盛兰蕊已经心满意足,慌张地说道:“多谢陛下开恩。”
殷钰握着她的手满脸带笑:“要好好养身体,兰蕊,朕真高兴。”
太后讲道:“钰儿,兰蕊这一胎至关要紧,哀家不放心,我看以后就让兰蕊养在哀家宫里由哀家亲自照料,也省得一些心眼不干净的人再伤了她。”
殷钰点头:“听母后的。”
“有喜了?”
宁瑜从镜前扭过头,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意难过地点头,“娘娘,千真万确。”
宁瑜慢条斯理地梳头发,让如意出去,待门关上她把梳子摔在镜前,一张脸发青!她是高看殷钰了!男人果然会变,一点柔情就把持不住了!
殷钰在宁安宫陪着盛兰蕊,太后嫌他吵,怕影响盛兰蕊养胎,把他轰走了,殷钰回了朝阳宫,进了上书阁,面对着墙,他一张脸瞬间阴沉。
“陶然。”
陶然急忙进殿,殷钰瞬间换了笑脸,甩了下龙玉上的穗子坐下道:“喊胡太医过来,朕不放心兰贵妃的身体,要问问。”
陶然急忙差人,去太医院请了胡太医。
胡太医跟在陶然身后进了上书阁,急忙给殷钰磕头请安,紧张的额头冒汗。
“兰贵妃确实是喜脉?”殷钰问。
“微臣不安欺瞒皇上!”胡太医赶紧磕头,“陛下,兰贵妃确实是喜脉啊,微臣绝不敢期瞒!”
“可是当面诊的?”
“是隔着床帐,贵妃娘娘玉体微臣自当避讳。”胡太医不敢有一丝隐瞒。
殷钰点头,一笑讲道:“你别紧张,实话实说便好,以后兰贵妃的身体便交给你了,这也是太后的意思,你要好好照顾她,去吧。”
胡太医赶紧谢恩,出了朝阳宫,他擦了把额头的汗,这才发觉背脊都湿透了。
有意思。
真有意思。
殷钰坐在椅上盘着龙玉,嘴角一抹冰冷的笑。
他没碰盛兰蕊,她竟然能怀孕!
殷钰喊陶然,让他去天内司,喊初月过来听话。
“皇上。”
初月行礼,天内司直属皇帝,专门替皇帝刺探处理见不光的事,殷钰在天内司面前自是不用伪装,他一张脸阴沉,说道:“让人去探一探,李温安的妻子,盛国公府的那位庶女是不是有孕了。”
“是!”
第二日,刚亥时,初月悄悄前来回复,上书阁里只留了一盏灯,昏沉沉的,殷钰半垂着头,大半的脸隐的昏暗中。
初月低声道:“皇上,李温安的妻子,盛国公府的那位庶女盛婉绾,确实有孕了,只是盛国公府藏的极严。”
“知道了,下去吧,喊初五过来。”
“是。”
上书阁里一片寂静,只烛光摇曳。
殷钰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初五得令,推门进来。
“你替皇后疗养身体,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见有孕?”殷钰眼神犀利。
初五是天内司最不怕皇帝的人,性子单独,老老实实地道:“陛下,您不是不知道,先帝跟先先帝先先先帝早就防着宁闻两家拥兵自重,为了让两家薄嗣费了不少功夫,娘娘能生出来,那已经是上天庇佑天降奇迹了,初五真的尽力了。”
“……滚吧。”
“哦,那初五滚了。”
第50章
八月。
西北大军已经守城部署,荣国百姓已经全数迁城完毕。
宁瑜接到西北的密信,心里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这十五城水美田肥,有了这十五城,日后西北的年年的军费便能少上三分之一!
宁瑜拿了信看了又看,简直喜的快要落泪了。
“瞧什么呢?”
殷钰走进来问,宁瑜吓了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讲:“西北来的家信。”
殷钰坐下来喊她一同坐下,宁瑜喊如意来添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外面下了小雨,天冷了,去看过兰贵妃了吗?”
“太后怕朕吵着她,不让朕多看,西北密报来了,我大盛军队已经严实守住了随王城线。”
“陛下用人换回十五城真是一步好棋,这十五城太重要了,多少年都没打回来。”宁瑜眼睛发亮。
殷钰略略惊讶,笑着道:“你在夸朕?”
“……啊。”宁瑜愣了一下点头。
殷钰扑哧笑:“那皇后,随朕到西北走一趟怎么样?”
宁瑜吃了一惊:“皇上要亲自去西北?”
殷钰点头:“百姓迁城安家是大事,朕不放心,这十五城对大盛太重要了,朕要亲自去看一看,你留在这里朕不放心,怕有人对你不利,还是跟朕一起离开比较好。”
“好,我也不放心。”
搓了下手,宁瑜心里欢喜,静不下来,她问:“皇上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喝一杯?庆祝一下?”
话说出来宁瑜便后悔了,她完全是欣喜过了头,说话不经脑子,殷钰愣了一下,一笑点头,“那就喝一杯。”
……
地毯上摆着一方矮腿桌子,桌子上摆了一桌席面,菜四荤四素基本没动,只有酒,空了好几壶。
“好喝吧,再喝。”
宁瑜笑着继续给殷钰倒酒,殷钰一手支在桌上撑着额头,嘴唇湿润,他抬手捏宁瑜的鼻子,眼里添了几分醉意,“皇后,你不乖啊,一直灌朕的酒,自己却不喝,你当朕没看到啊?”
“我不会喝酒,怕吐到你身上。”
“……嗯。”
殷钰蹭了几下头,微微眯着眼笑道:“话说,朕还真的从未见过皇后喝醉过。”
殷钰接过宁瑜递来的碗一口饮了半碗,忽然扑过去封住了宁瑜的嘴唇把酒渡给了她!宁瑜使劲挣推不开他,直被酒呛得咳也不能,脸胀的通红,一口酒全咽了下去!
“哈哈哈哈!”
殷钰捶着大腿疯狂大笑,完全没了形像,宁瑜脸通红,恼怒地瞪他,疯子!
……
“我要,我要!”
宁瑜敲筷子,急得叫,结结巴巴地,大声喊:“我要让大盛的百姓,天天都能吃上大馒头!过上好日子!”
殷钰拽着她的衣摆,笑着将她拽到怀里,啃她脸颊,“好,让百姓吃大白馒头,过好日子。”
“……嗯。”
宁瑜头发晕,她搂着殷钰的脖颈,眼里雾蒙蒙的,“殷钰。”
“嗯?”
“殷钰。”
宁瑜又叫他,她抵着他的额头,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等我死了,你再娶,一定要娶一个好皇后,好皇后能看着你,一个人,会犯错。”
殷钰抬眼盯着她的眸子,眼里,复杂的,狠戾的,他忽然用按在宁瑜的胸口,他逼问:“宁瑜,你的心在哪里?”
“……嗯?”宁瑜低头看一眼,困惑地勾了下耳朵,按着他的手答:“心在这里,你摸到了吗?”
“撒谎!”
殷钰一翻身将她压在地毯上,她肌肤雪白,在灯下染了一层柔光,脸颊添了两抹嫣红,她醉了,殷钰紧盯着她,手按在她的胸口,“你撒谎,骗子!你的心给了旁人!”
“疼!”
宁瑜挥手打他,抬着腿踢他!殷钰扣着她的手按在地上,酒气翻腾,他压下身猛地封住她的嘴唇!
他想把她撕碎了生吞了!
半晌,殷钰脸埋在宁瑜的肩上,呼吸发抖,“你可恶!”
“……嗯?”
宁瑜躺在地上,茫然无措,头转乱,呆呆地看他,殷钰将她抱起,进了里间,放到红木大床上,“好了,睡吧。”
他坐在床边,摸着宁瑜的头讲,宁瑜打了个哈欠,曲着腿,“腿疼了,你给我揉揉。”
“我不揉,疼死你活该!”
“揉揉,揉揉!”
宁瑜用脚踢他,踹他屁股,殷钰火了,重重地打她的脚丫子,她脚都红了,嘴一撇翻过身,委屈的不愿意理他了。
“……”
殷钰翻身坐到床上,托着她的腿摆在膝上,一言不发地给她揉腿。
……
宁瑜睡了,殷钰轻悄地给她盖上被子,他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半晌,他起身离开。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宁瑜睫毛抖动一眼,缓慢地掀开眼,嘴角一抹冷笑,闭上眼睛睡觉。
八月底,殷钰与宁瑜微服赶往西北。
九月底。
宁镇远扎营在王城,他正在研究换防,听到殷钰来了他吃了一大惊,急忙领人出门迎接,“陛下!”
“宁国公,没想到朕会来吧。”
殷钰笑着扶起宁国公,宁镇远才五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他这半年布城分兵辛苦,人熬瘦了两大圈,脸颊的肉都没了,他刚巡营回来铠甲都是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