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骏铮居高临下,只见那雪嫩香腮一点点由淡粉染成烟霞色,一双潋滟桃花眸盈盈水泽,卷翘的眼睫毛因紧张而轻颤着。
眸色渐深,陆骏铮没忍住,伸出两指轻捏了捏肉嘟嘟滑不溜秋的香腮。
“为妻者,出嫁从夫,当听夫君的;为臣者,皇命难违,当听圣上的。我的榕榕是想听夫君的话,还是听当今圣上的话,嗯”
席瑾蔓:……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选哪个有区别吗
美眸瞪了他一眼,席瑾蔓拍开他的手:“我听圣贤的,白日不可宣……宣……”
“宣淫”陆骏铮大掌包裹住那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柔荑,“我醋劲大,今后在我面前,别总提其他男人,袁二郎不行,圣贤也不行。”
袁二郎便罢了,圣贤怎么能算是其他男人
席瑾蔓还未反驳,便已失了主导权。
一旁摇摇欲坠的奏折纷纷散落。
被陆骏铮吃净的空碗不知被谁碰到,破碎声清脆响亮。
席瑾蔓受惊一紧,引得身旁的男人更是疯狂。
意识朦胧间,席瑾蔓仿佛听到了敲门的声响,又仿佛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却都淹没在“吱呀吱呀”的声响中。
偏过头,被随手扔下的衣物,堆叠在满地杂乱的奏折上……
真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叔四叔,你看看这些空坛子,像不像被你喝空的那几缸醋?
今天12点更新最后一章番外,爱你们~
第121章 番外三
天和九年, 元月廿六, 雪。
暖室内, 一只通身雪白的长毛兔儿趴在姿容姝丽的女子膝头,嘴里飞快地嘬着根鲜草。
席瑾蔓一手捧着本闲书, 一手抚摸着兔儿光滑的毛。
门口琉璃串珠叮咚作响, 见雪梅打帘子进来,席瑾蔓忙搁下书,问:“可有把阿宝接回来?”
雪梅摇摇头:“公主说要在袁府多留一日, 同袁大公子玩打雪仗,明日再回宫。”
袁大公子说的是袁二郎和温筠潇的长子袁珉。
温筠潇常带着儿女进宫, 珉哥儿也是席瑾蔓看着长大的,情谊自然不同寻常。
席瑾蔓瘪了瘪嘴哼了声, 有些吃醋:“才五岁的小娃儿, 说不回宫就不回宫,主意倒是大,全随了他爹。”
这倒也没有怪错人,陆骏铮素来不守规矩,养女儿上也是如此。
自从女儿三岁后, 陆骏铮便把身边的暗卫拨给了女儿, 又精心挑选了几个婢女和侍卫保护女儿安全。
女儿说想去哪儿, 只要不是太出格,身边的人都由着她去。
今年五岁后,更是连宫门都可随意进出。
席瑾蔓不大同意,总觉得女儿还太小, 本来性子就野,再不拘着些还得了。
陆骏铮却道:“咱们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小事上哪里需要拘着她若是将来养歪了,我自然也不会手软,有我在,榕榕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又悄悄在她耳边说,“那小妮子成日缠着你,我看着烦,不如把她弄远些好。榕榕明日来陪我看折子”
席瑾蔓抓起环住自己的小臂咬住就是一口,复将人推开:“有你这么当爹的?”
此后宫中各处便时常出现小公主的身影。
雪梅适时说了句公道话:“娘娘您忘了您自个儿这么大的时候,可还没公主听话呢。”
见雪梅调侃,席瑾蔓自己也笑了,抓起手边的花生米佯装要朝雪梅扔过去。
“去去去,净瞎说。”顿了顿,又道,“说起来珉哥儿大阿宝五岁,两个人玩不到一处去,偏阿宝就爱跟着珉哥儿,倒是委屈了珉哥儿。”
“就是呢,听说袁大公子原本想出门和同窗一道玩的,被公主缠上了不大高兴,便说回书房看书,公主坐在一旁也不做别的,就撑着脑袋巴巴地望着他。”
雪梅心疼公主,话里话外便有些气袁大公子的冷落。
“也不知袁大公子怎么就得了公主的青眼,袁姑娘和二公子都想和公主一道玩,公主却不理他们。”
“宫里就阿宝一个孩子,大约是阿宝出生后见得最多的就是珉哥儿。你看宫里宫外谁敢给阿宝脸色看?阿宝想和人家玩,人家却不理她,激起了不服输的倔脾气,这才格外爱缠着他,再大些就好了。”
说着席瑾蔓不由想到了自己幼时,第一次见到四叔的场景。
那时四叔压根儿不搭理自己,自己头一次在府里遇到这种不识相的刺头,便想方设法招他缠他惹他。
那股劲儿丝毫不输给现在的阿宝。
想到四叔,席瑾蔓眼珠子一转。
阿宝难得不在,机会难得,嘿嘿。
她将长毛兔儿给雪梅,又对一旁侍候的婢女道:“找个小太监去前殿跑一趟,就说公主今夜不回来。”
跟着阿宝出宫的护卫都是陆骏铮的人,他比席瑾蔓还要早些知道这消息,实在无需再找人特意禀报,陆骏铮一听就懂了小娇妻的暗示:
夫君,难得女儿不在,早些回来陪我呀。
于是天还没黑,陆骏铮便早早地回了长春宫。
席瑾蔓照旧是一身家常半新的宫装,发间只簪了根去岁生辰他亲手雕的玉簪,白净娇媚的脸庞不施粉黛。
不见客时,她向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除却碳烧得比往常旺些,长春宫看似一切如常。
陆骏铮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即使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的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换过衣裳再进里屋,屋内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碳似乎烧得更旺了,一阵阵热气往脸上扑,无端让人燥得慌。
冬日天色黑得早,此时屋内却只在一角燃了几盏蜡烛,金黄的灯纱罩映得气氛氤氲暧昧,四周被黑暗笼着。
有一个朦胧的人影伴着轻微的银铃声响,从暗色中缓缓走出来,身量纤细有致,一步步袅袅娜娜,仿佛话本里要勾引书生吸取精魄修炼的妖精。
那是一身南蛮异域的装束。
妃红的上裳绣着繁复的金线,短短一段,堪堪遮住重点部位,下摆勾了一串银铃,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腰肢,在银铃的影子下若隐若现。
下头罗裙松松悬在两跨,仿佛一动便要滑落。
陆骏铮眼神逐渐深邃。
视线上移,只见她竟还蒙了面纱。
一双眸子被浓密低垂的睫毛遮住,看不清神色。额间坠着颗鸡血红的宝石,头上披着的轻纱薄如蝉翼,绣着成片的暗纹,一路绵延到脚踝。
他喉结滚了滚,炙热的目光好似能冒出火光来。
成亲近十年,他的小姑娘一如既往的诱人,只消朝他勾勾手,便是要他的命,他也绝无二话。
地上摆着几面小鼓,小姑娘在鼓边停下,朝黑暗里他所在的位置望了眼,便伴着清脆的银铃声舞了起来。
腰肢间,裙摆处,手腕上,挂了成百上千个银铃,一齐舞动,声音却丝毫不显得杂乱,也不知私下里练了多久。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衫袖纷飞间,那如蛇般的柳腰柔软得不像话,裙摆随着一个个回旋如怒放的花朵儿,倏地轻盈一跳,竟跳上小鼓踩起了鼓点。
鼓上佳人身姿妙曼轻如燕,衣袂飘飞,仿若仙子临凡,明艳婀娜。
仿佛是嫌绣鞋碍事,她竟踢掉了绣鞋,赤足踩出节拍来。
陆骏铮的视线落在那白嫩娇小的赤足上,裙摆飘扬间,不时露出脚踝上一对缠了红线的银脚镯。
那是他亲手戴上的。
席瑾蔓一个旋身,余光忽瞥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一步步从黑暗里朝自己走来。
紧张之余脚下一滑,恰好落入男人的怀中。
烛火幽幽,沁出薄汗的脸颊白里透红,微微上翘桃花眸水光湛湛,如三月园中怒放的灼灼桃花,娇媚明艳。
被小姑娘这么娇怯怯的眼神瞧着,陆骏铮身上燃起了一股子邪火,低头以牙齿取下那碍事的面纱,又在她软嫩的颊上轻咬一口。
席瑾蔓轻呼一声,忙伸手推开他躲开。
“不行的,会留下印子的。”
他似乎格外喜爱咬她的脸蛋儿,轻咬啃吮也没用多少力气,痛倒是不痛,可席瑾蔓肌肤娇嫩,极易留下痕迹,第二日一准没脸见人。
她三令五申不准咬脸,可一年里总有一两次破例。
陆骏铮顺势解开腰带,一切水到渠成。
直到胡闹了半个时辰后,陆骏铮不知从哪里摸到了一壶果酒。
席瑾蔓尝到酒味,突然连连干呕起来,一张小脸煞白。
半道刹车,陆骏铮顾不上其他,连忙喊宣太医,边随意取了身衣裳将人裹上。
太医说是喜脉。
一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席瑾蔓怔怔地将手掌覆在小腹上,颤着声有些不敢相信:“当真是喜脉?”
圣上登基九年,膝下有只一个公主,眼看皇后今年已是二十有五,太医院上下压力极大。
如今皇后又有了,老太医喜极而泣,哭着被两个太监架着送了回去。
肚子里头那个才一个多月。
今日胡闹过了头,陆骏铮一想到这,背后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见四叔神色冷凝,席瑾蔓倒是毫不在意,只顾着自个儿开心去了。
她曾以为,自己和四叔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后来有了阿宝便算是赚了,如今上天眷顾,竟又来了一个。
世人只道皇后生不出孩子还霸着后宫,席瑾蔓却守着自己的小秘密。
生不出孩子的那个,分明他的是四叔啊。
起初成亲头两年,四叔还瞒着她,直到有一日宴请朝臣,四叔多个了几杯。
宴席结束后,席瑾蔓到处找不到他,谁知他竟躲在一处空置的宫殿,一个人喝闷酒。